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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丹凤门,两人的间距稍稍拉开了一些,姚元崇叮嘱道:“虽然说了很多遍,但还是要再叮嘱一遍。你在宫中诸事小心,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一直都担心着你。”
十二娘十分乖顺的点头,说:“嗯,我记住了。”
姚元崇正笑看着她,忽的眼神变的锐利起来,十二娘随着姚元崇的眼神回头看去,只见穿着卫士轻甲的李思训走了过来。
李思训神态自若的笑问道:“咦,十二娘今日怎么来了丹凤门,极少看到你来这边。”
十二娘也是个大胆的,竟然毫不避讳的对李思训说:“我专程来看看崇郎,难得有机会跟他说两句话。”
李思训和姚元崇都是一愣,姚元崇上前抱拳说:“听闻李勋卫对十二娘多有照拂,我先替她谢过了。十二娘或有思虑不周全、做事冲动的地方,还请包涵。”
姚元崇这句话说的巧妙,立即把十二娘和他放在了一个位置,颇有些宣布所有权的意味。十二娘心中颇为忐忑,听姚元崇这话,他是已经知道她和李思训曾要假定婚的事了。
李思训苦笑道:“客气了,十二娘也是我的朋友,互相帮助是应当的。何况十二娘与我诸多牵绊,我不可能弃她不顾。”
争锋相对,互不示弱啊!
十二娘可不愿两人在丹凤门前吵起来,赶紧阻止道:“崇郎,你进宫很长时间了,早些出宫回洛阳吧,免得伯母担心。我出来也好久了,该回掖庭了。”
姚元崇点头,说:“好的,我这就要走了,记得我对你说的话。”
十二娘再三点头,目送姚元崇离开。
十二娘依依不舍,在原地叹了几声气,李思训站在她身后问道:“就这样舍不得?”
“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见到,当然舍不得了。”
她的直白和坦然又一次让李思训刮目相看,李思训颇为感慨的说:“真羡慕你们,能找到彼此喜欢的人。”
十二娘顺杆爬,说:“所以,我们两人之间的那个契约就算了吧,我跟崇郎够不容易的了。”
李思训看了她一眼,说:“我现在没有逼你嫁给我,我们之间婚约的传闻对你还有帮助,不好吗?”
十二娘百思不得其解,问道:“景郎,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婚约这么执着,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李思训泰然的说:“有了婚约,我就不会被母亲逼婚,你是知道原因的。”
十二娘连连摇头,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却又不明白原因。
回到司籍司,丁掌籍一下子跳起来,说:“十二娘,你赶紧准备一下,皇后娘娘宣你下午觐见。”
十二娘吃了一惊,问道:“我?”她略想一下,问道,“是谁传的话?”
丁掌籍一脸慎重的说:“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燕紫亲自来说的。”
十二娘并不是很担心,武后对她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威胁和危险,而且公开传召,也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
刚刚回到掖庭宫来不及坐下,十二娘又往大明宫走去,在武后的含凉殿偏殿中等候召见。
含凉殿的宫女们因为在皇后身边做事,性格都要拘谨一些,对十二娘客气归客气,却什么也不说,口风极紧。
待武后用完午膳,召见了十二娘。
十二娘恭敬的向武后行礼,武后在位子上“咦”了一声,说:“哦,原来是你?”
十二娘不明白她说的意思,低头只说:“皇后娘娘,正是奴婢。”
“平身吧。”武后喝着饭后的消食茶说:“之前碧芳推荐你进宫,说你素有才名,画得一手好画。今日一看,原来你是之前很会打球的那个丫头,我记得你。”
“奴婢惶恐,多谢娘娘垂爱。”十二娘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武后言归正传,说:“本宫今日宣你来,是想让你给本宫和皇上画一副合画像,作为本宫为皇上准备的寿礼献上去。”
十二娘惊恐的说:“奴婢画技寻常,万万不敢把拙作当做皇后的贺礼呈给皇上,实难担此重任。”
武后微微不悦,说:“碧芳夸你难道是假的么,丫头胆量太小了些。”
“奴婢是怕耽误娘娘的大事,如果娘娘不嫌弃,奴婢愿意一试……”十二娘心想,看来武后喜欢大胆敢为的人。
武后这才点头说:“这便是了,你若画不好,本宫难道就没有其他贺礼可送,丫头担心过头了。本宫下午要去宣政殿批阅奏章,你随我一起过去,在旁静心作画。”
“是……”
皇后摆驾来到宣政殿,已有宫女给十二娘准备了画案和笔墨,摆在了宣政殿的斜侧面,既可以看到武后的模样,又不妨碍武后办公。
十二娘琢磨着武后要送这个贺礼的用意,一幅画不值什么钱,不是贵重东西,她却想当做寿礼送给皇上。回想着这半年发生的事,帝后之间的感情裂缝越来越大,武后是想用这幅合画像带回两人之间的感情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备用
武后若是想用这幅画打动皇上,勾起往日的温情,那就要知道李治喜欢怎样的武后……
李治早些年非常喜欢武媚,为了她几乎不顾一切反对声音,作出了很多疯狂的事,两人多年夫妻,又生了好几个儿子,不可能没有真感情。
那时候的武后,手段狠辣,以残忍手段除掉了王皇后、萧淑妃,李治心知肚明,却对她的感情依旧。两人感情发生变异,是因为朝政之事,可见李治喜欢的是作为媚娘的那个武后,而不是作为女强人的皇后。
十二娘心中渐渐有了主意,思定之后,提笔下画。
帝后的合画像因有规制限定,不能随意发挥,只能画两人端坐在宝座上的威严样子,但怎么通过容颜和装扮来表达情感,就是十二娘发挥的地方。
仔细看了几眼武后,把她的五官记在心里,十二娘全心沉浸在作画的世界中,当武后起身到她身后观看时,她也不自知。
武后看着画,眼中露出赞赏和怀念的神情,说道:“像……像极了五年前的本宫……你以前见过本宫?”
说完,武后自己笑了:“丫头那时才几岁,怎么可能见过我,是我糊涂了。”她赞赏道:“看来碧芳所言不虚,你的画不仅神似,而且饱含情感,可见你是用心了。”
“多谢娘娘夸奖。”
“继续画吧,本宫等着你的成品。”武后含笑重新坐回席位继续批改起奏章,大概是对十二娘的画技放心,所以不再分心管她作画的事。
画到夕阳斜下,有宫人前来禀报,说皇上招了郑充媛侍疾,皇后娘娘不用去蓬莱殿陪皇上用晚膳。
武后微感诧异,说道:“郑充媛?”想了一下,说,“也好,郑充媛稳重而细致,有她伺奉皇上,我也能安心处理政务。”
吩咐宫人在宣政殿的偏殿中另布晚膳,武后继续批改奏折,十分勤勉。
郑充媛是郑茗若的姑母,也是许王的生母,在贺兰敏月滑胎失宠的情况下,李治开始宠幸郑充媛这个位卑而色衰的妃嫔,这个举动,不得不让人思量一下。
十二娘觉得李治的这个决定跟重用上官仪的举动应该是有关系的,上官家在宫中没有势力,但郑充媛是上官家儿媳的姑母,对她的重视,多少也能让上官仪感到皇家的关照。
十二娘有些忐忑,她想到明年李治就会让上官仪起草废后的诏书,废后不成,上官家继而会被武后抄家定罪,若娘也在所难免的要受到牵连。以前以为很遥远的事,已快到眼前了……
她怔忪的停下画笔,心中泛起一片苦涩。
武后批改完奏章起身时,正看见她这幅样子,说道:“画了一下午,你应该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十二娘起身问道:“娘娘,奴婢虽有幸见过皇上几眼,但不敢正视龙颜,所以不知该如何画皇上的肖像……”
武后说道:“这有何难,本宫让燕紫明日带你去蓬莱殿给皇上画像,你早些把画作画完,拿来给本宫看看。”
十二娘躬身称是,恭送她离开,收拾了一下画案,带着半成品的画作回到司籍司。次日又去蓬莱殿给养病中的李治画像。
李治听说是武后派人来画像的,兴趣缺缺,十二娘画了没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称头疼回寝殿躺下。
十二娘并不用一直看着李治来作画,她借口来见他,其实是为了看看郑充媛。郑充媛姿色平平,且几近四十,容颜已老,但对皇上的事情,事必躬亲,服侍的十分体贴,看着就像是个老实本分的。
她作为生育了皇子的妃嫔,能够被武后所容,大概也是因为她对武后丝毫不造成威胁的原因吧。
司籍司众人得知十二娘接了皇后的任务,为了皇上寿宴而作画,司中把此事当作大事准备起来。
帝后合画像很大,有六尺宽、十尺长,为了十二娘能够画好,司籍司专门把储存画作的房室收拾出来,让十二娘在那里安心作画。
临近六月十三日的大寿,十二娘加工加点的赶绘画像,与她以往画的画作不同,这次给帝后画的画,在衣服纹饰、座椅摆设等细微之处,要求极为严格,十二娘早先没有服装规制方面的知识,还要找尚功局的姐姐们请教。
六月十日,十二娘终于把画作完成。她呈给武后预览时,武后深情复杂,盯着画久久不语,不知是在忆往昔岁月,还是想到了其他什么。
许久,武后说:“送去内务局装裱,好生保管,十三日呈送给皇上。”
含凉殿的宫女捧着画下去,十二娘看着画被人拿走,有些留恋,毕竟这是最耗费她心力的一副画。
但她也不遗憾,因为她昨晚悄悄把画拿进空间里让小唯用复印剂存了一份,关于历史上最传奇的一对帝后,她想留些痕迹。
武后满意的看着十二娘,说:“画的很好,有赏。”
十二娘跪下谢恩,武后赏了她一对金臂钏、一盒元宵大的珍珠、两支玉搔头,以及十朵纯金的丁香金镙子。
给一个女官这么丰厚的赏赐,足见武后对画作的满意。
就是十二娘以为此事圆满完成的时候,当夜,内务局走水,恰好烧了存放帝后合画像的那件库房。
十二娘被人从梦中喊醒听到这个消息时,便觉得大事不好。当她匆忙跟着宫女到了含凉殿,武后穿着夏日的睡袍,一脸怒容的坐在正殿上,脚底下跪了一片的太监和宫女。
什么时候着火不好,偏偏把画送去内务府的当夜着火,烧什么不好,偏偏把帝后合画像给烧了,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武后焉能忍下?
这是十二娘第一次看到她把怒气表现在脸上,只听她冷笑着斥责道:“明日夕阳落下,寿宴结束之前,你们若查不出谁人放火,未能给本宫一个满意的交代,统统不用来见本宫,该怎么做,你们心里明白!滚!”
被牵连进去的宫女太监忍着哭声跑下去,急忙调查开了。
十二娘垂首站在一旁,待武后疲惫的靠在座椅上时,她才上前柔声说:“娘娘请勿动怒,当心凤体。送去内务府的成画虽然烧毁,但奴婢手中还有一副半成品,今晚的时间足够把画作完成,拿去内务府赶工,也许能赶上明早的朝贺。”
武后没料到十二娘手中还有画,问道:“怎的画了两幅?”
十二娘撒谎说:“最早因龙椅的细节画的不太好,所以弃之重画的一副,不过旧作稍微修改,依然能够用,待奴婢画好呈给娘娘过目。”
武后心中舒畅不少,说:“如此甚好,你速速下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