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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应您。”
***
周意满的确再也没见到李重年。虽然在往后的好长时间,她周围发生的事儿里总有李重年的影子。
比如在离她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李嘉和赶了回来,得知她的身体状况,发了好大的脾气。
她知道,是李重年推了自己的工作,跑到国外把李嘉和替回来。
再比如在离她预产期还有半个月的时候,姜凌波给她带了几次饭,汤里面的土豆丁和胡萝卜丁都切得可爱。
她知道,是李重年下了苦工夫,一遍一遍练习地做出来的。
……
在她预产期到的那个晚上,她窝在周妈妈的怀里,事无巨细的问她和周老先生的故事。周妈妈每说一段,她都会联想起她和李重年的过去,明明只有一年,却足够她怀念一辈子。
她开宫口开得不快,几乎疼了两天一夜。阵痛的时候她挣扎得厉害,李嘉和几次都扶不住她,召集了全院的精英,闹得人仰马翻。好容易开完十指,送进产房,明明配备着最好一切,孩子的头却偏高生不出来,最后还是被推进手术室剖了宫产。
等她被推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虚脱,就算铆劲儿睁大眼睛,看到的也全是虚影。可她还是盯着围上来的人,一点一点,辨认着找,但怎么都找不到。
来人都沉浸在新生儿的喜悦当中,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直到她被推回病房以后,姜凌波才偷偷跑过来,小声的在她耳边劝她别找了,李重年并没有过来。
“我刚刚表现的很明显?”周意满在一阵沉默后,开口问。
姜凌波深深看着她憔悴的脸,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会找他。我听七姐说过了,这个孩子的事,你放心,她说她不会再告诉别人,我也不会说。”
周意满笑笑,闭眼睡着了。
不过姜凌波并不知道,其实李重年一直在那儿,从周意满宫缩开始,他就一直陪在她身边。
如果周意满还能站得起来,能走到阳台向外望的话,她就能看到,穿着灰色短袖的男人胡子拉碴,一动不动地坐在大白杨下的石凳上,脚边放着行李箱,怀里趴着一只白色的萨摩耶犬。
他两天没有闭眼,一直望着周意满病房的方向,看着里面人来人往,直到收到李嘉和的报喜彩信。
照片里的婴儿皱巴巴,丑得不像话。但仔细看,那下巴,那嘴唇,还能找出周意满的影子。
李重年用大拇指摩挲着照片,静静看了很久。半晌,他关闭了页面,从通讯录里调出号码打了过去。
“订到伦敦的机票,最近的一班。”
他左手抱着萨摩耶,右手拎着箱子,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倒影。再次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病房,他猛地转身离开,步伐迈地又急又决绝。
这一走,就是四年。
第 45 章
李家老宅。
周意满穿着瑜伽服,面容恬静,盘着腿坐在宽敞的榻榻米上。跟前摆着黄梨花矮几,上面的两盏茶杯里还徐徐冒着热气,自成一番趣境。
孙嘉卉坐在周意满对面,贴身的包臀裙让她只能跪坐,不消一会儿,腿就麻了。
数只蚂蚁沿着腿肚往上爬的酸麻感不好受,孙嘉卉打破沉默,主动挑起话题,虽然这个话题曾因无法达成共识而被搁置许久。
“关于事务所的名字,我还是支持‘孙嘉卉&周意满律师事务所’,毕竟按首字母排序是一种公认的方式,你说呢?”
“你觉得呢?”我会同意才怪!
周意满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亲切地反问。
“要我说,你们用不着费劲起名,外面都管你们的公司叫‘太太律师事务所’,就算你们起了别的名字,他们背地里还会接着叫。”
带着稚气的嗓音从身侧传来,是孙嘉卉的儿子宋宸。
他刚对着电视打完一局网球赛,浑身热腾腾地全是汗,说话时正拿冰镇过的毛巾盖住脸,舒服得轻呼一声。还没等孙嘉卉接话,他就习惯性地告密:“是李昂跟我说的。”
孙嘉卉无奈地扶额。
“是李昂跟我说的。”
“是李昂让我做的。”
这些就是宋宸的经典口头禅。
跟同龄人相比,五岁的宋宸的确高大结实,声音洪亮,浓眉大眼显得精气十足。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孩子傻得可爱,说难听点,就是缺心眼。别人说什么他都信,让他做什么他都听,其中最让他信服的,就是周意满的儿子李昂。
“太太律师事务所?”周意满在嘴里念叨两遍,轻笑出声,“可不就是两个太太闲得没事办出来的?李昂,这名儿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最早是听裴二叔叔叫的,后来很多人都开始这么叫。”李昂全神贯注地玩着,头也不抬地回答。
李昂也四岁了。脸颊上还带着婴儿肥,白嫩嫩的小脸儿经常惹得人去摸。一双眼睛漂亮得不像话,永远亮晶晶的,像装着星星和月亮。
“关于名字的前后,我建议你们比赛决定好了,”屏息凝神drag出一根木棒,确定它平安drop,李昂松开手指,“哪怕猜拳扔筛子,都比现在的决定方式快。”
早已偷潜到他背后的周意满趁机下手,本就摇摇欲坠的积木塔被抽掉根基,轰然倒地。
周意满在儿子鼓起来的包子脸上戳了戳,看着他幽怨的小眼神,笑嘻嘻:“我才不跟你嘉卉阿姨玩猜拳,每次都从一把决胜负赖到三局两胜,接着就是五局三胜、七局五胜的。不如~你和你九斤哥哥替我们比赛好不好?”
李昂还没搭腔,宋宸就先叫起来:“好!只要不是数独、拼图和抽木棒,别的我都可以比!”
“那就比这个。”好端端一局游戏被毁,李昂还拉着脸闹脾气,指向宋宸刚玩完的wii网球。
宋宸看李昂瘦弱的小胳膊,很苦恼:“要不我们还是猜拳吧,我不会像妈妈一样耍赖的。”
面对自尊心极强的李昂小朋友,他的提议当然是被拒绝了。
对自己儿子的表现,孙嘉卉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虽然她曾经碍于面子说过“哥哥要照顾弟弟”,但照顾到连自己亲娘的面子都不照顾了,还真是令人心塞。
不过当她看到明显小了宋宸一圈的李昂,在最后一局的中再赢下一球时,她才明白,刚才的那点心塞不过是个缓冲。
“周意满&孙嘉卉律师事务所,”周意满点头,“嗯,很好。”
孙嘉卉:“哼!”
“不行!再来一局!”宋宸的胜负欲突然冒出来,猛跺着脚不肯就此认输。
偏偏李昂也突然来了兴致:“不比网球了,你再挑个别的我们比。”
宋宸听罢眼睛一亮:“那就比跆拳道!”
他两个月前就去了家门口的跆拳道馆,经常被老师夸奖。
“不行!”两个妈妈异口同声。
孙嘉卉走过去按住儿子小牛犊一样的身子:“刚才的网球比赛你输了,那就是输了。比赛前你不是还跟弟弟说你不会耍赖吗?”
“我是说猜拳不会……”宋宸的声音里的底气明显小了。
“可是你是哥哥,而且你学过跆拳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不小心把弟弟打伤了怎么办?咱们要有风度,输就输了,男子汉,大大方方承认不丢人,妈妈也不在乎谁的名字在前在后。”
就在宋宸犹豫着要点头的瞬间,李昂仰起小脸对着孙嘉卉,露出一抹哀求:“阿姨,我想跟九斤哥哥比赛。武术我也学过一点,不会被哥哥打坏的。”
孙嘉卉被他看得没办法,扭头像周意满无声求救,却看到周意满也正一脸复杂地看向她。那两个小家伙已经跃跃欲试,孙嘉卉只好警告:“点到为止啊,宋宸你不准真得伤到弟弟。”
当然,如果她能提前知道比赛是以宋宸被踢倒在地、抱腿哀嚎的话,她就不会加上这句话了。
“周…意…满…”
孙嘉卉眯着眼睛,一脸“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儿,你丫给我从实招来”直视感。
“我还没来得及说,前几天嘉和听说你把九斤送去学跆拳道,就也给李昂找了个武术老师教散打。”
“武术老师?很有名吗?”
“嗯……这个……据说是啊,据说是,”在孙嘉卉目光的注视下,周意满艰难地把话挤出嗓子眼,“大内总教头。”
……
“妈,那个人又来了。”
周意满正打算再安慰几句自己的事务所合伙人,就被李昂的话引得皱起眉头。
“又是那个张?”孙嘉卉先接话,“世景文化的案子不早就结案了吗?他是主谋证据确凿,李嘉和还好心没要他赔偿,现在居然还有脸闹上门来?”
周意满沉默。
世景文化案子的背后是谁,没人比她更清楚。她为了保住李重年,昧着良心把错全栽赃给了张,对于他来喊冤,周意满没有指责的资格。虽然她私下给了他一大笔钱,足够毕生衣食无忧,但职业生涯留下这种记录,这一辈子也算毁了。
周意满听了一下外面闹起来的声音,打算出面。都不用对眼神,李昂心领神会:“妈妈,我想跟九斤哥哥出去玩,我们从后门出去不走远,晚饭前回来。”
说完就拉着还揉腿的宋宸溜了出去。
“不是说就在门口玩吗?”
宋宸看李昂领着他越走越远,忍不住问。
“没事,跟我走,”李昂头也不回,走得飞快,“你之前不是说有一家新开的玩具店吗?咱们就去那儿看看。”
“可是小满阿姨……”
“她和你妈下午都有得忙,没时间管咱…们……”
“哎哟!”
走在前面的李昂突然停步,后面的宋宸一不留神,直挺挺撞在他背上。宋宸晃了一下就站稳,可李昂到底个子小,被狠狠一撞,顿时脚跟离地向前扑。
预料中鼻子碰地的疼痛感并没有来临,李昂被赶过来的人及时接到怀里。他伸手攥住来人长风衣的下摆,不愿从他的怀里出来。
本来弯腰搂住李昂的李重年见状,以为小家伙被吓坏了。他单腿支地,和李昂四目相接,然后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有没有摔到哪儿?”
李昂是最讨厌被人摸脑袋的,比被捏脸颊还讨厌。但他感受着李重年掌心的温暖,一点讨厌的感觉都没。
“好漂亮的狗!”
确定李昂没摔倒的宋宸很快转移了注意力,他惊喜地跑到白色萨摩耶跟前,试着碰了碰它的毛。
萨摩耶已经很大了,早已是当年那个两只手就能托起来的小可爱。现在的它又高又沉,有5岁小男孩的重量。
李昂看着怔了怔,紧接着,他逐渐睁大的眼睛越来越亮。他从李重年手底钻过,一边跑,一边把双手伸进左口袋里捣鼓了几下,很快凑到宋宸旁边。
被两个小男孩围着玩,一直懒懒趴着,可当宋宸走到它跟前,试图摸它的鼻子时,突然撑着前爪起身,张大嘴就咬上了宋宸的裤子。
李昂一直跟在旁边,见状赶紧把宋宸往后拖了几步,也没追,保持了一小会儿前身挺直的姿势,就又趴了下去。
虽然没被咬到,但宋宸的裤子还是遭了秧:沾满了的口水,还有食物的残渣。
“火腿肠?”李重年看了看宋宸裤子上的碎屑,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