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甬道七弯八拐的,似迷宫。
“应该是集中营内部的排气管道。”李景砚道。
我摸摸墙壁踢踢地,“那为么没看见管子?”
他用一脸“原来你这么蠢”的表情看我:“现在流行即排气即处理原则,管道排气淘汰很多年了。”
我:“……”
走了一会儿我又不甘心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很有可能会撞上排下来的气体啊,万一那是毒气怎么办?”
李景砚突然止步,极古怪看我。
我心中突然就有一种罪恶感泛滥,好吧,我不该调戏你的。正想着要不要抱头举白旗认错,耳边就传来他一字一顿的声音,“你,说得,很有,道理。”
我:“…………”
我还来不及自谦几句,我二人就听到前方甬道深处传来了隆隆的轰鸣声。
那个声音是……
我:“气……体?”
李景砚:“闪开!!”
乌烟瘴气自我们前方的拐道直扑而来!!
我本落在李景砚身后,被他顺手一把就捞去了身前。他那一推一扔令得我踉跄了好几下,整个人就直直撞入了另一条岔道里。
“跑!!”
见李景砚跟了上来,我觉得不辜负他的好意,拔足狂奔。
甬道尽头我遇上了一扇门。
气体快逼近了!我毫不犹豫就推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凉爽清风令我整个人为之一振。这扇门的后面,我的面前,是一整个崭新城市的……蓝图。
这是一座无与伦比的城市,环境顶级,科技发达,人们的各方面素质极高。这是一座完美的城市,住在里面的都是些完美的人。他们不会发怒,不会恶言相向,更不会仇恨。他们推崇赞美、鼓励、感恩,他们摒除人身上一切阴暗的特质,他们完美到只剩了全人类最美好最高贵的品质。
这是整个光明城未来的蓝图。
我不由伸手,去触摸眼前这副不可思议的图景。我触到了蓝图上的某小栋建筑物,触感光滑,有弹性,透明的像果冻。
我还待点点触碰时,眼前的蓝图陡然变了。
街道与楼层退去,草木与行人隐去,整副蓝图只一瞬就消融出了一团白色的雾气。
镜中花,水中月。我突然就有一种自己身处幻境的错觉。
下一瞬,白雾渐渐扩散开来,就自当中现出了一个地方来。那是一间地下实验室的所在。实验室装备精良,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个个技术精湛。
我看见了一条白色的走廊。走廊宽敞,却莫名显得逼仄,叫人呼吸困难。
走廊的尽头突然就走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男人穿了一身贴身白大褂,容颜清秀。他面容平和,嘴角带笑。
镜头随着他移动,他突然就自走廊的尽头角落里找出了一个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抬起脸来,一双眼睛乌亮乌亮的,可怜兮兮的脸上甚至还挂了泪,那赫然便是缩小版的李景砚!
当时我就震惊了!
镜头再次切转,这一回来到了某个实验室中,叫我失望的是,这里没有幼儿版李景砚的存在,只有相对而立,怒目而视,氛围紧张到一触即发的一对男女。
男人义正言辞地说了些什么,女人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男人负气离去,却在走至门口时,又回过了头来。
男人疯狂大喊女人的名字,可女人仍旧不管不顾举起粗大针筒,狠狠注射进了自己的小臂。
男人冲过去时,只来得及抱住女人颓然倒下的身体。
接下来的镜头是,实验室发生了毁灭性的爆炸,男人抱着女人,身边还跟着拖油瓶小李景砚,三人在变形的走廊内艰难地横冲直撞。
最后的火光冲天而来的时候,男人猛地抬起脸来,他那温润清秀的脸上已变作了满满的刚毅。那是一种纯男性的想要保护的力量与担当。
我也在那一瞬彻底认出了他的脸,他就是我的爸爸。
“爸爸……”我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他的面容,仿佛这样我就能离得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蓝笙!!!!!!!!!!!!!”
我:“!!!!!!!!!!!!!!!!!!!!!!!!!!”
李景砚的那一声失控的大喊如把我从魔鬼口中拉回到现实的魔咒。
我只觉面前有白光一闪,脑中“嗡”得一声响,整个人都不好了。
面前的蓝图不再,男人、女人、小版李景砚不再,更遑论凄厉的火光!
“嗖嗖”风声敲打着石壁,凄厉的冷风直扑我的面颊,对岸森冷冷的岩石如阴兽的口,仿佛只要我再往前迈进一步,它们就要伸出长舌来,活脱脱将我吞噬。
我愣愣垂首,就看见我的脚下是暗黑的万丈深渊。
“那气体无毒,但是容易让人产生幻觉,体质弱点的人就挡不住。”继续前行间,李景砚这般对我道。
我点了点头,心仍旧跳得快从胸口蹦出来。倒不是因为我险些葬身悬崖底,而是那些所谓的幻觉,它们……真的只是幻觉而已吗?
“你是被我爸爸……收养的?”觑了眼他的脸色,我试探着问他。
李景砚一脸“怎么可能?”,他道:“据说你小时候独占欲超强,莫先生不放心把我放养在你家。”
我:“……”
他:“我是莫先生的一个好友养大,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莫先生也是我的养父了。”
我:“哦。”
他怀疑看我,“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快看!那里有出口!!”
我们是从排气管道口爬上来的。
一爬上来就对上了两个大兵直愣愣的眼。
“什么人?!”反应过来了他们就大喊。
李景砚一枪托就砸晕了离他近的那大兵;我则一脚猛踢我面前那大兵的下身,另一脚同时拐出,在他开口痛叫前,把他踢晕了。
完了我潇洒一回头,帅气地与李景砚一个对视。
结果,收获了他嘴角抽搐的笑容一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4)
这是一条白色的走廊,我二人小心翼翼穿行间,不时就要遇上巡逻的大兵。这里的守卫挺森严。
“愣着做什么?走!”在某一个拐角的时候,李景砚催促。
我默默点头,心中却起了翻江倒海的感觉。我有一种诡异的错觉,这里,于我来说熟悉非常,我好似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来到过这里。
就比如说此刻,前头明明什么都没有,我却一把拉住李景砚的胳膊,推着他闪身去了拐角躲避。几乎是我二人藏好身的瞬间,我就看见James带着一队人巡逻过来了。刚才若是同那样一群人正面遇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直到James的背影消失不见,我放舒出一口气。回头却对上了李景砚若有所思的眼。
我:“……”
他:“……”
他:“你反应很快。”
我:“谢谢。”
他:“你觉得James那人怎么样?”
我:“?”
他:“没什么,走吧。”言毕,潇洒利落转身,扬起的黑衣下摆喷了我满嘴巴。
我:“……”
因着我诡异的直觉力,我们很快便一路穿行去了集中营的中央。
那是一个广大的会场,会场的顶极高,几十盏白炽的灯光齐齐打下来,刺目得叫人不适。
会场上满满立着人。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看着都是些平民。他们衣衫褴褛,面上是长期痛苦累积后的麻木。成百上千号人木木然立在那里,竟未发出一点点声响。
突然就有小孩儿一声哭,“妈妈我饿……”
下面的声音就没了,被他妈妈一把闷在了怀里。
这些人,他们不敢发出声音。
他们的视线齐齐落在正前方的主席台上,专注却又无光。
此刻,台上无人。
李景砚朝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沿路绕去主席台的后方,方便我二人稍后的前后夹击。
虽然觉得他的做法有些冒险,但此刻合我二人之力……算了,拼吧。
其实,在内心深处,我是开心的。李景砚这般作为,是真的将我当做一个可以彼此合作的伙伴了。说得更揪心点,我们是可以把彼此的后背留给对方的同伴了,这样的一种生死相许虽然与我早先的预期有些出入,但我心里是喜悦的。能与他比肩,能与他为了共同的理想(好吧其实我有点随大流)一起奋斗,不是比小儿女情长更值得祭奠吗?
他心里是有我的。我突然无比肯定。这么想着,我心中充满了力量!
沿路绕去主席台的后方……
看着挺容易的,可实际上走起来……好多条道道啊!
我走我走我走走走!
走着走着,倏然我就听见了一把女声,“我是严素君。”
我整个人一凛,顿感鸡皮疙瘩都出来了!这一把声音就出自我的头顶上方,却又仿佛隔着空气,她的声音正自四面八方向我涌来!那样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就好像我整个人如蝼蚁,正被这个发声的女人牢牢控制在手掌心。
很快我便调整好了自己,意识到,此刻,严素君正在进行现场广播。
那她岂不是不会出现在台中央?
一时间,我有计划被打破的烦闷。
“你们都是光明城的公民,光明城光辉的未来也需要你们的照亮……”这是她的真声吧,一声一声自我头顶上方的扩音器里传来,传得我心虚翻腾。是了,这便是记忆中从小伴我长大的那一把女声,我的妈妈。
我在原地愣了许久,却又仿佛只一隙的光阴。
“玄冥城的莫先生也与我同在,他也赞同我的意见。正所谓不破不立,要想建立新秩序,就必须要有一点牺牲……”
瞬也不瞬注视着扩音器半响,我吸吸鼻子,做了一个决定。
我在条条错综复杂的走道间穿梭,遇上了不少大兵。自然是被我险险避过,但叫我不解的是,这些大兵都在……撤退?
凭着直觉,我来到了一处房间外。外头把守森严,当先那个领头的大兵赫然便是那女人的首席亲卫。
正想着该如何闯进去,倏然我嘴巴就被人自身后捂住了。
某隐蔽转角。
“你想怎样?”望住面前这个一身迷彩军装的高大男人,我警惕非常。强硬的同时,我暗自懊恼。方才,有那么一瞬,我竟然将眼前这人错认成了医生!不是李景砚,是医生!
“怎么,爱上我了?”
我:“提枪来战!”
他深沉地将我看住,半响,方道:“跟我来吧,带你去个地方。”
我不信任地将他看住。
他闲闲道:“选择权在你。不过,也对,看了之后可能会影响你的三观。”
我:“……”
他:“但真的很值得一看,相信我,对你会有帮助的。”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就凭你跟我说的,我是我自己,我不是其他任何人。还是说,那些话只是你编出来哄我玩儿的。”
我:“……”
他将我带到了一处实验室模样的房间外。
白惨惨的大门紧闭,大门上醒目地标注着两个大字——绝密。
我:“……”
他正要转动门把手的动作顿住,他一笑,带着点自嘲的意味,“突然想起来,这个开门的权利应该交给你才对。”
我:“……”
他退后半步,让出门边的位置给我,“好了,去吧,新世界的大门就在你面前。你只需转动门把手,然后‘啪——’”
我:“为什么我闻到一种阴谋的感觉?”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模样像极了医生,“进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我:“里面到底有什么?!”
“是刺激也是礼物吧,”他朝我行了个帅气的军礼,“希望你受到的刺激不要太大。”
我:“……”
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强烈的直觉——要听他的话。没有理由地,我是相信他的话的,打开这扇门,我真的会走入一个从所未有的新世界。
里面,有什么呢?
“还记得你问我为什么要帮你,现在,我可以回答你,因为我们……同病相怜。”
我暗道一句“蛇精病”,扭开了门把手。这个时候,我嘴里还不忘叽咕叽咕,“真是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