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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伤
自后方赶来的侍卫立刻包围此处,将人群堵得水泄不通,他们本想将那三名刺客一举拿下,却未料到身经百战的沈祁皓竟会负伤,一时间不由惊了下,待错愕之后,车水马龙,哪里还有那三名刺客的影子。
北语吓得呆怔在原地,半响未有出声,她睁大眼睛,看着前方,但见沈祁皓背对众人,屈膝而跪,将北音护于怀下,后背上,却是一道骇人的剑伤。
沈祁皓提剑而立,棕眸之中闪过一丝痛楚:“来人,护送宣王妃回府。”说罢,转身离开,径直向前方停住的马车走去。
旁侧侍卫得令,纷纷走上前来,扶起肩头中刺的北音。
北音薄唇发白,浑身僵如冰封,沉寂间,唯有针针刺痛自肩上传来,直达心底。
她看着那固执的背影,呆呆喊道:“沈祁皓……”
那人猛地一顿,却未回身,只须臾间,前行的步子又迈了开去,琳琅血迹自后背流溢而下,紧随他的脚步,划出一片刺目的痕迹。
北音僵立在原地,视野开始有些模糊,她只听见四下慌乱的声音传进耳际,有人在驱散百姓,有人在呼唤自己姓名,有人在询问伤势……千千万万个声音之中,却惟独没有曾经熟悉至生厌的那一个,他只是淡漠远去,除了那句“护送宣王妃回府”之外,再未留下任何东西。
无言间,是一分显而易见的决绝。
想起年少之时,那少年以为在自己身后嬉闹的情形,北音只觉得心中一阵冰,一阵暖。曾经越是美好,如今便愈发落寞,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那时的他像个永远也长不大、吃不饱的孩子,从早到晚,总是叽叽喳喳的跟在她身后,弯着一双棕色眼眸,裂开唇角说一些让她发笑的趣闻轶事。
他们在日暮斜晖之下沿着长道相互追逐,她佯装崴脚,借故不肯再玩,他自后追上,笑容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担忧,笨手笨脚的将她上下看了个遍,抓着她的双肩紧张的问:“北音北音,你哪里痛?”
她将头埋在两膝上,只管摇头,不肯作答,甚至还故意漏出几声呜咽,心中升起捉弄他的坏意。
思量间,却是觉得身下一轻,迷离睁眼,才知是那少年已将自己背了起来。
随后,人群喧嚷之声弥漫而来,他紧张兮兮的背着自己,大声嚷嚷着“闪开”,也不顾及大人们的指责声,抱紧她就往相府冲去。
那时,他也不过十一岁尔尔,匆匆跑至相府门前,已是满头大汗,麦色俊容上湿漉漉一片,映着骄阳,泛着晶莹光泽。
她红唇一挑,拽着他的衣襟,自他背上跳了下来,进而走到他身前,抬手环上他的双肩,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道:“沈祁皓,你哭了耶。”
他猛地一怔,呆怔的看着自己,进而又低头往她脚下看去,满脸茫然:“北音,你没事?”
她一掌拍过去,得意道:“沈祁皓,你当真是好骗,算了,日后我不再骗你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他眉峰一拧:“骗我?”俊容上掠过一丝戾气,可须臾间,却又烟消云散,笑了起来,哼道,“死北音,就你这个脑袋,也就能偏偏我罢了!”
说罢,抬手往她头上一抹,弄乱她额前的刘海。
她急忙往后退去,抬手护头:“沈祁皓,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他对她的抗议充耳不闻,一只手抓着她的小肩膀,一手将她的发髻弄成鸡窝,满脸欲求不满:“哼,谁让你骗我来着!以后不许骗我,骗人是坏女人干的事。”
她身子被缚,自知眼前之人天生神力,不得硬碰硬,遂只好眼巴巴的看过去,委曲求全道:“好好好,我错了……这还不成么?”说罢,杏眸一抬一合。
他眸中那丝薄怒之气立刻散去,呆怔的看着面前神态慵懒的女孩,心中一块硬邦邦的地方,就如此软了下去,没有缘由,没有余地。
进而,是莫名的丝丝紧张。
他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她,抬手挠了挠头,垂下脑袋,凑近她耳朵,低低的道:“北音,你很漂亮呢……”
温热气息喷洒在耳畔,纵然是素来淡漠的她,也还是不禁一颤,眨了眨眼睛,结巴道:“我、我本来就很漂亮。”
他站直身来,对她微微一笑:“嗯,是很漂亮。”深棕色眸子里,全是她。
至始至终未曾察觉的心动,便是由此开始,他舔了下薄唇,俯□去,在她白皙面颊上送去轻轻一吻,她颤了一下,却未躲开,他眼睫一垂,复而又将薄唇移至她唇角,在一点朱红上轻轻咬了一下。
不敢逗留,立刻离开。
他看着那张清丽却尚未长开的美人面,霸道中带了分羞涩:“北音,长大以后,我来娶你罢。”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明媚之眸变得有些迷离,像是春雨淫淫之下的湖面,涟漪一波一波。
映得他的影子来回摇晃,一颗少年心,意乱情迷。
然而她,却是只字未语。
北音北音,你痛不痛……
北音,你很漂亮呢……
北音,长大以后,我来娶你罢……
魂牵梦绕
之声缠绕在耳畔,像一张浓蜜织成的网,裹住了一颗心,日日甜蜜,甜至骨髓,甜至麻木,甜至清醒时才听到结尾。
他垂眸一笑,说:“北音,新婚快乐。”
暮春之下,万物萧条,破碎之光如同大漠金砂,掩埋了身周一切景致,直至那漆黑的影子斑驳而去,她握在右肩上的手才无力落下。
视野一片漆黑,终是无力承载,彻底迷失过去。
侍卫大惊:“快起驾宣王府,王妃晕倒了!”
刺耳之声如雷而落,沈祁皓的步子陡然一顿,马车上,娇滴滴的玉面美人惊慌失色,乱手乱脚地跑下来,作势扶他:“将军,快上马!”然而,却被那人一闪而过。
沈祁皓斜睨着眼前女子,眸中厌恶之色是何等明显:“本将军何时需要一个女人来搀扶?”稳如泰山,眼神凌厉。
菱儿一怔,红唇动了半响,却不知说何,沈祁皓冷哼一声,径直跨上马车,眉宇间未透出一丝痛楚之色,依旧威风凛人:“回府”
说罢,帷幔一起一落,人已走在车厢之中。
车夫提起缰绳,正想挥鞭,却倏地想起甚么,看向车下之人,迟疑道:“姑娘,你……”
菱儿猛地回过神来,上车道:“我这就来!”
一行人,一辆车,背驰而去。
宣王府。
墨语轩中,俨然一片沉肃,许墨宸面色暗沉,将案上一封信函收起,对静立在前的褐衣男子道:“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褐衣男子道:“是去年王爷前往江南赈灾之时。”他腰佩长剑,青丝高束,正是宣王贴身侍卫,林立。
许墨宸点头,林立继续道:“江南之地名商萧世汝,家藏珍宝,喜好收集各朝古玩,十年前惠妃娘娘生辰宴上出现的红莲壶,很有可能就是出自他之手。”
许墨宸回忆一番,道:“不错,我见过那顶红莲壶。”
林立道:“可惠妃娘娘仙逝之后,这顶红莲壶却不翼而飞,直至一年前……”略带迟疑。
许墨宸道:“接着说。”
林立眸光一敛,道:“一年前,江南洪灾,萧世汝暗联朝廷命官私吞公款,导致灾区百姓怨声载道,皇上才会让王爷提款前往。萧世汝等人闻王爷要亲自来,生怕私吞官银一事败露,便趁王爷赶路时,将家中打量珍宝运至河下,以避开搜查。”进而,话锋一转,“只可惜,他未料到我们走的是水路,远送下河的一批货物被王爷您缴了下来,因碍于无证据,才没有治萧世汝的罪。”
听罢,许墨宸
轻拧的眉头逐渐舒展:“这个月,你又查到了什么?”
林立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呈递上去:“如王爷所料,这块令牌的确出自江南,极有可能跟上月王爷在城外遇刺有关。”
许墨宸接过令牌,回想起上月在城外遇刺一事,尚且心有余悸,正当此时,书房外突然闯进一个人影,管家面色凝重,紧张道:“王爷!王妃在街上遇刺,晕过去了!”
许墨宸手中令牌一落,大步而去,拂袖道:“怎么回事!”
管家道:“王妃今日回相府,午膳后,便随太子妃娘娘上街游玩,却不想遭此刻袭击,好在有沈将军及时相救,故而未有性命之忧。”
许墨宸面色一变,转念之后,匆匆问道:“受伤的都有谁?”
管家道:“只有王妃和沈将军,其他人都无事。”
得知北语未曾受伤,许墨宸悬着的一颗心方才落下,抿了抿唇,道:“王妃此刻身在何处,御医请了未曾?”
管家道:“王爷放心,王妃已送往碎雪阁,御医看过了,只是肩上失血过多,加之王妃身子微弱,故而才昏倒过去,其他并无大碍。”
许墨宸“嗯”了一声,抬手遣退管家,眸中却是踯躅之色,林立见此,走上前道:“王爷,刺客一事,可还要继续说?”
许墨宸闭上眼睛,想了一想,道:“本王先去碎雪阁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小墨子有木有可爱一点呀?
嘻嘻,不过在我心中,还是小耗子最可爱啦,小时候更可爱!
☆、喂食
碎雪阁。
北音醒来之时,天角将暮未暮,肩上那抹刺痛撩起了心中的一分担忧。
她睁开眼睛,映进眼帘的是一张白皙的俊容,剑眉轻蹙。
许墨宸坐在床边檀木椅上,面向北音,眸中带雾,俨然是思绪沉沦之状。见此,北音心下不禁唏嘘,眼前这个男人,怕是又在对着自己的容颜思恋北语了罢。她微微抿了抿唇,唤道:“王爷……”
此声一出,方才发觉喉咙有丝丝沙哑,不由得蹙了眉。
许墨宸回过神来,眼睫一颤:“醒了。”
北音点头:“嗯。”
许墨宸道:“可还有何处不舒服,本王叫御医过来给你看看?”
北音摇头道:“妾身无碍了。”
许墨宸抿了抿唇:“嗯……”
三两句寒暄下来,屋中又变得沉寂,谁也未再有多言,北音轻轻侧了个身,靠着玉枕,抬眸往向窗外,但见石院中碎叶飘零,斜晖脉脉,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
清风自窗扉间缱绻而过,北音眼睫一颤,倏地想起沈祁皓负伤而归的情形,面色不由一僵,正当担虑之时,却听身旁人冷冷的道:“在想他?”
北音一怔,闻声看去,但见许墨宸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眸中带分复杂之意。她连忙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支起身来,倚在床头,不解道:“王爷说什么?”
许墨宸淡看了她一眼,道:“沈祁皓。”隐隐薄怒,夹杂在其间。
自北音受伤昏迷之后,他便一直守在她床前,亲自喂药,夜间,甚至还替她盖了被褥,可而今她醒来,却是一副担虑旁人的模样,丝毫未将自己放在眼睛。
对此,许墨宸颇为失落:“你睡时,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北音闻言,会意过来,心下不由一惊,正要下床,却被许墨宸伸手止住:“他的伤已无大碍,倒是你,脸色依然不好,伤未好之前,就待在碎雪阁中多家休养,莫要随意走动。”
北音见他一副沉闷之状,也不好再多言其他,遂点头道:“是。”
静了片刻,许墨宸站起身来:“若无他事,本王先走了。”
说罢,欲行,却被北音出声唤住:“王爷,刺客之事……”她不得不问,莫名遇刺,定同许墨宸有关,而同许墨宸有关,便也意味着和朝堂,和父亲有关。
许墨宸顿了脚步,道:“刺客一事,本王自会派林立彻查,日后未有本王允许,王妃还是莫要出府为好,此番若不是沈将军出手及时,后果不堪设想,本王不希望你方才进府,就遭此不测。”
北音娥眉一蹙,低头看了眼肩上不深不浅的伤,道:“其实妾身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并未有所大碍,王爷不必如此限制妾身行动。”本还想回相府住上数日,现在看来,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