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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
“不过说到黑暗气息”,艾伯纳的视线向二楼扫去,一脸兴致地扬眉道:“那里似乎有一个大家伙。”
图书馆分为两层,以盘旋而上的螺旋形扶梯相连,大厅顶上悬挂着一个璀璨的水晶吊灯,而靠东的一边是巨大的落地窗,桌椅整齐地摆放在窗前,空气里洋溢着一股淡淡的书香——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太多邪恶事物出没的地方。
但鉴于艾伯纳刚刚还捏死了一个,西泽还是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口:“我不知道你这么受欢迎,以至于我走几步就得碰到一个黑暗生物?”
“跟那些小打小闹的东西可不一样。我之前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艾伯纳一手轻托下巴,沉吟道。他向着上面看了看,忽然愉悦地挑挑眉,迈步就走,那动作充满了期待,像是要去赴一场期待已久的约会。
被诅咒里包含的恶意所唤醒的吗?西泽眯了一下眼睛,随后也若有所思地跟了上去。
他们很快上了二楼,艾伯纳在一面镜子前停下脚步。
这面自省镜立在这里已经有些年头了,镜面并不平整,只能模糊地印出人影,据说是某位大人物捐赠的——不得不说,这位大人物真是抠门。
“哦?躲在这里面吗······”
艾伯纳站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抬起一只手,柔声说道,语调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杀气,却又像是在享受般的舒缓。
西泽侧过头看他,瞳孔微微扩大,脸上却毫无表情。他感觉到了危险,与此同时却本能般地感受到了兴奋。
虽然一直以来艾伯纳看上去更适合与美酒、宝石、鲜花等一切昂贵而柔软的东西为伍,但毫无疑问,这个样子才是那个人的真正面目。冷酷的强者,残忍的煞星,傲慢的疯子,那是艾伯纳骨子里最深层次的属性。而人们总是容易被压倒性的强大所引领,说到底,这就是动物般的选择。
人群开始骚动,一些学生围拢过来。西泽将所有的情感都压到心底——他很熟悉这一流程,然后适时地后退一步,把他们挡在身后,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留出一点空间,同时占据了一个特等席。
没有理会这些,艾伯纳用抬起的手在虚空中划了一个圈,跟着飞快地写上一排符咒,同时像是要故意激怒此时还没有现身的对手一样,悠悠地开口说道:“难道你只会做缩头乌龟吗?不得不说,这个打算真是愚蠢得让人想要发笑。我猜你也知道,如果把镜子毁掉,你就会受到伤害,并且永远被困在那个世界了。”
他知道那是什么!西泽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下一刻,如同回应一般,镜子里发出一声尖利的呼啸。那一瞬间,一个黑影挟带着阴冷的腐臭味决绝地冲了出来,以破釜沉舟的气势向着艾伯纳疾驰而去,以西泽的眼力甚至看不出那是什么。然而后者早就预料到了,他游刃有余地侧过身子,优雅利落地再次扬起手,毫不留情地抓住了那个倒霉的生物。
但那东西显然很不甘心就这样被逮住,它颤抖着,一下子便融化成了一堆黏腻的黑泥,四散开来试图钻进艾伯纳的身体。
这次艾伯纳讶异地挑了挑眉,他毫不留恋地松开手,随即动作流畅地拔出了腰间的剑。
冷光闪过,那不知名的黑暗生物感觉到威胁,同样摆出了进攻的姿势,黑泥像煮沸的水一样开始翻滚——
碰!
就在此时,巨大的撞击声打断了一切。这出乎意料的展开让众人都愣了一下,除了艾伯纳。他在突变发生的同时就将目光投向了一个方向。
那里,卡菲尔正站在倒地的镜子后面,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众人。而另一边,可怜的巨大的黑暗生物全身都开始渗出鲜红的血液,绝望而猛烈地挣扎起来,但这于事无补,它化作一阵雾气,被吸入了破碎的镜面,并再也没办法出来了。
“······对不起。”卡菲尔愣愣地说,一副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我只是想稍微靠近一点,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真是,时机刚刚好啊···
艾伯纳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剑收回去:“不管有什么事,现在都已经被你搞砸了。难得碰到有点智商、可以用来逼供的黑暗生物,但现在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对不起。”卡菲尔低下头喃喃,悔恨得仿佛快要钻到地底下去了,他沉默了一会,随即扬起头,看向艾伯纳:“还有什么补救的方法吗?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话···”
“事实上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这不是我掌握到的唯一线索。”艾伯纳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便漫不经心地开口说到,仿佛刚才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甚至朝着卡菲尔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表情无可挑剔,这会儿看上去简直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了:“用不着那么沮丧,亲爱的级长先生。那么,残局就拜托你收拾了。”
说完,艾伯纳不等对方回答,便对西泽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过去,然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径直离开了图书馆。
离开一顿距离,确定没有人跟在后面之后,艾伯纳才放慢了脚步,转头看向西泽,懒洋洋地指责道:“作为我的学生,在我被这么危险的东西攻击时,你居然不出手相助?”
西泽漠然地扫了他一眼:“我相信你能打赢。”
艾伯纳有些意外地挑起眉梢:“因为这个你才不插手的?”
“不,因为它没有攻击我。”西泽直白地回答。
“······这回答还真有你的风格。你这样无情的回答,就算是我也会伤心的啊。”
艾伯纳嘴上这么说着,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甚至还隐隐带有一点笑意。
他收回目光,转而望向天边色彩浓烈的火烧云。绯红色的云层毫无节制地朝左右延伸开来,几乎燃尽了半个天空,如此浓墨重彩,让人喘不过气来。
“看上去明天会是个好天气,西泽,我要去郊游。”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忽然一本正经、镇重其事地宣布。
“是嘛,玩得愉快。”西泽迈步想走,艾伯纳的一句话却让他猛地停住了脚步。
“不,你也一起去,作为刚刚袖手旁观的代价。”艾伯纳露出一个微笑。
第9章 界鱼
很早以前,西泽就放弃了和艾伯纳讲道理。反正不管有没有道理,到最后你还是得听他的。
所以第二天走在学校的某个偏僻树林里某条小路(勉强可以称之为路)上时,西泽丝毫不为此感到奇怪。
“郊游的好地方,不是吗?空气清新,生机盎然。”
“我只看到一堆枯枝烂叶。”西泽凉飕飕地反驳。
“你该对生活有点热情。”艾伯纳毫无诚意地建议道,顺手拨开一根垂挂在眼前的枯藤:“我还以为你是个对什么东西都抱有基本的好奇心,更加有趣的人呢。”
“我有的是求知欲,而不是愚蠢的好奇心,对不需要知道的事情没有半点兴趣。你知道有多少白痴是因为不该有的好奇心死掉的吗?”西泽迅速地反击。
“不过说实话,我很好奇你突然抽什么风,打算把学校所有没人的角落一个一个转过来。”他接着问道。
“如果你足够聪明,不如自己想想看。”艾伯纳心不在焉地笑着说。
“当然,故弄玄虚是你的专长。”西泽斜了他一眼,决心自力更生。他思考了一会,然后迟疑地问道:“你是来找结界的漏洞的?”
“没错。”艾伯纳难得赞赏地点点头:“一个幽灵可以是意外,再多一个就让人怀疑了。那东西太强大,很少有人能够掌控,它是自己跑进来的。有人偷偷在学院的结界上搞了点小破坏,我得把破洞及时找出来。”
“这种事不需要你来做。”西泽质疑道。
“反正我也很闲,而且不大信任一些人。”艾伯纳撒谎撒得无比顺溜,并且很快就转移了西泽的注意力:“破坏结界的人是校内人士。他做得非常不错,既达到了目的,又没有破坏结界的整体结构,因此一定是对学院结界构成非常了解的人。”
“···你在图书馆最后说的话是为了引这个幕后黑手埋伏你,指望他会因此露出狐狸尾巴。”西泽用陈述句说道,顿了顿,问道:“你现在已经有线索了?”
艾伯纳不置可否地笑笑。
西泽忽然阴沉沉地发问:“你一开始怀疑的是我?因为我喜欢研究,所以很有可能知道结界的构造,同时手里还有一只幽灵。”
“你有时候真是敏锐过了头。”艾伯纳毫无愧疚地承认了这一点:“你需要我真诚地向你道歉吗?”
“不用了。”西泽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艾伯纳假装受伤地说:“你好像很讨厌我。但你现在绝对是我在这里唯一信任的人。”
“需要我感激涕零地向你道谢吗?”西泽淡定地问道。
“不用了。”艾伯纳飞快地否决,然后说道:“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一个热烈深情的吻,用来表达你的感激之情。”
······
西泽很想将手边随便什么东西丢到这家伙的脸上,反正他脸皮这么厚实,大概不会因此受伤。
但最后他还是奋力忍了下来,而且悲哀地发现自己说不定快要习惯了。
西泽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终于决定结束吵架这种拉低自己智商的幼稚行为,直接进行下一个话题。
“你觉得只凭我们两个就能找到那个漏洞?”
学院结界不是罩在外面、物理形式的什么东西,因此破口的位置也可以在学院的任何一个角落。
“精灵的感知能力通常都很出色。”艾伯纳不无遗憾地转过头,然后顺口回答道:“我想你已经体会过了。”
“当然,不愉快地会面令我印象深刻。”
“也令我印象深刻。”艾伯纳这么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问道:“说起来,西泽,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西泽愣了一下,但没愣多久——显然几个星期以来已经积聚了足够的怒气——就流畅地说出一大堆话,并且奇迹般地没有咬到舌头:“我猜有很多词语适合你,比如性格糟糕透顶的暴君,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脑子有病的野蛮人,精神扭曲的变态,家庭教育的失败······”
“······你还真是直接。”艾伯纳颇为郁闷地截断他,随后小声自言自语道:“怎么感觉比上次的评价还要低了不少?”
“什么?”西泽没有听清后一句话,就顺口追问了一句。
但艾伯纳停下了脚步,并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几步之遥的一个黑洞之中。那个洞口为规则的圆形,开口在一块巨石之上,明显是人为所制,直径大概有两三米,阳光之下却漆黑阴森,吸收了所有投射向它的光线,像魔鬼冷冷张望着这里的邪恶瞳仁。
“······找到了,在这种地方?”
艾伯纳用一只手挡住阳光,仰头眯着眼睛仔细朝那黑洞看去,一面自言自语道,显然也有些意外。
“是嘛,那我可以回去看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