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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可鉴-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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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放没久留,单纯觉得闻姜最后那个词说的时候顿的奇怪,像是强调。
    ****
    程放刚走没多会儿,陆时寒一向静寂的手机震了起来。
    老王下车抽烟,陆时寒坐在车内接了起来。
    是朋友傅砚笙。
    拍反战的纪录片《伤疤》的时候,他在大马士革认识的生死之交。
    他们一起看过那城市被数千年时间镌刻沉淀出的静谧而瑰丽的景色,也一同见过冲天火光里支离破碎的土地和袭击过后残尸遍地的惨状。
    行走中东,傅砚笙带着一架相机,他手里是摄影机。
    条件艰苦,近乎风餐露宿,他们在动荡的环境里和腥风血雨作伴,交换彼此的历史,也谈过心。一起握过枪,蹲过废墟,也曾直面过别人眼睛里的创伤。那些都是难以磨灭的印记。
    也不光是相机。他第一次见傅砚笙,那人身穿媒体防爆服,一侧塞着水,一侧塞着防毒面具,扣着墨镜,全副武装。
    如今都回国,那些过往里的硝烟也在试图淡如云烟,虽然遗忘很难。
    傅砚笙上来就问:“新项目搞藏文化?”
    程放和傅砚笙的助理傅净很熟,陆时寒并不意外傅砚笙掌握他的行踪。
    “不单纯是。”陆时寒问,“傅净听程放说的?”
    傅砚笙嗯了声:“是。不光说了这个,还说了别的。”
    陆时寒眉微拧啐:“这小子,丁点儿事儿都藏不住。”
    傅砚笙笑:“程放也就只敢跟傅净说,其余的你放心。不好奇他还说了什么?”
    陆时寒没接,反问:“你打来,不就为了问你听到的吗?”
    傅砚笙一愣:“知道你小子了解我。是那个吗?”
    陆时寒淡淡回:“哪个?”
    傅砚笙不急不慢地说:“四年前把你逼到大马士革思考人生的那个。”
    陆时寒动了下唇,否认:“不是。”
    傅砚笙死磕:“不是那个人,还是你没搁那儿思考人生?”
    真下起了雪,雪花扑簌落在车窗上,陆时寒截断傅砚笙的话题:“你寂寞,就让傅净给你介绍女人,别用那时间来八卦我,烦。”
    傅砚笙见他回避,也敛了笑,叮嘱:“十六,你清醒点儿,别犯傻。这个世界上最不适合你的女人,就是那一个。”
    陆时寒降下车窗,冷风裹雪吹进来:“我有数。”
    电话接到这里,他想问老王借只烟。
    他靠近过,理智又在冲动过后告诉他不应该继续往前走,所以他停了。
    他也提醒过自己离她远点儿。
    他忽远忽近,忽冷忽热,莫名其妙。
    他甚至尽量面对她时敛了大多数的表情和言语。
    活了三十二年,人世间的道理和先人留下的箴言他听过太多,可没有用,有闻姜在的地方,他总觉得自己狼狈。
    明明她出场不多,明明遇到都是巧合。
    可那些疯长的东西,止也止不住。
    傅砚笙依旧语重心长:“我希望你是真的有。你知道她是谁,就该知道她如果知道你是谁,会发生什么。”
    陆时寒嗯了声:“不合适,我听着呢。”
    他语气镇定,傅砚笙收尾:“你是孑然一身,没什么怕的,但还是有能丢的。”
    血,肉,骨,心。
    那些东西再丢了,人就不能活。
    ****
    程放回来的时候,陆时寒和老王重新进了此前入住的那家客栈。
    雪薄,还能走,但他们不急这一时半刻。
    房间号发给程放,程放就直接进客栈找。
    程放刚进客栈门,没多会儿,一个包裹的严实的看身形像女人的人也跟着进门。
    程放抖了下衣帽上的雪,扯下围巾。
    紧跟着进门的那个人重复着他同样的动作。
    摘了帽子的那刻,程放才注意——是闻姜。
    “不走了?”程放没想到闻姜就跟在他后面,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刚才闻姜那个“再见”说的古怪。
    真的再见了,这才隔了没多久。
    闻姜点头:“改主意了。”
    程放问:“那些票呢?”
    闻姜跺了跺脚,跳了下,缓解下肢的僵冷。
    程放问,她从冲锋衣口袋内掏出几张纸币摇了摇:“别可惜,没扔。卖了,也没献爱心。”

  ☆、第14章 你缺爱人

第十四章:你缺爱人
    雪当天傍晚时分就停了,积雪不厚,可当晚即刻上路的条件并不具备。
    雪野苍茫,路又曲折,夜行风险太大。
    雪停了,室外风一吹,凉意肆无忌惮地侵袭而来,格外刺骨。
    闻姜不想晚上出去溜达觅食。
    程放下楼的时候,见她端着一个碗面坐在客栈一楼的大厅角落里。
    陆时寒在楼上整理这些天采集到的素材,程放进房间看了几次,知道他工作的时候废寝忘食,除了把他手边的水杯灌满热水之外,没有打扰他,很快就又退了出来。
    闻姜见他靠近,笑了笑没说什么。
    浓烈的调料的味道扑进程放的鼻腔,他对闻姜有太多好奇,见大厅里没有别人,蹙了下眉就走过去到闻姜对面落座。
    送票那会儿时间紧,来不及,现在时间刚好,可以聊会儿。
    “聊两句。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程放看着闻姜挑起那一根根泡过之后胀开略显粗壮的面条,继续说,“老实说,知道你是谁的时候,我挺吃惊的。虽然拍照的时候,你顶着那头假发,我一度觉得挺像闻姜的。但又觉得不会那么巧,怎么可能路上捡个人,会是大名鼎鼎的闻姜”。
    闻姜抿了口面汤,埋头回:“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张牙舞爪,趾高气昂?”
    程放想了下,摇摇头:“我有个堂妹,不学无术,肩头纹着刺青,胆大包天,你是她的偶像。”
    闻姜哦了声:“想表达什么,我误导根正苗红的青少年?”
    程放还是摇头:“我就是觉得挺神奇的。她什么都不服,但是服你。”
    闻姜将碗面上面的封口重新扣上整理好,用塑料叉别住:“我小时候只立志自己存钱买把好的吉他,没有征服广大青少年那么伟大的志向。”
    程放再度被她一句话拨出笑意:“我那个妹妹也被管制钱。有一年为了去看你的演唱会,借也借不到资金,只好跟我叔叔打赌,开始学习,考试进步很多名次,就能得到赞助。我叔叔其实没抱希望,但她做到了,后来慢慢懂事,现在成绩不错。”
    碗面解决掉,闻姜收了手塞回冲锋衣口袋内:“如果这件事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妹子的学习没有进步,没有好转,我应该也会是被唾骂的对象。”
    她年少经历公司选秀出道,青少年米分丝多。虽然没想做一个完美的榜样,可也真没计划做叛逆的鼻祖。
    程放没反驳:“那样的话,可能也只是一时泄愤。”
    闻姜眼眸晶亮,似笑非笑:“等我哪天退圈的话,可以考虑写个罪己诏。得到关注,付出代价,正常。”
    “为什么这几年不出新曲了?”程放扔了那个话题又追问。
    闻姜皱眉:“被扒过多少遍了吧,没见过?”
    江郎才尽?大未必佳?
    程放不信:“好奇。”
    闻姜:“信仰、梦想、青春、怀旧、旅行、动物、亲情、友情……能写的东西写了太多,重复没劲。爱情没搞明白,喜欢、心动、遗憾写过了,剩下的不想随便写出来胡说八道、误人子弟。”
    这答案在程放意料之外,他笑:“现在的情歌无病/呻/吟也有市场。”
    闻姜:“前几年都被泼过抄袭的水对簿公堂,再无病呻//吟,自杀?”
    程放伸手摁了下太阳穴,翘唇:“看来你跟寒哥一样,对署着自己名字的东西,格外较真苛刻。”
    扯出陆时寒,闻姜捏了捏掌心虎口,解乏:“你跟他多久?”
    程放:“不长,快三年吧。”
    “问个问题”,闻姜从口袋内摸出手机,点亮屏幕,“他的脸怎么回事儿?”
    程放看闻姜一眼,摇头:“不清楚,问过,寒哥只说受伤,等于没说。我猜是在外面拍纪录片在战区弄的吧。”
    “有女人吗?”闻姜又问,见程放略显茫然,又补充,“他”。
    答案如她所想,程放说:“没有。”
    “有男人吗?”闻姜又扔出一个问题。
    程放眸一缩:“闻姐,别开玩笑了。”
    “拍纪录片,这几年是干导演?”
    程放点头:“主业是这个,也接别的差。”
    闻姜问得多,程放也便胆大起来:“闻姐,你们认识很久了?”
    “比他认识你久点儿。”
    程放再开口显得有些为难:“闻姐,这几天寒哥看着挺清冷的,但他其实心挺好的,你别误会。”
    闻姜笑,恣意张扬:“我是误会了。我没想明白,让你来送票,他那么含蓄有意思吗?”
    程放:“……”
    程放:“姐,你真误会了,是我的意思,不是我哥。”
    闻姜微耸肩,无奈地解释:“别紧张,我随便一说,你还当真了。”
    ***
    客栈里他们开的几间房都是单间。
    程放走后,闻姜回房坐了一会儿,又打开门顺着走廊走到底,站在另一间房门外。
    适才她买了碗面,还买了速溶咖啡。
    这里条件有限提供不了更多,她也没奢望还能买到别的。
    速溶咖啡闻姜现在就冲好捧在手里,纸杯杯壁触手温度灼热。
    闻姜敲了敲门。
    一声一声的很轻,很有节奏感,就像她小时候学音乐最初模唱时老师打的节拍。
    ***
    陆时寒拉开门的时候,正对着的是闻姜平静无澜的脸。
    烟草的味道随着洞开的门溢出来,闻姜蹙眉。
    陆时寒闪身出来,将门在身后虚掩。他问得漫不经心:“有事?”
    “借烟消愁,很烦?”闻姜语气平平淡淡地反问。
    陆时寒默了片刻,而后说:“提神,没别的用途。”
    闻姜没逼问,将手里的纸杯往前递:“味道了了,喝吗?”
    陆时寒看她的手和她手中的纸杯,很快接过,当即抿了口:“喝了。回吧,外面冷,走廊适合走,不适合站着。”
    太顺遂了,毫无阻力,闻姜有些意外。
    她没动,盯着陆时寒的双眸。
    可除了黑,发现不了别的。
    这个男人静时像海,没有底,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可她也见过这海起风浪的模样,虽然她那时也看不够这海的思想。
    “明天就返程了。”纸杯送了出去,闻姜两手空空,塞到兜里。
    陆时寒眼睛也盯着她,闻姜没躲,回视。
    看了一阵,陆时寒才低笑了声:“求人让你很为难?”
    闻姜没置可否。
    陆时寒告诉她:“你回n市的话,车上有你一个位子。空着也是空着。”
    闻姜听懂了,他一段话,最后那句才是他想表达的重点。
    **
    她拿咖啡请求搭车,他举手之劳同意了。
    她来敲门是为了这么回事儿?
    差的好像有点儿远。
    **
    陆时寒已经转身往门内走。
    闻姜喊住他:“回下头。”
    陆时寒握住门把的手紧了紧,回身。
    闻姜嫣然一笑:“晚安,没大事儿。看清楚这脸,过会儿做梦别梦错了。”
    陆时寒顿了下,哦了声。
    闻姜盯着他的反应,只见他长眸微眯,渐渐露些警告:“闻姜,我不缺女人,不需要。”
    闻姜点头,即刻砸话给他:“很好,我也不缺男人。另外,旁观者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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