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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把礼节方面做好,尽量不留漏洞。
刘延知见状,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点头道:“应该的,那我先回去了,等明天一大早,你就去军营找我,到时我带你去找人。”
穆子期感激地应了一声,把刘延知送走后,自己就快速跑到不远处的宅院,把安景然找出来,低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没想到你也知道这事了。”安景然静静地听完,开口道,“我刚得到消息,说军中缺人,准备从我们这些人中调一个进去。我对军中之事不感兴趣,你既然愿意,那是再好不过。”
穆子期暗暗松了口气,解释说道:“我就想趁着年轻多去尝试,而且这只是个临时性工作,我之后还会回来的,师兄,到时你可不能不要我。”
安景然一听,失笑:“这种事不归我管,不过像师弟这么能干的人,你去哪里大家都只有欢迎的份。”
穆子期歪头一笑。
安景然又微笑道:“去吧,咱们的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将近九成的流民已经分配好地点,只有少数人没想好到底去乡下还是留在城里,剩下的活不多,我和曾干事能应付得过来。”
“多谢师兄,我给大家添麻烦了。”穆子期赧然。
他就是想到这一点才生出胆子来,此时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叹,其实自己的运气挺好的,一路走来,虽说有时会遇到一些蛮不讲理的人,但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他们或是和善,或是冷漠,可从不阻挡自己要走的路。
就算是曾经不对付的孟明苇和崔世松,他们也只是在和自己打打嘴仗,没有利用家世来欺压,平日里,双方大都是把精力花在学习上,良性竞争的状态一直保持到高中毕业。
“没事,又不碍着什么。”安景然拍拍他的肩膀,“到军中好好干,我等你的好消息。”
穆子期应了一声。
等他回到寝室,连澡都顾不得洗了,打算先用白纸把自己的简历写下来。
这时候,严日初等人已经从外面回到房内,见穆子期停笔,终于忍不住问道:“子期,刚刚来的那人就是你的同乡吗?”
“是的。”穆子期把简历看了两遍,没发现有什么错漏的地方,这才把毛笔投入到笔洗中,再撩起衣袖,慢悠悠地清洗着。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那人从军六年,原来已经做到了连长,好像不错呀。”严日初摸摸下巴,沉吟道。
“是很不错啦。”刘江铺好自己的被子,反驳道,“前几年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发生,一介良家子没什么背景,能在军中脱颖而出,顺利成为一名军官,这可是一个大的跨越。”有些人当了十几年的兵,退役时还是士兵身份。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那位刘大哥是很厉害的人。”严日初从善如流,立即改正。
穆子期想了想,晚上临睡前,找了个刘江和李爱民不在的时间,把他明天要去军营面试的情况跟严日初说了一下。
“子期,你一定行的。”严日初一听,就乐了,“你总算是得偿所愿了,哈,不过你在体力上一向能碾压我和无病,到了军中,我怕你受不了这个落差,那些兵丁可是很强壮的。”心里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唯一的感觉就是高兴。
大夏军队少而精,每年花费的军费数额巨大,在伙食上的投入也极大,所以那些士兵才能经得起消耗较大的体力训练,现在一望过去,几乎个个达到“壮丁”的标准,搁在大金国,那就是精锐。
“我又不是要亲自上场和他们比赛。”穆子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严日初好心问他。
“不用,我都安排好了。”穆子期摇摇头。
当天晚上,穆子期辗转反侧,入睡的时间比平时稍晚一些。
次日早晨,他吃过早饭,就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城外的军营,找到刘延知后,顺利进入面试。
平福县的陆军指挥部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上门自荐,见是自己人带来的,再看穆子期递上来的简历,眼前的陆营长就更是满意了。
可以说,穆子期这份出色的简介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加上有刘延知在旁边为他敲边鼓,才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差不多能确定得到这份工作。
“不用再看了,我看这位穆同学就很好,体格好,不是文弱书生。”陆营长作风果断,他先让人把副营长叫进来,两人商量了一会,又把穆子期重新叫进去,笑道,“延知,你带穆同学去毛文书那里,让他教一教,咱们后天就出发。”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达到目的,穆子期心里惊讶,面上却流露出一丝喜色。
“在这里,你有什么不懂的记得问我。”刘延知同样高兴,就再次叮嘱道。
“嗯,我记下来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穆子期就在毛文书的指导下,用最快的速度掌握了战利品登记的相关技能,工作重点在于监管和记录,物品价值的评估由其他人负责,对他而言,难度并不大,而且与其他人相处也还算融洽。
两天后,军队出发的时间到了。这次,他们准备一举把县城南部地区荡平。
官兵们对于这种行军打仗的事似乎习以为常,只有穆子期心怀谨慎。也就是在这里,他第一次知道行军的强度,要求比他们之前走路的速度要快一些,幸好这方面他能应付。
至于其他方面,比如打探前哨、安营扎寨、排兵布阵、后勤运转等事,穆子期就不是很懂了,不过他可以光明正大关注,有不懂的,逮到机会就问别人。
他终于发现,打仗是一件复杂的事,一旦动员,就犹如他们前段时间研制出来的自行车链条那般,环环相扣才能排除不利的因素,把胜利的天平往己方倾斜。
这不是他读了几本书就能掌握的技能,有些事情永远存在想象中,不去做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难处。
“陆长官是一位自我要求十分严格的人。”好不容易,刘延知终于有了点空闲时间,就赶紧过来瞧一瞧穆子期,得知他适应良好后,就解释道,“他讲究苍鹰搏兔,亦要尽全力,从不会小看任何敌人,所以跟着他,虽然琐事是多了点,规矩是严了点,可安全啊,不怕阴沟里翻船,不怕大意失败。”如果失败,那一定是他们和敌方的实力相差甚大。
穆子期点点头,想到一路上的见闻,很是佩服。
“其实陆长官心里也憋着一股气呢,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一营的兵,超过七成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丁,上头不放心他们上战场,主要是主动请战的人太多了,没点本事的人都不能去打,我运气不好,也被放回来了。”刘延知说到这里就唏嘘不已,语气有着惋惜之意。
他相信,自己如果能继续待在战场上,能活下来的话,一定能升职,不会像现在这般不上不下,心有不甘了。
第148章 抵抗强烈
“意外受伤,谁也无法预料; 如果之后缺人; 像你这种有经验的,指不定还能回去呢。”穆子期安慰他。
经过这段时间和官兵们的接触; 他能理解对方的想法。当兵打仗的,只要有上进心; 谁不想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建功立业?那才是他们的进身之阶。而且大夏军队纪律严明,武器先进; 伤亡率一直都非常低……种种因素综合下来; 这些官兵岂不是闻战则喜?
面对穆子期的安慰; 刘延知心里有些高兴; 不得不说; 他也在暗暗期待着有这一天。
这次; 他们在原地休息了一天,等前锋的探子回报后,陆营长才开始布置作战计划。
穆子期不属于军中之人; 不用参加作战会议,就和后勤的其他人在帐篷里一边整理资料,一边等待。
“这次的土匪不知经不经打?”帐篷的另一边; 两位大夫在低声说话,“如果像上一波那样; 只是打了几枪; 他们就投降; 那该多好。”
“希望如此,不过不能太过于放松,不是每次都能遇到这种好打的,你上次没跟来,我记得最后一次攻打土匪时,他们就跑进山里,咱们的人不熟悉地形,也找不到熟悉地形的人,那一次只能无功而返,到了现在都拿他们无可奈何,憋屈极了。”其中一位年纪大的大夫解释道,穆子期记得他姓陆,不知道和陆营长有没有亲戚关系。
“相省多山,只要年景不好,山上的土匪强盗就多起来,这几年老百姓日子不好过啊。”年轻一点的大夫姓伍,大约二十五六岁,只听他叹道,“上次你们运回城的那些受伤的土匪,我和他们聊过,这些人原先都是普通百姓,因为赋税太重,为了一口吃的,就跑上山做土匪,结果还是吃不饱饭。他们这些还是好的,起码有向善的心,能改得过来,有田给他种就能安分下来。另外一些就不行了,我觉得没有改造的必要。”
“都不容易啊。”陆大夫摇摇头,手拿着软布小心地擦拭着一些医用器材,“好在咱们来了,等这里被真正占领,又推广咱们的政策,以后大多数的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陆大夫,你说得对,不过对那些土匪,我们发善心也要看对象,有些人根本就没有人性,是真真正正的土匪,这种人手中沾了无数冤魂,哼,要不是有朝廷律法在保护他们,国内人力欠缺,说不定他们连做苦力的机会都没有。”伍大夫手指修长,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指尖上灵活转动。
穆子期总算把上一次的战利品清单再次看完一遍,他晃晃脑袋,按了按颈项,眼睛就不自觉地被伍大夫手中的动作吸引。
“想学吗?”伍大夫注意到穆子期的视线,就笑道。他的全名是伍泽兰,大概是气场问题,两人认识后,一直相处得不错。
“不了,你的刀太过于锋利,我怕伤了自己的手。”穆子期摇摇头,“而且没必要,其实我也会一点。”想了想,他还是从腰间的刀套里抽出自己的那把匕首,也在手指上转动起来,几乎是同样的速度,非常灵活。
这把匕首从老家带到这里,都有九年时间了,在他的细心保养下,一直好好的,还算锋利。
伍泽兰微微吃惊,随即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是文武双全!”
“这就是文武双全?那你的标准也太低了。哈,我喜欢雕刻,有时候心情烦闷,或者无聊,我就喜欢拿根木头随意刻一下,就是水平不大好。”穆子期笑了起来。事实上,他一直忙于学业,从学校出来后,不是在赶路就是在干活,能用于雕刻的时间很少。
所以穆子期觉得,他一直停留在业余的水平,是理所当然的事。
好吧,最真实的情况是,他无聊和烦闷的时候太少了。
毛文书含笑地看着穆子期和伍泽兰说笑,他一向严肃,只是想到这次剿匪不同往常,见气氛紧绷,就不想说他。
穆子期的预感是准确的,不同于前面一次的放松,这次军营的气氛的确不同以往,大家都是在认真对待。
“大郎,你不上战场,在后方也要打起精神,记得保持警惕,打仗的事很难说。”第二天拔营时,在中午停下来吃饭时,刘延知就急匆匆跑过来找到他,小声叮嘱道。
“难道这一波真的是硬茬子?”穆子期见他神情肃穆,心里咯噔一下。虽说前面打下过一个山寨,可那个山寨的防御太过于简陋,里面的人只是象征性一般抵抗一下,很快就投降了,他们这边的人一个都没受伤,让他的心情还是不自觉地稍稍放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