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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惭愧!岂敢与恩师相提并论。”
雷音开怀大笑,又伸手替他扶了扶原本就分外平整的衣领。
回头又看了眼薛谦,有底有恨铁不成钢的愤慨:“这又如何不可?你们可都是为师的弟子,记得要不骄不躁,勇往直前,也万万不能一根筋往前冲,做事首尾不相顾……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本院士等着你们将为师超越的一天!”
苏珂可不敢托大,赶忙惭愧地抱拳:“弟子读书不精,未能取得更好的名次,实在是愧对恩师的教诲。”
“哈哈……你这成绩已经很好了。”雷音开怀大笑:“最为难得的是你这秉性。不骄不躁,又懂得尊师敬道,好,好啊!比起某些人来,直接甩出几条街去了。”说完,还冲着那个某人哼了声。
这话说得一旁的薛谦脸上红了红。
有心反驳又找不到说词,只能嘴里咕哝两句:“恩师,弟子好歹也高中了,您就不用再打击弟子了……”
“哼!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学艺不精,又岂会跑题跑到天边去了?好好的一个春景题,你倒有本事出息了,居然能写成秋景!你看看你……”
雷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连连叹息,用颤抖的手指着他:“你呀你,你让老夫说你什么好?说到年纪,你比苏珂年长几岁;说起远近亲疏,你是老夫的子侄;再说到家学渊源,你薛家世代书香世家,从曾曾曾曾祖辈起,便在帝王跟前身后效劳,其祖为国公,其父为翰林院大学士,长兄为翰林院修撰。天时地利人和你样样齐备,最后春闱结果出来,姓名居然紧挨年月日。你说说你……唉,你让老夫如何面对薛贤弟啊!”
雷音越说,薛谦越是羞得无地自容。
脑袋越垂越低,几乎埋进了胸口,连头也不敢抬。
直到听闻雷音最后一句,这才干巴巴争辩:“雷伯父,此事和您无关。是弟子不才,愧对了您多年教诲。这事儿弟子已经和家父谈清楚了,家父绝对不会怪罪于您。”
“你……你这混账,你说得这些混账话能听吗?”
雷音被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老夫会是怕薛贤弟怪罪?老夫是无颜面对你爹啊!无颜你懂不懂?”
一席话,骂得薛谦又赶紧把脑袋往回缩。
“咳咳……”
见雷音还要开骂,一旁备受冷落的苏珂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他看得出来,恩师对他的态度和对薛谦是不一样的。
“恩师,此事确实怨不得薛兄。那‘黄花满地金’的句子出处偏僻,又不在考核的四书五经范围内。薛兄一门心思努力用功,自然未曾把心思放在课外的一些闲书上。没读过这两句也怨不得薛兄。”
☆、1204。第1204章 态度不同
这些课外的“杂书”,在春闱前夕肯定都被这些名门世家收起来了。
实则也和过去未曾有过此等先例,出题居然都出到四书五经以外的内容,打了这些世家子弟一个措手不及有关。而苏珂也是取巧,曾经在秋闱前恰好听四姐说起,这才回去翻阅过。否则,他也一样回答不出。
他这话让雷音很是满意。
严格说来,苏珂过去只是在学院被几名导师轮流教导,并没有经过如大家氏族般系统学习培训。
直到秋闱过后,他才看到苏珂的天分,这才勉强挂了个恩师的名号在身。
虽然他对苏珂也抱着强烈的希望,不过比起薛谦这位实打实由他教导出来的孩子,他自然更原意薛谦高中。
无奈事与愿违!
好在苏珂也是懂事的,递来把梯子让他下台,他自然打蛇随棍上。
“你看你这猴崽子做出的事儿,倒是让子云笑话了。”
雷音自己也有些尴尬,又呵斥了两句,回头才语重心长教导二人:“不过,子云你虽然考取了好成绩,可也莫要骄傲。眼下你们二人还有一场殿试要参加,可千万不能放松,记得全力以赴,方能不负你们这些年寒窗十年的苦功。”
子云便是苏珂的表字。
这个时候的会试,一旦上了榜,便没有后世再考一次高考的说词。
而一个人学识资历,进士和同进士之间虽然一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等往后入了官场,升迁评级,都会以此作为依据。官职小了可以再继续升迁,唯独这进入官场的敲门砖一样的资历,却是更改不了的。
“恩师放心,苏珂一定谨记恩师的教诲。”
苏珂恭敬的拜见,随后,又取出适才祖父交手交给他装有砚台的礼盒,双手奉给雷音。
“这一方砚台,乃是苏家祖上传下来的。临弟子出门时,祖父亲自弟子赠予恩师,感谢恩师对弟子的教诲之恩。”
原本见苏珂拿出礼物,雷音正要呵斥。
可一听苏珂说起是砚台时,又改变了脸色。他这人不好钱财,唯独对砚台一类的文房之物很感兴趣。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礼盒,小心翼翼的捧出那方墨砚,仔细地查看了良久。
薛谦也一脸狗腿,嬉笑着靠上前:“恩师,都说‘石理发墨为上,色次之,形制工拙又次之,文藻缘饰虽天然失砚之用。’您看这方砚台可好?”
“看砚一般说来有四相:质、品、工、铭。”
雷音的手指细细磨蹭着砚台周围的纹理:“就是说,砚台首先要看材质,石质温润不燥,质地细密,坚而不顽为上。同时摸其质、敲其声、辩其密。手感细腻者上佳。轻轻敲击,不同石材声响也略有差别。端砚以木声为上,瓦声次之,金声为下。而歙州砚以清脆为宜,贺兰砚以罄声为佳。之后看其品相……”
雷音看得分外仔细,说起砚台来条条是道,注意力完全被这一方砚台吸引了过去。
“伯父,这方砚台究竟是哪里所产?”
趁着他讲说之时,薛谦偷了空,悄悄朝苏珂眨了眨眼,一脸搞怪。
险些让苏珂笑出了声,好在他及时忍住了。
“这一方明显是端砚。你们瞧,这方砚‘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无纤响,按之如小儿肌肤,温软嫩而不滑’用之不损毫,宜发墨加上纹理绮丽,颇受山人雅士青睐,长盛不衰啊!”
雷音越看越喜爱,越看换满意,连带对苏珂的态度也轻柔了几分。
“所谓宝马配宝鞍,这方端砚能得恩师喜爱,也算是它最好的归宿了。”
苏珂抱拳,由衷感叹着。
“既是你的一片孝心,为师就收下了。”
他委实喜爱这墨砚,顺手放到了一边,这才含笑看向他:“你可知道,你这次能高中贡士,委实惊险?”
苏珂莫名想起自己让小石头去看榜,回来时,小石头说得那些话。心下莫名闪过一道念头,赶忙上前询问着。
“恩师,您这话是何意?”
“意思很简单,这次你之所以能中举,还是与为师有关。”
雷音这才将事情始末逐一道来。
原来,上次雷音招来苏珂询问他考得如何,苏珂自然逐一细细回答过了,末了,还将自己卷宗的草稿纸拿出给雷音看。
雷音看后,自然大加赞赏。回去之时,他也顺手将那份草稿带走了。到得回到府里,他越是细细品读,越是感觉其中其中的寓意深远,口中连呼妙哉!
可一想到他问询薛谦的卷宗后,心中对薛谦能高中已经不报什么希望。应天书院作为四大书院之首,要想长盛不衰,唯有其门下弟子能在春闱中崭露头角,方才是上佳之策。
没有学子在春闱中大放异彩的书院,自然无法长久。这些年他将重点放在薛谦身上,悉心教导。眼见得薛谦高中无望,他自然得另觅出路……
他的心中辗转反侧,到得发榜之日,便早早去了贡院门口守候。
好在贡院就设置在太学里,他与太学的国子监是好友,那天眼看贡院里连续张贴了两张杏榜,只剩下头五个名次尚未张贴时,他的神色依然平静,自然引起了国子监的好奇。
当即玩笑着说:“不是听闻今年你亲自出面,保举了一位学子?可老夫却不见你保举的那位高中。怎么着,今天你这老匹夫认怂了?”
“认怂?哼!”
雷音一脸得意洋洋:“以我几名弟子的本事,这场春闱稳进前五名。要是不能进,老夫就替你端洗脚水!”
“哟呵,你这是要来事啊!”
国子监当即来了兴趣:“你就这么有信心?还是说,你有啥……嗯?啥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说着,还冲着他挤挤眼。
历来春闱考核,都有很多内定的成绩所在。
雷音身为应天书院的院士,想要弄到一个内定的名额,虽说困难些,却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才有此一说。
“放屁!”
这话让雷音暴跳如雷,一下子蹦起来,连粗口都暴了。
☆、1205。第1205章 失踪的卷宗!
他手忙脚乱从怀里掏出那份草稿纸,塞到国子监的手中。
“来来来,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老夫那弟子写得赋,这等良才,还用老夫弄那些什么内定名额?笑话!”
说完,还嘚瑟的背着双手,脑袋来回地晃。
“哟!你这老匹夫可是很少夸人啊,我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文章,让你居然连老脸都不要了。”
他抖了抖袖子,这才将草稿纸拿起仔细查看起来。
“咋样?老夫说得话没假吧?这等大作要是还不能进前五,那这春闱也不用再留着了。”
雷音得意地大笑。
“确实是神作,立意新奇,押韵优美,文辞富丽,读起来朗朗上口,确实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佳作。你这老匹夫真是好运道,这等人才居然也会落到你的手上,真是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
国子监连连摇头,叹息不已。
这等不可多得的人才,怎么他就遇不到呢?
就在二人一个感叹,一个得意时,门口却多出来一道身影。
“何等神作?也让本王看一眼。”
说着,便顺势拿走了国子监手中的草稿。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闲晃到贡院里来的叶王。
叶王身为圣上的肱骨之臣,又多次对圣上有救命之恩,更是在圣上最为艰难的时候,伸手拉了圣上一把。可以说,没有叶王,就没有今天的圣上!圣上对他的宠信已经到了将摄政王的位置双手奉上,却偏偏被叶王婉拒了。
今儿他们二人在这里闲聊,居然被叶王捉到了。
偏偏叶王身份贵重,手中掌握着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又不苟言笑,面对上他,立刻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
可也正因为如此,这位叶王轻易不会挑刺,一但被他挑刺儿,这位官员要么贬职发配,要么明升暗降远调京外,从来没有啥好结果。可此刻,他们二人却被他捉到了。心下不免有些惶恐。
不料,叶王只是轻飘飘地丢下一句,“此文确实写得很好。”便反背着手离开了。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惊奇。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就在二人纠结时,最后五份卷宗的排名也出来了。那边急火火拿去张贴,这边叶王便快步进了贡院里。
圣上也在,正和高大人,王大人等说说笑笑,难得最终成绩出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正说笑着要让高大人请客,小酌一番。叶王却推开了房门。
“叶寒你来了?来来,咱们正好在说,今晚要让高大人请客,小酌几杯。不如你也一起?”
叶王脸上却一丝笑容都没有,反而慢慢踱步到高大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