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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怜爱的笑了笑,抓过女的手翻过来让她看,指尖染上了淡淡的青黑色,原来竟是伪装!
“您可吓死我了!”黛玉心中大石轰然落下,只抱着爹爹就是不肯松手。
“好乖,莫怕,爹爹好好的!”林如海见女儿这般紧张自己,既安慰又疼惜,同女儿分开半年,却犹如半生一般。
父女俩又哭又笑的,说了好一阵子话。
直到管家在门口传话,说苏州府鲁大人替林如海在前厅接待了几位护送的大人,也已安顿好了,鲁大人不敢打扰林如海,刚告辞回去,莫公子与卫大人也已回客房歇息,只那位贾家的琏二爷一定要拜见。
“让他过来吧。”林如海眉宇间一丝蔑视,上床盖了被子,黛玉忙上前整理好垫子让爹爹靠了,方唤了三个丫头进来,避到里间屋子。
刚一进门,贾琏便被药味熏的鼻子难受,再一见林如海重伤在床,不由得信了贾母的话几分,赶紧上前问安。
林如海气若游丝,勉强答话,没多久便剧烈咳嗽不止,贾琏连连帮着顺气没甚用途,便出去唤了人进来服侍,自己则告退了。上次来接黛玉时,住在林府,清净规矩,贾琏好生没趣,这次便说林府客多,很是不便打扰,自己游览几日苏杭也无妨,实则是寂寞难忍眠花宿柳去了。不在也好,免得林如海要时刻防着他。
“爹爹!”听见贾琏走了,黛玉复又转出。刚刚爹爹装扮的实在太像了,自己在内室听着,反复告诉自己那是假的,却忍不住伤心。
“玉儿……”林如海刚刚就看见了两个脸生的丫头,不敢轻易起身泄露真像。
“爹爹,刚刚没跟您说,外祖母给了两个丫头使唤……你们两个还不来见过老爷。”黛玉明白,唤道。
“是!”紫鹃并春纤赶紧跪倒:“奴婢紫鹃(春纤)叩见老爷!”
“嗯……”林如海弱弱的挥了挥手,不知道为何女儿会把她们带回来。不过她从不做没有头脑的事,待回来,便定有用意在,日后再问也就是了。
“起来吧!”黛玉抹着眼睛代为免礼。接着,雪雁上前大礼拜了自家老爷,三人规规矩矩站在黛玉身后。
“玉儿啊,旅途劳顿,先去歇着吧,啊……”林如海心疼女儿,殷殷劝道。
“不,玉儿要陪着爹爹!”黛玉哪里舍得,不肯离开,只肯叫三个丫头收拾去。
“去吧,好生歇息,晚膳时过来陪我一处就好……”林如海咳了两声。
黛玉执拗,只要打发丫头们去整理房间,别扭着不肯离开。这时雪雁上前劝道:“既是老爷心疼,姑娘还是回去吧。老爷这身子,怕是刚刚同姑娘相见激动了会子,得好生歇了。若是身边有人,必歇不安稳。”雪雁从头到尾都知道来龙去脉,也怕紫鹃等有二心,上前劝道。
“玉儿,去吧……”林如海摸着女儿的手:“乖……”
千万般不舍,黛玉终究被劝离了。她所住的院子就在林如海正院的后面,隔了一丛竹林,两道院墙而已,相对来说,黛玉的屋子才是府中位置最好的,由此可见珍爱非同一般。五个嬷嬷已经恭候多时,见黛玉回来了,嘘寒问暖,前后侍奉。
“还是原来的样子……”黛玉摸着窗棂书案,纤尘不染,连自己上京前写过的诗稿,还原样放在那里,如同这个屋子从来就没有空落过。
屋子里哪还需要收拾,林如海每日都要过来坐坐,看看女儿的手迹,摸摸她的梳子,下人们每日三次,不敢留一点子尘土,时刻等待黛玉回家。
高高的门,梁上两三个燕子的空巢,有一个筑的歪了,比较危险,黛玉叫人折了两根竹竿绑了托住,这个季节,燕子想是又往南边去了还未归,不过快了,南方比北方温暖许多,再有十几日,先头的燕子也该到了。
“老爷一定是整日惦念姑娘呢,只看着屋子就知道了。”雪雁打开梳妆匣,同春纤一样一样将带去的首饰放回原处。紫鹃则挨处熟悉屋子里的摆设,进了林府,她方有些明白了何为“”,只看那些下人奴才的精气神,不知胜过贾家多少倍,再看林老爷,虽在病中却仍旧是一幅淡然洒脱的面孔,一看便是修为极高的,年轻时也定是人中龙凤。不似二老爷那般做作,有些硬撑出来的文人模样。林家府邸乍一看并没有贾家气派光鲜,可若是细细看了,一器一物,不似那边镶银鎏金,却是地地道道的好东西。
032 看清
不待紫鹃摸索,早有嬷嬷上前,解了披风,倒茶的倒茶,捧盆的捧盆,为黛玉梳洗净面。皆是自姑娘小便服侍的,一举一动十分合适,顺着姑娘的习惯。紫鹃插不上手,方想起该为姑娘取一件家常的衣裳换了才对。
打开屋里衣柜,紫鹃吓了一跳,原以为不过两扇门大小,原来两侧的镶着绣品的屏风都是柜子的延展装饰,里面深深的,都是黛玉的。再一琢磨,原来那屏风也是门,这柜子可不小,竟有三处对开门,里面皆是应季的衣裳,分别按照家常并外衣裳挂好。
“这个是什么?”春纤新奇的看着黛玉缤纷的梳妆匣,原来以为姑娘的首饰皆是素色的,简单花色的,原来却是为了夫人尽孝。姑娘的首饰盒子里贵重物极多,便是那三位姑娘年节时带的全都加起来,也比不上。
“这个叫琥珀!”雪雁取了出来给她看:“贾家老太太房中不是有一个丫头叫琥珀么,便是此物的名字。”
“是了,整日琥珀姐姐的叫着,只知道是珍宝物件,却不知道就是这么个东西。”春纤双手捧着,就着太阳看,里面无数似气泡的纹路,折射出斑斓的光。
“说起琥珀,里面包着虫子的才算是上品,可惜姑娘不爱,嫌看着麻心哩。”雪雁从另一个抽屉的小盒子里又拿出几个类似的坠子,里面有的是蜜蜂,有的是不知名的小虫,都是水滴形状,细细的金链子穿着,遗憾道:“因此都收着,姑娘连瞧都不爱瞧。”
“这丫头又说嘴。”黛玉刚去看了屋后的兔子,回来一进门便听见雪雁在那里说,道:“你们谁喜欢便拿去,免得我都不敢打开那个盒子。”
“我们可没福气消受,贾家姑娘的首饰,最好的莫过于那累金凤,不过才二十几两银子。姑娘这一个琥珀便是五十两、一百两也买不到,如何戴得。”雪雁笑道。
“你呀,整日里就是会给我算些有的没的账目。若我喜欢,五钱银子也是好的,若我不喜欢,五千银子也没甚意思。”这个日子也不是很冷了,黛玉支开窗子看了看燕子窝,伸手扶了扶竹竿,见稳固的很,才放下心来,笑道:“你们都拿去吧,免得日后想要我却不给了。”
“谢姑娘!”春纤高兴坏了,抿着嘴想拿又不敢,只缩着手。雪雁和紫鹃还都没拿,如何轮到她。
“你先挑吧!”雪雁把盒子放在她面前。素日夫人和姑娘已经赏了很多了,无所谓先后。
“谢谢雪雁姐姐!”春纤小心翼翼的拿了一条,宝贝的看了又看。
“紫鹃快来!”雪雁招呼道。
“哎……”紫鹃转过来,将两手在裙子上擦了擦,金贵的拿了,小心揣在内怀中。几个人又谢了黛玉,方才罢了。
回到府中,黛玉恢复了些胃口,陪着林如海用晚膳。卫若兰同莫萧知道他父女相见,必有许多话说,加上连日来旅途,的确辛劳,足足的睡上一个下午,傍晚才转醒用饭。
“林府优雅清静,倒是个养生的好地方啊……”莫萧满足的伸了个懒腰,白日里如这般放松睡了整整一下午,而后便饱饱的吃了顿可口饭菜,之前很少有过如此悠闲的日子。
“若是日后想长久住在这里,倒也不难……”卫若兰手握空拳放在嘴边咳了一下,以掩饰心中的笑意。
“卫大人,莫大人,我家老爷有请!”不等莫萧挖苦回去,管家早已见二人走出,忙上前道。
“还请老人家带路。”莫萧挖了卫若兰一眼,扁扁嘴,跟着管家走了。卫若兰也掩了笑意,拎了拎袖子跟在后面。
管家引二人进了内院,先进屋通禀,后请进二人,再将院子里的下人仆妇一律清了出去。
“林大人,一向可好!”莫萧进屋,拱手抱拳。
“不敢不敢!下官参见北静王爷!”林如海跪倒磕头,没有一丝病痛的模样,整了衣衫,欲大礼参拜。此刻,卫若兰守在门口看护,免得有闲杂人等忽然闯进。
原来,那神秘莫测的北静王爷水溶,摘下面具便是太师莫家的二公子莫萧!
“免礼!林大人切勿这般,论起来,我还要摆谢大人才是!”说着,扶了林如海上座,自己则抱拳行礼拜谢。
“这是何意!王爷不可啊!”林如海唬了一跳,忙又要撩袍子上前行大礼。
“林大人,本王今日先要拜谢林姑娘的救命之恩,却还有一不情之请!”水溶不肯受他的礼,只命卫若兰扶了林如海上座,林如海当真是一头雾水……
黛玉陪着爹爹用罢了晚饭,又闲说了会子贾家的见闻,因知道晚上爹爹必要与莫家二哥他们见面,因此便告辞回了房间。
“如今已经回到了府中,姑娘为何还要叹气呢?”紫鹃递过一杯茶来,顺便为黛玉松了发髻,只用一根簪子别住,准备就寝。
“林家这般遭贼人惦记,爹爹屡次处于危险之中,我却没有早回。爹爹说已经寄了好多信到京,可我竟一封也没收到,若不是莫伯伯全家相助,万一……万一爹爹……”虽说爹爹眼下安好,可黛玉仍旧很伤心,想起外祖母为了一己之私,为了强给宝玉做亲,连爹爹重伤来信都不让见,岂不是要逼死自己。
“姑娘莫伤心,这不是已经回来了,有了姑娘在身边,老爷一定能逢凶化吉的!”紫鹃劝说道,从春纤手中接过了睡衣,扶黛玉到床边更换。这件事,紫鹃也觉得贾母做的真的过了,做亲也好,疼爱也罢,还能真越过人家爹去?连重伤成这个样子也要隐瞒,那还叫疼爱么?想起自己前阵子信了老太太的话,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心想让林姑娘跟宝玉好,实在是惭愧。
倚在熟悉的床边,黛玉披着衣裳,叫雪雁去书房取本书。忽然想起了贾母给贾敏的那些信件,起身便要去寻。
“哎呦,姑娘这又是要哪去?拿什么吩咐一声就是了,虽说是南边,夜里还是不成的!”紫鹃刚去倒了洗脸水,回来见黛玉起身正找鞋,放下盆便过来挡了,好说歹说硬是不让她下床:“春纤这蹄子哪里去了,我和雪雁都不在,也不知道照看一眼。”
“她年纪小,今儿又不守夜,我让她先睡了。”黛玉道:“我睡不着,只去前边书房,一会子就回来。”
“不成,姑娘要什么,我去拿,可不许出门。”不由分说,紫鹃把被子盖好,放下帐幔,自己坐了床边取了针线笸箩做路上没完成的香囊。
“罢了,明日再说吧。”黛玉知道紫鹃一向是不容的自己有半点闪失,无奈的翻了个身,明天再去看好了。
雪雁拿了书回来,见情形掩嘴一笑,轻声道:“姑娘又想起来逛?”
“可不是,已经换了衣裳,哪里敢让她吹凉风。”紫鹃道。
“你去睡吧,我今儿守夜。”雪雁知道除了在对待宝玉的问题上,紫鹃照顾黛玉很周到,比自己细致十倍,不管怎么样,还是很有好感的。
“好,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叫我,我夜里觉轻。姑娘四更天里容易口渴,茶已经放在暖包里了,还有……”紫鹃细细叮嘱着。
“好了,我的紫鹃姑奶奶,你快去歇着吧!再说我头都大了。”雪雁不敢大声,赶紧把紫鹃推了出去。
春纤先躺下了,给她留着两根蜡的光。紫鹃解了腰带放好,刚脱去外面的袄子,却听见对面床上有动静,回头看了,春纤的被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