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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飞说不下去了，在外面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忽悠，可这里是灵魂生成的世界，虽然还保留着语言这种交流形式，可实际上这还是灵魂上的交流，无法说谎。
过了好久，他才把语言组织起来，“关于信仰，你清楚我的来历，我来到这个世界不久，还没有真正得深入了解每一个神，就算在我原来那个没有神的世界上，我也一样是个不虔诚的信徒，可我自认并没有做错过什么，我从不伤害别人，从未谋取过什么不属于我的东西，从来没欠过什么债务，也会尽力去帮助需要的人，我尽量宽容，我也放弃过别人的债，虽然教义要求我们必须谦卑，可我还是能很自豪的称赞自己，在普通人里我已经做到了所有我能做到的。当然，没有谁要求我成为圣人，至少对于普通人来说，我具备了有关善良的一切品德。而在这里，我暂时还不知道应该去敬拜哪一个神灵，可至少提尔、海姆、兰森德尔、淑娜这些神的教义是我完全可以接受的，我尊重法律，守护我所珍视的一切，追寻我的理想，渴望拥有美好的爱情，或许等我到了暮年，我也会去尊重克兰沃。我现在只是在迷茫而已，并非真正藐视诸神的无信者。而在我看来，圣武士更多的应该是宽容和引导，而不是一味的执行审判，不是吗？”
“你没有解释邪神的事。你将是国度的祸患。”剑魂似乎有了一点动摇。
“曾经主宰亡者国度的米尔寇也是个邪恶的神，而现在的克兰沃甚至已经有了圣武士。你为什么不去设想未来的杀戮之神也会拥有圣武士呢？米尔寇作为凡人时就是个邪恶的人，成神后依然如此，而克兰沃不是。同样，巴尔也是个邪恶的人，可我不是。”
“我们无法预测未来。”
“所以你也不能因为我将来的邪行而囚禁现在的我，不是吗？”柳叶飞觉得自己目的快要达到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剑魂才说道：“虽然我没见过传说中的魔鬼，可我相信，如果魔鬼混到这个世界上来的话，他的表现一定跟你一样。”
“不，魔鬼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己的利益，而我，虽然我并没有你们圣武士那样强烈的荣誉感，可善行一样会让我感到愉快。我所做的一切并不只是为了利益。”
“现在就是很好的机会可以让你成为圣武士！”
“你不可能要求人人都是圣武士，世界也是很需要游侠的。你得让我自己选择。你看外面那些人，无论是圣武士还是游侠都没有试图强迫别人变得像自己一样。难道你之所以这样做，仅仅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
剑魂又沉默了下去。
“我想你应该放我出去了。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里，真正的世界还在需要我。”柳叶飞生怕剑魂没词儿了之后耍无赖拖延时间。
“你似乎弄错了什么，这里同样也是你的世界，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并没有能力阻拦你。”剑魂虽然还是那样冷淡的口气，可柳叶飞却听出了嘲讽的意味。“查林仅仅给了我一点点虚拟的灵魂，在得到你的力量之前，我甚至连思考和回忆都做不到。我所展现的世界虽然都是出自我的回忆，可同样也是由你的力量所凝聚而成的，我怎么可能用你的力量来把你困住呢？”
长久以来一直不处于下风的柳叶飞第一次有了挫败的感觉。
“我之所以为你展现我的世界，其实只是因为我看到了你的缺陷。”剑魂那模糊而半透明的脸上似乎若有若无地带上了一点查林那种招牌式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你没有在此之前没有经历做战争，甚至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面对面的战斗，你也缺乏与敌人正面对抗的技巧和勇气，看看你的手，上面没有一点磨出来的茧子。你就像是个刚捡到了一笔横财的暴户，毫不珍惜地燃烧你的灵魂来进行战斗或改造武器，然后把邪神的力量当最自己最后的底牌。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不可能一直靠作弊赢下去的，你明明有很强壮的身体，稍微训练就能成为优秀的战士，你前几天的经历也证明了你有着很好的天赋，为什么不去珍惜这些呢？你所欠缺的只是经验，与死亡擦身而过一百次才能积累起来的经验，当然，真正能从血与死亡的考验中成长起来的战士非常的少，而在这里这个世界，不论是接受我的经验，还是在战斗中去实践你所学过却从来没有机会使用的技巧，不都正好是你所需要的吗？”
这下轮到柳叶飞沉默了。
灵魂的交流不能说谎，也就是说剑魂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闹了半天，起因居然都是误会。
“告诉我怎样出去。”柳叶飞实在受不了这尴尬了。
“很简单，你睁开眼就是。”剑魂摊了摊手，“记得常回来看看，这里也是你的灵魂世界。”
柳叶飞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果然是坐在原先的营地里，手中的重剑已经焕然一新，暗淡无光的锋刃里隐藏着无穷的杀气。
常回去看看……需要吗？
柳叶飞得以重见天日，很是感到自由的美好与可贵。
至于辛辛苦苦炼制出来的剑，还是送给同样是圣武士的安普尔吧，正常人可用不起这种有自我意识的武器。
不过，自己总不能经常去主动找敌人拼杀赚经验吧？明明有那么安全稳定的练级副本不用真是太可惜了……
面对这个两难选择，柳叶飞很快想到了两全其美的答案——
剑给安普尔，让她跟着自己就行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总算醒过来了。”当柳叶飞站起身来时，他听到有人在他身后这样说。
密斯瑞尔的声音，柳叶飞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我们的师阁下就这样坐在太阳底下冥想总不是什么很正常的事，所以我得在一边照看着。刚才你身上还冒了点火，吓着了不少人。怕打扰到你，连铁匠的都不敢干活了。”密斯瑞尔懒洋洋地说。
没变成恶魔形态就好，柳叶飞生怕自己身体上也生什么不好的变化。看了看西边似乎没怎么动的太阳，柳叶飞又问：“我在这里坐了多久？”
“不到半个小时，难道你在梦中也能够练习法术？”
柳叶飞估摸着在剑魂的幻境里至少被虐了两三个小时，看上去那里的时间流逝度比现实里慢上不少……不过，如果能够不消耗现实时间就更好了，那岂不是就多出了无限的练功机会？
“兽人的情况怎么样了？”柳叶飞觉得自己身为这个营地暂时的指挥官之一，也是应该关心一下敌人状况了。而密斯瑞尔手下的木精灵战士正好是自己名义上的下属，别看人数在偌大一个营地里不怎么起眼，可他们掌握了所有有关敌人的最新情报。在血乌鸦损失了许多骑兵的情况下，这些拥有飞行坐骑的精灵士兵是唯一能够去执行侦查人物的单位。这也算是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却能当选为领导的原因之一了。
“它们休息了一个上午，从中午开始出行军，没有继续用它们原来的急行军度。看样子到晚上的话，估计能走到荒原的边界那儿。”密斯瑞尔看来也在随时关注着敌人的动向。
半天时间走上三十公里，这个度也不慢了，不过对于能够日行八十公里的强悍军队来说却也足以保持体力应付次日的战斗。
“荒原边界那里没有水源，它们怎么宿营呢？”柳叶飞现了疑问。在荒原的内部偶尔还能现涌出地面的暗河，到了边沿那地貌却已经大大地变了样子，没有足够的水源了。而远程行军对水的需求那可不是一般的多。
“这个……如果它们扎营晚一点儿的话，可以走到蜿蜒河的岸边，我们的上游。”密斯瑞尔不是很肯定，“不过暂时它们还是直接冲着这里来的。”
柳叶飞稍微放心了一点，看来兽人们至少在今天还是没什么威胁的，不像昨天自己想象的那样中午就能赶到这里。
就算晚上赶到了，到时候还有力气作战吗？
“还有，今天晚上可能要下雨。”密斯瑞尔补充说。
柳叶飞呆了一下，“你确定？”
“虽然天空不是我的领域，可我毕竟也是一个快二百岁的精灵，解读一些风和云带来的启示还是能做到的。”密斯瑞尔很是装b地指了指天上的云彩。
“还有，兽人并不像人类那样晚上必须扎营，它们可以露宿，就算淋雨也很少生病。”密斯瑞尔又说。
来这算是个不怎么好的消息。这样一来，兽人就不需要找水源了。
“他们的补给车队呢？”柳叶飞转而关心起敌人的吃饭问题来。
“我们上午摧毁了两支车队，烧毁了不少粮食和火药。而今天下午，虽然还有更多的大地精和兽人追上它们，却没有携带太多的东西，好像只是补充的兵员。”
柳叶飞不由感到大为振奋，这就是制空权的好处啊，虽然只有区区几名飞行兵，一次派出去的只有两个，可那高的机动能力加上优秀的战斗力足以掐断敌人的补给了，这样一来，敌人就不得不在粮食消耗完之前动决战，没有休息时间了。
趋百里之利者，必蹶上将军——柳叶飞很想拿孙子兵法里的东西来装装b，可估计密斯瑞尔听不懂，很无奈地忍住了。
“没有顺着他们的足迹去毒蛇山脉那一带看看？”柳叶飞对敌人的那个铁矿有些动心。兽人凭借它打造了一支大军出来，看来产量很不错啊，估计比这个营地的油水高多了——可惜就算打下来也肯定没有自己的份儿了。
“巨猫头鹰飞不了那么远，除非派出去的战士不想当天返回来。”密斯瑞尔有些诧异，“你问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敌人已经快到眼前来了。”
柳叶飞很想批评一下老虎同志没有战略眼光，可转念一想，敌人都杀到眼前了还在惦记人家的家当，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
还是等砍翻了兽人再说吧，如今最重要的事情还真的就在眼前。
晚上要下雨，似乎是个机会呢……
虽说兽人们在列阵近战上也没什么弱点，可感觉缺少远程火力保护的长矛方阵总不是那么的结实。
“有没有兴趣今天晚上去打击一下兽人？雨水对我们来说是很好的保护。”柳叶飞提议说。
密斯瑞尔看上去又吃了一惊，“你不是开玩笑的？有没有火枪对我们这些强者来说没什么关系，我们所担心的只是在体力耗尽之前能杀掉多少敌人。一旦下雨的话，你那些法术大概也没什么用了。如果你想带上那些普通佣兵——你不是想明天我们有一半以上因为感冒而无法作战的人吧？而且就凭现在的训练程度，我不认为他们有能力在夜间组织进攻。”
来下雨对敌人来说还有利，跟黑夜一样……
柳叶飞不禁开始对自己的智商和知识有点怀疑了。难得自己想出点作战方案……
没关系，这只是我还不熟悉冷兵器年代的战争而已，柳叶飞努力地安慰自己，选择性地无视了自己的热兵器战争知识其实同样是来自游戏。
“其实，我感觉现在安排的这种战术已经很合适了。敌人跑了那么远的路过来，就算是普通的人类士兵也可以在体力上跟它们拼一下的。”密斯瑞尔说道。
“可如今他们杀人不需要体力了，他们只要勾一下手指的力量。”柳叶飞突然又想到了这个令他绝望的事实。
这么先进这么精锐的火器部队，怎么就偏偏在敌人那边呢？
先进的装备、不错的纪律性再加上兽人那天生好战的性格，如果他们的将领跟前天那些兽人的头领一个水平的话，那几乎可以说是完美军队了，在这种实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