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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摇光刚想开口说要清倌儿,李淄羡却长腿一岔,下巴一抬,冷笑一声:“什么清倌儿红倌儿,老子不讲究那些,只管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倌儿给老子叫来。”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纨绔子弟街头小霸王?洛摇光突然莫名地有些崇拜李淄羡,自己打小就羡慕这种借着一家有钱有势就可以胡作非为捉猫逗狗的颓废生活,可惜上一世自己穷,这一世又太尊贵得端架子。
好不容易今天便装,还有带头大哥闹事,自己一定要过过瘾,于是也就大大方方地在她身旁站好,抬着下巴打量着四周,颇有几分将纨绔进行到底的气势。
老鸨是在风月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手,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两位气度华然的公子是女扮男装,且必定出身不凡,既富且贵。
于是赔着笑脸殷勤地说道:“哟,这位公子说的是哪儿的话,我们这儿的小倌儿每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模样好,性子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盛安城里别家都比不得的。”
李淄羡明显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像你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人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说,这儿最好最红最大牌的倌儿是谁?”
老鸨知今天是遇上刺头儿了,却又不敢得罪,忙笑着道:“奴家这就去给你把最好的叫来。”
还不等她转身,旁边一个搂着小倌儿路过的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就说道:“哟,哪家的小公子,连细腰馆最好的倌儿绿枝、红叶双生子都不知道?那模样,那气质,还是一对儿,啧啧啧。你们要找最好的,就找他们就对了。不过排不排得上就不知道咯。”
他搂着的小倌儿见老鸨的神色已有不悦,忙拖着他走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李淄羡掸了掸衣服,说道:“那就把那个什么绿枝红叶给我找来。”
“哟,这位公子,今个儿不巧了,绿枝红叶已经被别的爷找了。奴家保证给二位其他找两个得心意的来。”
“哼。”李淄羡明显不给面子,“怎么?别的爷找得,我就找不得?担心老子拿不出钱?”说完掏出一沓银票往老鸨面前一甩:“老子今天就要绿枝红叶!”
洛摇光这才看出来,李淄羡哪儿是带她来喝花酒的,分明就是来存心闹事的。她一思忖大概也就明白了李淄羡的用意,于是也跟着冷哼了一声:“莫不是你见我们面生,便狗眼看人低?哼,回头老子让你们这馆开不下去。”
“哎哟哟!”老鸨忙捡起银票,“两位公子说的哪里话,奴家哪有那个胆子,只是今个儿实在不巧。”
她一边把银票往李淄羡手里塞,一边附过身来小声说道:“今个儿是兵部的王大人在呢。”
“兵部的王大人王凡全?”听到这个名字洛摇光来了兴趣,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自己刚送走左言就撞上了这个王凡全,这可是诬陷作家的主力官员啊,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学究样,私下里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极好男风。
她与李淄羡对视一笑,抬腿就往里走去,顺手就推开第一个门,里面正抱着小倌咬着耳朵的恩客一愣,然后就看见两个修长的身影掠过,隔壁立时传来了尖叫和怒斥声。
洛摇光和李淄羡就这样一人一脚地踹开房门,挨个儿看去,一时间细腰馆里鸡飞狗跳,哄闹不堪。
这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呀。
老鸨一边怪刚才的男孩儿引了两个不该引的祖宗进来,一边慌忙跟上,抱住李淄羡的大长腿:“公子呀,给奴家这上上下下留口饭吃,得罪了尚书大人我们是真的担不起啊。”
洛摇光闻言冷笑一声:“得罪了尚书大人你们担不起,得罪了我你们莫非就担待得起了?”
“奴家不是这个意思。”老鸨一时间有些秀才说不过兵的错觉,自古以来不怕那不讲理的,就怕那不要脸的,这种存心来闹事的贵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赶也赶不得,讲道理也讲不得。
他们神仙打架苦了她这个做老鸨的。
洛摇光见老鸨面色上有了犹疑,便稍微放缓了语气:“你只管带我们过去,出了事我担着便是。”
老鸨思忖了片刻,又看了看把拳头捏得咔咔响的李淄羡,点了点头,苦着一张脸把两位祖宗往三楼的包厢带。
“二位,他们就在这包厢里,奴家先告退了,你们有话好好说,切莫伤了和气。”
说完李淄羡就一腿劈开了门,房中三人一时面面相觑。
洛摇光在李淄羡身后打量着屋内的光景,只见一个五六十岁的头发胡子都有些花白的清瘦男人一手搂着一个小倌,在竹席上似乎正翻云覆雨。两个小倌不似其他人那般施了厚厚的脂粉,但是天然的唇红齿白,倒真真是好相貌,惹人怜爱。
嗯,惹人怜爱。
就是那个老头儿太煞风景了。
那王凡全流连秦楼楚馆这么多年,何时在逗弄佳人兴致正浓时被人这么冲撞过。回过神来,看清楚眼前的人时,立马呵斥道:“李淄羡,你好大的胆子,不要仗着你爹是平威将军就胡作非为!名义上本官还是你顶头上司!”
李淄羡拱了拱手:“下官李淄羡见过王凡全王大人。”
一看就是敷衍的样子。
王凡全气极,扯过袍子套在自己身上,盖住不好的地方,气急败坏道:“李淄羡你虽是在军营里长大,但你好歹是个女儿家,你来这种地方,私闯别人房间你还要脸不要脸!”
“下官随上峰。”李淄羡顿了顿,“不大要脸。”
王凡全在官场上这些年什么算计争斗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不要脸的,加之年龄大了,刚刚又做了运动,一时一口气就没顺过来,卡在喉咙里,脸憋得通红。
两个小倌又是拍胸口又是捶背,才缓过了气,这下王凡全更气了:“你女儿家家的来这里,成何体统!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哦?”洛摇光缓缓从李淄羡背后走出,看着王凡全狼狈的样子,冷笑了一声,“本宫倒想知道为何王大人来此处就是堂堂正正,我们来此处,就是丢人现眼?”
本宫?王凡全听得这声自称顿时一愣,整个大楚朝在这个年纪能称一个本宫的人还能有谁?
细细看去,竟真的像是那日册封大典上见到的人。
那位不在宫里好好待着,怎么会和李淄羡这个刺头儿搅到一起?又是为何突然来了这儿,恰好要找自己的麻烦?
莫非是上头那位对自己有了意见?
想到这里王凡全一个激灵,所有的香艳念头和怒气都卸了下去,忙行了个礼道:“下官见过长公主。”
周遭的小倌和小厮们,一听也都愣了神,长公主?然而求生本能却使他们第一时间跪下齐呼:“奴家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特别整齐洪亮。
搞得洛摇光一时有些尴尬,自己来逛个窑子弄出这么大动静,是不是不大合适?
第30章
洛摇光尴尬地咳了咳:“诸位平身,本宫这次是微服出行,大家低调,低调。”
大家立时摆出一副“懂了懂了”的表情退下了。
李淄羡想笑,却忍了过去。这个排场够大了,事情也闹出去了,明日盛安城定会传得沸沸扬扬,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洛摇光出宫这件事情,即使做得再隐蔽,也有可能被窥察到一二,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偷偷摸摸地出宫,再明目张胆地在一个不那么光明正大的场合暴露出来。
那么洛摇光的行动就可以有了合理解释,不过就是跟着她偷溜出宫见识些上不得台面的新奇玩意儿罢了。
自前朝以来,大楚贵族就有好男风的习气,当朝有些官员尤甚,而这群高官向来只去最好的秦楼楚馆,找最好的小倌,自己按着这个标准随便撞一撞,总能撞到。
只是没想到这次运气这么好,一撞撞了个大的,这王凡全可是安南王的得力爪牙。
没谁知道他会在这个晚上来细腰馆,那么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回头安南王发现了左言失踪,也不会怀疑到她们头上来。
她本来觉得洛摇光会抵触这个计划,毕竟要顾及名声,可是如今看来她竟一眼就猜透了自己的打算,并且很默契地配合着,这倒叫她有些刮目相看。
这厢洛摇光已经自顾自的进了房间,在桌边坐下,还拿了个新杯子斟了杯酒喝了。
房间里衣衫不整的三人尴尬不已,两个小倌白净的脸上泛起了诱人的红晕,低着头,轻轻咬着嘴唇,两张一模一样的俊俏小脸往那儿一放,倒真是别有风情,洛摇光忍不住在心底再感叹了一番,惹人怜爱啊惹人怜爱。
而花白胡子满脸褶子的王凡全看上去就狼狈窘迫多了,偏偏又发作不得,只得轻声说道:“长公主可愿行个方便,让微臣整理整理仪容?”
洛摇光瞟了他一眼,笑道:“无妨无妨,不必整理。本宫就进来喝杯酒打打招呼,既然大人在这儿玩得开心,那本宫也不夺人所好了。你们继续,本宫和李大人就在隔壁喝喝清酒就好。王大人您慢慢来。”
王大人:。。。。。。
微臣做不到啊。
看王凡全一副如鲠在喉又有苦不能言的样子,洛摇光心里很是舒坦,随即又做恍然状:“王大人莫非不想继续?那本宫就在这儿和您喝喝酒聊聊天好了,就让那两个小倌唱唱曲儿。”
刚从旖旎温柔乡被□□,两个清秀可人儿就在身旁,要我和你喝酒谈正事?
王凡全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位长公主,她明显就是想落了自己脸面,而他心里也不清楚这是不是上头那位的意思,毕竟自己这一两年来小动作确实有些多了。
不过到底是官场上的老油条,王凡全也不会让场面难看下去,转头斥责绿枝和红叶道:“你们两个还愣着作甚,快些收拾好了,端上好酒好茶来,再捡几支拿手的曲儿弹一弹。”
两个少年忙躲在帘子后收拾好了出来,又命人取来了琵琶和筝,一左一右坐好了。
两人都穿着敞领宽袖的袍子,显得清瘦的少年身形单薄又脆弱,下巴尖尖的,嘴唇红润得有些异常,凤眼微挑,转眸之间皆是不自知的风情,手指一捻,琵琶声和筝音潺潺泻出,竟不带丝毫俗媚旖旎,只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果真是色艺双全啊,不如抓进宫里教坊司当个乐伶?
洛摇光心里暗自盘算着。
王凡全看着双生子这般品貌,心下暗暗冒火,自己觊觎这对双生子许久了,可偏偏说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眼看今个儿要强得手了,偏偏冒出来这么个长公主。
李淄羡在一旁看出来王凡全神色间的不虞,笑道:“王大人倒是好雅兴,此处这般好酒好人好乐,竟也不与我们兄弟分享一二?”
王凡全本想再斥责她女儿家家不成体统,可是转眼瞟到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绿枝红叶的洛摇光,硬是给忍住了。
都是女儿家家,都不成体统,可是他骂不得。
王凡全好气。
不过一转念,他心里却有了别的盘算。给洛摇光斟了一杯酒:“下官瞧长公主似乎看得上这两个小子,不如收了去?这两人还都是清白之身,性子也可人,还颇多才艺,平日里也可给长公主解解乏?”
先帝丧期,天子还没收人进房,就急着往她这儿送人了?这是想讨好自己还是想把自己树成靶子呢?莫不真当她洛摇光是个傻的?
洛摇光喝了杯酒,没有理他,只是依然含笑看着两位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