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铁文宇。”一字一顿,霍零生硬问道:“铁无双安好?”
“多谢姑娘关心,家师身强力壮,过些日子就要抵达此处。姑娘若想念家师,不如文宇陪姑娘一同探望家师?”
“怪不得。”
“何出此言?”见霍零甩袖出门,铁文宇伸手相拦。刺了暗纹的紫衫飘然,层层叠叠的暗纹起伏波动,颇有贵气。
“怪不得,你胆敢招摇过市。”身形一闪,已迈出四海春大门的霍零回过头。
逆光而站的霍零乌发飘扬,铁文宇却能瞧见那苍白面孔浮出的冷笑——如同,不把他这个铁无双大侠首徒放入眼中。
“哈哈哈哈——”
四海春旁边,霍零入住的客栈房内。她手指还未碰见门闩,门内就传出一阵熟悉的笑声。挥袖以暗劲抽开木门,定睛一瞧,霍零果真瞧见个熟悉无比的面容:松松垮垮的结了个勉强算髻的东西;一道比面色略深的伤疤横过脸颊;烁烁的纯黑色眸子弯起,笑意之下却是一颗无时无刻不处于冷静状态的脑瓜子。
再往下瞧,小鱼儿穿着掌勺专用的套袖,衣服沾的油污东一块西一块,邋遢了得。与他挺拔的身材全然不相称。
小鱼儿转身,略收敛笑容,和霍零对视片刻之后……
“噗——”
更为夸张的笑起来。
霍零抿了抿唇,强忍长枪一桶搅他个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冲动,坐到八仙桌旁端起茶壶,仰头对嘴痛饮。
“几日不见,‘祸出’你脑瓜子越发浆糊了,还是你遇到的人越发没用了。”小鱼儿抢过茶壶,也不避嫌,对嘴喝了几口,“铁无双十八弟子的首徒铁文宇也不怎么样,这种小手段我五岁都不用了。多市侩的深情,可惜碰上了个豆蔻年华,却比木头还死硬的霍姑娘。”
小鱼儿摇头晃脑,前一句还尚算人话,后一句立刻变了味道。他嬉皮笑脸的凑到霍零面前,差点就要贴上霍零的脸颊。小鱼儿未挽住的几丝乌发在两人间晃来晃去,随彼此的呼吸起伏,一会贴上小鱼儿的脑门,一会扫过霍零的睫毛。
“霍……姑娘……”
语气缱绻,小鱼儿轻声的吟道,无病呻吟的吟。
小鱼儿的呼吸吹拂,霍零不自在的面色一赤,手臂一挥,以小臂为枪柄横抽小鱼儿的肚皮。毫无防备的小鱼儿被抽了个正着,借力向后一飘,动作鬼魅。
他愁眉苦脸的揉着胸腹,大叹道:“文宇何其幸运,姑娘与文宇是脉脉含情。小鱼儿何其不幸,和霍初开开玩笑只会被打。喂,霍初,原来你是喜欢小白脸的哟?”
“我想知道他要干什么。”
言外之意,霍零本就是为此才隐忍不发,对铁文宇百般忍让。
“才怪,我怕你是被一盒胭脂给买了。”小鱼儿左摇右晃,少卿,满屋子全是他的身影。施展轻功的小鱼儿趁霍零不备,以手肘戳戳她的腰,狭促笑道:“霍初,从小到大似乎没人送你那玩意吧,感动的直想以身相许?”
奇怪。
明明上次相见时,她已将家父霍狂刀要杀燕南天的事如实相告。江枫死后,为了保护小鱼儿深陷恶人谷、武功尽失的燕南天,已算小鱼儿当世至亲之人。为何他明知霍狂刀要杀他燕伯伯,还能自如的与她相处?
霍零闭上双目,满屋小鱼儿的身影逐渐减慢,逐渐形成一条连贯的幻影。小鱼儿轻功太快,步伐奇异,带有一种天然的视觉欺骗。霍零唯有闭起双眼,才能从满屋子幻影中找到小鱼儿的真身。
闭眼的霍零向空无一物的右方伸手,就如和她约好了,小鱼儿的手掌自动撞进她的手心。十指交握,霍零用力扯住小鱼儿,认真无比,道:“铁无双要来,铁文宇先一步到来一定有事。可他却来找我。并不是他要做的事不重要,而是他认为铁无双的名头已不能做护身符。……未听说铁无双惹上劲敌,最大的可能,知道什么的铁文宇,在给自己找新的护身符。”
所以,他找上了武功不差,又冷淡过头看上去不谙世事的霍零。
真是窝囊。
确如小鱼儿所说,铁文宇把她当作了情窦初开、单纯易骗的小姑娘。简而言之,是被当作了……傻子。
小鱼儿轻佻的夹了夹霍零的五指,露出“你也知道,居然动脑,不易不易”的恍然和欣慰。那表情,不禁使人牙根发痒。
被调戏般的夹住手指的霍零一愣,下意运足气力反夹回去。只听前一刻还得意洋洋的小鱼儿“嗷”得一声跳起身,快撞到房梁时又被霍零高抬的手臂一扯,踉跄落地。
“……”
“……”
得意非常的小鱼儿显然忘记了他自小苦练的是内功,最近突飞猛进的也是内功。虽说男子的体力、气力比女子好些,但自小打熬身骨的霍零和对外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小鱼儿,并没有什么可比性。
装花花公子调戏良家妇女失败的小鱼儿,杯具的怒视霍零:“你故意的!”
“条件反射。”霍零抬了抬仍夹着小鱼儿手指的手,理直气壮的用力一握,“杜杀说过,基础很重要。”
“嘶——”
“……”用力握。
“祸出我祝你一辈子没有男人!喜欢你的全是女人!嗷——痛痛痛痛!”
“……你不用内劲护体?”
“啊哈,这点小场面——”
“忘了?”
“你太小看我混世小魔星了,冰块。”
“哼。”
作者有话要说:不许揉眼睛!
好久没码字,手生了。果然还是高估自己效率了,这么一点居然憋了两天。。
☆、第八十二章
半梦半醒,有人脚踏窗棂,飞身跃进。一股携油污和五料芳香的气息,于厢房蔓延开。霍零反常的并未惊醒,等那不速客安然落座于离床不过三步的八仙桌旁,自顾自的咕噜饮酒,霍零才半梦半醒的撑起身,倚床而坐。
破窗而入的不速客显然并非知礼守礼之人,木窗半开,月色透窗而入。
月辉中,不速客手持巴掌大小的酒壶,逆光转过脸,瞧着双眸朦胧的霍零。他唇角一勾,笑出右边白森森的虎牙,那张被暗色笼罩的脸庞上,一双漆黑的眸子烁烁发亮。
“小鱼儿……”
霍零单手揉着太阳穴,昏昏沉沉念道。
“冰块,你太不警醒了。”小鱼儿笑吟吟的一拢短衫,一屁股坐到霍零床边,摇了摇酒壶:“你说,我下次杀了你,帮燕伯伯绝了后患可好?”
霍零无言以对。的确,她太不警醒了。
就算骑马无日无夜的飞奔了三天,就算心系琐事要事不得安眠,就算收到霍琼家书甚为惊讶。也不能否认,小鱼儿进来的片刻,她下意识将此地当做恶人谷破旧的茅草屋;把小鱼儿当做当年顽皮恶劣的青梅竹马。
小鱼儿从上到下的打量霍零,笑意轻佻。他深黑深黑的眼底看不出情绪,一丝杀气不慎泄露,杀气直系霍零。
“杜伯伯教我的徒手杀人法,我至今还没忘呢。”
小鱼儿轻声说道。
小鱼儿放出杀气口吐威胁,霍零倒是笑了。她一扫衣摆,抓过床边的青衫外袍披上,与小鱼儿并排而坐。揉了揉尚有些昏沉的额鬓,她反问:“恶人谷的小魔星,杀人也要预先告之了。”
“也是威吓敌手的一种方式。”小鱼儿也笑,毫不避讳的揽住霍零肩头,用力拍击。他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调侃道:“霍零你倒是瘦了,也壮了。想想过几年,也该有女性的曲线了吧。怎么,还打算缠着白布和我燕伯伯打?”
“……用不了几年。”
霍零不甚适应小鱼儿过为怪异的调侃话题,立即出口反驳。驳回后,又觉自己所说歧义甚大,补了一句:“从今之后,我将与你寸步不离。”
小鱼儿一僵,顿了片刻,用“刮目相看”的目光大肆打量霍零。
半晌,他拍胸一副小生怕怕的文弱模样,叹道:“如今才知,霍零你火辣起来堪比小仙女张菁。这倾情之语,我可消受不了。”
“……”霍零谨守无口无心无表情的三无守则,不言不语。
“倒是说说,你什么时候对我起了念头。”深知霍零尴尬窘态之稀少,小鱼儿挤过身,倾身歪头盯着霍零的脸,坏笑不止:“平日掩饰的太好,今夜怎么一下子揭示了?”
“……”
“好吧好吧,我知道女儿家羞臊,却不知冰块你也一样会羞臊。”小鱼儿显然不想如此轻易的揭过,近的呼吸几乎吹得动霍零的眼睫毛。
终于不堪调戏的霍零一膝顶开小鱼儿,扯住肩上青袍,飞身而立。她隔开小鱼儿好几步,才冷声道:“为了燕南天,我将与你寸步不离。”
“下厨你也跟?”小鱼儿满含笑意的眨眼,补了一句:“上厕所你也要跟?”
“你没什么好看的。小时候早已看遍。”
“冰块你不是女人,不懂欣赏小爷的风姿。”小鱼儿气闷,双臂抱肩,一派潇洒不羁的模样。只是,略有气鼓的脸颊倒是不搭。
“临风之资?”霍零挑眉,摆了个文人骚客常望月伫立的姿势。
“嘁。”这次换小鱼儿郁闷了。
夜半三更,打更人边敲边扬声叮嘱住家小心火烛。
小鱼儿摇了摇快要见底的酒壶,随手扔给霍零。霍零也不避讳,仰头饮尽剩余的两三口,将青衫穿戴整齐。
“你不好奇我找你何事?”面面相觑半柱香有余,小鱼儿才缓缓问道。
“你自会说。”
小鱼儿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拍拍身边的空铺,道:“坐下说。铁无双也来了,你的旧相识铁文宇和那个厉小峯也在其中。”
“厉刃峯。”霍零纠正。
“小风大风都一样,起那么怪的名字不就是让人忘的。”小鱼儿翻白眼摆手示意霍零别插口,又道:“两河镖联与三湘镖联要争份子,段合肥出价太多,他们自己就越好地点时间要练练身手、口才。请了铁无双,他的几个徒弟也随行而来。路径长沙似乎办了几件好事,倒是没去过洛阳的样子。”
霍零了解的点头。
两河十七家镖局的总镖头“气拔山河,铜拳铁掌震中州”赵全海;与三湘镖联十九家镖局的总镖头“衡山鹰”厉峰,生意上是老对头了。为了第一富段合肥的镖吵起来,就更不奇怪了。镖肥了,镖银和份子自然更多。镖局提脑袋过日子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白花花金灿灿的东西?往大了说,段合肥的镖压成了,对总镖头、对镖局的名气,都是有所好处的。
也唯有名响湘潭一带的“爱才如命”铁无双,才有足够的名望和资历做这个见证、调节。
“怎么,有兴趣看看?”
见霍零沉思,小鱼儿露齿一笑,夺过霍零手中酒壶重新挂上腰扣,问道:“我倒是好奇,铁无双见了你会是什么态度。”
霍零蹙眉不语。暂居铁无双别府那段经历,她未曾与他人提及,小鱼儿猛然提出,倒是让她多了几分犹疑。
莫非小鱼儿在提醒她,他既然能查出她的行踪,就有本事回回让她与燕南天错身而过?
“你半夜三更来访,为这个?”霍零抬头,借月辉打量小鱼儿越发棱角清晰的眉宇,凝视那双神采熠熠的黑眸,眉头紧蹙。
“算是吧。”小鱼儿一耸肩膀,侧头问道:“我倒是更想要知道,你的来意就为了跟着我一直到遇见燕伯伯?”
“据情报说花无缺在附近游览。”霍零见小鱼儿面色一顿,笑容收敛,又道:“与他同行的有慕容九、铁心兰。”
小鱼儿念了两遍花无缺、铁心兰,方才的灵动神采收敛,多了几分烦躁。他向后一躺,隐于幔帐遮出的阴暗,似无波澜的问道:“你是为了谁来的?花无缺?慕容九?”
“慕容九。”霍零走到床沿,背倚床柱,道:“如今我绝不逊于花无缺。”
“说得我好像多怕那个木偶人似的。”小鱼儿嘀咕一句,翻了个身,卷过霍零的被褥:“我困了。冰块你自便。”
“……”
这到底是谁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