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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台宫厥无数,万代千年,朝代轮转,走不完的岁月。浮生一梦,残垣铭迁。
九曲回廊上,前方有一人,金钗玉步摇,华裙拽地铺霞装,正由四位宫女簇拥着而来。宜辰站定,浅笑地望着来人,观她娇软腰肢,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重柳在晚风前,这天下第一美人,也不是浮夸。近然,宫样眉儿新月偃,檀口点樱桃,粉笔倚琼瑶,淡白梨花面。
“慕大人。”俞惜瑶嫣然笑道。
“俞小姐。”宜辰淡笑回之。
俞惜瑶直直地盯着宜辰上下看,嘴边笑容满溢,似乎有什么莫大的喜事般,总也抑制不住地流露。
“公子天人之资,奈何身为男子身。”惋惜般的语气,庆幸般的韵味。
这是什么话?怎么听来倒有些‘你是男子,可不能跟我抢人’的意味。宜辰纤眉一挑。
俞惜瑶抿嘴一笑,“晋王为君空惹一身祸。前夕听闻市井传言,晋王有着短袖之癖,我还不信。今个儿可信了。”言毕,拿眼去瞥旁边的伺女。
“可不是。所以说,男人生得好看,也未见得是好事。”伺女会意般地附和道。
“胡说什么。”俞惜瑶突然脸色一变,怒斥道。
伺女惊得忙低下头,“奴婢知错。”
可是,那双无辜的眼眸分明在说,‘我说错了吗?’
见状,宜辰低笑,还有一人,货真价实的七尺男儿,绝世容颜,谁可堪比。还是人家的心上人呢。脑中一闪那张魅惑人世的脸,还有前些日梦语扇楼中的情景,眉间不由一拧。
“晋王为下官惹上一身祸?不知小姐此话怎讲?”宜辰还是很敏感地捕捉到了俞惜瑶话里有话。
俞惜瑶嘴角弯起,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父亲遭袭之事,大人该有耳闻吧?”
宜辰紧盯着俞惜瑶,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轻点头,以示应答。
“父亲只是指明此事乃大人你所为,哪知…”俞惜瑶突然一敛笑,目光偷瞄宜辰。
“…”
泪,再无防备地,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
眼前,昏天暗地般,让人顿时恍置深渊叠谷。
是他,原来是他,自己毫无犹疑地,背负莫大的代价,救他,终究换来的,居然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自己的父亲大人啊,你为了权势,背弃了母亲,如今,依然是为了权势,你再次地背弃了我。
原来,云卿,竟是这样地‘自招’了。为了我,一个垂死之人。
俞惜瑶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清风般的人物,就这样,毫无预示地,泪涌如泉。那眼神中,有着能够灼伤人的,绝命的疼痛。
“呵,呵呵呵…”忽然,宜辰嘴角一勾,难以抑制地长笑而起。
“什么有趣的事情引得慕大人发笑?”声若风过玉鸣,宛如天籁。
蓦地,俞惜瑶眼中灿如盛开的桃花。
宜辰一怔,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
“表哥…”俞惜瑶绕过宜辰,矜持又急切地走向来人。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每周至少两更,一般在周四和周日。尽量多更,不作无良作者。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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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
凌王星眸直盯着宜辰的背影,似乎对宜辰的漠然很是不悦。更为可恶的是,迎面而来的那个盛装女子恰然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凌王冷冷地瞥了眼俞惜瑶,漠然地移步走向宜辰。
俞惜瑶面持的笑容顿时僵住,他,居然如此漠视自己?
凌王在宜辰面前站定,映入眼帘的,是那泪痕犹挂,淡然疏离的绝世容颜。心中猛地一颤,这是自己,着了魔般地,牵挂,思念的人啊!他的眉是远山浮翠,眼是秋水横波,淡云月华,自然清雅。
他,抑或是她,此生恐再难逃其牵绊。
“你似乎很不吝啬自己的眼泪。”凌王柔声道,修长的手就要抚上宜辰的脸。宜辰疾速侧退,冷冷地盯着那双顿时僵在半空的修长白皙的手,“王爷到底要干什么?”声如寒冰;语带不耐。
闻言,俞惜瑶蓦然回首,倾国倾城的梨花面上,眼泪纵横,水眸凄怨地射向宜辰。
凌王目光灼灼地看着一脸烦怨的宜辰,心中微微地抽痛,嘴角一勾,苦笑一声。却也很快恢复原先的自如,优雅地收回自己的手,半点尴尬之色也无。
“本王倒很想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凌王飘忽一笑,“怎么办呢,本王面对的,可是…清风神医哪。”
面对你,真的有些束手无策。无奈,多么荒谬的一种感觉。
“王爷爱说笑,宜辰却是个无趣之极的人,没有兴趣听王爷说笑话。”宜辰冷冷地说着,便要甩袖离去,才一转身,手臂就被猛地抓住。全场愣住,伺女们张大了的嘴巴足以塞进一个桃子。俞惜瑶更是全身颤抖。
宜辰回首,目射那紧拽着自己的手,纤眉紧蹙。
“本王有些怕了…”
“…”莫名其妙。
“清风,谁又能掬得住呢…”
宜辰一怔,浅笑道:“既知不可为,那就放过自己,也饶过别人。”
“不行啊。”凌王掰过宜辰的身子,苦涩一笑,那笑里,饱含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孤绝。“你可知,有多难啊?”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用尽了气力般的沉重。
曾经试着毁了你…可是,对你下手,也不过是给自己找的可笑的借口。毁不掉你,故而‘不得已’地,任你存在。既然存在,就要拥有,像呼吸般自然地,拥有。多么可笑的借口啊,可是,那又如何呢,活着,不就是应该为着自己的心,不断地,寻找不同的借口吗?
“王爷放心吧,王爷的苦恼,很快”宜辰莞尔一笑,“就会消失的。”
闻言,凌王蓦地一惊,脸上一寒,“记住,本王决定的事,谁都无法阻挠。”
“是吗?包括世人的鄙夷吗?”还是连上苍都阻止不了呢?
凌王飘忽一笑,“无碍。”
“王爷可真让人吃惊。”
“卿带给本王的惊喜也不少。”
“只可惜,上苍何其公平,王爷有所得就注定有所失。”宜辰平静地说道。
“选择吗?”凌王瞳仁皱缩,幽深若潭,望不见底。
“…”宜辰突然觉得自己好笑,居然想知道,江山与她之间,他选何者?
“本王的世界里,没有选择。”凌王星眸流动着坚定地目光,“只有想,与不想。”
心中透过微微的失望,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只怕王爷竹篮打水一场空。”宜辰侧身望向不远处的俞惜瑶,眸光缥缈深远,“王爷相信命运吗?”
“…”
“宜辰以前不信,现在有些信了。”宜辰浅浅一笑,“命不由人哪。”
“…”凌王剑眉都快拧在一块了。
“王爷要做什么,我无心干预,我只是在自己的命运轨道上行走。”宜辰看着俞惜瑶的那个方向,却又似乎越过她,看着很远很远的一个地方,“你看,她什么都有,可是,或许,她什么都没有。那就是她的命,很奇妙的,一样东西。”
“你的命运,和本王的命运,注定牵扯在一起。”凌王似乎不愿再听下去,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与自己撇开关系’。
缓缓地,凌王凑近宜辰的脸,深邃双眸柔波涌动,那魅惑人心的双唇一张一合间,吐气如暖泉般,一字一句地念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命运。”如风般缥缈的丝语,一字一字轻柔地绕进宜辰耳中,狠狠地振荡着心弦。
片刻惊愣,倏然抬眼,只望见一抹渐行渐远的背影,冷傲,清寂,落寞,甚至带着点萧瑟的沉重。
不由自主地,两行清泪,再次夺眶而出。为自己的无心,也为这,如斯如斯荒谬的,命运。
“表哥…”不远处的俞惜瑶悲痛欲绝般,紧咬着的双唇猛烈地颤抖着,这一声表哥却是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
许久,宜辰苦笑一声,稍整泪容,敛去烦乱的情绪,恢复一贯的淡然神情,也不再看在场诸位惊愕的表情,转身离去,白袂拂过,空留清然气息。
御书房中,皇帝仰靠在紫檀镶理石靠背椅上,双目微闭,眉间拧出了几道深纹,面上愁云惨淡。书案上一片狼籍,多的是被揉成团的奏章。
宜辰走近,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心中一滞。
“皇上。”宜辰轻声叫道。
“…”皇帝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却仍旧不睁开,也不说话。
宜辰不再唤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许久的静默,当宜辰真的以为皇帝睡着的时候,耳际却传来嘶哑的声音,“能否为朕再揉揉这脑袋?”
宜辰闻言微微一怔,轻叹一声,走上前,伸手揉上皇帝的太阳穴。这让宜辰想起,皇帝中毒的那个时候,也是这样,他心疾缠身,自己为他揉穴,舒怀。
“朕还能相信你吗?”皇帝突然有些木然地问道。
“嗯。”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破坏自己和云卿的计划,现在那老匹夫,恐怕再也难以收服了。
“对不起,皇上。”宜辰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知道那奏章里写的是什么吗?”皇帝缓缓地伸手,指向案上的团纸。
“…”
“杀云卿的奏折,全部。”皇帝忽然抓住宜辰的手,用力朝前一带,宜辰也不反抗,任其发力,就这样被皇帝拽到身侧。皇帝眸光里满是震怒,“朕该信你什么?”狠狠地一甩手,宜辰就势摔在地上。
“那皇上还能信谁呢?”宜辰苦笑道。
“卿近来,跟凌王走得倒近。”皇帝突然冷笑一声,这让宜辰心下一凉。
“离开这里,换得你一世的太平。你可愿意?”宜辰却不答话,忽然问了这么一句,不是皇帝,只是你,赵奂。
皇帝眸光一转,望向门外,天渐昏沉,好不萧然。
“朕会输。”皇帝凄然一笑,“毋庸置疑吗?”
宜辰缓缓站起身,走到案前,正对着皇帝,撩开长衫下摆,屈膝跪地,俯身拜道:“只要皇上放弃江山,宜辰就能带着皇上离开。”
“似乎,你总想着让朕舍弃江山。”
“…”
“你要让朕苟且偷生吗?”
“只要不这么想,就不是。”宜辰说道:“皇上的江山,也只不过是这么一座皇宫而已啊。”
闻言,皇帝猛地一震,“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错,朕在位以来,所拥有的…江山,也不过是这么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皇帝走下身来,在宜辰面前站定,“可是,出了朕的皇宫,纵是锦绣山河,那时也成了满目的萧条景象,除了那荒凉和绝望,朕能拥有什么?”雕栏玉砌今犹在,只是朱颜改。
一个只是背着帝王身份生存的人,脱去这身龙袍,还剩什么?
好吧,既然你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么,姑且再战一回,只怕也只有这一回了。
“宜辰,朕是多么害怕不再能相信你。”皇帝伸手扶起宜辰,望定,“朕宁愿相信你是有苦衷的。”
“皇上想过小皇子吗?”宜辰看着皇帝,轻声问道:“想过让他先避一避吗?”
“那是皇家人的命,逃不掉的。”皇帝转身,扶上书案,“也不能逃。”
“皇上的选择未必就是他的选择,纵然是父亲,也没有剥夺他生存的权利。”宜辰蹙眉道。
“朕的江山不是还没亡吗?”皇帝忽然厉声道。
“…”
“知道凌王刚才来过吗?”皇帝望向宜辰,放柔了声音,颓然一笑,“这皇宫,他来去自如,前番公然罢朝挑衅,今日仍能毫无顾忌地穿梭于宫中。知道为什么吗?”
“…”
“是母后召他入宫的。”皇帝苦笑道:“一个身体不适,全然推翻。”
“皇上?”宜辰看着他凄然的神情,心中一惊。
“凌王常年征战沙场,边防兵,就是他的家卫;地方府兵,那是他的家臣的家卫;而锦城中,禁军几乎全然掌握在俞家的手中,如今,朕手中是一颗棋子也没有了。”皇帝愤慨又无奈地说道:“朝臣群谏,谋杀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