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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没事吧?”陆显扬扶住他,满脸担忧。
“没事。听我说完,生意一早就交给了你,还有些田契和银票交予你母亲手中,你毕竟年轻,做事难免急躁……日后可要沉住气做事,少些好事出头,有了妻儿不可再莽撞行事……”
他一句句交代着,一旁的陆显扬连忙一一应下,看他的眼神满是担忧。
临了,陆展风的目光转向梅香,朝她微微颔首,“有了身孕可要注意点。跟着显扬好好过日子……”
梅香想要应答,却觉如鲠在喉,只能点着头,双眼含泪望着他。陆展风却不再看她,将目光移回陆显扬身上,朝他微笑。
“也不知能不能挨到孩子出生,咳咳……真想见一眼自己的孙儿……”
一旁寒雪见他又咳了起来,连忙过去轻拍他的背帮他顺气,同时嘱咐道:“有话慢慢说就是,气急了又咳……”
“我知道了。”陆展风握住她的手,深深望了她一眼,笑意清浅,“也不至于那么不中用,说句话都不成调……”
他这番模样不禁惹人伤心,寒雪眼眶又红了,眼泪正欲落下又被他一番话止住。
“阿雪,我之前交给你的东西,你现在带显扬去取,梅香身怀六甲就让她在这陪我说说话,可好?”
“这……”
寒雪迟疑,明白他有意支开她和陆显扬,心有不忿却不便表现出来。旁边陆显扬已经站起身等她,她只好慢慢站起,走到前面去。
“那我们去去就回。”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在这章把文结了,可是字数还是写多了,估计还有两章左右能完结。
、间隙横生
梅香见陆展风打发了寒雪和陆显扬,心中诧异,目光投在他脸上,强忍的情绪终于宣泄,泪珠儿直落。
“你怎么病得这么厉害了?”
“这些日子来,我一直梦见阿梅。梦见她在戏台上跳舞,朝我招手……大概真是命不久矣才频频梦见故人。梅香,往后若我去了,你们要多担待阿雪,她这人没什么,只是脾气倔了点,认死理……”
“我不要!你不可以死!”梅香哭着,扑到他床沿边扒着他的手不放。“陆展风,我错了,我不该逼迫你!你一定要撑下去,我让我爹给你找最好的大夫……”
陆展风笑了笑,不置可否。他望着梅香,见她眼眸含水,眼泪汪汪,一副楚楚动人之态,心头不由一颤,手落在她脸上摩挲,小心温柔地将她滑出眼眶的晶莹泪珠拭去。
“莫哭了。为我这个都能做你爹的老头哭个什么劲,也不怕外面的人笑话……”陆展风轻笑着安慰。
“他们笑话他们的去,我哭我的!”梅香未待他说完,便倔强回驳道,泪珠断不了线。
“梅香……”陆展风凝眉,目光深邃望着她,似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无奈的叹息。“可惜你一番深情错付了人……”
梅香看着他,眼泪凝在眸中,欲落不落,她正欲说话反驳,小腹突然隐隐传来一丝锐痛,不过喘息之间,痛觉渐渐清晰,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内里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搅撕扯,疼得她蹙起了眉,呼叫出声。
“唔……”
“梅香,怎么了?”
陆展风觉察有异望向梅香时,她已痛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她的指甲深深陷在他肉里,却还在硬撑。
“没……只是有点腹痛……一下子……过一阵子就好……”
梅香强自忍痛,说话却已不成调,一张口寒意袭来疼痛更是剧烈,抽痛间,连呼吸也跟着颤颤巍巍。她的手止不住去按压腹部,想控制身体的痉挛,却只痛得跌坐在地缩成一团。
“梅香!”
陆展风大惊失色,慌然间跌落床,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便扑到她身畔去扶她。
“怎痛得这般厉害?来人!快来人,快请大夫……”他一边扶她坐到床边,一边高呼喊人,未了低声絮语安慰她,“忍一忍,大夫来了就没事了。”
“陆展风……好痛……我肚子好痛……”
梅香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手,一只手使劲按着小腹,痛得倒在床上翻滚,陆展风低头一看,只见她裙上血迹斑斑,血腥味袭进鼻翼,瞬时便明白了一切。
“梅香,支持住,大夫很快就来了!”
陆展风紧紧回握住她的手,藉以传递支持给她。也不知她是怎么了,竟突然有滑胎之兆。慌神间,梅香腹内一抽痛,手上发狠竟将他一并扯倒在床上。
陆展风还未反应过来,失去神志的梅香已紧紧抱住他,指甲掐进他背脊里,在他怀中止不住疼痛哀叫。背上一阵刺疼,他被她勒得喘不过气来,伏在她肩上重重喘息,差点没背过气去。
“陆展风……我不要……好痛……我的肚子怎么会那么痛……”
梅香在他怀中嘤嘤哭着,小脸痛得皱作一团,突然张嘴咬住了他肩头大块肉。
肩膀处抽痛得厉害,陆展风止不住咳了起来,直咳得满嘴血腥却又被他含住,生生咽了回去。冷汗直冒,他低头去看梅香,她发髻蓬乱,湿润的汗水粘腻着发丝覆在面上,一双眼眸水汪汪蓄满了泪,既可怜又狼狈。
“梅香,觉得痛就狠狠地咬住我肩膀……会过去的……”
梅香按紧了小腹,疼痛难耐,嘴上不由自主咬得越加狠,纠缠间不慎撕烂了陆展风的衣衫前襟,指甲在他脖项处抓出几道长长的血痕。
“梅香……梅香……”
也不知何时,寒雪和陆显扬回来,瞅见躺在床上扭抱一团的两人俱是一惊。顷刻,反应过来的陆显扬冲上前去拉扯梅香,想将他们分开,刚一施力便听到一阵重重抽气声,细目一看才发现梅香的口正死死咬住陆展风的肩膀,旁侧去拽陆展风的寒雪见状也收住了力。
“这是怎么了?展风,你们……”
“梅香……她似是要滑胎,我已唤人去请大夫……你们快点把她拉开安置好……”
陆显扬听罢看向梅香,见她裙裾处血迹斑斑,顿时吓得手足无措,蹲□去抱她。
“梅香,你忍着!没事的……不要再咬爹,放开,咬我的手……”他将手指伸到她面前,一只手环住了她腰只待她一松口便将她拽回来。
“显扬哥哥……”
梅香看见他,眸光一漾,松开口,然后便被陆显扬扯了起来环进怀中,嘴上的血蹭了他一肩膀。腹间阵痛不断,她一皱眉,口又松开,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堵住她的口,她控制不住便狠狠咬住了它。
陆显扬的手颤了颤,却忍着痛将她抱紧,无助地安慰着她。
“梅香,你要坚持住!大夫很快就来了……咱们的孩子也会没事的……”
寒雪正在察看陆展风的伤势。她将陆展风破烂的衣衫敞开,首先瞥见他脖颈上的血痕,心神一震,随即又若无其事扒开他肩上衣料,弄湿毛巾帮他擦洗包扎。
“阿雪……咳咳……咳咳咳……”
陆展风突然握住寒雪的手,只来得及唤一句,又重重咳起来,仿佛要将脾肺都呕出,身体随着他咳嗽的动作剧烈颤抖。
寒雪见状连忙撂下手,从袖里掏出手帕捂住他鼻口,只是片刻,承托的手心温热,手上已接住他连连吐出的几口血。血渗过帕巾从她指缝落下滴在腿上化了点点血梅,她的心一痛,望着他眼泪直流。
“展风……”
“阿雪,莫担心,我会没事的。你去看看梅香,让我躺一躺……”陆展风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寒雪连忙扶他躺下,将他安置好了才转头去看梅香那边。
梅香痛得浑身痉挛,正在陆显扬怀中挣扎叫唤。
寒雪望着她,说不出什么滋味。大夫赶来约莫也要一刻钟,梅香肚子里的孩子定是凶多吉少。梅香痛苦的眉目触动了她,她连忙疾步过去,拉住梅香,同时试图撬开梅香的口将陆显扬的手扯出来,无奈梅香下了狠劲,她怎么也弄不开,只能唤人。
“快来人,还不快点将少夫人拉开……少爷的手都快废了!”
一张口,寒雪便觉察到自己的声音,竟隐隐颤抖,蕴藏恐惧。她看着梅香染血的衣裙,脑海里突然浮现当年姐姐倒在血泊中的情形,她的心开始抑制不住颤栗,神志恍恍惚惚身体跟着发抖起来。
躺在床上的陆展风觉察到她的异常,轻唤了她一声,“阿雪,你没事吧?”
“我……”
寒雪战粟,受惊地瞥了他一眼,慌忙上前去协助进来的丫头帮忙拽开梅香。
大夫来时,梅香已痛得晕厥。当下,众人连忙将她安置在隔壁寒雪房中,又去找了稳婆来,吩咐丫头们烧水。
陆显扬与寒雪被搁在门外,只看到一盆盆干净的水端进去,一盆盆血水出来。两人俱是全身发冷,束手无策。
也不知何时,陆展风拖着病弱的躯体出来,与他们一同站在门口等消息。
寒雪见了他,脸色担忧,“展风,你的身体……”
“不碍事,我担心梅香。这滑胎对母体伤害大,也不知她有无性命之忧?”陆展风目光停在紧闭的门上,眉目凝重。
“梅香会没事的。”
陆显扬急急辩驳,神色微摄,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人。他的目光投向自己父亲,前者心情沉重却神态平和,而他则浮躁不定,目光闪烁。
他盯着陆展风,说不出所以然,只觉胸口微窒,有些不舒服,遂将目光移开。
梅香醒来时,腹内还隐隐作痛,浑身酸痛难耐,使不出一点力气。眼睛干涩难受,因哭得厉害肿了起来,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线。视线模糊,她恍恍惚惚看到床前站了几个人,有陆显扬,有寒雪,还有陆展风,她定了定神,努力睁眼去看,却发现室内只有陆显扬一个,失落感不由占据了整个胸腔。
“梅香,你醒了?”陆显扬欣喜地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不确定。
“嗯。”
她轻轻点头,煨进他怀里。
陆显扬微微颤颤打量着她神色,轻声安慰道:“梅香,孩子没保住。你莫难过,好好把身子养好……”
“显扬哥哥,梅香不贪心,能侥幸从鬼门关回来已经觉得庆幸……”
梅香并没有过激反应,只是将脑袋蹭着他脖颈。她的身体冰凉,触到陆显扬时感觉他颤抖了一下,苦涩滋味不禁泛滥而起。他在安慰她,她也在安慰自己。关于孩子也不是没有过期待,对于他也却非无情,只是……
沉默间,隔壁细碎的争执声传入两人耳畔。
“陆展风,断没想到到如今你还执念不放!若她不是突然有滑胎之兆,我们没有及时回来,你是不是便要在这里与她欢好?”寒雪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却怒不可遏。
梅香听到寒雪的话,脸色顿时刷白。她眼角余光斜瞟陆显扬,他也变了脸色,握着她的手下意识使劲。
“阿雪,我与她之间清清白白,绝无私情,你为人母也不知积点口德,显扬他们就在隔壁被他们听见了,弄得他们夫妻不和,你……”
“绝无私情吗?那我在梅园看到的都是假的吗?听闻你病重她不顾嫌隙跑来看你又如何解释?恐怕她流掉的那个孩子也是你的……”寒雪冷笑,声音冰冷。
重重的耳光声打断了她越来越放肆的话,随即是陆展风剧烈的咳嗽声和急促的呼吸。缓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平息下来,声音愠怒。
“阿雪,梅香滑胎蹊跷,难道是你?”
“那个孩子来历不明……”
陆显扬的手捏得梅香发疼,梅香却是闭息凝神,不敢出声。
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光声,也不知是谁打了谁。两人只听得那边呼吸粗重,对峙的两人情绪都紧绷到了极点。
只听得低低冷笑声传来,陆展风的声音刺入耳膜。
“原来我陆展风在你心里竟是这样的人……”
寒雪静若寒蝉,没有应答。
“这二十年来,我可曾逆过你心,可曾有过纳妾之意,可曾与女子暗通曲款?你姐姐的事是个意外,的确我当初对她存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