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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四娘家花满蹊-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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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回屋拿钱去了,周士义伸了伸懒腰,见郑氏舀水洗衣服,哟了声,“真是贤惠,王麻子娶你是娶对了,往后你好好跟着王麻子,生个儿子,日子红火着呢。”
    王婆子已经给了周士义二十文,再给八十文就成了,她把钱递给周士义,“你说说你,当初留在村里多好,你二哥三哥都学会做席面了,一次能挣不少钱呢,你要留下,你娘还不得教你?”周士义和王麻子关系好,王婆子是盼着周士义好的,周士义过得好了能拉衬王麻子一把,偏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留在村里不冻死也被我娘打死了,她心多狠您又不是不知道。”周士义边数着钱,边朝屋里喊着媳妇,不一会儿,方艳推开门出来,满脸哀怨,“什么事。”
    “咱得走了,否则碰着我娘,有咱好果子吃。”他是从山里跑回来的,偷了黄菁菁的钱把债还了,得知周士文周士武到处找他,逼不得已带着方艳躲进了山里,一躲就是大半年,偶然遇着被卖掉的郑氏,才知道周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他娘挣钱了,家里还养了猪,哪怕分了家,但所有人对他娘好得不得了,连他们家的大恩人都找着了。
    方艳扭了扭腰肢,视线淡淡扫过洗衣服的郑氏,抱怨道,“难道还去山里?山里什么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村里好,我不要去山里,十天半个月没口饭吃,嘴里淡出鸟来了。”
    她要回周家,黄菁菁连周士武做出那等事都原谅了,他们不过偷些银钱算什么,念及此她灵机一动,拉着周士义回了屋子,而洗衣服的郑氏眼神闪了闪,甩了甩手上的水,轻手轻脚跟了上去,王婆子皱眉,“干啥呢,这才进门多久翅膀就硬了是不是,信不信我叫周四把你卖去别处,真以为我家麻子娶不到媳妇了是不是,一大把年纪了,离了王家看谁要你,还不赶紧干活。”
    屋里,方艳拉着周士义嘀嘀咕咕一通,周士义不住的嘿嘿轻笑,“我的好媳妇,还是你脑子灵活,娘年纪大了,最是信那些,就依着你说的办。”
    两人在屋里笑了会儿,把王婆子喊了进去,出来时,二人脸上尽是得意,周家挣了钱,只要回到周家,他们啥都有了,和王婆子说了句话,夫妻两得意洋洋出了门,郑氏眼巴巴道,“娘,您借钱给他们了?”
    周士义手里的钱明显比方才多了。
    “关你什么事,好好干活,否则别想吃午饭,好吃懒做的臭婆娘,我家麻子肯娶你你就烧高香吧,胆敢偷懒,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哼。”王婆子骂了句,心头别提多痛快了,待周士义的计划成功,她可就发达了。
    黄菁菁在竹林扫落叶,四周住着很多人家,她扫的树叶不多,装进背篓,沿着山脚去了其他树林,勉勉强强装满背篓回来,马家买媳妇的消息传遍了,秦氏抱着田子,站在人堆里,竖着耳朵,听得分外认真,见着她,忙过来说起王家的事儿,“马婆子真是魔怔了,花钱从山里买了个儿媳妇回来,你猜猜是谁?”
    黄菁菁纳闷,只听秦氏道,“是周三媳妇娘家的嫂嫂,这世道还真是小,好死不死遇着那种歹毒心肠的女人,往后一个村,处起来多丢人哪。”
    郑氏心思歹毒,设计陷害周三夫妻的事儿人尽皆知,据说刘氏亲娘也是叫她给气死的,刘二卖了她,隔壁村一片叫好,结果人又被王婆子买回来了,不是笑话吗?
    “丢人什么,我家老三媳妇堂堂正正做人,不坑蒙拐骗,不偷奸耍滑,靠自己双手吃饭,谁丢人还说不准呢。”方才在王家屋外,听刘氏说起这事的口吻她就猜到一二,不成想是真的,郑氏那种人在哪儿都不安生,和周家没啥关系,要闹也是闹王家。
    秦氏想想也是,只是传出去不太好听罢了,她问黄菁菁,“要不要给刘家人捎口信,问问是卖到山里哪家的,莫不是自己跑出来的?”
    黄菁菁不愿意插手中间的事儿,拒绝了秦氏的提议,秦氏想想黄菁菁出面不太妥当便没多说,她又说起郑氏来,黄菁菁漫不经心听着,经过岔口,忽然停了下来,秦氏好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老花侧身弯腰,双手前后拽着树苗往前拖,他背上的米久不耐烦地呀呀哭着,秦氏好笑,“这种事哪用得着他做,我和他说请人搭把手,他说什么不肯,这是第二株了。”
    言外之意第一株拖回去了,黄菁菁让秦氏帮忙拿着竹耙,过去帮忙。
    老花累得满头大汗,加之背上背着米久,明显感觉衣衫湿了,他停下喘口气,就身侧越过道人影,把树根掉了头,抖了抖连根拔起带出的泥,轻而易举拖着树前行,他哎了声,提醒道,“四娘,有些重呢,你身子刚好,别累着了。”
    拖着树枝拉动树根,不重才有鬼了,树根沾了很多泥,怎么拖得动,黄菁菁扯着喉咙道,“累什么累,好些了,你哄哄米久,听着他的声音都不耐烦了。”
    老花看她脸上没露出丁点吃力的神色,脸不由得红了红,低头拍拍手,嘴唇动了动,不知在嘀咕什么,秦氏好笑,“还是四娘有经验,老花啊,你就专心带孩子吧,”
    秦氏抱着田子,又拿着竹耙,叫黄菁菁把背篓放下她背着,黄菁菁摆手,“不用,这树苗还不是很高,好挪动。”
    老花左右掂了掂米久,手绕到背后将冬裙的领子掖好,以免跳出来挡着米久视线,屈膝帮黄菁菁的忙,才惊觉确实省力不少,刚穿过树林,就听着远处传来喧闹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秦氏杵了杵竹耙,“别是刘家知道王婆子做的事,过来要人了?”
    照理说人卖了就和刘家没关系了,只是刘二卖给山里人的,如果硬咬住王婆子不放,王婆子也没法子,谁让两家离得近呢。
    为首的是穿着黑色长衫的老翁,满头白发,胡须掉至下巴,手里拿着个圆盘,阔阔而谈,“此处果真是块风水宝地啊,兴旺之势。”
    身后跟着几个年轻汉子,周士仁和赵二两也在其中,黄菁菁问秦氏认识那几个陌生人不,秦氏认真看了几眼,摇头说没见过。
    一行人到了周家门口,周士仁见着她们,喊了声娘,大步跑了过来,替了二人,不费吹灰之力把树枝抱了起来,和黄菁菁解释道,“他们是走亲戚的,经过咱村,见小河边起了新屋,恰好懂点风水,就点拨了两句。”
    黄菁菁目不转睛看着为首的老者,眼底闪过丝熟悉感,碎道,“他们走他们的亲戚,你跟着做什么?”
    周士仁滞了滞,如实道,“他说新屋风水好,只是出钱之人因心神俱累,劳心劳力,恐命不久矣,我就想着让他帮忙看看家里,找找有没有化解的法子。”
    众所周知,修建老花的屋子是黄菁菁出的钱,她刚累倒醒过来,周士仁不敢大意,万一黄菁菁真不好了怎么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好不容易日子好了,他们还想好好孝顺他娘呢。
    黄菁菁脸色微变,停下脚步,目光森然瞪着周士仁,“怎么着,你是盼着我好啊还是不好啊,不知哪儿来的人就往屋里引,说两句你就信了,从小到大我和你说了多少话你听进去多少,自己亲娘的话不听,别人随便唧唧歪歪两句你就信了。”
    这种骗人的招数,小孩子都知道是假的,她抬起头,看向为首的老者,目光不善道,“你从哪儿来的,诳骗我儿,迟早要遭报应,命不久矣?我看你才是活不了多久了,小心天边一道闪电劈死你。”
    她目光如炬,为首的老翁身形颤了颤,及时被身后的人稳住了,他看向周家院门,稳了稳心神,兀自道,“这位妇人,我不过经过此地胡说两句,你何苦诅咒我,看你面色红润,双眼有神,老当益壮,乃好事,只是你眉头煞气过重,小心折损了福气,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看开些吧。”
    黄菁菁听着最后两句,敛了周身怒气,她以为哪儿来的道士专程对付她的呢,她不信鬼神之说,但偏偏自己一缕孤魂穿来这具身体上,乍眼见着对方这副打扮,心跳戛然而止,她越是心虚说话声音越是大,无非是想从气势上压住他们,没料到对方的确冲着她来的,却又不是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嗤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你且与我说说,我要饶过谁啊,这世道,和我不对付的人这么多,你不说清楚我咋知道你说的谁?”
    周士仁不知黄菁菁为何转了语气,他放下树枝,等着对方接着往下说。
    “你眉梢戾气重,凡事一条道走到黑,要知道,这世上的好坏非一言两语能说清的。。。。。。”
    “说不清就别说了,我倒是不知,诸位要去哪儿,我老婆子去过地方的多,说来听听,没准我帮你指指路,免得你们走错了道,要知道,青天白日睁着眼还找不着自己的路,十有□□是遇着鬼打墙了。”黄菁菁冷笑,她倒是好笑,谁找来的人,随便说两句就以为能糊弄她了。
    见对方说不出个所以然,她眼底讽刺更甚,没有追着不放,让开道,等他们先走,几人步伐慌乱,面色惶惶,眼底带着恐惧,经过黄菁菁身前,不敢看黄菁菁的眼神,恨不得拔腿就跑。
    黄菁菁扯了扯周士仁衣袖,让他跟上去,她想知道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周士仁觉得黄菁菁想多了,就是一群过路人,哪有什么猫腻。
    只是黄菁菁眼露凶光,动了真格,他不敢忤逆,点点头,瞅着众人差不多穿过树林没影了,他才抬脚追了上去,老花愣愣的回过神,抵抵黄菁菁的胳膊,“你怎么不让他说下去,你身体不好,要是真有什么如何是好?”
    想到黄菁菁可能有个三长两短,他脸上血色全无,看着周士仁离开的方向,和黄菁菁商量,“不若我去帮周三的忙。”
    “你背着孩子过去做什么,只要你们不气我,活到一百岁不是问题。”黄菁菁弯腰拽起树根,继续朝小河边走,慢半拍的秦氏反应过来,忍不住对黄菁菁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厉害,换作我,早六神无主了。”
    黄菁菁心想,拿这种事骗她,差劲着呢。
    继而又想,她占了原主的身体,替她守着这个家,生活越来越好,真有鬼神对付她,原主也会护着她的吧。
    周士武追上去,奇怪的是,穿过树林,几人就没了影儿,他找了圈都没找着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他沿着小路挨着挨着找,到王家门外时,听到里边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你娘可真不好糊弄,开口就拆穿了我们,三两句就叫郑叔接不上话,周四,往后这种事别叫我们,你娘那凶狠劲,真能扒了咱一层皮。”
    院子里,一个男子惊魂甫定的说道。
    周士仁听着周四二字,浑身紧绷,温和的面上浮过丝狠厉。
    周士义翘着二郎腿,脚边吐了一地的花生壳,正要答话,便听着院门咚咚响了起来,“四弟,你给我出来,你偷了娘的钱还有脸回来。”
    吓得周士义身形一颤,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其他人皆找地方躲,心头抱怨不已,“就说不能招惹你娘了你还不信,眼下都上门来了,怎么办?”
    周士义爬起身,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细细辨别,倏然松了口气,不在意道,“大家别怕,是我三哥。”
    猛地听到声儿,他以为是周士文,吓得他摔了一跤,结果是周士仁,他舒了口气,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一派轻松道,“三哥,你怎么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在外吃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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