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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心思惦记着他,舒颜还真担心张春妮走上张红梅上辈子的老路,那可就真的造孽了。
这么想想,舒颜还是觉得,不如让陈平回城去算了,省得他再祸害大河村的好姑娘。
张红梅也是同样的想法,虽然她内心恨不得砍死那对奸夫淫。妇,然而想到上辈子张春妮对自己的照顾,张红梅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直接开口道:“这有什么好说的,陈平的腿确实伤得重,医院的病例都有。他在我们村的口碑还不错,还算是个勤快人。这样的人,符合病退回城条件,就让他回去呗!”
舒颜点头:“没错,陈平完全符合回城条件,大队长你多费心。人家伤了腿,还不知道能不能好,怪可怜的,还是让他回城和家人团聚!”
张大河闷头抽了口烟,苦着脸叹道:“是我对不住他的父母,人家好好的孩子交在我手上,没多久就出事了,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还有你,舒知青,你刚来的时候也生了场大病,不是我们村里不关心你们,实在是我们也难,没法子再照顾你们。村里头,年年也有病死的孩子,就那赶车的大根,去年他的小孙女就病死了,是我这个大队长没本事,没让大伙儿过上好日子。我这心呐,闷得慌!”
舒颜不由温声劝道:“您已经做得很好了,这年头儿,哪里的光景都不好,并不是您一个人的责任。说实话,青山村,已经是对我们这些知青最照顾的村了。您还记得前段时间跟着许建业同志一道儿过来的顾淮宁同志吗?他曾经说过,有些地方,对下乡知青没有任何照顾,还故意安排了最脏最累的活锻炼他们,您对我们足够关心了,我们心下都很感激您。”
张大河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许,摆手道:“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我也是有孩子的人,将心比心,要是我的孩子,十多岁就跑到一个偏僻荒凉的地方去干活,我心里能不惦记?说起来还是我对不住你们的父母,没照顾好你们。”
舒颜心下一暖,能碰上这样一个实诚的大队长,他们这几个人的运气不错。
见张大河这般厚道,舒颜也想给他卖个好,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您别想那么多,别说我们这三个刚来的知青了,就是牛棚里住着的那两位,心里都挺感激您。”
张大河继续抽了口旱烟,乐呵呵地笑道:“行了,你就别安慰我了。那两位一到我们村,干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工分还只能拿一半。他们心里不恨死就好了,哪里会感激我呢?”
舒颜摇头,接着道:“这些都是上头的政策,并不是您的本意。再说了,要没有您暗地里的照顾,两位老人家的身子骨也没这么硬朗?”
“嗐,什么照顾不照顾的?我就是看他们两个一把年纪还被下放,挺造孽的,也没忍心再组织村民批。斗他们。其他的活我可没帮忙。”
舒颜心下一叹,想着自己了解到的,这个时代那些疯魔的整治黑五类的酷刑,心说能为这两位老人保留下最后一分尊严,在这个年代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了。
这么想着,舒颜的声音更低了,一手往天边指了指,悄声道:“我爸妈上回来信说,首都已经有不少被下放的同志返城恢复了职位,我看咱们村里这两位老人家气质也不一般,说不得也是身份不得了的贵人。您不如给他们卖个好,送个人情?”
张大河深深地看了舒颜一眼,轻笑道:“闺女,你和那两位的关系不一般?村里人有几个在念叨,好像见你往牛棚去了好几次。现如今形势还不太明朗,你还是小心点,别被人抓住把柄了。村里人实在,却也有几个黑了心肝的东西,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可得记住了。”
舒颜点头,正要开口,一旁的张红梅却忍不住顺着舒颜的话头说了下去:“爸,舒颜说的没错。那两个人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肯定是不得了的大官。咱们现在帮了他们一回,以后也好来往。你不是想带领乡亲们过上好日子吗?说句不好听的,有这样的大人物照拂着,还怕以后村里没好处?”
别人不知道,重生的张红梅可是一清二楚,那两位大人物,过完年后就被军车接走了,当时来的车可多了,过了好几年,村里还在讨论当时的大场面。
张大河的嘴动了动,闷头又抽了几口烟,沉声道:“这事儿再让我好好想想,过几天再说。倒是陈平回城的事,找个时间让乡亲们开个会,大家来表态,看看到底同不同意他回城。”
舒颜和张红梅一同点头,就差直接动脚把陈平踹回去别来碍眼了。
然而等到开座谈会的那天,还是出岔子了。
村里有人不同意陈平回城的事。
这次座谈会,张大河特地挑了村里的老实又厚道的人参加,男女老少都有,本以为陈平回城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却没成想,有人不同意。
舒颜和张红梅倒是不意外,反正上辈子陈平也没能回城,现在有这结果,倒也不怎么稀奇。
只是张红梅却挺奇怪,上辈子开这个座谈会,自己死活闹着要了一个名额,然后投了反对票,不许陈平回城,所以陈平的申请才没通过。然而这次,自己没闹,怎么还有人不同意呢?
为了防止陈平心里有想法,谈话的结果保密的。除了大队的几个主要负责人,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投了反对票。
不过张红梅不怕,她爸就是大队长,磨都能磨出他的口风,知道是哪些人不想陈平回城。
吓得张大河还以为自家闺女犯了傻,看上了那个城里来的小白脸,连忙给张红梅洗了回脑,大意就是看人不能光看外表,有的人长得好看,却一无是处,这样的人绝对是不能过日子的!
张红梅暗自好笑,却又有一丝心酸,不知道上辈子自己那么执迷不悟,一心扑在陈平身上,父母该有多伤心。
等到张红梅知道哪些人投了反对票后,顿时就沉默了。
反对陈平回城的就两人,一个是大根叔,另一个……张红梅不由叹了口气,竟然是张春妮。
舒颜知道这个消息后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老实巴交的张春妮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张红梅的心情更复杂,想到上辈子的种种,忍不住怀疑,当年张春妮对她的照顾,到底是为了什么?
舒颜则忍不住问张春妮:“至于吗?你就不会想想,万一陈平知道了这个消息,该有多恨你?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怎么就那么难懂呢?”
张春妮红了眼眶,低声道:“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其实我自己也挺看不起自己的。可是没办法,他现在情况不好,我努力一下可能还有机会。他要是回城了,我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舒颜无话可说。
张红梅也气了个半死,忍不住又戳了一指头戳在张春妮的脑门上:“你也不想想,这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知道投票结果的又不是一个两个,我能从我爸嘴里问出来,别人同样能从其他人嘴里问出来,真以为陈平会不知道?”
张春妮顿时白了脸,忍不住看向舒颜,惊慌道:“那我该怎么办?”
舒颜叹了口气:“努力学习!我爸妈信上说,国家政策这两年可能会有大变动,说不定会恢复高考。你要是能考上大学,以后就是吃皇粮的,任谁都得高看你一眼。别说陈平了,就连陈平他妈都会满意你这个儿媳妇。”
张春妮羞红了脸,却又忍不住心生憧憬,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放心舒颜姐,我一定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
舒颜只觉得心累,勉强笑了笑,而后开口道:“不是我放不放心,你能不能考上大学,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书是为你自己读的。我和红梅对你的要求严格了点,你别恨我们就行。”
张春妮连连摇头,连声说不会。
舒颜却不想再开口,想到这几人错综复杂的关系就觉得头疼。
母胎单身的舒颜忍不住思索,情情爱爱可真是能让人失去理智的东西,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那么为爱冲昏头脑的一天?不过转念想想,能让自己这么理智的人都晕了头,对方得是天仙?
一张俊美冷冽的脸庞不期然地浮现出脑海中,舒颜不由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拍回了脑海深处。
陈平知道自己的回城申请没通过的消息后,表情很是平静。许是在许芳芳那里吃够了亏,陈平对这次回城也没报多大希望。即便张大河心生怜悯说帮他把这份申请递交到镇上去,陈平的心情也没好上多少。
这个城,怕是回不去了。
想明白这点后,陈平越来越沉默,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来,看着比刚出事的时候还吓人。
村里对他上心的姑娘们都心疼坏了,一个个扒拉出家里的好吃的往陈平那儿送,挨打挨骂都受着,隔天继续给,简直要把一家人给气死。
张春妮却生出了极大的危机感,想着舒颜曾经劝解她的话,这才耐着性子逼自己看书,没跑去和其他小姐妹闹。
许芳芳受了舒颜在张红梅搭伙的灵感,同样找了一家人搭伙,终于从做饭的深渊中解脱了出来。
陈平也松了口气,他的腿已经好了大半,曾经去牛棚找傅云安看了看,得到一个有八成把握恢复如常的答复,陈平原本慌乱的心也平复了下来,甚至连不能回城的郁闷都消散一空,一门心思地盼着自己的腿快点好起来。
和人搭伙这事儿,陈平自己也是同意的。毕竟许芳芳的厨艺确实一言难尽,陈平能坚持到现在,还得多亏村里那帮怀春少女送来的东西救了他的胃。
只不过许芳芳搭伙的这家人身份很是微妙,正是当初帮她挖红薯的二牛家。
舒颜还记得,二牛对许芳芳还挺有好感的,再加上一个最近故意表现的和许芳芳非常亲密来恶心许芳芳的陈平,又是一出大戏。
此时已经过了霜降,舒颜妥张红梅做的衣服也做好了,除了自己那身军大衣改了改尺寸,其他的四件棉衣,舒颜在晚上给顾老将军送饭的时候一道儿捎了过去。
顾老将军得了新棉衣倒是挺意外:“多少年没穿过新衣服了,你这闺女真是有心了。”
舒颜笑眯眯地开口道:“我可不敢领这个功,这衣裳,是您孙子孝敬您的,就盼着您能过个好年呐!”
傅云安呵呵一笑,摸着自己手里的棉袄调侃道:“那我这两件衣裳呢?”
“也是顾爷爷的孙子孝敬的!我这是借花献佛,就请人做了回衣裳,材料票据都不是我的,我自个儿还白赚了一身衣裳呢!这样的好事,哪儿找?”
顾老将军哈哈大笑,点头道:“下回再让那小子多给你寄点东西,反正他那儿好东西多,在部队又用不上!”
舒颜干笑:“那还是算了,挣点东西不容易,我也不缺什么。”
再次惹来两位老人的大笑声,倒是傅云安笑过之后又添了一层担忧:“平时你给我们送饭也就算了,反正都进了我们的肚子,谁也发现不了。这新衣裳会不会太招人眼了?”
舒颜再次一笑,神秘兮兮地开口道:“你们只管穿着,我向大队长透露了很多下放人员返城恢复原职的消息,张队长一心想为村里做点贡献,让大伙儿过上好日子。若是您二位能回城,稍微念着他点好,照拂一下大河村,可不就成了?”
有些话敞开了说反倒不招人嫌。舒颜将张大河的小心思点明了,倒也能让两位老人多出一丝好感。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