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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柜如何不知道那柳梦璃已经从了良,只不过跟在柳梦璃身边的那个公子哥,早走了十来天,只留下了柳梦璃一个人在客栈中,现在柳梦璃身上早就没了银子欠了帐,也不见那公子哥回来,说不定啊对方玩腻了早就把这姐儿甩了也说不定。
李掌柜把自己这边知道的事情,索性一股脑的都告诉了老鸨王妈妈知晓。
王妈妈听说陆传宗走了十几天也没见回来,只留下柳梦璃一个人在客栈中连银子都没有,显然也是认为那陆传宗玩腻了撇下了柳梦璃去,这么一想心中顿时活络了起来。
要知道这时候的楼子中为了防意外,姐儿的卖身契可都不是一份儿的,那柳梦璃的卖身契虽然给了陆传宗一张,却不是说王妈妈这边就没有了。
只要是那陆传宗不管这柳梦璃了,凭她一个弱女子难道还能逃得出自己的手心么,更何况柳梦璃在李掌柜的客栈中住了这么多日子,签下了不少的宿金,只要自己把这些宿金垫付了,然后把柳梦璃强绑回松竹馆。
即便是那陆传宗日后找上了门来,自己这边也不是没有话说。
一旦想通了关窍,顿时豁然开朗,当即取了十几两碎银交给了李掌柜,然后便带着松竹馆的伙计打手跟着李掌柜一起风风火火的奔着李家客栈的方向去了……
第十一回 爱恨同根(五)
上回说到柳梦璃将沦落风尘所得积蓄尽数交给了陆传宗,希望陆传宗带着这些银钱回到陆家庄后能够上下打点,使得陆父能够接纳自己顺利嫁入陆家。
然而陆传宗离开之后,许久都杳无音讯,柳梦璃身上仅剩的银钱已经难以支付每日花销花销,故而欠下了所住客栈李掌柜许多的宿金未付。
客栈李掌柜瞧见柳梦璃身上没了金银,又觊觎梦璃的美貌婀娜从别处打听到柳梦璃原来出身松竹馆,便动了心思想要用柳梦璃欠下的宿金相要挟,使其屈从于自己供其淫、辱取乐。
然则柳梦璃虽然出身风尘,生性却非见异思迁水性杨花之辈,抵死不肯屈从于李掌柜,李掌柜见逼奸不成心生毒计,遂将柳梦璃的现况告诉了松竹馆的老鸨王妈妈。
王妈妈近些日子正在忧心柳梦璃走后松竹馆生意一落千丈,听闻了李掌柜的描述,心中便逐渐的热络起来,想要将柳梦璃重新掌握到自己的手中,重振松竹馆往日艳绝苏杭的繁华景象。
却说接连几日,柳梦璃在杭州城内遍寻不见陆传宗的消息,但却并未死心,今日一早又准备上街打探爱郎的行踪的时候,哪成想却突然发现房间的大门,竟然被人从外锁死了。
心中骇了一大跳,呼喊半天,才有一个客栈的伙计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柳梦璃让其把屋门打开放她出去,却被伙计告知因她欠了客栈许多的银两,李掌柜怕她逃走只得将她锁在房里,什么时候她付清了房费自然可以出来。
柳梦璃听到伙计的这番话心中却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妙,提出要见李掌柜,却被告知李掌柜一早便出门去了不在店里。
柳梦璃生怕李掌柜因为她欠下的宿金将她告到衙门中去落狱,但是心中又隐隐觉得李掌柜未必就是去了衙门,只是心头萦绕的那种不详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了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李掌柜终于从外面回来了,柳梦璃知道自己心头那不祥的预感怕是终于应验了,因为跟在李掌柜身后的并不是杭州府官衙的衙役,而是松竹馆的老鸨王妈妈以及她手下的那几个打手。
老鸨王妈妈一见到柳梦璃,就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连忙让李掌柜派人将房门打开,留下了几名打手守在屋子外面,自己则大步走进了房里,一把将柳梦璃抱住,好容易挤出几滴眼泪婆娑道:“哎呦,妈妈的乖女儿哦,你可想死妈妈了,来让妈妈好好看看,啧啧啧,这才几天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啊。”
柳梦璃被老鸨王妈妈抱在怀里,整个人如坠冰窟一般,想到自己已经被陆传宗赎了身子从了良,这才暖和了一些,忐忑道:“王妈妈,你来这里做什么……”
王妈妈闻言皱眉怒道:“我来这里做什么?你说妈妈我来这里做什么,傻闺女啊,妈妈要是再不来,你连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啊!”
柳梦璃自幼被人拐卖,接连倒卖了数次,每每听到这个‘卖’字都感觉到心惊肉跳,这时从老鸨王妈妈口中再一次听到这个字,吓得接连退后了几步惊慌道:“王妈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点离开吧否则陆郎回来看到了需不好看?”
王妈妈心中暗想‘什么陆郎,你当我不知道那陆传宗早将你撇下了么,听那李掌柜说陆传宗已经离开了旬日有余,怕是早讲你这个小蹄子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努力做出一副伤心的摸样跺了跺脚,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来,在柳梦璃的面前晃了一晃,哀声道:“傻闺女,你看看这个,总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柳梦璃只觉得老鸨王妈妈掏出来的东西有几分眼熟,走近几步看了看后,骇的整个人魂都要飞了。
那王妈妈手里拿着的不是别的,正是她当年被王妈妈下药迷昏后逼迫签下的卖身契,可是这张卖身契不是在当时陆传宗交付赎金的时候,已经由王妈妈交给陆传宗了么,现在契约理应被陆传宗销毁了,怎么又会出现在了王妈妈的手里。
便是这么一张东西害得她污了身子,柳梦璃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抢回来,但是王妈妈何等人也岂能让她如意,那张卖身契只是在柳梦璃面前晃了一晃便又被收了起来。
柳梦璃失魂道:“不……不……不可能,这东西明明在陆郎手里,他答应过我毁了的,怎么会到了你手里,我不信……你这张一定是假的,对,一定是你伪造的……”
王妈妈冷笑一声道:“傻闺女,是不是伪造的你自己还不清楚么,这上面可是有你的手印签字画押过的,怎么能做得了假,要不要妈妈带你去衙门里验上一验,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你亲自画下的押。”
柳梦璃见王妈妈这般的有恃无恐,心中也不禁怀疑了起来,想起刚才自己那惊鸿一瞥王妈妈手上那张契书形貌都和自己那张极为小项,难道说真是陆传宗拿到了卖身契后并没有马上销毁么,可是即便没有销毁这契书又怎么会出现在王妈妈的手中。
她却是不知道王妈妈当初交给陆传宗的那一张卖身契是真的,而这一张同样也不是假的,像是松竹馆这样的楼子里,除了收拢了一些自甘堕落不知自爱的女子,以及犯了大明律法被充作妓子的犯人外,最大的一部分姑娘女乐却是用的见不得光的逼良为娼的法子。
真正可怜的也正是这些被人拐来卖给青楼的可怜女子,青楼为了控制这些女子,往往会使用各种法子逼其签下卖身契约,而这样的契约往往还不是一份。
当年柳梦璃被戏班班主卖入松竹馆,老鸨王妈妈便是给她下了迷魂药,然后强逼着她签下了两份一模一样的卖身契。
其中一份存在松竹馆中应付官府的查检,另外一份却是被王妈妈自己偷偷保存着,防止馆子里那份出了意外惹上麻烦。
当日老鸨王妈妈交到陆传宗手中的那一份正是松竹馆中存着的那份,而现在王妈妈手中的则是她保存的那一份。
但是柳梦璃如何知道这其中的许多隐情,自然认为王妈妈手中这份如果是真的那么自然是从陆传宗手中得到的,难道说陆传宗失踪了这么久竟然是被老鸨王妈妈给绑去了么,这个念头才冒出来转瞬就被柳梦璃自己给否定了。
且不说陆家庄乃是江南一带的名门大户,就单说这松竹馆虽然在杭州府中有些个势力,但是也只能欺负欺负像柳梦璃这样孤苦无依的弱女子,绑架陆传宗这样功名在身的贡生,老鸨王妈妈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可是如果这卖身契不是王妈妈从陆传宗手中抢来的,那么现在出现在王妈妈手中,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个可能让柳梦璃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底。
老鸨王妈妈见柳梦璃看到了自己拿出的卖身契后脸色变得十分惨白,半晌默然不语,知道柳梦璃恐怕已经怀疑上了陆传宗对她的情义,心中暗自得意。
她执掌松竹馆多年经手的姐儿不知有多少,自然熟知这些个姐儿心中的想法,就像是今天这般柳梦璃孤苦无依,王妈妈要想把她强抢回松竹馆去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她却知道,要想让柳梦璃彻底的屈服,就必须断了她心中的那个念想,而她心中的念想正是和陆传宗之间的感情。
只要让柳梦璃对陆传宗彻底的失望私心,那么往后的日子里,还不是任由她王妈妈搓圆压扁么,一想到以前手下的几位姑娘受到情伤之后往往便自暴自弃,从此彻底沦落风尘再也无法抽身,王妈妈就仿佛看到了松竹馆再度艳压同济的风光。
柔声道:“乖女儿,你现在还不明白么,像那位陆公子一般的大家公子哥儿,妈妈我见得多了,哪会有真情对待你这样的烟花女子的,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柳梦璃失魂落魄道:“王妈妈,你手中这张卖身契真的是从陆郎那里得到的么?”
王妈妈耍了个花枪道:“若不是从他那里得到的,你却当妈妈是从哪里得到的。”
柳梦璃悲惨道:“那他人呢,他现在人在哪里,我要当面问他。”
王妈妈阴阳怪气道:“那妈妈我可就不知道了,他拿了银子天下大可以去得,谁知道他又会去哪里,兴许这会儿正在哪个楼子里眠花宿柳呢。”
柳梦璃听到王妈妈说‘他拿了银子天下大可以去得’,心中便已经认定陆传宗得到了她的身子后,转眼又将她的卖身契卖回给了松竹馆,想到自己把毕生的积蓄都交给了陆传宗,还在杭州城中苦苦的等候他的回来。
突然间眼前一晃,犹如五雷轰顶天塌地陷一般,这样的陆传宗还是那个温柔多情善解人意的陆郎么?
还是那个为了她不惜千金,不怕四处借债与亲族决裂的陆郎么?
第十一回 爱恨同根(六)
上回说到柳梦璃听到王妈妈说‘他拿了银子天下大可以去得’,心中便已经认定陆传宗得到了她的身子后,转眼又将她的卖身契卖回给了松竹馆,想到自己把毕生的积蓄都交给了这个负心汉,还在杭州城中苦苦的等候他的回来。
突然间就觉得眼前一晃,犹如五雷轰顶天塌地陷一般,这样的陆传宗还是那个温柔多情善解人意的陆郎么?
还是那个为了她不惜千金,不怕四处借债与亲族决裂的陆郎么?
这么快他就忘了明月之下对天盟过的誓约了么?
这么快他就忘了自己以死相争才得来的团圆了么?
而现在曾经的海誓山盟犹自萦绕耳边,那个许下誓言的良人却已经撇下了自己,不知远走何处了。
柳梦璃好悔好恨呐!她恨自己有眼无珠识错了人,恨自己一个烟花女子受尽了天下人的耻辱嘲笑,却换不得一个人的真心。
柳梦璃惨然一笑自嘲道:“可笑我柳梦璃沦落风尘十载,自遇陆郎情投意合海誓山盟,自以为终身有了依靠,倾尽所有只求得归见父母怜我命苦心诚,能收我做个孝贤儿媳便终身无憾,我一个烟花女子,不曾丝毫有负于郎君,倒是郎君这等知书识礼的君子将我无耻出卖!”
“只恨我柳梦璃饱经磨难仍未看透人生虚妄、世态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