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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笑天捂着腹部，转过身来的时候，白凰还是在那里捅着尾田的尸体，就连秦笑天也看着那碎得不成样子的肚子，也觉得恶心。又抬头看着白凰，双目赤红却又无神，不停地喃喃道：“鬼子都去死，去死，去他·妈死！！死，死，死——”
纵是秦笑天再傻，也看出来了白凰此时已经癫狂了，一把打飞白凰手中的长枪，白凰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弯腰伸手要去捡。秦笑天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口，双手将白凰的身子正起来。白凰还是扭动着，因为虚弱的原因没有挣脱开，先是小声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杀鬼子？”
然后白凰也死死揪住了秦笑天的手臂，声音越来越大，直至咆哮：“为什么不让我杀？！我他·妈不是汉奸，他·妈哪个想当汉奸？！呸，老·子没有说出组织的秘密……”似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这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昏了过去，刚受了重伤一时也没稳住，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因为白凰是共·军的卧底，便是被共·军接了回去。秦笑天何时见过这么失态的白凰？之前白凰都是笑着应对各种场合，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这才几个月，竟是变得消瘦不堪了，而性格也变成了这样。秦笑天想到了历史书上的各种恶行，也不知道白凰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熬过那些煎熬的。他之前一直以为白凰是真的汉奸，只是那天白凰说的话太让人以为他是逼不得已去当汉奸的，想起自己和他人的各种讽刺也不知道白凰是怎么的心情听着，微微地笑着的时候，秦笑天甩了自己一个耳光。
还要再甩的时候，向阳攥住了他的手，段轻也赶到秦笑天的面前，一脸焦急地说道：“笑笑哥何苦这么作践自己，白翻译官也、”
“别这么叫他，他不是鬼子的翻译官，是我国的好同志。”向阳忙打断段轻的话，又看向秦笑天说，“你的伤还是先治治，虽说我们国·军和共·军向来不合，但是现在一致对外的情况还是能有些接触的，之前你和他的关系还是不错，许是你先看出来了。有时候去走动走动，也好关顾他的情况。”
一边的段轻倒不乐意了，忙道：“就算他是卧底，那也不知借鬼子的身份从我国商人那里捞了不少好处，也不知是不是半路上才加入共·军的。”
秦笑天现在也没有什么力气和段轻争辩，他感觉自己再不止血的话，就要失血过多死掉了。向阳忙叫着几个医务队的给他包扎了一下，待到回到总部的时候在好好地治一治。
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秦笑天也是很无趣。段轻倒是在旁边讲着那些打鬼子的英雄事迹，而秦笑天的思绪却是飘远了。他之前对着白凰的印象实在不好，也就是因为任务才对他假以一些辞色，倒是白凰每次得到了回应之后都会叨叨地说一大堆。想想也是，白凰一个人在鬼子的总部里，也没有什么人说话，就算和组织交接的时候也是得小心翼翼，不能多说。而外面那些国人，不是唾骂他无视他，就是巴结他讨好他，好不容易自己敢骂他又不排斥他，这个时候白凰一定很开心吧。
之前正式开战的时候，秦笑天一直以为白凰没出现是因为害怕而躲起来了，没想到倒是被鬼子关了起来。出来的时候，竟是变成了那个样子，秦笑天虽说这世对白凰没有那种感情，但是心里还是隐隐地痛了起来。
段轻看着秦笑天皱着眉头，关切道：“笑笑哥，是不是很痛啊？哎呦，你作甚去挡那一刀……”
“段轻，别说了。”不用想秦笑天也知道段轻接下来的话是什么，之前他也许还想听听，今日他实在是不想听到一丝一毫关于白凰的坏话，“你先出去吧。”
“笑笑哥。”段轻不愿地叫着。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秦笑天闭上眼睛。
段轻也似是看出秦笑天的疲惫，轻轻地“哦”了一声，应是知道了秦笑天的心里，出去前还轻声说了一声：“白凰的事不能怪你，他做卧底做得很像。”
秦笑天：“嗯。”
他现在除了这件事之后，他也觉得很难过，现在白凰这个样子，他还要让白凰在爱上自己之后，再亲手杀了他。若是汉奸，他到可以毫无负担，可是他翻身一变，成了抗日英雄，真真是让秦笑天难做。摇摇头，这世除外，还有七世，秦笑天都害怕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不过后来又想了想第一世后那个感情度调整的下降，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连自己的感情都没法掌控了。
第二天，竟是白凰先来探望秦笑天的。
秦笑天醒来的时候，白凰就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
二人对视了好久，白凰才微微挪开视线，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秦笑天愣了一下，看着白凰窘迫的样子，倒是哈哈笑了起来。
白凰这才瞪着他，怒道：“昨日，我那般境地，你不笑我，今日倒是笑起我来了。”
秦笑天觉得这回来的白凰才是真的有了些人气，之前总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倒是让人厌烦不得。刚想调侃几句，看见了白凰被包住的十指，便失了兴致。二人之间倒是陷入了沉默。
秦笑天自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无非是严刑逼供的时候，将囚犯的手指甲一根根的拔下来，十指连心。就连他自己想着也觉得痛。
白凰也知道秦笑天注意到了哪里，沉默了一会，晃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笑道：“看，我这样都没有说出组织的秘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我懦弱。”
秦笑天压下眼前的手，轻声说道：“别笑了，真难看。”
白凰才压下嘴角，垂着眼睑，说道：“其实我还算幸运的。”
顿了一会，才接了下去：“如果他们用那个变态的方法的话，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不说出来。我之前说的我娘都是真的，她真的要我努力的活下去。我也想活下去，所以，我坚持了那么久，我还是活下来了，我明明知道保护秘密最值得信赖的人就是——死人，可是我还是死皮赖脸地活下来了。”
“嗯，你活下来我很开心。”秦笑天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他，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白凰似是十分震惊，最后全部都化成了一声轻笑，说道：“不管是不是真的，还是谢谢你。”
秦笑天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胡乱安慰了几句。
“秦笑天，”白凰看着他眼中带着乞求，抿了几次唇才说出口，“我能不能先和你住一段时间？”
秦笑天一听白凰叫的是全名，到也是知道此时正经起来。他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还是很乐意的，之前他也是打算着把白凰弄来和自己一起住。因他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所以也没再第一时间答应下来。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理，但是我，我不想让组织知道一件事，你你帮帮我好吗？”白凰伸出手紧紧地攥住秦笑天的衣角，仿佛如果他不答应他，他就会绝望一般。
“好，你明天搬我那里去吧。”
白凰忙起身，狠狠地鞠了一个躬，不停道：“谢谢，谢谢。麻烦你了。”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秦笑天挥挥手，表示他并不介意。
白凰直起身子，又郑重的敬了一个礼：“以后真的会麻烦你的，希望那个时候，你不要赶我出去，也不要告诉别人。那个，如果真的很讨厌，就把我关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就好了。对不起。”
然后慌忙地转过身，跑了出去。
秦笑天看着白凰略微狼狈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笑这白凰的孩子气。还当他秦笑天是什么长舌妇，不遵守约定的男人？这些时日因为白凰是卧底的身份，秦笑天也不是看他做什么都不顺眼了，看到白凰这个样子，倒还生出了一些喜意。至少能在自己生命的最后的时日，做回自己也算是一种幸运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二更。我尽力了，战争实在是不会写。留言快快砸过来吧。么么哒。
下一世是黑道。
☆、戏子无情却有情（五）
秦笑天的伤也不是特别严重，从系统那里讨要过来了一瓶生肌膏，第二天差不多就好全了。当时卫生员和向阳还有段轻说的时候，二人解释不信，忙掀开他的下摆，摸了再摸，直到秦笑天只叫着痒痒，才撒了手，相信他。
向阳的事倒是很多，知道秦笑天无碍之后，便回去处理事务了。段轻则是非要搀扶着秦笑天回戏班子，秦笑天也知道这种事不是人人都能信的，于是便由着他去了。到了戏班子门口吧，就看见白凰坐在那石狮子旁，抱着腿，身边是一个大行李箱，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秦笑天要段轻放开手，快步走了过去，问道：“怎的不进去？”
“哦，”白凰忙站起来，拍了拍衣上粘的灰，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们说我是汉奸，不让我进。”
“你没解释么？”秦笑天皱着眉。
“没办法啊，他们没信，不过也没拿扫帚来赶我，也算是不错了。”
秦笑天一手牵起了白凰还缠着布条的手，一手提着白凰的行李箱，对着后面撅着嘴的段轻道：“段轻快去开门。”
“你又是作甚，不知每次和他在一起就没什么好事吗？”虽是这么说着，段轻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喊门。
秦笑天对着白凰讪讪地笑着：“小孩子不懂事，别怪他。”
倒是白凰眼里没什么怨恨，也是笑着回复：“没事，反正碰到我你也真没遇到什么好事。日后，还得麻烦你，可是不要怪我太厚脸皮不是。况且，之后和你住着，我还是要天天与他们打招呼的，若是连今日都不能过去，那还怎么谈着麻烦你？”
“你若是不喜欢的话，我便和你一起搬出去就是了。”秦笑天沉吟了一会，道。
“那可别，说得我像是红颜祸水一般了，再说你不是喜欢这戏嘛，搬出去了你可能就唱不到了。”白凰忙摆着另一只手，阻止道。
秦笑天这一句话也不是就这么说出来的，这小鬼子一死，他也就安心了，这国家这么大也不可能到处去打鬼子，打完在捣鼓着任务的事情。自己也不愿意天天在台上唱戏，消磨着时间，倒不如出去和白凰单独住着，增进一下感情。
白凰见秦笑天没怎么说话权当他是听了进去，乖乖地和秦笑天进了梨园。
倒是刚进戏班子的时候，那些人的眼神都是十分厌恶，白凰倒是习惯了这种眼神，并无多大感触。秦笑天可不乐意，清吼着：“看什么看，都收起你们那种眼神，别人在鬼子那里做卧底的时候，你们他·妈就只敢待在这里骂街。”
这是梨园的人都是知道秦笑天是国·军的人，一个个对他的话也没敢质疑，大部分也就相信了这话，心里还默默地感叹道，不愧是国·军之人，在唱戏的时候身姿摇曳，在戏外，真是一条汉子。
这班头听到这之后，也是佝偻着腰过来，笑嘻嘻的。
“班头，既然鬼子除掉了，我也就不在这里待了，之前给你们赚的钱我也是不要，也算你们为抗日做了些贡献的报酬。”
这句话愣是把班头定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就连秦笑天的转身，都没挽留。
“哟哟哟，这就走了，还带着那个小白脸，在鬼子的部队里，也不知道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你还真的就这样带着他走。”杨玉清在后面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