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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
花剑瑄一到达瑶县就弃马改用轻功,跃上街道旁的屋顶直奔钱府。燕北侠气归气但还是跟上花剑瑄的脚步,两人的马就留下给墨行他们照顾。
此时钱梦然正在自己屋里,桌上放着那一对蝴蝶玉佩。钱梦然正在酝酿着等会见到花剑瑄要和他说什么,要用什么表情,整个过程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自然。
钱梦然正在发呆之际,青依夺门而进,嘴里惊喜地喊着,“小姐!小姐!花公子来了!”
钱梦然闻言抬头一看,思念已久的那个人已然出现在门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自己。
青依捂着嘴偷偷笑着,然后悄悄地离开,把时间和地方留给他们。
钱梦然一时间看见花剑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本来想好的那些说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直愣愣地看着花剑瑄那熟悉的容貌,好像……瘦了,脸颊有些凹,眉宇间也带着疲惫。
花剑瑄看着钱梦然静静地坐在那里,一直不安地心终于找到了停靠的地方,慢慢归于平静。花剑瑄慢慢地走到钱梦然面前,然后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静静地抱住。
钱梦然愣了一下,随即双臂慢慢地抬起,抱住了花剑瑄宽实的后背。
两人都没有说话,钱梦然能听见自己心剧烈跳动的声音,已经花剑瑄在他耳边的喘息声。
良久之后,花剑瑄依旧没有放开钱梦然,不过至少开口说话了,否则钱梦然怀疑自己会在这样的氛围下害羞死掉。
花剑瑄摩挲着钱梦然乌黑的长发,声音温柔似水,“我很想你。”
钱梦然闻言,眼眶不自觉间就红了。她将头抵在花剑瑄的肩膀上,细声细语地回道,“我也很想你。”
花剑瑄觉得体内气息开始不稳,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灰暗变得模糊,耳边有轰鸣声,然而,渐渐地,眼前最后归为一片黑暗,而世界仿佛一片安静。
花剑瑄抱着钱梦然的手又紧了一分,他轻轻地说道,“让我抱抱你。”
钱梦然没有说话,见到花剑瑄的喜悦开始归于平静,而她也渐渐察觉到这次的花剑瑄似乎有点不对劲。
正想着,花剑瑄却突然推开了她,钱梦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花剑瑄吐出的那口黑血给吓懵了。
花剑瑄站在那里,看不见听不见,连呼吸都开始变得虚弱。
一直在门外关注他们动静的燕北侠紧忙奔进屋内,一挥袖,甩出几根银针封住了花剑瑄的几大穴位,然后将人托住,而此时,花剑瑄已经闭着眼睛晕了过去。
钱梦然觉得变化太快,她不明白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
钱梦然双手微微发抖,声音也带着害怕的颤抖,“他……他……他怎么了?”
燕北侠神情严峻,“他中毒了,帮我把他扶到床上去。”
钱梦然整颗心都纠在了一起,看着花剑瑄苍白的脸色,眼眶忍不住泛红。
钱梦然帮着燕北侠将花剑瑄抬上了她的床铺,燕北侠坐在床边给花剑瑄把脉,钱梦然在一旁盯着花剑瑄看,双手不停绞着衣袖。
燕北侠的脸色很难看,眉头都皱成了疙瘩,实在是他的忽视,他居然没有发现中了这个毒的人不能使用内力。他记得当初看手札的记载,这种毒对任何人都有效,可如今应该是被人更改了,专门对付内力高深的人,而不会武功的人则没有影响。
由于这段时间,花剑瑄大量使用了内力,导致毒素满眼扩散加速,现在应该是已经进入了第三阶段,如果再不加紧治疗的话,真的会变成废人了一个,最后还是丢掉性命。
燕北侠将花剑瑄的手腕放进被子里,抬头迎上钱梦然询问紧张的眼神。
燕北侠看了一眼花剑瑄说道,“他现在中毒情况比较严重,不过这段时间赶路他的身体也很疲惫,所以我打算让他在这里养几天,然后启程赶往药云谷,这种毒我没有把握解。”
钱梦然呆呆地看着床上的花剑瑄,眼睛一眨,眼前花剑瑄的容貌变得模糊,她哽咽道,“他会没事吗?会没事的吧?”
燕北侠站起来,无声地叹了一口,拍了拍钱梦然的头,很坚定地说道,“他会没事的,我用我的性命保证。”
“你在这里好好陪他,这两天里,他的眼睛和耳朵可能完全都不能用了……”燕北侠顿了顿,看着钱梦然大颗大颗的眼泪,似乎也有点说不下去了,“我去煎药……”
钱梦然默默地坐在床边,将手伸进被窝里握住花剑瑄干燥温暖的大手,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也止不住。钱梦然脑海中都是燕北侠刚刚的那句话——“他的眼睛和耳朵可能完全不能用了”……
钱梦然伸出另一手摸上花剑瑄紧闭的眼睛,接着滑过高挺的鼻梁,好看的唇形,然后摸了摸他的耳朵,轻声喃语着,“他的意思是你将会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吗?”
大约半柱香后,花剑瑄终于醒了过来了,钱梦然抓着他的手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看得见我吗?”
花剑瑄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底带着宠溺和心疼,“燕北侠都告诉你了?”
钱梦然轻轻地要摇了摇头,“他没说全,他说你中毒了,他说你眼睛要看不到了,他说你耳朵要听不见了……”喃喃着,原本停住的眼泪又不听话地落了下来。
花剑瑄伸出手,轻轻地抹掉她的眼泪,微微笑道,“别哭啊,我比较喜欢看你笑……”说真的,这好像是他认识钱梦然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她哭……
钱梦然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将花剑瑄扶起来靠着床坐着,“你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花剑瑄想了想,还是将事情和钱梦然说了。
钱梦然听后很难过,“都是我害了你。”
花剑瑄拉着钱梦然的手笑道,“瞎说什么呢?明明是我连累了你,幸好你没有事……”
钱梦然低着头揉了揉眼睛,突然站起身走到桌边,端起之前燕北侠端过来的药回到床边,“燕北侠说让你喝的药。”
花剑瑄二话不说拿过碗,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眉头不经意皱了皱,太苦。
钱梦然拿出手帕帮他擦了擦嘴角沾到的药汁,然后拿过空碗放回桌边,接着将一直放在桌子上那对蝴蝶玉佩拿了过来。
在花剑瑄清醒之前,燕北侠就对钱梦然的父母解释了花剑瑄的身体状况。钱福佑和苏韵沉默了好一会之后都表示让花剑瑄好好休养,至于他和钱梦然之间的事决定权在钱梦然手里。
钱梦然拿着那对蝴蝶玉佩对花剑瑄说道,“这个玉佩你应该见过吧?”
花剑瑄点点头,当时他们在花灯会上不小心撞到了,他的玉佩把她的玉佩给缠住了。
钱梦然继续说道,“这对蝴蝶玉佩是一对信物,我外祖母传给我娘的,然后我娘又传给了我……”说着,钱梦然拿起那只较小的玉佩戴在了腰间。
“我爹说,这是有情人的象征,他说等我找到可以托付一生的人,就把这一只玉佩交给他……”
钱梦然拿起另外一只玉佩,抬眸看着花剑瑄,认真地询问道,“我可以帮你戴上吗?”
花剑瑄闻言微微诧异,继而笑道,“你不介意我这样?”
钱梦然摇头,抓着花剑瑄的手说道,“我想陪着你。”
花剑瑄沉默了一会,很严肃地说道,“有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想亲口和你说,不想你从别人那里听来,等我说完之后,你再做决定吧……”
钱梦然不解地看他,“什么?”
花剑瑄盯着钱梦然眼睛说道,“其实,我除了是剑花门的门主花剑瑄外,我还是北岚国的十一王爷荣安王爷,容瑄。”
钱梦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花剑瑄,“你……你开玩笑的吧?”
钱梦然无法相信自己刚才听见的,花剑瑄怎么就变成了王爷?
花剑瑄叹了口气,然后徐徐地将自己的事,还有和她的事都说给了钱梦然听。
“……我骗了你,无论理由是什么,欺骗就是欺骗,你说过你不喜欢别人欺骗你。”
钱梦然低垂着头,手里紧紧握着那块玉佩,良久之后,她终于开口了。
“你喜欢我吗?”
花剑瑄毫不疑迟地说道,“喜欢。”
钱梦然抬起头,眼角泛着泪花,可是嘴角却挂着笑容,“我也喜欢你。”
除去刚才的震惊,钱梦然也有被欺骗的愤怒。可是当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当时两人都是朋友,花剑瑄是出于道义才帮的她,他隐瞒身份也算是善意的欺骗。
坦诚也是需要勇气,比起会失去花剑瑄的可能,钱梦然更想珍惜和花剑瑄在一起的时间。同时,心里也有小小的庆幸,幸好是花剑瑄,这样他们在一起的阻碍都消失了。
钱梦然将盖在花剑瑄身上的被子往下移了移,然后亲手将那块玉佩系在他腰间的腰带上。
钱梦然抬起头对花剑瑄笑道,“玉佩给你了,要好好保护它,因为只有一块。”
花剑瑄看着腰间的蝴蝶玉佩,心里满满的感动。
他伸手摸上钱梦然的脸颊,然后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谢谢你。”
这边,花剑瑄和钱梦然温情脉脉,皇宫那边,容璟心神不宁外加怒火冲天。
容璟得到墨行他们的消息,只知道花剑瑄急匆匆地去了瑶县,却不知道目的是什么。同时,他让暗卫调查的事让他很有把某只老狐狸抓过来痛宰一顿的冲动。
方锦程居然帮助巫国的皇子夺位,而巫国给他的居然是大笔的黄金。而百齐县的案子已经有了人证,可是却没有致命的证据,要给方锦程定罪还是有些困难,容璟打算一击就将方锦程打得翻不了身。
此时暗卫跪在容璟面前说道,“启禀圣上,之前那名一直出入丞相府的老人身份已经确定,是方锦程假扮,用来掩人耳目的。”
容璟双手背在身后,眉头微蹙,“那栋宅子里住的人查清楚了么?”
暗卫有些惭愧,“暂时还没有,那栋宅子保卫太过森严了,属下不好混进去,怕打草惊蛇。”
容璟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沉声道,“那栋宅子里住的人一定是关键,要抓紧时间查清楚。”
暗卫握拳,“属下知道。”
容璟沉默了一会问道,“王爷那边有消息吗?”
暗卫立刻回道,“听说已经到达了瑶县。”
“是吗?有没有什么事发生?”容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这么问,但总觉得这样问会安心一点。
暗卫很认真地想了想,“没有,墨行传来的消息只说王爷平安到了钱府,然后就没有其他的了。”
“是吗?”容璟颔首,“那行,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暗卫行过礼之后就退出了宫殿,留下容璟一人在空荡的宫殿里沉思。
此时,宁都城郊外的宅子里。
方锦程一脸神秘地对相貌普通的男子问道,“你知道花剑瑄的真是身份吗?”
普通男子皱皱眉,“大伯您就直说吧,不要掉侄儿的胃口了。”
方锦程凑近男子的耳边轻语了几句,男子的脸色诧异不已,“怎么可能?!”
方锦程到现在还是有些不相信,“老夫也感到意外啊,派了那么多的暗卫,居然还是被人骗了,皇帝和王爷真是玩得一手好棋啊!”
普通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愤愤地握紧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花剑瑄?容瑄?哼,欺我之仇一定要报!”
作者有话要说:
、定局
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江湖上就仿佛掀起了一阵波涛巨浪。
各大门派都收到了一封密函,里面讲述了花剑瑄的真实身份和目的。信的有之,不信也有。
密函里说花剑瑄这些年来隐瞒身份建立门派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够统一武林,间接地也就将武林收入朝廷之下。
一些和花剑瑄有过深交的老前辈们都不相信花剑瑄有这样的野心,而一些和剑花门有过间隙的人则是囔囔着要灭掉剑花门,不能让朝廷的人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