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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的锦瑟当真会娶了素尹容从而留在君傲。这样的小心思与他也是无可厚非,只是灵冰等人知道后则是气得吐血。
君傲让一个假亲王顶了玉锦瑟的名头偷梁换柱之事,灵冰等人不是不怒的,只是这样的宫中秘事已经牵涉到了两国的体面,所以就算要拨乱反正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来。
偏偏洛荷生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侍,他是当今洛家嫡子,甚至凤后的亲外甥,有这一层关系在,就算他被旁人破了身,锦瑟也只能娶了他,毕竟原本安澜就是故意为了让洛家牢牢地掌握在皇家的手里又担心其过于坐大才将这样一个烫手山芋丢给玉锦瑟。
可平白被戴绿帽子也就算了,如今还要替人养孩子,这对皇室也就是大大的羞辱了。
灵冰一时间脸色铁青,她恨不得直接剐了那个厚颜无耻的假亲王以及出了这种馊到家主意的无知君傲凤后,在她眼里看来,君傲的女帝和凤后和自家的安澜与洛清扬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这样的国家能如此鼎盛繁华,靠得还不是其背后的功臣皇太女素鸣叶,若非是顾忌这样一个手段雷霆的主子,灵冰早就不是只身潜入,而是直接请了君命带上数万大军来和帝后“好好谈谈”了。
不过真的说到底,还是由于女尊世界里,无论是安澜还是灵冰乃至子雁,没有一个人对开疆扩土有兴趣,何况还是和素鸣叶这样一个精明能干的人作对,所以给这位皇太女一个面子,拿些好处才是又省力又合算之事,但是在知道洛荷生有孕的消息之后,连一向沉稳的灵冰都险些按耐不住了。她冷着脸将便条丢给雨淮,后者同样地皱起了眉。半晌,灵冰方才冷声道:“派出暗卫,这一胎不能留,也留不得。”
而此时在宫里的洛荷生那里会料到自己的一些小心思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他正喜气洋洋地坐在镜前试着发钗,有孕的事情是他请了御医来后才确认的,想不到老天果然眷顾他,这几日他感到胃口不适,周身疲倦,果然,御医请了脉以后恭喜他说有了不足两月的身孕了,洛荷生立即第一时间就派宫侍将这样的好消息报给了亲王,心理欢喜的怎么样也遮掩不住,连在柳侍玉和姚清清面前也没有掩饰。
相对于姚清清的羡慕和华卿的失落,柳侍玉的神情复杂得多了,在知道消息后,他就死死握住两只手,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想法,但是无一个法子能帮洛荷生应对此事,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什么计谋与蛮力都是无用的,那么的不堪一击。皇家规矩并不是摆设,可是孩子又何其无辜。
取了茶盏在手里,他始终没有吃,只是盯着茶盏好似在思索,那袅袅升起的水汽,使得他的脸庞半隐半现,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连锦瑟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刚刚成为柳侍玉的贴身小侍时,锦瑟不是不紧张的,毕竟所谓贴身,那肯定一切吃用都要照应,连带起身穿衣,甚至夜半就寝,不过好在柳侍玉果然如他所言的是个很容易伺候的主子,他并不需要锦瑟照顾得面面俱到,不过是倒杯茶送点点心,就寝前替他铺盖好床被而已,也幸好堂堂的大周亲王玉锦瑟不是个大女人主义的家伙,何况她前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只觉得自己做的算是在照顾一个美少年而已,也因此,这“一主一仆”这两日相处的颇为融洽。
其实在知道洛荷生有孕的时候,锦瑟也是懵了,她立即意识到篓子捅大了,不管洛荷生是基于什么心理想要有个孩子,这个孩子有心人是绝对不会让他生下来的,于是也问了柳侍玉一句,想知道他是不是抱持着洛荷生一样的错误心思。
“不,我不会有。”柳侍玉摇摇头,对于亲王的宠幸他从来没有过多期盼,每次都是乖乖喝下避子汤,而在知道亲王是假冒的以后,他更是没有了半分的想法,反而更加庆幸自己的循规蹈矩。
“毕竟如今是在君傲,我们几人虽是出自勋贵世家如今又被亲王宠幸,看来离富贵很近,却也不能一步走错…而洛贵侍是否能生下这个孩子,也并非是他可以决定的…”柳侍玉并没有说得太多,而锦瑟没有想到柳侍玉这样一个闺阁男子也可以有这样一番见识。
她看到的,是眼神中带着怜悯,可怜悯下,又太过冷静的柳侍玉。她一时间有些疑惑。
柳侍玉还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锦瑟那清澈熟悉的声音已经入耳:“柳贵侍想得很透彻…只是洛贵侍恐怕…”锦瑟虽然力求语调平缓,可在说到那还未出世的孩子时,脸上还是露出了不忍之色。
柳侍玉微微缩起肩膀,手指轻轻蜷起来,他比谁都清楚,洛荷生这孩子保不住了不是吗?甚至连他自己恐怕都……而由洛荷生想到自己身上,顿时悲从中来,说不出的苦楚泛上心头。
“你想帮他是吗?”锦瑟轻声道,从这个少年的脸上她看到了一抹脆弱,而就是这丝脆弱让她忍不住开了口。她并不知道柳侍玉已经看穿了假亲王,就如同柳侍玉也同样不会想到面前的人便是真正的锦亲王。
就在锦瑟想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柳侍玉含着鼻音的声音再次传来:“允儿,我好怕。”
这是第一次,柳侍玉在发现到假亲王的身份后苦熬了几日方才流露出的一丝脆弱。他不能把自己的害怕宣之于口,只能把这个天大的秘密死命地吞咽在肚子里,甚至人前连半丝失去贞操的痛苦都不敢流露,可是这样连日的压抑还是忍不住让他有了裂缝。
“我明白!”锦瑟什么也没有问,她只是伸出手重重地握住他的双手,被这样一握,柳侍玉忍不住浑身一颤,再抬起头来时,她看到他的眼圈已经红了。
似乎在努力的吐纳着呼吸,他低声道:“对不起,允儿,我失态了。”这句话过后,他便缄默不语,锦瑟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是她却柔声说道:“别怕,没事的。”至少她会用她的力量保下这几个少年,甚至全力保下那个无辜的孩子。
对锦瑟来说,这句话只是单纯的怜惜,并不带任何的男女私情,而柳侍玉亦也一样,他早已暗自欣赏眼前的少年小侍,这几日两人的相处更将他视为房内知己。
慢慢的,他双眼一闭,眼角沁出一滴泪水,只是吐出的声音不再那么难过:“允儿,你知道吗?如今在我看来,与真正的自由快活比起来,无论是宫中贵人还是那亲王侍君之位,都不过是浮云罢了,我早已不稀罕了。”
顿了顿,锦瑟问道:“为什么如此说?”
好一会,柳侍玉才回道:“我只是后悔,所以有感而发。”
虽说当初被选入宫虽非他本意,可以他的心机,本可以在重重宫选中被筛下的,可也许是那一抹少年绮梦,又或者是心存对富贵荣华以及最顶端权势的向往,他终究还是想入宫,让自己谨言慎行,小心翼翼地一路顺当地上了最终的名册,却不料,他这份的沉稳谨慎还是让一些宫中贵人生了戒心,毕竟在有心人的眼里,一个不过年方二八的美貌少年郎居然可以如此沉着平稳而不骄不躁,可见心思不浅,将来若是入了宫还不知会如何翻云覆雨,又有谁会让如此一个日后的劲敌活在宫里呢。
锦瑟无法用言辞安慰他,只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
但是她心里知道,她该去做些什么了。
过了两日,在洛荷生的盈盈期盼中,假亲王果然派了人来,然而那被派来的几个宫中老人却是一脸肃穆,身后的侍从更是带着一碗汤药。
“亲王有旨,如今在君傲诸事不便,孩子恐不能留,还请洛贵侍用了此药吧。”
那宫侍此言一出,洛荷生主仆相继变了脸色。
洛荷生更是满脸委屈,身体微微颤动,红唇紧紧抿着,显然这句话让他受了极大的羞辱。
他身为勋贵世家的公子,无名无分地怀了亲王的第二子已是委屈,可亲王居然眼睛眨也不眨地说要弃了,这现实简直残酷的让他一心求死。
“为什么?我要见亲王……”洛荷生激动地起身。
那几个特地被派来的宫侍自然是面无表情地拦住了他:“洛贵侍,如今亲王旨意已下,还请贵侍不要让奴才们难做为好。”
说着,身后拿着药汤的宫侍亦也缓步走上前来。
“请洛贵侍用了此药。”
“这是……亲王亲口下的旨意?”洛荷生颤抖着问道。
“是的,亲王还吩咐说,洛贵侍往后安心在院子里休养即可,不必再前去服侍了。”
这一句话把洛荷生最后的一丝希望都击溃了,
“亲王不想见我了?……”他低低笑了起来,笑出了眼泪,“亲王不单单容不下这个孩子,甚至连我也不想见了?难道……”难道她就当真这么想娶君傲的嫡皇子,从此留在君傲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的狠心……
湘翠见自己的主子伤心欲绝,亦也在一旁哭得泪眼婆娑,不堤防洛荷生突然朝一旁的柱子撞了过去,他慌忙尖叫一声,却根本没来得及,一旁前来宣旨的宫侍们也慌了神,几个离得近的急忙一把拉住洛荷生的衣袖,却还是让他一头碰在了柱子上,鲜血淋漓。
顿时,人人都慌了神。
“快,快宣御医!”洛贵侍毕竟如今还是亲王的通房,又是洛家的公子,若当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人也要吃不完兜着走,一时间整个院子的人都乱了手脚,忙不迭的去请御医,也有手快的赶紧的将他扶到了床上,用热巾捂着他的伤口。
而当锦瑟知道消息赶到的时候,御医也刚皱着眉走出来交代道。
“所幸被拦得及时,力道小了不少,还算伤得不重,不过毕竟是有了身子的人,禁不住这样情绪激动,往后可得注意着点。”
而那个贴身侍从湘翠则正哭着跪在几个假亲王派来的宫侍面前苦求道:“几位哥哥,求求你们看在我家主子如今半死不活的份上,不要再逼他落胎了。”
那几个宫侍见洛荷生气性如此之大,也是胆怯了几分,可是亲王的谕令又不敢不尊,只是面有难色地道:“湘翠弟弟,不是我们不帮,实在是……这可是亲王的旨意,我们……我们也是……”
锦瑟静静地盯着几个前来宣旨的宫侍,皱眉道:“几位是来给亲王办事的吧。”
“是,奴才们本是拿了药给贵侍服用却不料……”
“却不料事情办不好,还害得贵人受了重伤,是不是应该先自己去领板子?”她冷声看着他们道,几个宫侍一听,立即低下头不敢多言,虽然是亲王的旨意,可以身份来说,他们身为奴才,的确不该强逼洛贵侍喝药,而锦瑟所易容的王允儿也是高他们一个等级的一等宫侍,被这番训斥了几句后,几个人都噤若寒战,低着头唯唯称是。
湘翠见此,又对着锦瑟苦求道:“求求你,替我家主子和亲王求个情,我家主子如今这身子,可不能喝药啊……”
锦瑟心头一动,她在听说亲王下了旨意的时候便急匆匆的赶来,原本这几日她已经在宫里作了安排,预备让素鸣叶出面保下落荷生和他的孩子,却不料这个假亲王动作更快,不过两天罢了,便直接派了几个宫中老公公以逼着洛荷生落胎,这阵仗和待遇,让洛荷生简直是比普通人家的通房小厮都不如,也难怪他会想不开。显然假亲王也是狗急跳墙了,她虽然假扮锦瑟,享尽了美人和温柔乡,却还是担心东窗事发,怎么会允许洛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