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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没注意到他暗淡无光的眼神。
拒绝一个自己爱的人,远比向一个自己爱的人告白要来的艰难的多。可她却安安心心和戴成磊交往起来,见父母,甚至计划着打恋爱报告。
她在过着这些平淡无奇的日子的同时,他又在干着什么?
他是早知道了自己的病,所以不动声色的做了那样多的事情,如果不是出了突然晕倒的意外,他大概早就按着计划回到北京了。也许某一天,戴成磊会带给她,他突然离世的消息,然后她会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再然后,会重新振作起来,继续过着她衣食无忧的生活,毕竟是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忘记起来应该不会那么的难。也有可能他的手术成功,而她已嫁作人妇,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爱她,所以也可以心安理得的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而这两种可能,无论是哪一种,于她而言,都是最好的结果。
可她三番两次的挑战他的极限,要求他陪她坐跳楼机,半夜三更跑到医院来看他。现在想来,那时的他该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在她面前表现的那样的轻松自然?
她总以为他不懂感情,亦不懂她,可事到如今,最不懂的感情的却是她,最不懂他的也是她。
周霓川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呆滞的状态,到了机场,也任由着孟洋拉着四处乱撞。
可到底还是晚了,大屏幕上已经显示飞机刚刚起飞。
周霓川终于甩开孟洋的手,俯身,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在偌大的机场里,毫无顾忌的大哭起来。
这一哭自然引得来来往往的过客注目,孟洋急忙蹲□子,安慰她说:“没事,我现在就去买下一班的机票。”说罢就要拉着她起身。
她不依,埋头哭得更大声了。
孟洋急的不得了,四下也没个人可商量的,却猛地见到戴成磊正快步往这边走来。他摇了摇周霓川的肩膀,说:“霓川,你快别哭了,戴成磊来了。”
周霓川大概觉得他是骗她的,仍旧不理,也不抬头。
戴成磊已经走到两人跟前,孟洋没法解释这突发的状况,只好朝戴成磊耸了耸肩,然后十分识趣的走开到一旁站着。
戴成磊也不急,等周霓川哭了一阵子之后,才慢慢俯□子,一双手缓缓抱住周霓川的头,他用了不少力气,才让她不得不直视他。
周霓川哭得泪眼婆娑的,原本还以为是孟洋,却见到了戴成磊的脸,明显怔了一下。
戴成磊用大拇指帮她稍稍扫了扫眼下的泪水,像是安慰小孩子的口气:“这么大的人了,穿着制服跑到机场来哭得这么伤心,也不怕被人拍下来放到微博上。”
周霓川觉得没脸面直视戴成磊,只想扭头躲开,可戴成磊却死死抱着她的头,不让她逃避。
戴成磊说:“霓川,他把戏演得这么好,你怎么忍心不给他一个安心的结局?”
、如果爱你只有一次(4)
周霓川后来才明白,其实生活就是一场戏,有的人在这场戏中早早的退场,有的人只是来戏里打个酱油、客串一下,还有的人,费尽苦心的排出一套戏中戏,而可笑的是,原来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角色,唯一的观众,竟然是她自己。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后知后觉所造成的结果,更不知道该如何向戴成磊解释自己的二心,唯有一直沉默着,紧紧握着戴成磊从办公室给她带来的手机。
天气预报说今日有暴雨,果然上了机场高速没多久,豆大的雨珠就开始噼里啪啦往下砸。
戴成磊一路放慢速度,最后终于停在了路边。
雨声很大,偶尔还响起一两下惊雷,车窗外的树木被风刮得弯了大半个腰,雨刮器不停的左右摆动着,仿佛是想腾出一片清晰的世界来,可天色暗得无边,光亮仿佛遥不可及。
戴成磊怔了一会儿,终于缓缓说:“那天你来机场接我,结果车坏了,也是停在这里。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可你确实让我心动了。”
他的声音十分的低缓,还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他说:“我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了,感情的事也不是没有经历过,总觉得相处久了,即便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也是可以共度一生的。可你知道吗?认识你之后,我觉得我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的,你想啊,人这一辈子就那么多时间,可追求的事物又十分的有限,如果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共度余生,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所以我可以忽略你在讲你以前喜欢过的那个人时流露出来的不舍,也可以假装忘记叶至琏曾向我提起过的那个女孩,也就是你。甚至可以在他病倒之后陪他演好每一出戏,只为了让你对他死心,也为了让你能全心全意的接纳我。”
他慢慢回首,认真的看着她的侧脸:“霓川,你原不该知晓这些的。”
周霓川缓缓看了他一眼,心里的感觉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
戴成磊见她神色黯然,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口气十分的爱怜:“可现在瞒过了你,等以后你若知道了,是会怪我一辈子的吧?”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觉得她没有任何的理由去责怪任何人,因为所有人做的所有事情到最后的归结点都是为了她好。
他想起昨天半夜跑去医院,结果撞见她从医院出来。时间已经很晚了,医院里四处都是静悄悄的,她本来就不胖,这阵子尤其消瘦了很多,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走的十分慢,偶尔还会回头仰望一下住院部的高层。
他一直坐在车里,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夜之中。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其实他半夜来医院并不是担心叶至琏会因为汪咏咏的拒婚而情绪低落,因为他知道叶至琏压根就不爱汪咏咏,不然结婚戒指这么重要的东西,哪怕是再难,以叶至琏的性格,也是一定会自己去挑的。他担心的是周霓川,担心的是叶至琏会因为周霓川一而再、再而三的单独探视而守不住最后的防线。
可他忘了,即便是叶至琏守住了防线,也总有千万种突发的情况会出现,所以当周霓川不顾一切的冲出办公室,甚至连撞上了他也未察觉之后,他终于明白无论纸再厚,也总有包不住火的一天,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也来得太突然。
他怔怔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说:“我们明天去北京,一起去。”
孟洋担心周霓川和戴成磊之间会发生冲突,所以一直跟在他们后边,等戴成磊把周霓川送回宿舍,他迫不及待的跑上宿舍楼,追问眼下的情况。
周霓川把墙角的箱子拎到房间中央,一面打开,一面平静的告诉他:“我和戴成磊明天去北京。”
孟洋觉得不可思议,怔了好半会儿,才理出头绪来,扬眉问:“戴成磊的包容力会不会太强大了一点?你们一起去是打算继续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出现在叶至琏面前?这样不太好吧?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已经够让人心酸的了,你们还非得到他面前进行活体表演么?你是打算在精神上击垮他么?”
周霓川怔了一下,缓缓看了孟洋一眼,大约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叹了口气,说:“可我想陪着他走过这一段,哪怕就只是远远的看着。孟洋,我真的很害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以前不觉得,现在才明白,人生就那么点长,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便拥有的东西再多,也是没意思的。”
孟洋认真看了她一会儿,又扭头望向窗外。
其实他很不喜欢这个城市的气候,夏天长得仿佛看不见边,当空的永远都是热辣辣的太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景致都如一日翠绿,没有变化,让人觉得乏味。而无论是他的父亲,还是母亲,都忙于工作和各种应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生命中唯一的色彩便是汪咏咏。所以当汪咏咏决绝离开的时候,他整个人几乎垮了。也是那个时候,他对飙车的热爱达到了顶点,因为只有沉浸在速度中的时候,他才能得到内心的一丝安宁。
而结识周霓川,绝对是一个巧合,可谁又能说得清这个巧合是不是老天爷有意安排的呢?他见过她参与飙车时的冷漠与镇定,见过她面对生死攸关问题的现实解读,见过她不参一丝做作的快乐,也见过她莫名其妙的陷入忧伤。
他一直觉得她是他最好的红颜知己,直到重遇汪咏咏,他才发现,当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人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所想的,并不是重修旧好。
可该死的是,他爱上的那个女孩不但有她爱的人,而且还有一个无可挑剔的男朋友。
他既不能代替叶至琏,也没法子把戴成磊比下去,所以他心甘情愿的居于好朋友的位置,因为他明白,有些爱一旦说出口,不是得不到回应的问题,而是有可能一步天涯。
那晚和周霓川去飙车,其实并不是因为汪咏咏和叶至琏在一起的事实刺激到了他,而是他觉得那会是他最后一次带着周霓川飞驰在风中。
只是没想到会出车祸。
看到对面车传来光亮的时候,他十分本能的把方向盘往右打到底,并不是不害怕死亡,只是更害怕出事的会是她。
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让她知道不可,就好比叶至琏,哪怕知道周霓川的心意,也还要费尽心思的骗她,其实只不过是希望她过得好罢了。
孟洋沉默了很久,最后终于说:“有时候也不一定非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可,你那么喜欢林画的歌,不记得有句是‘但凡未得到,总是最登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孟洋,这一章写下来,你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起来啦~~
、如果爱你只有一次(5)
周霓川和戴成磊是坐第二天下午的飞机去北京的。因为走得急,也没法跟家里解释清楚状况,戴妈妈还以为是戴成磊放心不下叶至琏的病才拉着周霓川一道的,临走时还叮嘱戴成磊不要光想着叶至琏的事,冷落周霓川。
周霓川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一上飞机就跟戴成磊道歉。
戴成磊也不回避这个问题,反而说:“我爸妈都是开明的人,如果至琏这次手术成功了,我会向他们说明情况的。”
周霓川见他说的十分诚恳,心里更过意不去,低声说了谢谢。
戴成磊认真看着她,说:“霓川,你一定要记得我们俩现在的关系,到了他面前,不能露出一点破绽。万一他真的。”他声音有些哽咽,似是说不出那两个字来,只另说:“我们至少要让他安心。”
飞机是六点半落的地,因为已经进入秋天,这边的天比广州暗得早。
周霓川虽然事先准备了外套,但因为下了小雨,秋风瑟瑟的,让人经不住觉得冷。
戴家虽移居到了广州,但在北京也有房子,车、司机和公务员都还在。
他们事先没有告诉叶至琏会来北京,所以戴成磊先是带着周霓川去吃了晚饭,然后回到戴家,打算等明天再去医院。
周霓川住的是二楼戴成磊的房间,因为是有些年岁的老洋楼了,加之戴家也在这里住了挺长一段时间,所以房间里挂了不少照片。
戴成磊怕她一个人容易胡思乱想,所以一张照片一张照片的给她讲来由。大多是家庭成员的合照,但也有一些是戴成磊和叶至琏的,差不多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有两人一起打篮球的,有去承德避暑的,还有高中毕业照。两人的轮廓都没怎么变,只是叶至琏随着年纪的增长,笑容越发的少了,嘴角渐渐不经意的呈上扬的姿态,仿佛是趾高气扬的,周霓川觉得这多少和家族越来越强大的有些关联。倒也不能完全怪他,当一个人身边整日整日出现的人都是阿谀奉承的,难免会傲娇一些。也不见得就是他们自己所希望的结果,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