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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菁菁想了想,摇头道,“暂时不用,东家待你好,你就全心全意帮他的忙,生意的事儿我们自己想法子。”
要不是东家肯为周士文奔走,周士文在县衙有没有命都不好说,周士文拿了东家的工钱,好好干活才是最大的回报。
说起生意,一家人话又多了起来,说到装佐料粉的盒子,黄菁菁面露难色,纸的话成本高,布袋子也是。
“其实可以用竹篾,做成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看着精致,而且不会撒漏。”老花适时插话,“二两手艺好,花的竹篾又薄又细,别说粉,水都不会漏。”老花见过赵二两给桃花编的花蓝子,细腻光滑平整,装佐料粉不成问题。
周士武茅塞顿开,“是了,我也见过。”
一家人有商有量,下午,周士文和周士仁在后院磨粉,周士武去赵家找赵二两说编小篮子的事儿,四四方方的篮子,和碗口差不多大,黄菁菁说别太大了,粉蒸肉要不了多少粉,一篮子装的粉够蒸一斗碗肉就成,大点的篮子,少备几个。
周士武没和赵二两说拿来做什么的,事情成与不成,要等明日按捏的客人上门才知道,至于村里,黄菁菁暂时不准备声张,名声出去了再说。
赵二两满口应下,周士武又去村头买了几条肉和猪蹄,准备明日做席面吃,纵然黄菁菁不在意,但他还是想隆重些,全当儿子的一份心意。
老花去新屋收拾屋子,久了没住人,到处灰蒙蒙的,他前脚进门,后脚远门外就响起了叩门声,“老花,老花,你回来了啊,我来打点水,村里离得远,一来一回太远了,你能不能帮个忙啊。”
黄三娘站在门外,她身侧放着一只桶,还跟着一名妇人,许久没听到院子里有回应,她便大着声又喊了两句,“老花,往后是邻居了,多多关照啊,能不能让我们进院子打点水?”
老花先收拾干净卧室,把米久放在床上,小家伙会翻身了,他卷起铺盖挡在床沿,不耐烦地朝外边道,“不能。”
门外的黄三娘愣了下,她身侧的妇人道,“村里人说他待人随和,很好说话,是不是说错了啊。”
“约莫是四娘在他耳朵边说了什么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些话听得多了,就自然而然当真了,想到黄菁菁对她的排斥,黄三娘眼里闪过寒光,站了会儿,再次叩响了门,温着声道,“老花,我们一家子都是女人,以前住在镇上没干过重活,麻烦你开个门,我们没其他意思,只是想打点水。。。。。。”
回应她的是树林簌簌的风声,年轻妇人面露不满,“怎么说都是邻里,他表现得也太过了,娘,还是去村里吧,这会儿雪小,待会大了不好走。”
搬来村里,什么事都不方便,下雪天路打滑不好走,打水要自己使力气,哪儿都脏兮兮的,她的衣服划破了好几个口子了,可是没有法子,镇上她们是万万不敢回去了,住在村里,出了事有村民照应,黄菁菁不喜欢她,真出了事,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不会见死不救吧。
而且,她们的宅子已经没有了,那帮人还有啥不知足的?
雪渐渐大了,落在脸上,冷冰冰的,内里的老花终究没给开门,黄三娘提起桶,蹒跚的走向屋后,“走吧,先回去,还得劳烦孙达一趟。”
老花忙到傍晚才忙完,周士文的意思是早饭在周家吃,午饭过来做,他把柴火抱去灶房,把水缸里的水添满,确认没啥遗漏的后,才背着米久回了,刚打开门,便见黄菁菁举起手,正准备敲门的样子,他脸色一喜,“四娘,你怎么来了?”
“什么时辰了还不回去,以为你出事了呢。”
老花挠了挠头,笑得脸泛着红,“清扫干净了,明天早上直接过来就是了。”
黄菁菁点了下头,转身走在前边,她雨靴有些重,手里杵着竹竿,左右周围没人,老花没那么多顾忌,伸手扶着她,说起明日的安排,早饭周士武做,午饭他想自己做,索性家里有肉,很快就弄好了。
“人多,你哪儿忙得过来,让老二帮你。”
明天家里有客人,刘氏得留在家,周士文和周士仁要磨佐料粉不得空。
“不用,他们忙自己的事儿,咱早上来,你看着米久,我弄饭菜,很快的。”老花想给她买点首饰,奈何周士武和周士仁不肯帮忙捎,下了雪,路不好走,他总不能背着米久赶集,黄菁菁铁定不会答应的,暗暗想着,这件事只得搁下了。
黄菁菁扭头看着他认真的眉眼,心里涌上股暖意,懒洋洋道,“随你吧,我是懒得动的,别想我帮你。”
“不用,你看着米久就成。”
二人相携离去,听着说话声走出来的黄三娘只看到二人的背影,以及搭在一起的手,目光暗了暗,扶着她出来的年轻妇人咦了声,一脸困惑,随即,被轻视替代,高深莫测说了句,“娘,四姨还真是有本事。。。。。。”
“小点声,别被她听见了,否则有你好果子吃。”黄三娘提醒了句,转身回去了。
黄菁菁守寡多年,忽然冒出个英俊的男人,怎么可能把持得住,村里人传的流言真不是无中生有。
夜色渐浓,周家堂屋里亮着两盏灯,一家人围在桌前,说起卖佐料粉的事儿,光是靠来的客人传播消息不成,周士武决定挨村吆喝卖,天气寒冷,田地没啥活计,正是村里人多的时候,能卖一些是一些。
他和周士仁,一人去镇上,一人去村里,两边都不闲着。
黄菁菁觉得这个法子好,自己卖,不用置办篮子,去到家门口卖的,叫对方拿个碗装就成,他们自己也带个碗,当称,一小碗一文钱,买得多可以送些。
晕黄的灯一圈一圈漾着,衬得黄菁菁五官柔和,“老二去镇上,老三走村里,舀的时候手别抖,万事开头难,慢慢就好了,只是冰天雪地,你们出门我不放心,叫上两三个人跟着,遇事有个照应。”
出门在外,就怕遇到抢匪,周士武上次的事儿还历历在目,马虎不得。
“娘,我去镇上,镇上有大哥,不会出事,叫吉瑞兄弟跟着三弟一起吧,村里不太平的时候多。”他不知黄菁菁为何让他去镇上而不是周士仁,但一定有黄菁菁的理由。
“把老三媳妇大哥也叫上,多个人,我心里踏实些。”黄菁菁补充了句,“明早送栓子去学堂,给夫子装些,栓子年纪小,劳他费心的时候多。”
黄菁菁生病后,栓子整个人沉淀了很多,回家后还会看会儿书,哪怕还不识字,但翻到那页知道怎么背,也算让人欣慰了。
老花点了点头,明天家里来客人,刘氏走不了,他送栓子去。
挣钱的事儿冲散了黄菁菁即将离家的事实,商量好卖佐料粉的事儿,周士武从怀里拿出个盒子,四四方方原木色的盒子,上边雕刻着花纹,精致独特。
“娘,您和花叔成亲,我们没啥送您的,这个当儿子的一番心意。”周士武能言善辩,但他的话极为朴实,“不管您在哪儿,永远是我娘,我们会一辈子孝顺您和花叔的。”
周士文和周士仁敬重的点了下头。
黄菁菁打开盒子,里边是两只银色的镯子,老花看了眼,没个好气的倪了周士武眼,脸上并不是收到礼的兴奋,黄菁菁的手搭在盖子上,许久没动。
周士武担心黄菁菁骂他们乱花钱,解释道,“掌柜的说这对镯子寓意是百年好合,娘,您身体不好,我和三弟忙,往后要多劳烦花叔照顾您,您要好好的……”
“哎,花这个钱作甚,我啊,长命百岁着呢。”黄菁菁语气带着轻叹,“你们攒些钱,手头宽裕了,孩子好过些。”
她手里还有钱,买田地的银钱给里正了,可按捏是大头,还有呢。
作者有话要说: 活到老挣到老~
收藏作者君专栏,二千收藏双更,不知道这本完结前有没有机会~
先发文,待会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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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095 离开周
镯子是周士武他们的心意; 黄菁菁犹豫许久才收了下来,叮嘱了几句话; 见栓子在周士仁怀里昏昏欲睡,便让大家散了; 早点休息; 明日还要早起干活。
她和老花成亲不是啥大事,换个地方生活罢了。
屋外的雪越落越大,呼啸的风刮了一宿,冬日的早晨,天地银装素裹; 白色茫茫。
院子里响起刷刷刷扫帚的声音; 黄菁菁伸展了个懒腰; 听到外边响起低低的说话声,她睁着眼; 望着账顶出了会儿神; 侧目扭向纸糊的窗户,窗户上贴了新的窗纸; 周士武说入冬了,夜里风大; 担心她着凉; 特意去镇上买回来糊上的。
养儿防老,前提是要把儿子教好。
“大哥,你们回来了,等娘醒了就开饭。”灶房外; 周士武压低声音对着院门口方向说道。
老花搓着手,抖了抖蓑衣上的雪,问米久哭闹没,周士武笑眯眯指着西屋道,“桃花梨花在屋里陪着他呢,醒了不哭不闹,约莫觉得新鲜。”
米久挨着老花,少有睁开眼是桃花陪着的情形,他喂米久喝了奶,让桃花和梨花守着。
周士文先走上台阶,擦掉雨靴上多的泥,转身帮老花脱蓑衣,被老花拒绝了,“我自己来,又不是不能动了。”说着,问院子里扫雪的周士仁道,“还没客人来?”
来家里按捏的客人多,担心晚了排队,常常很早就有人来了,他都把栓子送学堂回来了,怎么院子里静悄悄的,不像有人的样子。
“昨晚下了一夜的大雪,路不好走,恐怕还要等会。”雪堆积多了,扫帚扫不动,周士仁换了铲子,铲进背篓背出去倒掉,说起去刘家和赵家的事儿,赵吉瑞和刘大愿意跟着他去,一天两文的工钱就够了,帮着卖佐料粉,算不得力气活,他们自己减了工钱,而且赵卫村也点了头。
以前他不会想什么是好什么坏,如今细细回想,隐隐有些感觉了。
周士文拿了铲子帮他,低低道,“两文就两文吧,都是村里人,记着他们的好,往后遇着难事搭把手就是了。”
他去老花的新屋,把买回来的被褥给换上了,说起来,他娘如今盖的被褥还是方艳去村里买回来的,不到一年时间,谁能想到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叮嘱周士仁道,“你出门在外,万事小心些,人家看你好说话,愈发会欺负你,你自己强势些,他们便不敢找你麻烦了。”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大哥,我心里清楚,我不会任由人欺负的。”他嘴巴木讷,不会说话,但隔壁村的人来闹事叫他明白了个道理,有些时候,自己吃些亏没什么,但吃的亏大了,最后是要算在亲人头上的,得过且过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心里有数就好,娘和花叔住在东边,你和二弟得空了常常去看看她,遇着难事和娘说,姜还是老的辣,娘不会害我们的。”周士文铲起一铲子雪,语气温和,竟有喋喋不休的趋势,这些话,往年他是不会说的,黄菁菁身体大不如从前了,不知还有多少年好活,他们对她好,往后便能少些遗憾。
周士仁认真听着,不住的说好。
黄菁菁听着动静,伸了伸懒腰,掀开被子,一股冷风灌入,激得她打了个寒颤,穿上周士文买的袄子,脑子不甚清明的走了出去,远处的山石裹在白雪中,树木成林,被压成了高低起伏的雪丘,见她醒了,周士武叫院子里铲雪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