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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墓园本是私人处所,林大人并林姑娘尚在祭拜,还是不要扰了清净才好!”卫若兰道。
“是是是!”贾琏照小厮踢了一脚,骂道:“难得大人不计较,还不快滚!”
“谢大人!谢二爷!”那小厮今日没讨着乖巧,倒挨了打骂,忙谢过二人,退到不远处侯了。
“既然是私园,我看贾二爷与我这等外姓人还是等在这里的好,不如那边坐了,闲聊会子。”卫若兰笑着伸手邀请,旁边一处草丛,放着几个石桌并石凳。
“大人有兴,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大人请!”与进墓园给贾敏的坟磕头相比,贾琏当然更愿意同这个御前一等侍卫套套关系。要知道,这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自己为贾家跑外,多年来倒也混的风生水起,只常来往的不过是些虾兵蟹将,贾家朝中又无实职,难有个竿子让自己爬。若是攀上卫若兰,岂不是有了通天的路子!
再三推让,贾琏不敢走在前面,先请卫若兰。
抢先用袖子擦了石凳,贾琏见他坐定,自己方小心翼翼的坐在旁边。这一路上,贾琏坐的马车一直在队伍的最后,白日里根本够不到卫若兰,更没有机会搭讪。晚上扎了营,又只见他同莫二爷同进同出,交情甚笃,自己偶尔过去说会子话,也是些有的没的,几次邀其一同进城乐呵,也没有结果,今日可要把握机会!
“这大半年来,贾二爷两次下江南,倒是辛苦非常啊!”卫若兰笑道。
“不敢言辛苦,都是我们这小辈应该的,到底姑爹家有事情,哪里能袖手旁观呢!”贾琏小心应道。
“如今林姑娘已经安然送到,林大人与女儿相见,倍感欣慰,对于疗伤倒是有些好处。”卫若兰点点头:“一切都妥帖了,二爷倒也可择日启程回京,早些禀告了老太太,也让她安心。”
“是是是……哦不不不!”贾琏连忙摆手:“这个……姑爹身子不好,林家人丁又少,若是有些外事活动,我倒也懂些,为姑爹分些烦忧就是了!临行前二叔尚交代些事情,要我替他拜访些故友等,如今耽搁了,还未寻找,想是需要些时日。”贾琏绞尽脑汁去想可以留下的理由。也亏得卫若兰的逼问,他方把贾政安排的事想起来,这几日风月混沌,竟忘了个一干二净!
“也是,唉……到底被那些恶贼得了手,林大人如今重伤,若是长久不能痊愈,贾二爷总这么熬着也不是个事……”卫若兰忧虑的看了他一眼,附耳小声劝道:“要照我说,二爷很不必连日侍奉,这林家虽说人少,倒也在苏州扎下了根基。又因着林大人身子不成,今日还不知何时完事,若是二爷有事自去忙,隔了两三日来拜望问安一次则可,到时候我同林大人只说你有事要忙,林大人也不会多心,况且至亲的姑爹侄儿,便是有事也不会同你客气。”
“大人所言极是!”贾琏闻言心中乐开了花,正合他意!脸上却不敢表现,只愁道:“唉,贾家家大业大,只外事之人不足,本想好生侍奉姑爹些子时日,怎奈杂务缠身,不好办啊!”
“二爷这叫能者多劳,便是京城里,也是个人物,日后回京,还要向二爷讨教一二!”卫若兰客套道:“我既知二爷的孝心,圣上便也一定知晓,当真不辱没老国公爷的德行!”
“大人抬举!抬举!”贾琏假装不胜夸奖,更加谦虚。又同卫若兰东拉西扯,说些逢迎攀附的话语。
眼见日头正中,墓园里仍旧没有结束的意思,贾琏腹内饥饿,便称尚有事情,告辞了。
“没想到竟罗嗦了这么长的时间!”卫若兰道:“不知主子……”
“叫人跟了。”一直隐在一旁听着的莫萧现身,看着贾琏远去的背影道。
“这是自然,我已命暗卫一直看着他,否则也不会这么快知道了他找来的消息。主子对他有何怀疑?”卫若兰不解道。
“怀疑?我倒是觉得贾家有鬼是真的!”莫萧哼了一声:“你当那贾家当真这么好心,送来个能干的来好生伺候女婿?查清他的行为,及时报我。”
“主子放心!他一举一动必在我监视下,便是他去拜访之人,也定查得底细报了!”卫若兰抱拳应道。
“我要去追上玉儿的车子。”莫萧从腰间摸出一块莹黑的墨玉牌子,晃悠悠的红色流苏:“拿我的牌子去苏州府,只说北静王爷快骑口谕,着苏州府为本王在报国寺供奉九盏香油海灯,以为林夫人在天之灵祈福。并将银票一并交到寺中,日后也要着人盯紧,莫要动用官银。”
037 燕归
“是!”卫若兰双手接过牌子,举至头顶,而后退了下去离开去办了,莫萧则打马去追赶林家的车子。原来,当得知贾琏寻来了,林如海同黛玉祭拜结束,便从院子后门离去了,根本不想见到贾家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莫萧与林如海十分小心,避免说些伤感的话语,只为黛玉稳定心神,缓解抑郁的心情。
终于回到家里,又重新感受到了那份宁静清幽,黛玉心情逐日恢复,这大半年烦心的日子中,积聚起来的怨气和哀愁,渐渐的平缓了。
贾家,似乎成为了过去时,若不是偶尔听闻贾琏来拜望爹爹,她根不不愿去想这个虚伪的姓氏。
只是,黛玉察觉,在为贾敏上坟那日,似乎是因为连日的哭泣,眼泪却比以往少了好些。也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感觉娘亲并没有去世。当初娘亲离世时,她哀伤的不能自已,始终不愿相信娘已经走了,若说那时的感觉是女儿的依恋,那么为何这种感觉为何并未沉降,反而竟日渐强烈?
可当抚摸着墓碑上的一行深深刻了的名字,当供奉钱纸摆满了眼前,黛玉终究清楚,自己不过是做梦罢了,已经深葬入土的娘亲再也回不来了……
“玉儿,我想带你出去走走,缘何不想去呢?”莫萧俯在黛玉窗前,爱意满眼。南方天气转暖较快,这几日,已经能支起窗子晒太阳了。
“二哥哥。”黛玉有些害羞:“你且放心吧,我无事的。那些日子,实是让人心绪烦躁,好不厌烦。黛玉也做了许多荒唐事,说了好些个荒唐话,如今想起来,真是惭愧。还望二哥哥千万不要介意才好!”
“哪里的话!”莫萧绕到门口,走了进来,笑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莫要说玉儿,若是梨阳生活在那样的人家,还不得整日里闹的天翻地覆!那里终究不适宜你们这样的纯净女子,既然离了,便过去了。”
“是啊!离了便过去了,因此我哪能再烦扰二哥哥?爹爹同二哥哥日夜思虑,要查出欲刺杀爹爹的凶手,已然很劳累,既我已无妨,便不必挂怀。”黛玉笑笑,起身亲自倒了碗茶送到莫萧手中。
茶碗离开手的一刹那,莫萧的手指一动,勾住了黛玉的小指,无赖到:“我就是想出去走走,玉儿已经和我拉过钩,便要做到。”
赶紧收回手,只觉得被莫萧触碰的手指烫烫的,脸上也红,躲道一旁,埋怨道:“哪里有你这样子的,我却没有答应什么。”
“不管了,我这就回去换衣裳,轿子已经在内院门口候着,一炷香后便可以出门了!林叔后门出府,一同去呢!”莫萧达到了目的,笑眯眯的出去了,只剩黛玉一个人发愣。
“姑娘!有燕子回来了!”院子里春纤兴奋的喊着,话音刚落,“扑棱棱”的翅膀拍动声音倒了窗上梁间戛然而止,一簇黑色剪尾被阳光印在窗纸上。黛玉忙拎着裙子跨过门槛。抬头一看,果然,仍旧是去年的那只头上一绺毛翘起的小燕子,真的回来了,毛色黑白油亮,似乎经过了一个冬天,更加强壮了些,那个有些歪了的窝便是它筑的。
“去年还是个小东西,今儿竟有了大燕子的模样!”在厢房整理春季衣裳的雪雁也听见了,出来看着,忙叫人弄些小虫来。
“辗转又是过了寒秋严冬,也不知道它的小翅膀,是怎么飞来飞去的。”黛玉自言自语道。
“正是经过了一个冬天,它在寒风里来去了一回,倒得了历练,不光长大了,也壮实了!”林家一直都有喂鸟儿的虫,下人们及时送来,雪雁接了便用棍儿挑了去喂。这燕子早已同她混熟,只两三下子便引了下来啄食。
“是啊,经了风雨,方能成长……”黛玉看着燕子若有所思道。
欲伸出手去摸摸,不料燕子忽地蹦到她手上,张开翅膀呼扇几下子,便窜进窝中拾掇去了,草屑木枝翻飞。
“那畜生不怕饿,大老远回来,却只担心有没有舒服的床榻呢!”雪雁并春纤指着燕子笑在一处。
“雪雁,叫紫鹃回来给我换衣裳,我要出去走走!”黛玉忽地心中触动,感同身受。
贾家的经历是噩梦,是一种折磨,也更是因为如此,自己这从小被呵护久了的闺中女儿,方知人心之险恶!有了历练,才能辨别人心,才能让自己的心坚强起来。经了这次事,不仅看清了虚伪人的面孔,更熟悉了莫家一家人,慈爱的莫家伯父伯母、交心的好姐妹梨阳、温和的大哥哥莫蓝,还有……那个刚刚不讲理的二哥哥莫萧……
毛茸茸的小燕子会成长为敢与寒风搏击、不畏艰难险阻而往来迁徙的大燕子。自己也能坚强面对这些伤心的事,她还有爹爹,还要孝敬爹爹,照顾爹爹,也不能让逝去的母亲在天上为自己担心,切不可自怨自艾的悲切下去……
看着姑娘忽地眼睛亮了起来,雪雁从心眼往外高兴,直念叨这燕儿灵性,把姑娘哄了开心,日后可好连姑娘带燕子一并好生侍候了!
刚到院子门口,就碰上了刚去配药房取了丸药回来的紫鹃。
“快去服侍姑娘穿衣裳,姑娘要出去玩哩!”雪雁欢喜不已。
“真的!”紫鹃被雪雁的欢乐所感染,自打跟了姑娘,还是头一次见雪雁这般高兴呢。把手中药盒子往雪雁手中一塞:“去放好了,可别叫日头晒到。”自己则三步并作两步赶去给黛玉换衣裳。
莫萧站在内院门口,心里也不甚有底,不知道自己强行约了,黛玉会不会接受。可若不这样做,也不知道她何时能从阴影中走出,虽说她近来平复了好多,却也因着她性格原因,约束自己,使得别人不易走进她的心里。
正胡思乱想着,听得门房婆子道:“姑娘来了!”
忙转过头去看,恍惚一仙子翩然而至。浅红一身衣裙,隐在薄薄的水粉缎面披风下,忽隐忽现的裙摆,绣的是一圈金边白百合。发丝轻挽,简洁的叠云髻,两旁的发丝梳成了小辫子,俏皮可爱。
自打莫萧见到黛玉第一面起,素色冷色的衣裳首饰几乎是占了绝大多数的时间,笑容也是恬淡隐忍的,总是隐藏着一丝忧愁。为林夫人尽孝是个原因,可最大的原因该是来自她的内心。
林大人说过,黛玉的奶嬷嬷都不过是摆设罢了,自打呱呱坠地起,几乎是他们夫妻俩亲手拉扯大的,相对于别的大户人家淡漠肤浅的亲子关系,林家反倒融洽和乐。也正是因为如此,贾敏早早的离世,对于年纪尚小的黛玉来说,是个相当大的打击。后为替母尽孝,忍痛又离了父亲,最终竟被无良人家欲断了与父亲的联系。先受了失去父亲的惊吓,后又辗转回家发现母亲的秘密……一个接一个的打击不断的在她心头如尖刀一般的戳着,在这样下去,若是日后逐渐封闭了心房,极易抑郁成病,本来身子就积弱,可是很不好。
眼前的黛玉,虽衣裳颜色也淡,却活泼了些许,眼神亮亮的,很有神采,好似这段时间以来的心结从未存在过一般。倒是把自己弄的糊涂了,不过片刻时间,如何变化竟这般的大?
“二哥哥!”黛玉五步远停下脚步,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