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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公主正丰秀陪着八公主韵容一同去储秀宫,二人下了轿,正往里走,与跑出来的梨阳撞了个满怀。
“你这个奴才……梨阳妹妹,怎么是你?”丰秀刚要发脾气,抬头看了才认出梨阳来。
梨阳也不说话,脸上带泪,转身就跑了。丰秀忙叫韵容先进去,自己则去追梨阳。一路喊了七八个宫女拦截,方截住梨阳,送到德沛宫庄德太妃那里陪着消气。
戴权听说后,命人不得声张,免得扰乱了选秀,这可是要皇上亲自处置!梨阳的重要性,他还是很清楚的,别人岂敢随意处置这事。而安姑娘见自己不慎得罪梨阳,竟没人问责,以为会大事化小,没想到一场更大的灾难正等着她。
听戴权诉说完因果,水晴川大发雷霆,先叫人拖了安姑娘出去打四十板子,并着一处嚼舌根的两个拖出去打二十。倒霉的是其中一个刚刚已经被十三公主灵萱选上,也被拖了出去。灵萱素来知道皇帝的脾气,不敢求情,已跪倒认错。
“你何错之有,起来吧,那个不好,十三妹再选一个就是了。”水晴川板着脸道。灵萱哪里敢多挑,只看一个顺眼便认下了。
几人的惨叫声一直回荡在储秀宫,东苑也听见了,纷纷命人打听出了什么事。
待再被拖上来,三人已是打得血肉模糊,安家姑娘尤甚。秀女中胆子小的已经吓的流下眼泪,强忍着不敢出声。
“你亲自去,好生问梨阳,若是她喜欢薛家姑娘,朕便给她留下。”水晴川悄声令道,就算不能消气,也得先让她顺心,日后觉得薛家的不好,再换就是了。戴权得令自去了,好在储秀宫离德沛宫不远。
“传朕的旨意!安家革去千户之名,贬为贱籍!终生不得脱籍!赐贱女安绣白绫自尽!”皇帝可以是专情的,也可以是冷酷的,他的同情心不会泛滥,帝王也许是好人,也许不是好人。一道旨意,安家从此湮没。另两个被送入教坊司,做宫廷歌舞伎,二十五岁方可出宫。
三个人被拖了出去,侧殿里人人自危,不敢有有一丝儿的声音,皆畏惧于皇帝的震怒。
不多时,戴权回来了,却神色古怪,看了薛宝钗一眼,对水晴川道:“启禀皇上,阳主子说他不认得薛家人,也不喜欢姓薛的。”一言出,宝钗当即额上见汗,腿上也软,强站住。这是怎么回事?那日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林黛玉没为她说好话吗?以为她是个柔弱好拿捏的,没想到根本没帮自己!
水晴川明白了,这定又是秀女之间的小把戏,那么这消息是她自己做的?还是别的秀女有心整她?没空多审了,赶紧弄哄好人是关键,反正梨阳说了不喜欢,因而道:“革去所有薛姓女子待选资格,包括东苑待选嫔妃的秀女!”而后起身离开直奔德沛宫而去。
恭送了水晴川离开,嬷嬷翻开册子,点了薛宝钗并另一位薛姓姑娘,着人送回府去。宝钗如晴天霹雳,呆愣了半天,直到有宫女来拉,才恍然明白自己被革了。
这时,另外那个薛姓的女孩子哭着冲到她面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她家中已重金疏通了吏部尚书家的姑娘,待会子就要选上了,忽而便被连带着无辜革去了名字,怎能不气!
这一巴掌打的宝钗站立不稳,差点跌倒:“你!”
“呸!不要脸的东西,整日价像个人似的,你作死不要紧,却连累我一起,莫姑娘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大饼脸!”那位薛姑娘骂道。
“你们两个胆敢撒野?还不快退出去!”教引嬷嬷大声呵斥,那位薛姑娘一跺脚哭着跑了,众人议论纷纷,薛宝钗惨白着脸,走出了储秀宫侧殿。
两顶孤零零的轿子,抬出了皇城的角门,薛宝钗掩面无声的哭泣,她恨死了林黛玉,更恨莫梨阳!若是林黛玉为自己说上一句,便无今日的事!莫梨阳那日也是敷衍自己,一定是她们嫉妒!嫉妒自己的美貌端庄,怕入宫夺了皇帝的宠,便用这个法子来打击自己!
越自信的人,隐藏最深的就是更加严重的自卑,一旦没有顺了心,便觉得所有人都是对不起自己的。她却没想到今日水晴川为了哄梨阳才没有细审,她可谓是死里逃生。
宝钗落选,回去便称犯了旧疾,一段时间不出来走动。贾家上下闻讯颇为意外,也因着正月里往来人多,慢慢的也就过去了。
且说水晴川急急赶到德沛宫,庄德太妃与丰秀正陪着梨阳说话,听闻皇上来了,忙迎出门外,那母女借口说好了要去八公主那里坐坐,便离开腾了地方。
“你们都下去。”水晴川挥手赶散了厅内的宫女,青烟并紫雾也只能守在门口。再三确认了没有闲杂人等在,晴川才放下了皇帝的身段,可怜兮兮的看着梨阳。
梨阳则坐在榻上扭过头去不说话,时不常的拎起帕子擦眼泪。水晴川蹭着坐在她身边,劝道:“因为几个混账人的话,生这般大的气,不值得。”
梨阳依旧不语,只掏出帕子擦眼泪。半晌,方道:“晴川,不如,你这次选秀,便一同把皇后选了吧,我真的不适合。”
“胡说!”晴川急了,忙从后面把梨阳抱住:“从小我就认定你了,可不能反悔。那个丫头已被我赐死,再也不能诋毁你了……”
“你这又何苦,为我造下杀孽……”梨阳双眼通红:“若是你后宫的女人都在诅咒我,难道你能杀了干净?我若进了宫,难免不会因为争宠而同她们一般使尽手段,到那时,这份子情,也被污了……”
“你根本不用争,我的心只是你的!”晴川道:“我怎么可能让你和她们争,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推开晴川的手,梨阳摇摇头,转回身,面对着晴川,叹道:“便是宠了又如何?爹爹每月尚要去每个姨娘那边留宿两次,你为一国之君,后宫佳丽无数,我实是无法敞开心胸,做不得国母,你,你就放过我吧……”
“不行!”水晴川激动的抓住她的肩,而后却缓了语气,紧紧抱住梨阳,无奈道:“只怪生在帝王家,我身不由己……祖制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只要我的心在你这不就行了。”
梨阳只流泪不语,晴川百般讨好亦没办法使她开怀,无奈看看四周没有人,起身撩起龙袍趴在地上。
“你这是干嘛!要是被人看见了怎么办!”梨阳急了,拼命往起拉他,又不敢大声斥责。
“来来来,我给你当马骑,小时候你生气就要我给你当马骑的。”水晴川拉着她的腿,讨好道:“上来上来,看我还能背动你么。”
“唉呀!你气死我算了!”见他忽然发起小孩子疯,梨阳也着急了,抬腿照他屁股就是一脚。水晴川顺势倒在地上,不过伸手一搂,梨阳同她摔在一处,二人闹了一会子,不再提不开心的事,也算是和好了。
只不过,眼前的和好只是表面上没有了风雨而已,二人往下的路该怎么走,谁也不知道……
出了正月,黛玉一行长途跋涉,总算是回到了苏州。
当日,北静王专属车辇进城,皇家御林军护送,又有一等侍卫并骁骑校护送,一直到林府的街道早已封闭,苏州府恭敬的带了大小官员夹道迎接。
031 归来
黛玉昨夜一晚没睡好,眼看要回家了,激动莫名,直到三更,还是精神百倍的。雪雁跟王嬷嬷是土生土长的苏州人,能回来自然很高兴,紫鹃与春纤则是好奇的打量着南边的建筑和街景。这一个多月,队伍基本上没有入城麻烦地方,因此像是一下子离了京城,又一下子到了苏州。
林家正门早已大开,红毡铺了稳妥。下人小厮守在门外,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出现,苏州官员跟在队伍后面,不敢怠慢。林家人相互告知:“咱们家大姑娘回来了!”,更有人飞奔进去禀告林如海。
两队御林军先行到了,夹道列队,下人们跪了一地,恭迎自家姑娘回府。卫若兰并莫萧前头骑马带路,黛玉的车马随后也到了正门。
“恭迎大姑娘回府!”下人们齐声欢迎,老老少少来的齐全,携家带口。
乡音入耳,黛玉车内禁不住落泪,想到这大半年来在贾家受的委屈,想到爹爹这边辛苦操劳,还被奸人盯上,内心混乱如麻。
紫鹃掀开一点帘子向外看了,而后放好,悄声道:“家中如此器重姑娘?”在贾家,莫要说姑娘,便是个不得脸的爷,也混指使不动那些老奴才的,更别说还带着一家子恭迎,能敷衍敷衍就不错了。
“老爷姑娘心善,对下人好,对百姓也好。每逢年节,姑娘都要亲手备些礼物送给府里仆人的妻女。这苏州,林家捐的善堂便有三家。”雪雁打出三个手指,道:“更不要说逢了灾年,林家开粥棚,建居所……哎呀,总之老爷姑娘就是好!”
说话间,车马已停在内院门外,黛玉迫不及待便要下车,紫鹃忙抢着上前扶稳了,春纤先跳了下去放好脚凳,方接了黛玉的手扶下马车。
“恭迎大姑娘回府!”两个姨娘穿着整齐站在内院的门口向黛玉屈膝行礼,亦有泪落下。黛玉款款上前,颌首还礼,而后抬脚便向里面跑去。
穿过月亮门,又绕了弯弯曲曲的回廊,最后是一条两面皆是竹林的鹅卵石甬路。今天的路怎么这么长!扶着路边栏杆停下来喘口气,明明知道爹爹是假装受伤,可当下了车不见他,黛玉依旧提着心,直向林如海院子跑去。
林家内院皆是如海的心腹之人,自然知道情况。眼瞅着大姑娘焦急的跑进去,便将三个丫头拦在院外,后忽地瞅清了其中之一是府中的大丫头雪雁,赶紧连连赔不是。雪雁知道底细,只说不妨事,带着紫鹃和春纤候在院子里。
掀开帘子,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黛玉骤然停住了脚。她怕,她真的很怕所有人都是在安慰她,隐瞒了真实的情况,怕见到的是重伤的爹爹!
“玉儿!可是玉儿回来了!”林如海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这一声,使得黛玉顿时泪水崩溃,哭道:“爹爹!”径直跑进了卧室。林如海内里雪白的中衣,外披一件棕色的家常袍子,正从床上站起。
“爹爹!”黛玉大哭着冲上前去跪倒在林如海面前,抱着爹爹不撒手,哽咽的几欲说不出话来:“爹爹……玉儿好想你……”
“乖女儿!”这大半年,也是林如海生平第一次害怕。他不怕那些流言蜚语,更不怕想要他性命的歹人。当他与女儿失去联系时,他怕了,黛玉是他的心肝,那段日子里,真是如同被摘了心肝一般的痛,更是后悔自己为何没有阻止黛玉进京。
得了贾家的来信,从而知道了贾老太太的想法,有些明白了敏儿去世后,那一连几封思念诉苦的信原来是这等用意,坚决反对!并回信探讨接回女儿的时间,而贾老太太却说要黛玉住上几年,意思不言自明。林如海算到女儿再有些日子便要到了,不惜动用了朝廷传信的飞鸽十万火急联系莫家。一来二去的知道了那边的一切,悔不当初!
“玉儿!”如海扶起女儿搂在怀里,如同他的心又回来了,眼中微微带泪,道:“我都知道了,都怪爹爹,是爹爹没有保护好你,差点害了玉儿!”
“不,是女儿不孝!”黛玉窝在如海怀中哭个不停,泪水打湿了爹爹的衣裳。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林如海轻拍着黛玉的后背,无限爱女之情。
“爹爹,爹爹脸色这般差,难道莫伯母她们真的是在安慰我不成!”黛玉抖着手摸上林如海的脸,白里带着青黑,看的她惊心动魄。
林如海怜爱的笑了笑,抓过女的手翻过来让她看,指尖染上了淡淡的青黑色,原来竟是伪装!
“您可吓死我了!”黛玉心中大石轰然落下,只抱着爹爹就是不肯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