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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彤头也不回的道,“青黛,叫我少爷。”
“是,小姐。”
“……”
客栈的大堂里,此时已经完全乱成了一锅粥。
一名中年男子捂着胸口双眼紧闭的倒在地上,脸色涨紫,喘息困难,看起来异常的痛苦,边上一名妇人和一名少女正趴在他的身上一动推掇一动嚎淘大哭。
“老爷,老爷你快睁开眼睛啊,老爷……”
“爹,爹,呜……”
掌柜的也被这突发状况吓的不轻,客栈可是开门做生意的,这万一要是死了人,就算不影响生意也晦气不是?
看那男人躺在地上出气多入气少,偏她的妻女还不知分寸的只知道哭哭啼啼,掌柜只能认命的一边打发伙计去请大夫,一边在旁苦口婆心的劝,“这位夫人,在下已经着人请大夫去了,您先莫要悲伤,让伙计先把这位老爷扶到客房去休息,这里人来人往的,就是大夫一会儿来了也不便诊治啊。”
“呜呜,老爷,呜……”
掌柜的额角青筋跳了跳,只能好声好气的又去劝那名少女,“姑娘先扶这位夫人起来,地上寒凉,万一再让这位老爷着了凉,加重了病情就不好了。”
少女听掌柜的这么说,吸了吸鼻子才上前搀扶起自己的母亲。
孟彤从楼上下来时,正巧看到掌柜的指挥着伙计上前扶人。
“掌柜的且慢,莫要动地上的病人。”孟彤直接从楼梯上纵身跃下。
掌柜闻声回头,正好看到孟彤从三楼的楼梯上飞身而下的情节,一张脸瞬间吓的惨白,还以为要了人命了呢。
直到孟彤平稳落地,跟个没事人似的大步走到掌柜的面前,他才惊魂未定的抹了抹额上的汗。
扶着妇人的少女见来人不过是个看着比她还小的男孩,不由怒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阻止他们扶我父亲起身?要是延误了我父亲的病情,你担待的起吗?”
掌柜的见那姑娘如此泼辣,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姑娘莫要着恼,这位是孟小公子,亦是本店的住客。”
要不是想要借机将自己会医术的事传播出去,碰到这样刁蛮的女人,孟彤肯定掉头就走,可现在却必须为五斗米折弯
“在下略通医术,刚才听丫环说楼下有人突然得了急病昏倒,这才下楼来看看的。”一边说着,孟彤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男人,一边蹲下身去搭他的脉,一边将人搬成侧躺,以防男人被口涎堵了气管。
孟彤将手下的脉动与医书上所说的病症相对应,又看了看男人发病的症状,抬头对那妇人,“这位夫人,你丈夫是心疾发作了……”
被少女扶着的妇人一听,突然就惨叫着扑了上来,“老爷,你不能丢下我跟玉儿啊,老爷……”
孟彤差点儿没被这妇人吓出毛病来,见她又要去推掇那男人,她连忙大喝一声,“别动,你再推他就真死啦。”
妇人的哭嚎全都被这一声喊给吓回了肚里,她神情愣愣的瞪着孟彤,一时回不过神来。
那妇人是个拎不清的,掌柜的却是个通透人,一听孟彤这话,立即惊道:“孟小公子,你是说这位老爷的病,你能救?”
“他的心疾已生,想要彻底治愈是不可能了,不过以后慢慢调养,别受刺激,再活个二三十年是没问题的。”
孟彤说着对掌柜的笑了笑,“我先救醒他,回头掌柜的再找个大夫帮他看看,开个方子慢慢调理。”说着转头冲楼梯的方向喊了声,“青黛?”
“来了,来了,少爷。”青黛扛着药相“蹬蹬蹬”的冲过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孟彤接过她手里的药箱放到一旁的桌上,一按顶上的机关,整个药箱就跟变戏法儿似的层层绽开,露出里面一层层一格格的贴着小红纸条的大小药瓶。
“咝——”四周围观的众人不禁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要说大夫的药箱,在场众人大多都见过,可像这位小公子的药箱这么高大上的,大家伙儿还真是头一回见。
之前这小公子从楼上跳下来,大家都被他吓住了,也忘记想他这么小的年纪怎么会懂医术的,可现在一看他这“超豪华”的药箱,大家到口的置疑也就不敢出口了。
“麻烦掌柜的给倒碗温水来。”孟彤神情自若的从中挑了个小瓷瓶,倒了一颗红色的小药丸出来,和着温水给中年男人慢慢喂了下去。
☆、303被雷劈了
“青黛,针。”
青黛立即从药箱里取出一个黑色布包,然后手法熟练的将百宝药箱关好扛在肩上,这才将手里的针递给孟彤,“少爷,针来了。”
孟彤小心的将布包在膝上摊开,里头上下两排粗粗细细的针,看得围观众人再次吸气。
“常春堂的坐堂大夫都没有这么多针呢,你看那密密麻麻,这位小公子的医术肯定不错。”
“我也觉得的是,你刚没看那药箱里密密麻麻的药瓶子吗?我以前可没见过哪个大夫有像这位小公子这样的药箱的。”
四周的窃窃私语声并不能影响孟彤,她动作极快的给那男子扎针,众人只是两个眨眼的功夫,男人头上和身上的几处穴道已经扎上了五根银针。
“唔……”地上的男人低吟一声,慢慢转醒。
“老爷……”那妇人一见男人要醒了,激动了又要扑上来。
孟彤黑着脸连忙伸手挡住,神色严厉的道,“这位夫人,你这到底是想让你家老爷好呢?还是想谋杀亲夫啊?”
那妇人一听急了,叫道,“我,我没有,你少含血喷人!”
孟彤抬头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你没看我在行针吗?你家老爷得的是心疾,服了药,行针之后需要静躺至少一刻钟让他缓过气来,要是再给你扑两下,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了。”
“我,我……”妇人被孟彤怼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完全无言以对。
可见自己母亲被人堵的说不出话来,扶着妇人的少女却不干了,瞪着孟彤怒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我们又没求你救我爹。”
“你这人是怎么说话的呢?”青黛也不干了,“我们少爷救了你爹的命,你不说句谢谢也就算了,还对我家少爷出言不逊,简直恩将仇报。”
“什么恩将仇报?明明是他自己蹦出来的,我们又没求他救,我还想责问他干嘛随随便便给我爹扎针呢,就他一个孩子,谁知道他是不是真会医术,万一把我爹扎坏了,你们拿什么陪啊?”
好人没好报,大抵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掌柜的也道,“这位姑娘,心疾可是无药可医之症,今天多亏了孟小公子的药,才救醒了这位老爷,您说这样的话就失厚道了。”
有了掌柜的支持,青黛得意极了,“就是嘛,是不是我家少爷救了你爹,这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青黛,别跟她吵了。”孟彤原是想给那男人多扎几针的,好给他缓解一下病症的,不过有了少女的这些指责,她立即就改主意了。
“这位老爷,在下医术平平,这针就不给你扎了,你服了我特制的强心丸,再躺上一会儿应该就能缓过来了,一会儿你自己去找个大夫好好开个方子调理,你的心疾已经挺重的了。”
“谢……谢……”中年人双眼盯着孟彤,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两个模糊不清的字。
“不必了,我也只是不想看到这客栈里死人而已。”孟彤手一挥,将扎下去的几枚银针全收了回来,很干脆的起身走人。
客栈里围观的众人指着少女和孟彤交头结耳的窃窃私语起来,有说孟彤医术好的,有说孟彤药箱神奇的,说最多的还是少女的无礼。
各种难听的指责传进耳朵里,直说的少女恼羞成怒,冲上去就扯住走大后头的青黛扛的药箱带子,恨恨的叫道:“喂,你们不能走,你家少爷刚才给我爹吃了什么东西?万一把我爹吃坏了怎么办?我爹没事之前你们都不准走?”
两天之间再次遇到一极品,这运气?!
孟彤在心里摇摇头,转身以一种看奇物一样的目光看着那少女道:“这位姑娘,你爹之前都已经出气多入气少了,这里这么多人可都是看见了。”
“我好心把他救醒了,一没跟你要诊金,二没跟你要药费,你不说句谢谢也就算了,还打算要讹上我啊?”
“如此恩将仇报,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
“你才……”
“轰隆——”
“哗啦啦……”
惊雷炸响,粉嫩少女秒变黑炭,把所有人都给惊的石化了。
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快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然后事情就成这样了……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那个被突来的旱雷给劈的焦黑的少女,再僵硬的抬头看向被雷劈出了个洞的大堂屋顶。
此时众人的心里想的都是:这倒底是巧合呢?还是恩将仇报真的会遭天打雷劈的啊?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自客栈外传来的声音,将众人惊醒。
“玉儿……”那妇人首先尖叫一声,向那缓缓软倒的少女扑了过去。
“出什么事了,准病了?”跟在伙计身后的老大夫扛着药箱走了进来,一看地上躺了一个男的,那边妇人怀里还抱了一个黑呼呼的,不禁将目光看向客栈掌柜。
见识了孟彤只用一颗小药丸,再扎几针就将一个犯了心疾,差点儿没命的人给救醒了,客栈掌柜就认定了孟彤的医术肯定极为高明。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老大夫的话,而是快步走到孟彤身边,陪笑道:“孟小公子,你看这……”他的目光看向刚被天打雷劈了那个少女。
天打雷劈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孟彤直接摇头,“在下医术平平,治不了这一家子病,掌柜的还是给他们另请高明。青黛,咱们回房。”
“是,少爷。”青黛屁颠屁颠的跟着孟彤上了楼。
“哗——”楼下围观的人却一下炸了,青天白日的,那女的因为想恩将仇报,结果遭雷劈了,这可是尤如神迹一样的特大性新闻啊。
于是不到半天,人们争相走告,无数个有关这个“天打雷劈”故事的版本在真定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版本里头,都提到了小神医医术如神,孟彤想要借此机会扬名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可孟彤真的开心吗?
当然不,事实上她都快呕死了。
☆、304治病
她是想把自己会医术的名声传扬出去不错,可并不想弄得满城风雨啊。
孟彤咬着小手绢差点儿没恨的咬牙切齿,之前一切进展的都还好好的,谁知道会那么凑巧,正好在她骂完那女人会被天打雷劈之后,那道闪电就打下来了呢。
孟彤很鸵鸟的躲在自己房里,暗暗祈祷真定城里没有赵家的人,就算有赵家的人也不要注意到她们,最好是大家都能把今天下午的事给忘了。
不过清天白日的有人被天打雷劈了,这么惊悚的事自然不可能被人忘记。
特别是寒冬腊月的,大家都窝在家里没事,如此有如神迹般的事情,自然会被人们不遗余力的拿出来说了又说。
晩饭之后,孟彤才回房就迎来了她今天的第二位病人。
掌柜的半抱着名容貌皎好的妇人来敲孟彤的门,目的是想请她给自家婆娘看病。
掌柜的夫人年轻生产时落下了病根,因为当初调理不当,身子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虽然一直有请大夫看诊,汤药也不曾断过,可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