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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指擦了擦那个人的脸庞,鼻尖一酸:“主人。”
阎墨三指微曲,按着徐攸宁的穴道。烧焦的浓烟有毒,正常的成年男人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他快不行了。”阎墨攢着小薯的手:“你别怕,还有气。”
小薯哭得说不出话来,阎墨抬手,去擦小薯的眼泪:“别怕,我待会送你们下楼。”她瞥了一眼四周,有一扇小窗。
“不行,你和我一起下去。”小薯不肯松手:“我没有你不行的,墨墨。”
“反正”阎墨突然凄凉地一笑:“我迟早会死。”她想到了昨天的那个短信。
说完,她用了全部的力气抬高小薯和徐攸宁,将他们抛出窗外,运了几分力,垫在他们身下。
几秒钟之后,阎墨再探头去看,小薯和徐攸宁已经落了地。消防员赶来,送着他们进了救护车。
她松了口气,捂着口鼻刚想跳窗。
哐
二楼塌陷。阎墨眼前一黑,随着残垣一起掉了下去。
她收割了无数的灵魂,看过无数次人类的生离死别。这一次,她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感觉。
身体变轻,不断的下降。脑袋的思维渐渐远逝,只剩了一片空荡荡的荒芜。
“阎墨。”她还未全掉下去,一只手拉住了她。
“季泽?”
季泽套着那件松垮的睡衣,脸上还残留着醉意。他的眼窝深陷,手臂的青筋根根暴起,他在用全部的力气,拉着阎墨。
“你是人类,吸这种烟会死。”阎墨的语调出奇的平静:“你松手,我死不了。”
“你会死。”季泽又伸出一只手,拉住阎墨。
“你快走。”
“嘘,别说话。”季泽的声音很轻。
他不知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把拖住了阎墨将她拽到自己的怀里。
阎墨看到,他还穿着拖鞋,亚麻睡衣的一角,已焦了一大片。他揽过阎墨,潮湿的袖口捂住阎墨的鼻子。
他的怀抱很温暖,也很踏实。阎墨凝睇着他的侧脸,那张被火光映衬着熠熠生辉的侧脸。
“快,这里。”突然,门口来了一个穿着防护服的消防员。他朝着季泽和她不断地招手。
“墨墨”季泽偏头,柔软的唇抵着她的耳骨,淡淡的酒气撒在她的脖间:“待会我数123,你就跳。别管我。”
他松开手:“1、2、”
“季泽。”阎墨抓住他的衣袖:“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哄的一声,楼上摇摇欲坠悬挂着的横梁砰然倒塌。
“我是,地狱的鬼神。”她说
:“我们两个,今天一个都不许死。”
她突然猛地拽住季泽的衣领,带着他从二楼跳了下去。
围观的人们,只看见远处的一片火光中。两个黑色的人影从烈火中跳出。
楼下,小薯抓着其中一个消防员的胳膊,不断地哀求着。时间过去这么久,阎墨和季泽还是没有出来。
后来,她偏头,就看到了地上两个人,步履缓慢地走来。一个高瘦,一个娇小。
到中央,距离火的位置远了许多。
那两个人突然停住。
“墨墨。”
“嗯?”
阎墨没敢擦去胳膊上的灰土,花着一张脸,看着季泽。季泽骨节分明的手指,拭去阎墨唇角上的灰。
阎墨的心跳倏地加快,她揪着衣摆,第一次在季泽的面前不知所措起来。
季泽说:“我接到小薯电话的时候,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阎墨抬眼看他,刚刚他的眼神里,还是枯萎着的。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阎墨的唇。而后低头,吻住了她。从唇到齿,温热的感觉让阎墨丢失了全部的思维,她好似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类,此时此刻,只在全身心地应和着他的吻。
他捧着阎墨的脸,指尖还在颤着,眼帘垂下,眼角泛出几颗泪。
“我爱你,和你是谁,无关。”
他一字一句地说。他从来都是在意明天和过去的人,今天,他突然发现,阎墨比过去和未来,更值得他在乎。
阎墨揽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口。
“好了。”季泽擦了擦阎墨泪花:“你知道你现在。”
阎墨抬头,一脸黑灰:“怎么?”
季泽捏着她的鼻尖,唇角极淡地勾了勾:
“很丑。”
第28章
阎墨扬起笑:“可是; 你喜欢。”
季泽垂下手,跟着浅浅地笑了笑。是的,他喜欢。
“先生; 小姐。”消防员朝阎墨这挥了挥手:“来这里检查。”他带阎墨和季泽上了救护车,车上的医生看到季泽; 怔了一会,才敢开口:“季师兄; 是你?”
季泽不认识车上的医生; 见他叫了自己的名字,礼貌地点头示意。
车上的医生扫着季泽的打扮,烧焦的睡衣,蓬乱的头发,还有,一双指甲带泥的手。他竟不敢相信; 这是当年他认识的那个重度洁癖的季泽。
他看了眼季泽身边的女人; 突然明白了。
“季师兄; 我给你检查一下。”他说。
“他没事。”阎墨替季泽把了脉,脉象平稳:“刚刚救下来的两位; 现在如何了?”
医生说:“送去市医院了。”
阎墨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那我先回家洗个澡; 明天去医院。”阎墨戳了戳季医生的腰; 调笑着说:“要不,你来我家?”
车上医生刚喝下的一口水差点喷出,他递了一块毛巾给季泽:“师兄,我先下车; 你们聊。”
季泽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半响,幽幽地回:“好。”
*
季泽未带衣物,在阎墨家洗了澡,只拉了一条长浴巾裹着下半身。挺括的胸肌赤在空气中,腰际的两条人鱼线向下,塞在浴巾里。
阎墨正挖着碗里的雪糕,听到脚步声,抬眼,目光再未从季泽的身上挪开。
她家的小血包,皮囊真是诱人。
阎墨放下玻璃碗,拍了拍床沿。季泽刚坐下,阎墨的爪子就伸了过去。她冰凉的指尖刚触上,就被季泽握住。四目相对,阎墨在季泽的眼里,看到了一团压着的火。
阎墨的嘴角,还留着一小块凝固的雪糕。季泽松开手,指了指她的唇角。
阎墨这才晃过神,去抹开那块雪糕。抹了一会,手指还未触到。她抬眼,一双驻水的眸子对着季泽:“还有么?”
季泽摇了摇头。在阎墨起身去找镜子的刹那,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他身体的温度高的惊人,像是八月最暖的烈阳,紧紧贴着阎墨的身子。
阎墨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雪纺睡衣,胸前的柔软压在他的贲张的肌肉上。季泽凝视着她,喉结上下滚动着。
“那个”阎墨刚开口,季泽的吻便落下,落在她唇角的那块雪糕上,湿漉的小舌伸出,卷起那块冰,偏头,舌尖带着那块冰,一同钻进了阎墨的口中。
阎墨微微一怔,而后,勾起笑。手臂挂上他的脖子,回应着季泽的吻。
他的吻,开始一点点的向下,轻柔地扫着阎墨的每一寸,从小舌到唇角到耳骨,最后,停在她的脖颈。
阎墨迷离着眼,未留神,就被季泽压在了身下。
原来有些事情,是人类的本能,并不需要学习,一点就会。比如,交。配。
季泽是医生,也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他很了解人类的肌理构造,更懂得如何用自己的身体来配合取。悦另一个身体。
阎墨轻轻的颤着,在他的身下,一股股温暖的阳气从某个地方,进入她的体内。
她的皮肤变得更晶莹,惨白的脸色慢慢地恢复。
也难怪,书上会说,鬼神吸食阳气最好的方法,就是和人类交。配。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对方是季泽。
她翻了个身,跨坐在季泽的腰间。上下动了动,眼波流媚,向他嗤嗤地笑着。
“阎墨。”季泽声音哑哑的,唤着她的名字。
“阎墨。”
“阎墨···”
*
火灾的事很快上了报纸,阎墨那张跳出火海的照片被放在了新闻的头条上。
阎墨整夜的被季泽折腾,到医院双腿还在打飘。到住院部的拐角,一只手突然伸出,拽过她,将她按在墙角。
阎墨刚要开口,那只手便从阎墨的手腕,滑到她的嘴边。
“你,没事?”
阎墨抬眼看纪殊,他比以前更加瘦削,手臂上青肿一片,挂着留置针。但他的眼睛,还如往常那般,闪着张扬的光。
“没事。”阎墨扳开他的手。
“你这几天,好像都躲着我。”纪殊说:“问诊的医生,变成了血管内科的王主任。”
纪殊一边说,一边偏头,窥伺着阎墨。
阎墨拉过他的手腕,替他把了一脉。脉象虚弱,心跳较之前跳的更慢。
“又严重了。”她说。
纪殊甩开手臂,手插在口袋:“我知道。”顿了一顿,他又挑眉:“纪迦他,怎样了。”
“出院了。”纪殊显然不知道,纪迦术后没多久,就出了院。纪殊仰头,笑了两声:“哦,这样。”
“那我先走。”
“阎医生。”
阎墨停下脚步,回头去看纪殊。他头顶的那串数字,若隐若现地跳动着。她心里,突然一阵悲恸。如果她没有透过纪迦了解到纪殊的过去,她可能现在,会心狠一点。
对人类怜悯,从来都是身为鬼神的大忌。
纪殊倚着墙,双手抱臂,头高仰着:“六月的手术,我会死么?”
阎墨沉吟了片刻。
“在我手上,你不会死。”她说。
纪殊笑了,笑的仓皇又悲伤:“阎医生,你知道”他的手背,拍了拍阎墨的脸:“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
而后擦过她的肩,走出了拐角。
阎墨一开始,没有明白纪殊笑的意义。后来她知道了。原来参加手术小组的两个医生退出,没有理由。
阎墨成了光杆司令,除了季泽,她没有任何一个医院的帮手,连护士都拒绝参加。
纪殊可能早就知道,他所谓的哥哥,不会让这场手术做下去。
然后,柏慕就来了,以一种救世主的态度,高高在上的通知阎墨,她要参加。
阎墨给她的话只有一句,通过出科考核。
“阎医生,你还有时间么?”柏慕柔声问。她的语调很温柔,但话里字字带刺。
阎墨起身:“跟我来。”
她带着柏慕进了手术室,手术室里,季泽正做一台简单的手术。在场的护士和医生看到进来穿戴好的阎墨和柏慕,都很是诧异。
“纪殊的手术,你可以参加。”阎墨冷冷地回:“这场手术进入到最后的收尾阶段,离预计时间还有5分钟,你现在缝合。”
季泽停下动作,抬高手腕,朝后退了几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柏慕的身上。她攢着衣角,看着阎墨:“我之前,没有任何准备。”
“缝合,任何医生都可以做,无论是哪场手术。”阎墨回。
柏慕咬着牙,拿起缝合针。她看着季泽,朝他抛来救助的眼神。
季泽没有看她,而是朝阎墨招了招手
“八字缝合。”阎墨靠近柏慕:“很简单,开始。”
柏慕抖着手,开始缝合。阎墨只一眼就看出,她平时从未练习过。她从没否认过,柏慕是一个很有天资的医学生,但她也有所有学生通有的毛病—眼高手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还未缝合好伤口。
阎墨轻笑一声:“好了”她接过缝合针,开始缝合。未到几分钟,她便将伤口缝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