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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氏家族统治的基石。
“以咸阳的世家大族制衡各地士族,只有双方平衡,嬴氏家族的统治才能稳固。如果清剿了这些人,无异于自掘坟墓啊。”
嬴征终于明白,自己父亲不是对这些事情不闻不问,而是有心无力。虽然这些出自世家大族的官员贪财,可终究是为嬴氏家族做事,平日里即便有所动作也是不疼不痒的贬斥,根本没有大动作。
如果是其他人,想到这里也就该放弃整顿的念头了,可是多年来近乎软禁的生活让嬴征形成了思考琢磨的习惯。他本就聪慧,尤其是这种驭下之道,更有着近乎天生的直觉。
嬴征直觉的发现,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自己疏忽了一些东西。
沉思许久,嬴征恍然醒悟。
自己能有今日,虽然大都是二弟的帮助,可是各地的士族出力也不小,在雍州,自己的拥护者大都是各地士族,而非咸阳城内的世家大族。说难听点,这些世家大族跟嬴氏家族穿同一条裤子,他们拥戴的是自己三弟嬴天下,绝不可能靠拢自己。
“这些世家多数有着姻亲关系,盘根错节又同气连枝,就像嬴天下的母亲便是出自吕家,这种关系之下,吕家以及吕家的盟友必然力捧嬴天下上位,根本无从收买。”
想通此节,嬴征立刻有了决断。
“二弟,这份名单上的官员立刻逮捕收监,一共十人,都是各个部门的要害位置,这些位置必须掌握在我们手中。”
嬴战接过名单扫了一眼,发现,这些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小鱼小虾,而是分量最重的十人。收起名单,嬴战凝重的问道:“这些人,大哥想如何处置呢?”
嬴征早已有定策,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杀!”
嬴战带着于禁训练的数百将士开始了抓捕,同时向嬴氏家族掌握的咸阳城卫军下达命令,要求其协助抓捕。
以前嬴天下着手推行新法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城卫军,城卫军的几个大小头目都是他的心腹,是以,嬴征的命令刚刚送到城卫军,就被摆在了嬴天下的桌上。
嬴天下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他的大哥不但没有被刺客做掉,反而还一步步发展、壮大。看到嬴征意气风发的模样,嬴天下就感到一阵阵恼火。原本,这一切的荣耀都是属于他的,他才是父亲属意的继承人。嬴征就是一个强盗,强夺了他的一切。
你夺了我的荣耀,我就要了你的命——嬴天下目光中闪过一道寒芒。
可是三天了,吕老大那边始终没有回复,同时,吕氏家族的人给他带来一个惊雷般的的消息——吕老大身亡,杀手组织覆灭。
嬴天下遍体生寒。
他不认为自己大哥有什么能力,即便是那个自小照顾嬴征起居的黎老也不可能不声不响的拔掉吕老大的组织,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一个更大的组织插手其中。
会是谁呢?
嬴天下排除了一个又一个可能,最终他发现,在雍州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只有自己父亲。
是父亲对我不满,开始剪除我的羽翼么?
嬴天下很怕。因为他知道,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如果父亲想要收回,他立刻就会一无所有。
“不可能啊,父亲不是闭关了么,怎么可能插手这件事。而且,嬴氏家族的陷阵营也没有触动过啊,除了陷阵营也不可能有什么势力可以一举端掉他们。难道,父亲手中还有其他力量?”
蓦然间,嬴天下发现,自己的父亲太神秘了,自己根本无法揣测他的心意。随即,嬴天下又想到了父亲将政权交给嬴征的用意,现在看来,父亲的用意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而就在这时,城卫军的人送来了消息,嬴征要调动城卫军参与抓捕。
机会!
嬴天下脑海中立刻冒出这个词语。
首先,嬴征此举势必引起世家大族的嫉恨,甚至是反扑。再者,父亲只是允许嬴征执政,却并没有让他掌军,哪怕只是城卫军。
“父亲闭死关不出,到可以借着送饮水饭食的间隙见他。我倒要看看父亲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抱着投石问路的心态,嬴天下很快就见到了父亲。
嬴翔的身形依旧高大健壮,即便是坐着也有一种龙盘虎踞的气势,闭关多日,嬴翔的功力日渐精进,外露的锋芒也都渐渐呈现出内敛的趋势。而这种变化也让嬴天下莫名的升起许多心思。
“父亲,大哥他一连抓捕十名官员,并且罗织了许多罪名,现在更是要将他们问斩。除此之外,大哥还想插手城卫军……”
嬴天下说的七分真,三分假。抓捕官员并且定罪问斩都是真的,可是插手城卫军却有些言过其实,嬴征不过是向城卫军下达命令,要求其协助抓捕罢了,可是从嬴天下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排除异己,安插党羽似地。
嬴翔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儿子,在那古井般的目光中,嬴天下心中升起一丝不安,没有再继续扯下去,只是低垂着头等待父亲发话。
看到儿子这幅模样,嬴翔心中一阵失望。
以他的阅历,自然看得出嬴天下心虚,不用调查也知道方才那一番话有歪曲的成分。他倒不是不满嬴天下对自己欺骗,相反,他是不满嬴天下没有骗过自己,自己只是看了他一下,他就心虚起来。
嬴翔一直将嬴天下当做继承人培养,他不制止嬴天下的残忍嗜杀,更是纵容他的不择手段,因为嬴翔知道,想要身居高位,第一件事就是把仁义道德抛到一边。
如果嬴天下能把谎话编的圆满一些,心态稳重一些,嬴翔不但不会恼怒他对自己欺骗,反而会更加高兴,因为嬴天下骗过了自己,他就是一个成功的上位者。
只是很可惜,他没有。他退缩了。
嬴天下说的那十个官员的为人和背景嬴翔一清二楚,他知道,这些人绝对死有余辜。想到这,嬴翔满含深意的看了嬴天下一眼,心中暗道:即便是编谎话,你也编的靠谱一点,你现在还没有把黑说成白的实力。
“问斩么?那些世家什么反应?家族里又是什么说法?”
听到这话,嬴天下立刻以为嬴翔生怕事情闹大,想要大事化小,不由一阵暗喜,于是把事态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遍,最后说道:“十多个世家纠集数千门客仆役,把大哥的府邸围了起来,一副硬来的样子。几个叔伯去大哥那里说和,大哥却闭门不见,家族里的长辈对大哥十分不满。那些官员明日就要问斩,孩儿只怕到时候大哥……”
“你大哥会怎么?”嬴翔突然打断嬴天下问道。
嬴天下心中自然是巴不得那些世家的人冲进去,把嬴征打死,可是他不敢当着自己的父亲说这些,而是假惺惺的说:“孩儿唯恐大哥受到伤害,毕竟大哥不能习武,身子骨弱,万一有个好歹……”
嬴翔心中又是一叹,许久才说道:“既然你心忧征儿,就去调集陷阵营,守卫长公子府。这是调动陷阵营的虎符。”
嬴天下一愣。父亲把陷阵营交给自己,这可是雍州最强大的力量,陷阵营虽然只有几千人,可每一个都是精锐,是嬴氏家族培养了几百年的心血。陷阵营中所有成员都是炼气期高手,而且弓马娴熟,能征善战,是嬴氏家族坐拥雍州的本钱。如果雍州立国的话,那么,陷阵营就会使御林军、禁卫军之类的存在。可是一想到父亲把虎符交给自己的目的,嬴天下心中就一阵不爽,只不过他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只得躬身退了出去。
看到石门缓缓闭合,密室中的嬴翔怅然一叹:“一直都以为他可堪造就,哪知会如此不堪。他的心,终究太小了,即便大权在握,他也不敢……”
第一百一十四章:保护
嬴天下神情亢奋的紧攥手掌,冰冷的虎符被他手心的热量暖的炙热,更因为嬴天下手中流溢的真气散发出阵阵光芒,原本线条古拙的虎型此时流露出一分别样的神韵,仿佛一只酣睡初醒,舒腰展姿的猛虎。//
嬴天下的手指骨节因用力过度而显得青白,与虎符接触的皮肤更是显得青紫。掌心如若针扎般的刺痛,可是嬴天下不愿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紧攥虎符,即便没有人会和他抢夺,他依旧将虎符收到胸前,双手紧紧地护着。
权力!
真切的权力!
可以颠覆一切的权力。
握着虎符,嬴天下那稚嫩的身形不可自抑的颤抖着。那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却又那么的熟悉和着迷。
“陷阵营啊,掌握了这支力量,咸阳就如同掌上观纹,雍州也唾手可得。”
嬴天下粗重的喘息着,胸膛里的心脏也如同擂鼓般的咚咚作响,那急骤的速度甚至令他有一种胸膛炸裂的错觉。
“如果我杀父弑兄,家主的位置就只能是我的了!”嬴天下轻声喃呢着,可是随即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不,万万不可动父亲。”
说到底,嬴天下还是对嬴翔有一种敬畏。而且,嬴翔只是暂时剥夺了他的权力,反而将这个权力交予了嬴征,但是嬴天下和嬴翔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父亲执掌雍州多年,谁也不知道他暗地里有多少势力,他既然敢把陷阵营交给我,就说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心中有这个念头,嬴天下只得掐灭弑兄的想法。只能十分郁闷的前往陷阵营的驻地,调兵遣将。
长公子府里早就乱的跟菜市场一样了,那些被抓官员背后的势力都派出人手到长公子府,实力不咋地的就叫屈求饶,势力蛮横的就要挟示威,总之,长公子府中乱糟糟一团。
对这些人,嬴征很想一并抓了,和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员一起处死。可是这个念头仅仅转了半圈就被掐灭,因为他不能。
从法理上说,这些人仅仅是喧哗叫嚷,却没有构成任何实质性的犯罪,不能随意处置。更何况他们身后都有庞大的势力,也不是自己可以随便动的。
那十个被丢进牢狱的官员是铁证如山,嬴征要杀他们没有半点压力,如果这些世家大族敢闹腾起来,嬴征大可顺水推舟的将之公布于众,如此一来,定然能赢得更多的民望,这是嬴征喜闻乐见的。可是这个方法不适用于眼前这些人。
嬴征冷硬的拒绝了那些示好和示威的说客,随即闭门谢客,更是调集王占的军士,将长公子府里三层外三层的防护起来。
那些说客想要冲击长公子府,可迎接他们的却是明晃晃的刀枪剑戟。
嬴征守卫府邸的人马全都是于禁训练的军士,这些人每一个都是真正的军人,即便拉出去和山东各国真刀实枪的干也不会输得太难看,更何况这些只是耍耍嘴皮子的说客,所以,那些说客们怕了。
而就在他们逡巡不敢近前的时候,长街上忽然传来铿锵的甲胄碰撞声,随即,一列列身着玄黑色重甲,缀以血红色丝绦的军队开赴过来。
“是陷阵营!”
惊呼声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可是下一瞬就被整齐划一的踏步声淹没。
陷阵营是雍州最强的军队,可是自从它建制开始,发展到今日,也不过是几千人的规模,更是根据历代嬴氏家主的需求增减裁撤,直至今日,嬴天下能调动的,不过是两千人罢了。可是仅仅这两千人,踏步行来时,却散发出铁马金戈冲锋的气势,森冷的杀气如同北风中裹挟的寒霜扑面卷来,那些还在唧唧咋咋议论的人群全都齐刷刷的缩了缩脖子,一股凉气从他们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在雍州,陷阵营的威名无人不知,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军队,而是一支近乎由死士组成的军队,作战时都是舍生忘死的冲锋陷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