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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若是为难,大可拿为夫来试药,或许因缘巧合,还能顺带长生不死倒是我李某的造化了。”
“李郎?”许萱惊讶的回头,她没有听清李白略带讽刺的话,却被他一身的灰尘吸引了目光,连忙吩咐朝青,“快去备些热水来。”
李白走近,许萱迎上去,她今天也累了一天,却在见到李白满身疲惫回家的那一刻觉得温馨无比。
“先去洗洗澡,然后吃点东西,城外的百姓可还好?”
温柔备至,满怀真心,李白看着她在寒秋里冒出的汗珠,之前的话突然就梗在了喉间,不忍再说一句重话。
许萱见他一直不言语,还以为他太累了,拉了他往回走:“我就猜你一定会回来的晚,便让人把吃食一直放在厨房里热着,这样一回来便能吃到热食,暖暖胃,别给别人治好了病,自己回头反而病倒了。”
走到院门,李白忽然站住了,许萱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李白避开了她炙热的目光,扭过头去,道:“不必了,我在书房稍微收拾下便可,城外百姓的病因不容乐观,我今晚想在书房看些医术,你早点休息罢。”
许萱闻言只得由他去,又不忘嘱咐几句:“莫要看太晚了,明儿何时起身?我起来送送你,等下我便让人给你把干净衣服送过去,你记得把换下来的让人拿去洗。。。。。。”
李白脚步顿住,他可以感受到许萱对自己的关心是真心实意,故而不再忍心说她,其实除却炼丹,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地方令他感到不喜,身世、相貌、品性,可以说都是上佳,她已然是他的妻子,不就是喜欢炼些丹药,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由他平时看管注意着,不会出事便是了。
想通之后,李白再次走回许萱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抚道:“我都晓得,你莫要担心,能逃出来的流民都是刚刚染上瘟疫的,病情很容易被控制住,目前已经改善很多了。”
许萱这才舒了口气,露出欣慰的表情:“那好,我不打扰你,你自己记得好好休息,第二日方才有精力帮助他人。”
李白点点头,这才真的去了书房。
许萱伸了个懒腰,回到房间看见满是装丹药的匣子,又见如夏呆滞的站在一旁,疑惑道:“不是都让你收拾了吗?怎么在这发起呆来了?”
如夏如梦初醒,惊慌道:“婢子,婢子刚才。。。。。。”
许萱知道这些小丫头偶尔会偷些懒,倒不会去惩罚她们,于是摆摆手道:“行了,快些把这些收拾了罢,记得等下去跟厨房说一声,饭菜送到书房去,不必往这送了。”
如夏低头转了转眼珠,疑道:“怎么送去书房了?郎主这么辛苦,才一回来就看书,真是刻苦。”
许萱瞥了她一眼,懒得回答,转身进内室躺着了。
李白第二日离去的时候当然没有令人将许萱唤醒,等她自然醒后,早已日上三竿。
推开窗,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竟然下雪了。。。。。。”
朝青端着水盆进来,见状急忙将许萱拉回床上,一边埋怨道:“娘子起来也不知道披件衣裳,昨晚可是下了大雪,您要是再生了病可怎么是好。”
许萱歪头看了眼窗上的冰棱,惊奇道:“这么快就入冬了?”
朝青拿了厚厚的鹤氅给许萱披上,见她醒来一副懵懂的模样如同孩童,不禁被她逗笑了:“娘子可是过糊涂了,这是冷天提前来了,记得去年下第一场雪是在年关的时候,没想到今年比去年早这么多。”
许萱发了片刻的呆,总算想起自己不是在许府的卿菱园了,急急道:“那外面岂不是很冷,快去拿些厚衣服给李郎捎去,这寒天冻地的,怕是多待一刻都要冷死了。”
朝青哎了一声,刚走到门口,便见丹青站在外面唤娘子。
许萱紧了紧身上的鹤氅,走到门口接过暮雪递过来的小暖炉,见丹青冻得直跺脚,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在外面等了多久,有急事怎么不早些叫我?”
丹青冻得脸颊发红,不住的往手里吹热气,脸上笑嘻嘻道:“这不是怕扰了娘子的清梦嘛。”
许萱抿嘴笑道:“你这张巧嘴可是越来越像墨青那小子了,有事快说,你也早些回去暖和暖和。”
丹青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朝青:“这是郎主让人送来的信,说是来不及回来见娘子一面,还希望娘子多加谅解。”
笑容僵在了脸上,许萱一把从朝青手里拿过信,打开快速看了一遍。
朝青见许萱脸色十分不善,担忧道:“娘子?”
李白在信中提到邻水县的百姓如今水深火热,他在城外偶遇一位故交,互诉衷肠之后决定一同前去支援,走的太急,故而来不及和许萱知会一声,只得以写信的方式,归来的日期却是没有说明。
许萱怔怔的望着地上洁白无瑕的初雪,阳光的照射使得白雪愈发刺眼,令人眼眶胀痛。
是了,李白本就是生性洒脱之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想醉便大醉一场,何时在乎过他人感受?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许萱转身回了屋里,仿佛是因刚才在门口站了一会子的缘故,她觉得遍体生寒,即便屋里生了炉火,手中抱着暖炉,仍然觉得被冰天雪地包围住一般。
捂不热的,分明只有人心。
也罢,李白本就是无拘无束之人,想来是临时决定,一时顾不上也是有的,她这番哀怨之情倒像是被抛弃的糟糠之妻了。
本不应该如此,相敬如宾,李白做的很好,不是么?她为何想要的更多了呢?
朝青不知信上写了什么,光是看许萱的脸色,却是提都不敢提,想了想,笑着走上前倒了杯水,放在许萱旁边。
“听说今儿早上厨子里做了娘子最爱吃的清炖蟹粉狮子头,要不现在让人端进来?”
许萱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外面暮雪忽然兴高采烈的窜了进来,兴奋道:“郎主来了,娘子快些去迎接罢。”
许萱惊喜交加,又十分不解:“李郎怎么又忽然回来了?他不是去了邻水县了?”
暮雪顿住,惊道:“郎主去了邻水县?”而后反应过来,急忙摇头辩解,“不是不是,婢子说的郎主是许郎主,娘子的大人。”
父亲来了?莫不是知道了李白给流民治病的消息?
许萱心中忐忑不安,却也只得硬着头皮去迎父亲。
许自正满脸寒霜的站在花厅里,见许萱进来,便是一通数落:“合着你们小夫妻俩瞒我至今,要不是我无意间听见有位李姓才子在城外布医,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呢,你上次来问我时,他是不是已经在城外了?”
许萱呐呐不敢言语,许自正从小虽很宠她,却也是十分严谨的,自己上次的确实是故意瞒了他,心正虚着,自然不敢做多辩解。
都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许自正知道说她也没用,便挥了挥手,道:“去把太白叫来,我亲自问他。”
许萱面带尴尬:“他不在家。。。。。。”
“那就派人把他找来!”
人早就不知跑哪里去了,还去哪里给他找人,许萱无奈,只得把李白的信掏出递给许自正。
许自正奇怪的接过来,看完差点没气背过去。
这不过才成亲几日,竟然就这样放下妻子不管不顾的跑了?许自正心里悔啊,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嫁那么急了,多观察一下那小子的品性,起码成亲之前敲打敲打也好,现在好了,人都不知道在哪,还怎么给女儿出气!
只是这话却不能和许萱说,否则岂不是挑拨离间了么。
许自正原地转了两圈,憋着一股子气,硬着头皮劝慰许萱:“你也不要太担心他了,我听说他来安陆之前,曾在一处施舍布医,被当地人传颂,却不肯透漏姓名,李郎于才于德,都令人拍马莫及,想来此次也是满怀信心的。”
话是这么说,许自正却想着等他回来,必定是少不了敲打一番的。
第14章 若有知音见采(二)
邻水县边界,仿佛因着这场灾难,就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沉痛。
寒雪一夜之间铺满整个县城,李白坐在马车里,轻轻掀起车窗一角,凛冽的寒风便呼啸着挤进狭小的车厢。
树木萧条,道路崎岖,放眼望去一片荒芜,数百里唯有这么一辆马车疾驰,留下一道轮印,又很快被雪再次覆盖。
“太白小弟如今孤身出门,不怕新娘子于家中挂念么?”
李白放在下车窗,将那寒风阻隔在外,仍能听见外面寒风簌簌,犹在耳畔。经人提起,他脑中便浮现那张温婉静谧的脸蛋来,当时脑子一热,没有顾忌太多,主要还是这些年自由自在惯了的。
李白手握佩剑,拿袖袍来回擦拭:“元道长现在提起,是不是为时已晚了?”
元丹丘哈哈一笑,眼中带着戏谑,指着李白手中短剑,问道:“太白莫不是晚间与娘子睡觉时,也带在身边罢?”
这倒没有,他是先放在了书房,才去寻的许萱。想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未让此剑离过身子,怕许萱胆小多疑,只得暂时分离。
但这些毕竟是私密之事,他不打算同外人道,于是转移话题:“如今遇上这瘟疫之事,元道长的长安之行怕是要延缓数日了,不知胡道长是否会怪罪于你。”
元丹丘丝毫不在意道:“家师心胸广阔,从不在意这些小事,何况途中遇此灾难,也合该是我的缘分,能帮上一帮,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说罢,顿了顿,他又道:“想来太白近来流连于温柔乡内,不曾听闻,至今,已有六十三州发生水灾,十七周霜旱,今年注定是个多事之秋啊!”
李白骇然,元丹丘又道:“你以为到现在拨给邻水县的饷银还未到是何因由,除却官员层层剥扣,余下的还不够这些地方瓜分,指望朝廷相帮,那可是黄花菜都凉透喽!”
李白面色铁青,即便如今圣人是一位贤君,也避免不了某些蛀虫从中搅合,看来邻水县的百姓,只能听天由命了。
反观元丹丘还是玩笑的心思,他推了推李白的肩膀,打趣道:“听闻太白曾在广陵一夜散尽三十万钱,想来随便抠出一些,也能救济救济这些百姓。”
李白面带尴尬,随即遗憾的摇摇头:“若真如元道长这般说,李白必不会藏私,只是那次。。。。。。几乎是散尽了所有钱财,后来迎娶许家千金,还是阿叔掏的钱,不过。。。。。。”
“不过怎样?”
李白犹豫道:“不过,若是给某一些时日,倒是能弄到,只是怕邻水县的百姓等不得。。。。。。”
元丹丘仿佛只是为了调侃李白,并不把此事当回事。
“眼下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这瘟疫如此凶猛,除却你我二人,哪还有人敢往前凑?现在最缺的不是银钱,而是救命的药材。”
李白闻言颇觉赞同,一时无话,只低头沉思。
越是靠近邻水县,马车颠簸的愈发厉害,车厢内一片沉寂,李白只低头发着呆,元丹丘却是闭目养神。
过了片刻,元丹丘又道:“你可知段七娘现下如何了?”
段七娘走前,李白曾去送了一程,日后再见怕是不知何年何月了。
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