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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直直叩了一首。
“罪女安絮然,求见陛下!”
一声一叩,一声一叩。
女子的声音不够有力,却不卑不亢,又饱含着凄然与无助,让在场的大老爷们们心里一紧。
这安小姐所言可是当真?
晏清毓默默看了她一眼,便径直往太和殿走去了。
他只觉得安絮然不去当戏子,着实可惜。
眼看辰时就要到了,大臣们也不好在逗留,于是也就纷纷登了殿,准备上朝。
洛衍书昨夜睡得很好,今日神采奕奕,坐在龙椅上神情也很愉悦,和蔼地问道:“朕方才听那朱雀门外闹闹哄哄的,可有何事?”
“禀陛下,是昔日安大学士府上的安絮然小姐,在朱雀门外喊冤。”
“呵。”洛衍书轻笑了一声,“当年她畏罪潜逃,朕如今也懒得追究她了,她到底还有什么冤?”
“臣亦不知。不过听她所言,大概是说当年安家牵连谋反,是被冤枉的。”
“哦?还有这等事?宣她进来,朕倒要问问,朕怎么冤枉她们家了。”洛衍书语气漫不经心,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龙椅扶手。”
“宣安絮然觐见!”
安絮然因为跪了太久,腿有些麻,走上殿时脚步有些虚浮,看上去便愈发楚楚可怜。
一进了殿,便盈盈一拜:“罪女安絮然,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衍书也不说“平身”,就懒懒地看着她,问道:“听说朕让你们安家受了冤屈,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冤屈法?”
安絮然连忙说道:“罪女不敢。陛下圣明,实乃构陷我安家之人太会伪装,城府太深,心思太歹毒。”
“哦?”洛衍书抬了抬眉,似是来了兴趣,“那你倒是说说这可恶至极的人是谁?”
“禀陛下,此人并非别人,正是天枢长公主,也是如今的越州王,苏摇光。”
此言一出,大殿上一片哗然。
李文佑忙出声呵斥:“大胆!天枢长公主乃我大楚皇室,承我大楚国姓洛姓,你怎敢胡言乱语,乱称殿下名讳?”
安絮然却神色平静,不卑不亢接着说道:“罪女并非胡言乱语,实乃越州王殿下她确实非我大楚皇室血脉,是以她不配姓洛。而罪女之所以称其为苏摇光,则是因为她乃前朝余孽,苏氏后人。”
这一下朝堂上仿佛炸开了锅,众人仿佛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满脸震惊与不可信,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惊诧得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唯有龙椅上的洛衍书,神色依然懒懒淡淡:“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有。”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有事,今天来晚了,对不起大家,嘤嘤嘤
第111章
“朕瞧着你这两手空空的; 能有什么证据?”
洛衍书高高坐在龙椅之上; 垂着眼,目光懒懒地落在她身上; 安絮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安絮然知道洛衍书早早便知晓了苏摇光的身世,但是因为被那贱人所蛊惑,所以一直纵着她; 宠着她,她也曾听洛衍琨说过,洛衍书和苏摇光之间早就有了些龌龊不堪的关系。
当年自己不过是设计害了一下苏摇光,他便差点要了自己性命; 还牵连了安家满门; 是以自己后来便并未想着拆穿苏摇光的身世; 唯恐惹火烧身。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 那苏摇光自己不识好歹; 不知进退,怀了歹心; 触碰了天子逆鳞; 是她自找苦吃。毕竟自古帝王多薄情; 如洛衍书这般的人; 心里必是爱江山盛过爱美人许多; 卧榻之旁; 岂容他人酣睡?
听骰子所言,洛衍书心里已经动了要舍弃苏摇光的心思,只是晏清毓他们苦苦护着; 加之他心里不忍,所以未有决断,这么一来二去,怕是最后可能真让那贱人免了死罪。
她妒了苏摇光好些年,恨了苏摇光好些年,她爱而不得,家破人亡,委身于人,皆拜苏摇光所赐。
她怎可能就这般放过苏摇光?
所以那不如就让她把事情捅到明面上来,逼得洛衍书不得不断舍离,届时所有人都知道她便是揭发乱臣贼子的有功之士,洛衍书又能耐他何?
她心里的算盘打得响叮当的,却未曾想到在座知情之人,瞧着她仿佛瞧着一个傻子一般。
这女人,真是当得起一个又蠢又坏,比起自家摇光,真是差远了。
洛衍书看着她,心里哼哼唧唧,这女人怎么还不拿出证据来,自己都已经想方设法不动声色地把证据送到她手上了,她怎么还不利索一点?
要知道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摇光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告诉全天下,她不姓洛。
终于,在洛衍书和一众大臣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安絮然从袖筒里掏出了一个细筒,然后从细筒里抽出一根纸卷,再把纸卷徐徐铺开,呈现在众人面前。
洛衍书抬了抬手:“呈上来给朕瞧瞧。”
“喏。”小橙子忙下去接过画,递给洛衍书瞧。
洛衍书粗粗瞥了一眼,勾了勾唇角:“有意思。小橙子,拿去给诸位爱卿瞧一瞧。”
小橙子拿着那画儿,挨个挨个递给大臣们看,大臣们乍一看,咦,这不就是长公主的画像吗?有什么新奇的?再一看,却发现了不对,这画里的长公主怎么梳着妇人发髻还带着凤冠?继续仔细一看,唉呀妈呀,出大事了,这落款怎么会是前朝哀帝的落款呢?
“赠吾妻明桑,清平四年,苏子河。”
这画里的人竟然是前朝哀帝的皇后?
这长公主长得与这皇后一模一样?
嘶——
不得了,看好戏看好戏。
“安絮然,此画你从何处得来?又凭什么证明这幅画是真的?”
洛衍书依旧一副懒懒的模样,似乎一切都无所谓。
安絮然暗暗观察着他的表情,觉得他既然没有阻止自己,也没有呵斥自己,还把画拿与众臣传阅,想来是默许了自己这种做法。看来洛衍书心中其实早就想除掉苏摇光了,只不过是为着一个贤良仁厚的名声不愿意自己出面,遂把她当做棋子来使。
不过棋子便棋子,左右他们的目的一样,她也就忍一忍。
安絮然想到这里,心里有了些底气,徐徐说道:“罪女回到盛安之后,思家情切,于是曾偷偷回过安府,想疏解一下心中郁结,无意之中在祖父以前书房的暗格里发现了此画。那暗格极为隐蔽,想来当日抄家之时被遗漏了。至于这画是不是真的,殿上这么多文人学士,验一验便知。”
“林相。”
“老臣在。”
“你素来是个字画高手,你且来看看,是真是假?”
林相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确定了这幅画是陛下找人伪造的,于是严肃地回答道:“禀陛下,此画纸张为前朝宫廷御用宣纸,笔法也确为哀帝笔法,由此可见,这是前朝哀帝的真迹啊!”
“没有看错?”
“老臣绝不会看错!”林相义正言辞,信誓旦旦。
洛衍书点了点头,看向安絮然:“既然画是真的,那你便继续往下说。”
安絮然心中窃喜,之前春风宴上,她将那幅装裱精美的藏画献给洛衍书后便石沉大海,不了了之,她正愁没有证据,结果却无意见得了这幅画,虽简陋了些,但是真的就行。
大概这就是天要亡她苏摇光吧。
“罪女初见此画,十分震惊,以为只是巧合,然而心中到底还是不安,便去了乡下询问了祖父,却得知当年哀帝之后确实怀有身孕,也确实在城破那日产下了一个女婴,只是后来这女婴却不知去向。如今想来,怕是被贼人蒙混过关,冒充了皇嗣。”
“你确定你询问过你的祖父,他是这么告诉你的?”
“欺君乃杀头之罪,罪女不敢。”安絮然说着还叩了个首,“祖父还说,苏摇光得知自己身世后,知晓安家握有她的把柄,于是处处为难安家,所谓中毒一事,宫殿失火一事,皆乃其自导自演,意图栽赃给民女,以构陷安家。”
“那朕再问你,既然安家早早知晓了那苏摇光的身世,又为何迟迟不报?”
“祖父说此乃先帝之意,遂得过且过,避免牵连更多的人。不过如今听闻苏摇光愈发嚣张跋扈,有危害江山社稷之举,絮然便再也忍不下去了,留得此女,必将祸国。是以哪怕陛下今日要处死絮然,絮然也无怨无悔,只要能铲除这等心怀不轨的余孽,絮然死而无憾。”
安絮然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说得大义凛然,慷慨激昂,活脱脱一个巾帼英雄。
洛衍书也不禁抚掌:“说得好,好极了,安老有你这么一个嫡孙女这辈子也算是值了,是吧,安老?”
这是什么意思?祖父在?安絮然惊恐地回过头,只见她的祖父拄着根拐棍慢悠悠地走进了殿里,然后在她身旁跪下行礼:“草民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老且平身吧,不必如此多礼。”
“谢陛下隆恩。”然后安老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洛衍书看了看安絮然,又看了看她祖父,笑了笑:“安老,这女子方才所说可为实话?”
安絮然暗中攥紧了拳头,因为私逃盛安,她一直不敢回家,怕受族人鄙夷唾弃,是以方才的事都是她瞎编的,她从未去乡下找过祖父。
不过她到底也是安家人,欺君这么大的罪名安家担不起,想来祖父应当会护着她,况且只要坐实了是被苏摇光陷害,那安家还有东山再起之日。
只是可怜的安絮然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这一切摆明了是洛衍书下的套。
所以当安老说出:“此女方才所言,皆为妄言,此女自从叛逃安家后,老身便再未见。”时,安絮然彻彻底底蒙住了。
“祖父!”安絮然惊慌失措。
安老丝毫不为所动:“当日你既逃离安家,那我便不再是你祖父。”
牺牲一个叛逃之女便可得到陛下恩典,保住安家上上下下性命,他几乎不用选择,事到如今要怪也只能怪他把这个嫡孙女纵得太蠢了。
洛衍书则饶有兴趣地地打量着他们:“有意思,真有意思,没想到安小姐一个女儿家,妄言也张口便来。方才你自己也说了,欺君乃杀头大罪,且你为国为民,死而无憾,所以回头你便去刑部领罚吧,这两个月的吉利日子随便你挑,都由你。”
“陛下!冤枉啊!”安絮然不知道为何事情突然变成这样,自己拿出这幅画后被杀头的难道不应该是苏摇光吗?为何会突然变成了她自己?
惊慌失措之下,她抓住了安老的衣角:“祖父,你救救我,你告诉陛下方才我说的都是实话啊,祖父,我求求你,你告诉陛下我没有欺君,我真的没有。是苏摇光欺君,是苏摇光她要谋反!”
安老抽出了自己的衣角,看也不看她一眼,淡然说道:“安家不会包庇任何一个罪有应得之人。”
洛衍书见那安絮然又哭又闹,觉得头疼,扬了扬手:“人都死了吗?还不把她带下去送去刑部,择个吉利日子上路?这等欺君之人还把她留在朝堂之上做什么?没得污了这太和殿。”
语气又懒又淡,仿佛是让下人去杀只鸡炖汤般的轻松语气,立时便有士兵上来带走了安絮然,所有人都知道,她这一走便是真走了。
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因为且不说她三番五次陷害那个假长公主殿下,勾结洛衍琨,抄家之时私自出逃这些罪名,单单一个太和殿上当众欺君,就足够她掉脑袋了。
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