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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津在那头被她骂的狗血淋头,原鹭开口第一冲天吼的“操”字就把他震住了,后面接连两个“他妈的”彻底把他的魂儿收得服服帖帖。
原鹭怒气冲冲的,一肚子的火总算发泄出来了,语气也稍微松了下来:“你别出机场,直接上国内出发那层楼买最早的航班回来,我在机场等你。”
吴津咬着牙,整个人还处于蒙圈的状态。
旁边的姚菲听见电话里的漏音把事情弄明白了,恨恨地用力掐了吴津一把,他龇牙咧嘴地痛呼一声才回过神来。
姚菲抢回手机,说:“鹭鹭我这就带他去买机票让他回去,我手机信号不好,一会你打他的号码,咱们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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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上吴津,原鹭总算松了口气,刚刚整个人的气血涌上大脑,这会挂了电话安静下来脑子还嗡嗡的。
乔正岐从后视镜里瞟了她一眼,唇角微微歪着,觉得自己可能从今晚以后要对她彻底改观了。
父母口中进退得宜的淑女?长辈们口中的乖乖女?
乔正岐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原鹭又给林慕发了条微信:联系上了,我去机场等他接他去医院。
没一会林慕就来了电话:“我这边电话也刚打通,你在去机场的路上?”
原鹭:“嗯,我走的时候交代了护士,要是他爸有情况会马上给我打电话。不过这会他电话已经通了,估计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手术室里的消息,我接到他就马上往医院赶。”
林慕:“我也去机场,这会家里的年夜饭也散了,今晚家里人多,长辈也有人陪着,我抽身没问题,可以陪你在机场等。”
原鹭看了身边的乔正岐一眼,不知道要是林慕来陪她,乔正岐会是什么反应。但是这一刻,她却有点不忍推开乔正岐,毕竟他那么认真地说要送她去机场,这一路车来车往他是那么耐心。
原鹭有些犹豫不定,林慕在电话那端“喂”了一声,问:“还在吗?”
原鹭看着车窗外变换的霓虹,用鼻音“嗯”了一句,“这样,估计吴津到怎么也得半夜了,中间这段你先休息,等我接到人通知你你再往医院赶,咱们仨在医院碰头。”
林慕沉默了一阵,说:“你一个人会不安全。”
原鹭看着车窗里乔正岐的倒影,用很轻的声音说:“我不是一个人。”
林慕没有停顿地问:“乔正岐?”
原鹭回头看了身边的乔正岐一眼,几不可闻地说:“嗯。”
林慕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笑着说:“好,我等你电话。”
原鹭挂了电话,心里有一丝丝的失落,仿佛空了什么似的。
乔正岐瞥了眼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嘲弄着说:“第一个电话的时候跟打鸡血似的,我自动消音了好几个词儿,这会怎么意志沉沉被人泼了狗血一样?”
原鹭不说话。她生着闷气,明明她是因为他才推辞了林慕,他却还要嘲笑她。她是蛮横呀,跟个泼妇似的恨不得扒了吴津的皮,她是粗鲁呀,茹毛饮血还不在话下呢。
乔正岐也不喜欢刚刚自己说的话,可是一想起她刚刚打电话的时候那一副小心翼翼尽量压低声音不让他听清的样子,他的心里就窜起一通无名火。
他从来不愿生气,也很少生气,因为生气是人类最大的无用功,只有事情坏到让自己束手无措的时候才会引起生气这样生理和情绪上的激变。
她是第一个让他控制不住去做无用功的人。
乔正岐把驾驶座边上的窗户降了点下来,让冷风冷却一下车内略是闷热的温度。
听见她打了个小喷嚏,乔正岐又把车窗升了上来,声音不觉带了丝柔软:“回去烫一碗姜汤喝下去,今晚吹了不少风。”
原鹭略是爱答不理的:“嗯。”
乔正岐想哄一哄她,就问:“早上你说的柑子味肥皂,还记得是什么牌子的吗?”
原鹭摇了摇头:“不记得了,那是我妈妈有一年回乡下过年给我买的,只记得装肥皂的纸盒子是白色的,牌子印的字是橙色的。那种柑子味和平常的橘子和橙子又不一样,淡淡的,很清冽,每次我爱惜地用它打了点泡沫出来,都要搓着手闻上好一阵。”
乔正岐觉得她的语气舒缓了下来,堵着的路也就不那么堵心了,“记忆中的芳香烃,是一种最令人留恋不知返的气味。大脑皮层的想象和记忆的海马体会让这种记忆中的香气给你很强烈的心理暗示,这就是为什么人们通常觉得回忆里的东西是最好的。”
原鹭觉得这种解释很新鲜,说:“是啊,回忆里的总是最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想起那晚在希尔顿他和孙安在夜幕下并肩的背影。
他的回忆里最好的那个,是什么样的呢?
原鹭的大脑开始自动回忆当初整理g大投毒案相关报道时所了解的陆时婧。陆时婧的出身与乔正岐门当户对,长相又是当年同学眼里公认的院花,就连她的聪明才智都是那种到了让人肃然起敬的程度。
尽管后来的陆时婧遭遇家庭变故,但是一个人的出身是无法抹去的烙印,那种与生俱来的出自良好家庭教养的气质,大约无往而不利这句话套在她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一股淡淡的失落再次漫上心头,原鹭看见车窗倒影里的自己,突然清醒过来,被自己刚刚的脑子里想的那些东西吓了一跳。
她居然在好奇陆时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原鹭吓得不轻,连连甩了好几下头。
乔正岐问:“晕车了?不舒服?”他把脚下的刹车轻轻带住,让车速缓下来。
好不容易过了高速口上了高速,车速却慢了下来。
原鹭忙说:“不是,脑子刚刚不拎清想东想西了。”
乔正岐握着方向盘,淡淡地问:“在想什么?”
原鹭被问得心里一阵发虚,后脊背都升起了一股凉意,“没、没什么。”
乔正岐不置可否地挑挑眉。
很远的地方在放烟花,原鹭在高速公路上遥遥地望着远处不断盛开又凋零的烟花,问:“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
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吗?因为c城里有那些他觉得不好的回忆。
乔正岐也在看前方的烟花,微微偏过头扫了她一眼,平淡地说:“mit博士毕业后我就被聘请成讲师了,当时可以选择回来,但似乎回来拿的工作offfer应该不太可能比这个好,就留在波士顿了。”
她在试探,他在隐藏,似乎这是一场在真空里的对话。
一个问了,却没有介质来传播声音;一个答了,却答非所问,她想问的是他心里那个不愿意回来的理由。
有时候彼此之间的对话,仿佛是一场只能靠心灵去交流或掩饰的默片。
******
乔正岐观察她是真的没事,身体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不舒服,刚想松开刹车加上油门,突然之间整个车厢天旋地转,车子砰的一声发出巨大声响,车被顶飞出了十来米。
乔正岐下意识地紧紧踩住刹车,上半身却飞扑向原鹭,把她紧紧护在怀里。
那一刻两个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切的反应全都是下意识里没经过思考的抉择。他像敞开的坚盾一样紧紧拥着她,她的手在空中慌乱地抓拽,想要紧紧握住他的手。
车子一连荡了四五下才稳了下来,车头撞在高速公路的护栏上,安全气囊才缓缓打开。
“乔正岐……?”她吓坏了,只能感觉到一个温热的怀抱在她的周围包围着她。
乔正岐的背被正面车窗碎下来的玻璃扎中,顿时血肉模糊,他咬着牙应了她一声:“……嗯。”
她问:“为什么?”
她完全没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是在问为什么他那么多年不回来,还是在问为什么他要这样不顾生死地护她在怀,她只是很傻地在问为什么。
他用很低沉的鼻音贴在她耳畔说:“因为你……”
“什么?”
声音太低,她没听清。
乔正岐渐渐松开她,双手撑着副驾的座椅靠背缓缓地弓着身站了起来。
他的一只手去摘空档,一只手撑在她的脑袋边上。
他的眼睛在看她,车窗外的烟花在燃,花束绽放璀璨如星辰,红、绿、白、黄……
他在她闪烁的眼里看见了星空。
☆、第二十六章
路警来拖车的时候,对着后面追尾的司机一直摇头:“哥们儿走一趟吧,大过年的岗哨好不容易松快了些,你这让咱几个兄弟放一天假都不行啊?酒驾是那么好驾的吗?”
路警看了眼撞得稀烂的大众,车头凹得都捅进了驾驶室,人居然还没事,醉得稀里糊涂只把头磕破了点皮,也算是稀奇命大了。
乔正岐和原鹭站在路肩边上,路警扛着相机走过来,说:“那哥们儿进局子里去了,你们这边把事故责任确认下,等着对方保险公司的人来看看车子损坏情况。”
原鹭咬着牙盯着乔正岐衬衫背上的血渍,脸色惨白,说:“这一会救护车来我们就往医院去了,保险公司的人来了我们估计也不在了。”
路警瞟了眼乔正岐背上的伤,奇怪的问:“这前车窗玻璃碎了怎么扎背上了?”
原鹭紧紧咬着牙,默不作声。
乔正岐动了下手臂,牵动了背上的肌肉,肉里扎进的玻璃硌得他倒吸了一口气,他讪讪地笑着安慰原鹭:“破了点皮儿不碍事,一会简单处理下就行,等会下了高速你自己打的去机场,回头我处理好伤口再去接你。”
原鹭闷声盯着乔正岐,别过头说:“不去了,年三十净往医院跑,我让林慕去接吴津,医院我陪你去。”
乔正岐有些无奈,不知道这会她在别扭什么,哄她:“乖,你先自己去,我这边好了就去接你。”
路警:这尼玛大年三十年夜饭在值班室吃到一半就出勤不够惨,这会居然还受到了对单身狗的一万点暴击伤害。
原鹭依旧不说话。
乔正岐拿她没有办法,忍着背上的刺痛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原鹭看着他拿着手机走到旁边去,背上那么一大片血光在高速公路的路灯下显得那么惊心骇目,就连碎玻璃渣滓都粘在衬衫上,灯光下来透过碎玻璃还会反光。
乔正岐简短地通了个电话很快就回来了,对原鹭说:“你在这等,我让朋友来送你去机场,一会救护车来了我在车上处理下伤口再和你一起坐车去。”
乔正岐想,这回他陪着一起去总没什么意见了吧?结果原鹭的脸瞬间更黑了。
她几乎是磨着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乔正岐,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居然认为她现在和他闹别扭是因为他不送她去机场了。
她在他眼里就是那种这么不识大体,在他因为她受伤的情况下还不管不顾,肆无忌惮地要求他做这做那的公主病患者?
她气的是他完全把她当小孩哄,明明她是一个有思想有判断力的成年人,她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什么,而不是被哄着被安排着。
乔正岐冷下脸,眸色幽深,质问:“你希望我把你当什么?”
妹妹、亲人、还是那个隐藏在心里很多年想靠近却又害怕靠近的命中注定?
原鹭哑言,睁着一双夹杂着丝丝躲闪的大眼,看着他,却又不敢把眼睛与他对视。
心里的某根弦在剧烈地颤抖,那种强烈的震动快要让这根弦到达骤断的临界值。
救护车来了,原鹭吸了口气,微微垂着头,走到他身边,眼睛只是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