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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自己到底能不能胜任职位?
穆子期自是不清楚严日初内心的忐忑,他做完一套呼吸操,只感觉全身的筋骨总算是放松下来,心情变得愉快起来。
一连走了这么多天,走到最后,他的脚板都疼了,其他同学同样如此,有些娇生惯养的,脚底已经磨出泡来。
严日初此时就摸着自己的脚板长吁短叹:“亏得每天晚上有热水泡脚,要不然我的脚就该废了。唉,疼死我了。”在其他同学面前,他还得维持自身的面子,树立一个“不怕吃苦”的形象,在穆子期面前,那就不必了。
“只是磨出几个水泡而已,你这点苦都受不住,等过了福省,进入相省,那时候才叫苦呢。”穆子期瞥了他一眼,给自己的脚按摩,一边还说道,“福省毕竟建设了几年,路都修通了,换成相省,嘿,到时可不知道要走多久。”
他们现在坐的船是蒸汽机轮船,虽然是木壳的,没有铁甲战舰速度快,可比起他十二岁那年从清水镇搭乘的海船,现在这种轮船的速度已经算快了,舒适度也有所增加。
再想到将来电力的发展,自行车的大行其道……穆子期对未来的期待值简直是爆表。
严日初一听,顿时惨叫起来:“什么?后面还要走路?天啊……”
他脑子一转就知道穆子期说的有很大可能,神情顿时沮丧起来,也不顾自己包裹的脚板,直接倒在船上:“我突然羡慕无病了,他不用来受罪,你后面帮我背行李,我都走得这般辛苦,如果是无病,那岂不是要中途打退堂鼓?”
他们这次去占领地实习,一旦报名,不是性命攸关的事,可不能随意退出,所以就算是中途走不动了,也只能指望旁边的同学扶一扶,想回家是不可能的事。当然,你非要回去也行,在你的档案里记上一笔,以后的前途就不用看了。
严日初现在这么一说,也只是过过嘴瘾,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季无病来的话,就算再辛苦,他也会坚持的。
说到行李,他穆子期就忍不住掀开自己的衣领,看向自己的肩膀,嗯,已经有两条明显的红印子了,一摸,真的有些疼。
顾不得说话,他赶紧从行李里掏出一瓶药膏,从里面小心地抠挖出一点,再仔细地把白色的药膏涂在红印处。
“咦?这是从哪里买来的膏药?”严日初自导自演了一会“唉声叹气”的剧目,见穆子期不理他,转眼一看,很是惊讶,“你这个膏药的瓶子我从来没见过。”出外在外,除了带一套换洗的衣裳,必要的银票和零钱外,他们带的最多就是各种各样的成药了。
“这种药要比药铺的效果好一些,消肿止痛,呃,是唐姑娘给我的。”穆子期想了想,还是老实说道,“这是她自制的,用的瓶子自然和外面不同。”比药铺的大瓶。
严日初一听,不由得“嘿嘿”笑了起来,欲言又止,对着穆子期挤眉弄眼。
穆子期不理他,涂完药,感受到两边的肩膀传来一阵阵清凉,心里很是满意。
“子期,人家唐姑娘对你不一般,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啊。”严日初的语气拖得长长的,“最难消受美人恩,唐姑娘人不错,对旁人不假辞色,对你倒是格外不同,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别人的心意。”
“不过也是,你人长得俊,前途光明,咱们学校的教授和老师们多喜欢你啊,一年的时间足以让人看清你的人品,你没发觉前段时间找你去喝茶聊天的老师多了不少吗?哈哈,要不是这场战争爆发,说不定人家早就帮你做媒了。”严日初不等他回答,又滔滔不绝说起来。
穆子期扯扯嘴角:“你是在说你自个儿吧?对了,上次你婶婶帮你相看的姑娘如何?有戏吗?”
“别跟我提这个。”严日初一听,立马叫了起来,要不是脚受伤,指不定早就跳起来了。
穆子期暗笑,忙正色道:“所以说,你以后就不要老是胡说八道,唐姑娘给我药膏是好心有意,是心肠好,你可不能乱说。”
严日初撇撇嘴,见穆子期不喜,也不再说唐昕的事,改而说道:“子期,刘江这次这么积极来相省,他是想找到族人,你呢?想找谁你告诉我,万一到时我正好撞见了呢。”
“找我外祖家吧。”穆子期把叶家的情况说了一遍,多个人多条路,万一严日初真能帮忙找到呢?人多力量大,再想到他们夏国大学的人基本上都是从事文职,看到登记户籍的资料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穆子期赶紧下床,对严日初说道:“你正好提醒我了,我去拜托其他同学,如果有叶家的消息,他们能通知我。”这种内河的轮船不像海船,没有风浪,平稳许多,所以可以在船上自由走动。
想到就去做,让严日初在床上休息,穆子期穿好鞋子就去办此事,结果越闹越大,参与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主要是当他说出自己的请求时,有同样需求的人也拜托其他人帮忙。
穆子期没想到他的同学们竟然和自己一样,竟然有部分是带有寻亲任务的。当然,和他一样是从内陆逃荒过来的极少,毕竟其他人没有他这样的优势,可以跳级,较为容易地考上大学。不过他们自己不用寻亲,委托他们寻亲的人有许多。
到了最后,穆子期干脆用纸笔记下需要寻亲的内容,再分一分任务,找几个人多抄写几张,大家轮流看完一遍,也大概把内容记得差不多了。
“等遇到似曾相识的人,估摸着就能想起来了。”穆子期把纸上的内容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差不多能记下,颇为满意。
“希望能早日找到你外祖一家。”严日初笑道,突然想起什么,赶紧问道,“子期,你说这次会遇到你庶弟他们吗?”他们三人几乎是无话不谈,所以他知道穆子期的庶弟在城破那一天,和姨娘卷着家中的财产跑了。
“我想他们不往南边走的话,不一定能活下来。”严日初补充道,尽管他没有经历过逃荒,可通过穆子期的只言片语,他能脑补出路上的艰辛,所以对穆子望他们并不看好。
“想这么多作甚?他们好不好与我无关。”穆子期打了个哈欠,“赶紧睡觉吧,养精蓄锐,接下来还有得忙呢。”
穆子期的预想成真,他们过了几天不用走路的好日子,等到进入相省的边界后,他们乘坐的船只就变了,从轮船变成了木船,河道也从宽敞变成狭窄,到最后是水路堵塞,无奈之下,大家只好重新靠自己的双腿走路。
就算大夏的后勤做得再好,等他们走到目的地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最令他们惊讶的是,进入相省的范围后,画风一下子变了,从安居乐业的环境突变为艰难求生,官方派来保护他们的人手一下子增多好几倍。
一路上,他们竟然见不到多少人,见的最多是破破烂烂的村庄,丢荒的田地……不像福省境内,村庄和城市随处可见。
除此之外,他们时常会遇到暴露荒野的尸骨,偶尔还会碰上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毛贼。
第142章 安排工作
当然; 这些毛贼没有给他们造成什么麻烦,护卫他们的官兵小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顶多是惹来一点麻烦; 影响到他们的行程而已。
进入相省境内; 他们又遇到了几个安置点,在这里; 穆子期他们能停留下来休整半天; 之后他们这些人中的一部分会留在当地工作; 其余人要继续接下来的行程。
“子期; 我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走路方式; 傍晚休息时不会觉得特别累了。”有一天,严日初喜滋滋地对穆子期说道。
穆子期盯着严日初的脸和身材看了一会,点头道:“人的适应性是非常强大的,阿初; 我发现你瘦了,人变得好看了。”事实上不止是严日初,他发现自己也瘦了; 腰带可以直接反应出来。
“我奶奶和娘亲知道了一定很心疼。”严日初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他挑挑眉,“你以后再也不能嘲笑我胖了。”
穆子期摇摇头:“那可不一定,如今只是条件艰苦; 等以后生活安逸下来; 你不改变生活习惯的话; 迟早还会胖回来。”
“就是就是,子期说得对,咳咳,其实我也瘦了。”一旁的刘江插嘴道。
走在他们前面的崔世松回过头来,鄙视地看了一眼严日初,低声道:“哼,像你这般贪吃的人,总有一天会吃成大胖子,到时走路都费劲。”
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太阳底下赶路,崔世松的肤色不可避免地晒黑了些。和严日初一样,他的行李挂在另一位同学的肩膀上,轻松上阵,所以精力还是有的。
穆子期见状,顿时无语了。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缘分,在行走的过程中,他们这帮认识的人总会不自觉地走到一块,时不时还能吵起来。
比如现在。
不过转念一想,每天都在赶路,几乎没有什么娱乐,他们也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调节心情了。对此,穆子期不置可否,权当解闷,并不参与其中。
好吧,在单调的赶路途中,他想家了,想知道老叶氏是否能适应府城的生活,村里的田地还好吗?他们买的那座山林,刚种下的树苗能否成活?妹妹穆圆圆是否能适应教书的工作,教的学生听话吗?
最重要的是,老叶氏是不是已经找到适宜居住的房子?唉,也不知道位置如何,价格如何,县城的房子是不是要卖掉。
在离家之前,穆子期已经和老叶氏商量过,家里买房的事宜全部由他们决定,自己不参与其中,所以等他再次回家,肯定是回府城的新家了。
这是值得期待的一件事情。
一路埋头走路,偶尔说说笑笑,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穆子期和严日初一直没有被挑中,所以他们还得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距离前线最近的一个安置点,他们终于在这里停下来,被安排任务。
“你的任务就是协助安景然安干事做好户籍登记。”没有给他们太多的休息时间,等到达名为“平福县”的安置点后,穆子期就被安排进移民司,成为里面的一名办事人员。
等县衙的吏员走后,穆子期看向安景然,行礼道:“安干事,我是穆子期,来自夏国大学,就读大学二年级,今后我有什么做不到的,请您多多包涵和指教。”
一边说着客气的话,一边借着机会,穆子期的眼睛快速扫了对方一眼,发现这位安景然非常年轻,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浓眉斜飞入鬓,方正脸,身材高大,一看就让人觉得是正派之人。
穆子期觉得吧,眼前这位安干事如果进入大夏的宣传队,无论是演什么戏剧,他一定是扮演正义的那一方。
“哈哈,原来你就是穆子期啊。”安景然等他说完就立马笑了,他拍拍穆子期的肩膀,笑道,“你不用拘束,我也是夏国大学的,你叫我师兄就好,我今年刚毕业,可惜没有在校内和你们这一届的师弟相处过,我们提前出来实习了。”
穆子期愣了愣,随即面露喜色:“原来是师兄,那真是太巧了!师兄,你是什么专业的?”难怪刚才送他过来的吏员说他们应该能相处得很好。
“和你一样,呃,其实我今天早上就拿到你的基本资料了。”安景然拉着他走出移民司的大门,继续说道,“我刚看到你的名字就想起你是谁,你高考那年,我还和朋友说起过你,毕竟你的分数这么高,前所未有。”能考上夏国大学的都是自信或自傲之人,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