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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太子驾到。”随着太监的一声声高呼,一个月白锦袍男子便大摇大摆,极尽滑稽之态地踱进殿内。
“皇上,本太子至今连她的下落都还不知道,你还只顾你自个儿在这风流享乐,实在有违两国的深厚友谊啊!”上官洵一脸不悦地大声叫着,完全盖过当场的歌舞声,声音直直刺入凌帝的耳中。
凌帝渐渐从某种强烈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停下了嘴上的啃咬吮吸,子夜般深邃的双眸逐渐清明,抬起头来,看着被自己蹂躏红肿得不成样的女子的双唇,邪魅一笑,“爱妃,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微微一愣,随即娇眉一笑:“皇上,臣妾叫秦梦岚。”
“好,现在你就是岚妃了。来,喝杯酒,为自己庆祝一下。”凌帝说着便端过尚在自己左手中的醇酒,凑近秦梦岚的血迹斑斑的肿唇,猛地灌下。秦梦岚呛得猛烈咳嗽起来,众人只看得两人黏在一起,然后窃窃私语,此番闻得猛烈咳嗽声,皆是目不装睛地望去。
上官洵很是不满地站在殿中央,一副愤愤不已的样子,指着那些丝竹鼓乐者还有广袖舞蹈者,气呼呼地叫道:“太过分了,没听到本太子要跟皇上讲话吗?竟然敢把本太子悦耳动听的声音盖过去了。”
他这一叫,舞姬乐者果真一下子停下来,殿中顿时陷入一片怪异的沉寂。只见凌帝潇洒地站起身来,秦梦岚一脸惊喜地爬起身,妖娆身姿迤逦挺胸坐在榻沿上,一副极尽妩媚娇羞之态,双唇有意无意地咬着,似是全然不在乎已然血迹斑斑的双唇,倒更显得意。这一番动作,很是成功地引来了众位的妒忌之色。
凌帝好整以暇地望着上官洵,“怎么,洵太子还是没找着你要的人吗?”
上官洵苦恼地皱眉摇头道,“宫中的所有宫女都满脸期待地看着本太子,可是本太子看一个,失望一个。她会不会因为欠了钱还不起跳湖自杀了?”上次看到她,她满脸泪痕,嘴角还流着血,一副哀戚的样子。洵太子越想眉头皱得越紧,一脸的正经样子让众人忍俊不禁地笑起来。堂堂一个太子竟然为了一个宫女,如此大费周章地寻遍全宫,而且皇帝竟然还很无所谓地允许了。
凌帝嘴角一勾,笑道:“洵太子要找的人说不定不是宫女呢?”
上官洵猛地用劲一敲自己的头,双眼发亮地看着凌帝,“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哈哈哈...”凌帝清越的声音轻荡在殿中,眼中满是兴味地环视了一下所有的嫔妃,笑道:“你看看这殿上的诸位,可有你要寻的人?”
话音刚落,众人震惊地望向凌帝,个个神色复杂之极。
上官洵欣喜地笑道:“皇上可当真?如果她真是皇上的妃子,皇上也愿意赐给我?”
“君无戏言。”凌帝毫不在意地笑道,深眸一片玩味。
上官洵很是正经地左右寻望起来,惹得每当这对桃花眼一对上谁,谁就一阵哆嗦。许久,上官洵不知道自己来回看了几回了,连那些发育还未完全的小宫女都不放过,最后终是失望地垂下头,颓声道:“没有。”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凌帝有些无趣地坐回锦榻,重新惫懒地躺回去,“洵太子莫非寻得是子虚乌有的人?”
“怎么会?实实在在的。”上官洵一脸严肃地说着,随即又垂下头,小声道:“虽然她有点像妖也有点像仙。”
“皇兄,莫要胡闹。”上官璇,也就是契国公主,蓦地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斥道。
上官洵忽然挥了挥手,一副桃花眼笑得乱灿,“本太子岂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坚贞的爱情是要经过千劫万难才能检验得出来的。本太子对她,矢志不渝。”说到最后俨然又换上一副严肃庄严地样子。众人个个脸上憋得潮红,却仍有几个年幼清灵的,不禁面露感动崇拜之色。
“皇兄。”上官璇这回直接坐下将头埋在案上猛地灌酒,好似要将脸上的那抹潮红掩盖过去。丢死人了。
凌帝慵懒地斜卧在锦榻上,接过徐怀琳小心递来的樽酒,往嘴边一送,琼浆玉液直入胸中,激起一阵阵的痛快。深眸无意瞥向徐怀琳,忽然意识到什么似地,拿着玉杯的手轻轻一滞,带着薄棉般的醉意,“她跟你说过什么?”醇厚的声音带着诱人的磁性,徜徉在众人的耳中。
“啊?”徐怀琳愣愣地看着凌帝,不明所以。
上官洵闻言却是将头低到胸前,使劲地摇摇头,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她什么也没说。”
殿里顿时一阵寂静,众人望了望凌帝,再看了看上官洵,片刻的鸦雀无声后,顿时哄堂大笑。
上官洵还很无辜地看向凌帝,“真的,那天晚上,都是我一直在说,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哄笑。
作者有话要说:
、亲情
敞轩窗,日朗风疏。满地斜阳欲暮,遥遥望去,灰白天边下,满片树影动若静处,好似一幅落笔神妙的水墨画,带着淡淡的忧愁,凝滞在天际间。
绿杨斜靠画楼隅,楼外湖光流绿,湖畔桥栏处,玉人闲凭。
宜辰一袭白衣飘袂,极其随意地横坐在木桥栏上,神情娴静地望向身侧的桥下,看那绿水徜徉,水波荡漾。两个绿裙宫女站在桥上,面色焦虑紧张地紧盯着宜辰,深怕她一不小心就给掉下湖中。宫中那么多的娘娘,还没一位像她们娘娘这样,无心争宠也就罢了,成日登高处,凭危栏,飞倚苍树,斜偎顶梁,让她们每日都提醒吊胆的,倘若她有什么损伤,她们一命休矣。
这几日,契国太子和公主远道做客,宫中盛宴不断。两国缔约结盟,契国不仅派太子前来谈判,还送来公主,大有和亲之意。宫中每位娘娘都是盛装出席盛宴,朝臣陪宴,热闹非凡,唯有自家娘娘避之不及,毫无用心之意。秋玲如今也逐渐琢磨透自己主子的冷淡性子,恐怕连她身处皇宫都是迫不得已的,可是无论如何,自己还是看得出,含宇殿的那位主子,对眼前的这位,那是百心无二,情归深处,却是欲近怯勇,求而不得。
不远处,一个宫女匆匆而来,她的身后紧紧缓缓跟着一位灰发带须的老人。
秋玲一眼望见,等那宫女近前,在她耳际悄言几句后,轻身走近宜辰,轻声道:“娘娘,丞相大人来了。”
宜辰闻言,微微一愣,却并没转过头,只是淡淡一笑:“难得。”
俞远辉渐渐走近,看着宜辰清冷孤寂的侧影,一身雪白,好似仙界寒梅,独倚人世。心下怅惘不已,曾几何时,有一位女子,总喜欢穿着水烟绿裙,站在水边,欢愉地向自己招手,等到自己走近前,她便恍如一只寻到归处的小鸟,满脸幸福地扑进自己的怀中。后来,她入宫之后,就再也难在她脸上寻得一丝笑意。自己是欠了她的,也欠了眼前这位,自小漂泊无依,行迹天涯的女儿。那满是清冷的外表下,掩盖的,恐怕不仅是满身的伤痛吧!或许,那无边的恨意,只是被暂时地凝冻着。不然,为何,她的眼里,总是那般平静,从容得恍如天边一抹闲云。
“芜儿。”俞远辉饱含痛惜地轻声唤道。
宜辰听到这从未有过的亲昵称谓,心中瞬间涌上一股莫名的悸动,这是,这是自己的父亲在叫自己?是这样吗?可是,十几年来从不存在的东西,已经习惯了不是吗?如今,自己还需要这份有些荒谬的亲情吗?
俞远辉看着宜辰一动不动地坐在桥栏上,从他这边看去,宜辰好似一不小心就会掉入湖中,担忧地说道:“芜儿,你怎么能坐在桥栏上,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是啊,娘娘,下来吧,很危险的。”秋玲和两位宫女紧声附和道。
宜辰终于转过头来,看向俞远辉,莞尔一笑:“即使掉下去,我也可以游水啊!”或许,有些触手可得的东西,可以试着去接受,至少,自己并不排斥,甚至是曾经极其渴望的。
俞远辉看到宜辰的笑靥,微微一愣,心下舒了一口气,说道:“即使这样,你现在是娘娘,也不能如此随性啊!”
宜辰心下莫名的失望,脸上却是淡淡地笑道:“我是暂时的,你应该知道的。”
“你说什么?”俞远辉微微动怒,“芜儿,这话不能浑说。”说话的语气,好似一位父亲再教训女儿。
宜辰这次倒是爽快地跳下桥栏,宫女们紧张得赶忙跑上去,宜辰却依然安稳地站在桥上。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暂时退下,只余秋玲一人一旁站着。
“你既知道我的一切,就该明白,我不能再像母亲一样,为你扶稳权势的铁柱。”宜辰静静地看着俞远辉,“相反,如若你想继续保持你的一切,就更该离了我。不然,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芜儿,你在胡说些什么?”俞远辉面露怒色夹杂着一丝痛意,“你不能做再做傻事。”
宜辰看着俞远辉脸上的那丝担忧焦虑之色,心中突然间升上一股暖意,那丝痛意,是为了自己吗?宜辰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欢愉的笑,眼中悄悄爬上一丝喜望,好似一汪秋水潋滟生辉。
秋玲看着一愣一愣的,其实,谁也不能明白,宜辰那种复杂的心境。那是一种怎样的渴望,曾经,挥剑残阳,医行天下,每当那些受自己之恩的人赞语如滔,笑泪诚恩时,总是在幻想着不远处,有一双慈祥的眼睛赞许骄傲地看着自己。可是,多少次的寻望,就有多少次的失望。
“芜儿,别再跟皇上较性子了。你这样,会吃亏的。”俞远辉开始语重心长地说道:“无论怎样,你只有一份命,不要去背负那些不需有的责任。只要你肯安下心来,这里,又何尝不是一个好去处呢?当初,你母亲要不是太固执...”
“住口。”宜辰渐渐敛去眼底的笑意,压下心中阵阵失望,淡淡地说道:“多谢丞相大人的关心,不过,这里,绝无可能是我的归处。”俞远辉和秋玲几个顿时脸色大惊,宜辰却是无谓地笑道:“或许,它却是我的葬身之地呢。”
俞远辉状似紧张地望了望四周,之后便很是无奈地叹道:“芜儿,我知道,你在恨我。可是,你应该清楚,圣上看重的东西,那是势在必得的,你逃不掉的。”
“这世上,只要是我慕宜辰不愿待的地方,谁也拴不住我。”宜辰望向目所能及的最远处,轻轻地笑着,无声地笑着,如此飘渺,如此纯净,好似那远方,有着梦住着的地方,让人,连死都不畏惧了。
俞远辉看着宜辰飘忽浅淡的笑容,一时再也讲不出其他什么话了,缓缓转身,向来时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去,那步伐好似足陷深泥,拽步沉重。宜辰缓缓转过头,移目望向那抹有些苍老了的背影,目光悠远凝重,有刹那的恍惚。那抹有些不真切的沉重,或许,就会成为宜辰的枷锁。
云敛晴空,冰轮乍涌。夜凝香霭散空庭,帘幕东风静。
轩昂的含宇殿中,皎洁月色悄悄潜进,纯黄长幔伴着淡淡的华光柔和地舞动着。迷蒙的月环下,长椅上一抹淡紫修长身影斜倚,而他的身侧却是躬身站着一位灰色长袍的俞远辉。
“她,还是这么说了。”轻飘飘的声音,却好似越过万重山千叠嶂,带着深深的疲惫,敛着沉重的无奈,藏着无措的悸动。
“皇上,芜儿她性子,不过,只要百炼钢,终有化为绕指柔的时候。”俞远辉半叹半慰地说道。
“如果,你们不能做到用心留住她,牵住她,那么,俞家,朕觉得,已经富贵够了。”忽然变冷的声音,让俞远辉顿时生得一身冷汗。
“皇上放心,失散这么多年,微臣何尝不想留住她,让她在微臣看得到的地方,好好地生活着。”俞远辉恭敬慎重地说道。
“那就好,下去吧。”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