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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去救小姐!”
后头的追兵终于赶到了,但这时他们可没有心情再和谨锐纠缠,一群人纷纷跃入水中,毫不迟疑地冲下去救人,而谨锐看见水池顿时变成下饺子的锅子,既然已经有那么多的水饺了,可能就不缺他这一个,所以就在一旁观看;他暗忖道:这个该是他应尽的本分,毕竟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他,就算看戏也应该要看完再走才有礼貌。
这时人多手杂,忙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什么显著的结果,谨锐怕折腾久了,那娇美的彩霓姑娘恐怕就要香消玉殒,他决定亲自出马救她……
霎时,一个人影斜斜飞入水中,待一细看,谨锐才发现那是适才接待他们的老鸨,原来这寻芳阁中的真正高手竟是那个半老徐娘,今天他算是走了眼,没看出她的深藏不露。
没多久她就将奄奄一息的彩霓抱上来,面上轻纱已解,但她的脸朝向老鸨怀中,所以他仍是看不到她的庐山真面目。
“天!怎么回事?”舞扬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吓得连声音都变了,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谨锐没有插口说话,这时候也没有他插嘴的余地,老鸨瞪了他一眼,想必已有人向她通报事情发生的经过,然后就必恭必敬地对舞扬报告道:
“姑娘失足落水,恐怕今儿个是不能服侍公子们了,就请两位见谅……”
“她怎么了?有没有事?”她心急地向前要察看姊姊的情况,她们姊妹情深,此时她心乱得不知要怎么做才好,“徐嬷嬷,让我……”她伸出右手要碰触雾霓。
老鸨警觉地向后退了好几步,避免让舞扬露出马脚。
舞扬这才发现自己太过失态,心虚地看了眼谨锐,他正用着怀疑的眼光研究着自己,她深吸口气稳住慌张的心情,照着徐嬷嬷给她的暗示,找着理由尽快带孙谨锐离开。
“好吧!”虽然是亡羊补牢,但她仍努力装出一般嫖客淡漠和失望的表情,“既然这么扫兴,我们也没有心情再玩下去了……”
“真是对不起!”老鸨迭声道歉。
“算了!”她潇洒地挥挥手,转而向谨锐说道:“那我们只好就此打住了。”
这算是征求他的同意吗?谨锐纳闷着,这一个晚上所发生的事都奇怪得很,他没有表示意见,再次被舞扬当作默许了她的建议。
她拉着谨锐匆匆地离开寻芳阁,就像她拉他进来时一样……
※ ※ ※
雾霓很快就被送回萧家大院,她之所以落水时没发出惊叫声,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在落水之前就已经“自动自发”地昏迷过去了。
舞扬在和谨锐回到萧家之后,就藉故想要回去休息,急忙连滚带跑地到雾霓住的小楼探望。
平日最清幽的雾楼变得杂遝,都已经这么晚了,进进出出的人还像市集一样地多,大部份都是侍候的仆妇,由此可见事态的严重,不晓得这个楼子让父亲知道了没有?
“动作快一点,混帐!”听见父亲震天的大吼声。
完了!舞扬心知这件事不好解决,父亲的声音中透出忧心和紧张,平日最宠爱她们的爹,碰上事情通常连骂也不太舍得骂她们,又怎么会这么愤怒呢?
她加快脚步,顾不得担心自己将会受到的责难,一头撞入室内……
雾霓单薄地躺在锦被之中,旁边站了三个大夫正在会诊,而萧鹏在她身边忧虑地坐着,一双浓眉几乎绞在一起,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凶狠了,十足的绿林霸王模样,刚才的老鸨徐嬷嬷就站在他身边,低着头静静地不说话,好像已经受了好一顿气了。
“你终于回来了!”萧鹏看见了舞扬,“你们是怎么弄成这样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们要远离危险吗?”他怒气填膺地瞪着她吼道。
徐嬷嬷都对爹爹说了吗?舞扬没有把握地看向妓院老鸨那边,她技巧地对她眨了眨眼睛,并微微摇摇头。
看来她什么也没说,舞扬这才松了口气,小心地朝着父亲嗫嚅道: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发生的?可能是雾霓不小心被石块绊住,所以才会掉进水里。”
“这么浅的水池也会出事?”他指向雾楼前方的浅鱼池,那里头养了一些美丽的锦鲤。
“什么?”舞扬也很惊讶,他以为是在家里的水池跌倒的?徐嬷嬷究竟是怎么跟他说的?她现在不敢随便乱说话了,万一被父亲识出穿帮了怎么办?
萧鹏严厉瞪了女儿一眼,“你不是跟她在一块儿吗?怎么会轮到让来访的徐嬷嬷救她上来?”
“是,是……在一块儿,呃……您是知道女儿也不谙水性,所以就……”她不晓得该怎么接下去说了。
徐嬷嬷适时地替她解危道:“是我正好过来碰上的。”
“哦?”萧鹏疑道。
“没错,就是这样没错,就是这样……”舞扬心虚地不住附和着。
萧鹏正想再问,一声呻吟从床上传来,他急急转过头来望着发着烧的女儿,注意力及时被转移开来,雾霓的脸红似火,正发着高热。
“她的病碍不碍事?”萧鹏询问着大夫。
那三位大夫互看了一下,才由其中一位年纪最长的老先生代表开口说道:
“小姐受了点风寒……”
萧鹏欣喜地打断他说道:
“那不是小病吗?快点开些什么药来把她治好,用贵重一点的药材,我花得起钱,你们将她治好后……我会重重有赏。”
老大夫苦笑不语,另一个大夫接着开口道:
“风寒是小病没错,但是……小姐的身子骨实在太弱,我们也不敢随便下药,还得要仔细斟酌才行。”
还要斟酌?舞扬心惊地听完大夫的话忖道:怎么姊姊真的受了风寒,还变得这么严重?刚才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怎么就应验了呢?她真的只是随便说说,不是故意要咒她得风寒的。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喃喃唸道:
“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表情神圣地朗诵着。
“你在叽哩咕噜什么?”萧鹏对着女儿咆哮道:“姊姊生病不舒服还不安静一点。”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为她……驱魔。”舞扬不服地小声说。
“驱魔?你才是中邪呢!”他长叹道:“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会生出你们这两个磨人精?”当场觉得自己可怜到了极点。
舞扬很识相地没有作出任何评论,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承认她是“磨人精”,既然不是在说她,当然也没有愤怒的必要。
萧鹏看着女儿生病受苦,愈看愈心疼,最后居然气得大吼道:
“来人啊!”
外头立即排了一队训练有素的侍卫,“属下在。”
“去把外头所有的水池全都给我填平。”他迁怒到水池上头。“每一个都填平!我看你以后还能跌到哪一个池子里去。”他粗声粗气地对着雾霓吼着。
“爹……”舞扬很好心地提醒他:“姊现在听不见你说些什么……”
“你给我住口。”萧鹏没好气地咆哮。
舞扬只好撇撇嘴到一旁休息去,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世上没有天理。
“大夫,我总不能在这儿干着急,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有起色?”他还有很伟大的计画要等她来完成呢!
“我们会想法子让小姐尽快康复!但是……至少要静养二至三个月吧!”
三位大夫相视苦笑,这位小姐是所有大夫最可怕的梦魇,身体不好还不乖乖地在家静养,三不五时就要惹一些麻烦,动不动就给大夫们找麻烦,从小到大都没有转过性子,也没有安静过一天,这昆明最能干的三位大夫,从她出生后的十几年来,就养成在萧家大小姐房中开医学会议的“好习惯”了。
不但如此,他们还“切磋”得相当频繁。
萧鹏听得直皱眉:
“那么久?我还希望她今年出阁,明年我就可以当外公抱个白胖的孙子。”他露出一脸希冀的神色:“可爱的小娃娃,又乖又不会捣蛋的小娃儿。”千万不可以像他女儿的才行。
原来这是真的,舞扬一愣,心下忖道:姊姊预料得一点也没错,父亲真的在算计她们两个,她原以为经过这么多次的挫折,他应该已经放弃替她们找婆家的希望了,没想到……
“现在知道姊姊锲而不舍的个性是像谁了。”她喃喃地说道。
大夫们听见萧鹏的愿望却直摇头,一脸地不以为然表情,“小姐身体这么弱……恐怕一时之间不能复原,生养孩子也不容易,要调养好了才行。”
“什么?”萧鹏大惊,“你是说……雾霓她不能生孩子?”
“不!”大夫急忙否认这种说法,“不是那方面的问题,不过……也差不多了。”他迟疑地停了下来。
“有话就说清楚啊!真是急死人了。”萧鹏气急败坏地叫着。
“最好是替她养好身子,否则大小姐生产是绝不可能顺产的,我们三个对她是束手无策,最好是能延请其他名医,看看对小姐有没有帮助。”
“名医?”这下可头疼了,“你们都没有办法,那要请谁来才行?倒是替我出些主意啊!”
“我想……可能要请到医仙或医圣其中之一……看看有没有办法。”大夫最后给了他这一个建议。
医仙和医圣是一个封号,这两个人是夫妻,虽然都以精湛的医术见长,但皆不以此为生。
医仙乃是江南风家的风羽仙,自从嫁入北方银衣会之后,就很少传出她的消息,她是不随便出现替别人治病的,神秘且行踪诡异。
而医圣银浩书是北方第一大帮的龙头,怎么可能放下帮务不管,跑来帮他的女儿调养身体?
这三位大夫给了萧鹏一个难题,让他烦恼不已,看来想要雾霓成为镇南王妃可能无法达成了,不知道孙谨锐对舞扬的印象如何?反正她们俩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没有什么差别吧?
至于雾霓的婚事嘛!就只好等他请到医生之后再作安排了,萧鹏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 ※ ※
谨锐走在柔和的月光之中,有几日没见到萧家兄弟了,就连他们俩的父亲萧鹏,好像也有要事缠身,几次都只是匆匆来拜访就离开。
他探手入怀,掏出来一截丝帛水袖,正是那日彩霓姑娘落水前被他扯下的袖子,放在手上柔若无物,才一阵风吹来就被吹跑,他扬起手抓回那不听话的丝袖,它撩人遐思地拂上谨锐的面颊,那似空谷幽兰的清香仍未淡去,提醒谨锐别忘记丝袖主人留下的谜团,他凝思片刻又将丝帛放入怀中。
他恣意地随意闲晃,萧鹏给予他这位贵宾极大的特权和礼遇,谨锐可以在萧家任何一处出现而不受干扰;一路走来,每个经过他身边的人都恭谨地站在一旁直到他离开,就好像……
他也是萧家的主人一样。
奇怪?他凝神细看,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进出?谨锐突然发现前方莫名其妙冒出一堆人,有的挑着一扁担的沙土走进去,有的就挑着空篓子出来。
他循着扶疏的花木前进,仔细地观察人们出来的路径,这才发觉这儿的通路经人巧妙设计,若不是亲眼看见人从小径出来,旁人绝不会注意到这儿有条小径。
他拦住一位从里头走出来的壮汉问道:
“你们在干些什么活儿?”
对方向他深深地一鞠躬才说:
“我们在填平池子。”
“填池子?”有什么重要的池子非得要晚上赶工填平?
才不过短短几天,他就发现这萧家花园已经有四个池子被改造了,看情形……萧鹏打算将家中所有的水池全都“赶尽杀绝”,现在哪一个大户人家不建几个美丽水池欣赏欣赏?他倒把池子一个个地填平,理由实在令人费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