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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如初见,风光齐月,宛若天人。
我环顾四周,发觉细雨纷纷,他静静站我面前,我跌在地上,仰头看他。
——这便是我们初见的模样。
他对着我温柔的笑开,同我说:“笑儿,我来同你告别。”
“什么?”我惊讶的看着他。他仍旧在笑,蹲下身来,静静看我。他伸出手来,摸上我的脸来,脸上满是舍不得的神情,却还是笑道:“你累了,我便不让你累了。”
“我想放手,但是……我放不了手,安不下心。”
“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一点点忘记我,一点点不爱我……可是,你是对的啊。”他眯起眼来,俊
美的眼里流出泪来,他张了张口,沙哑着嗓子说:“我……早该放手了啊。”
“君华……”我唤出声来。他伸出一根手指,搭在唇间。他说:“笑儿,佛界常说,因果循环。
我们自此开始,那么,便由此地而终罢。”。
说罢,他静静看了我片刻,忽的吻了上来。
他抱紧了我,那一吻这般炽热疯狂。让我几乎无法喘息,我不由自主抱紧了他,有种不祥的预
感,似他便就要这般离去。
过了许久,他忽的放开我,询问我道:“笑儿,你可有什么愿望?”
然而,未等我回答,他却又问:“笑儿,你可是,一直爱着我?”
我抱着他,点了点头,沙哑着嗓子开口:“是,从始至终,我一直爱你。”
“呵……”我听到他的笑声,声音里似乎带着欢喜。过了许久,他慢慢道:“你同柳上尊好好在一起吧。我从未曾给过你幸福……那么,你们便好好在一起吧。”
说着,那柔光又再笼来,他轻声说着:“我爱你,但是,我得走了……对不起,笑儿……”
“君华……不是的。”我摇着头:“你纵使伤过我,但是……”
话未说完,那梦境就归成了一片黑暗。我从梦中惊醒过来,却见夜色深沉如墨,枕边全是湿意。我脑中一片空白,似还未曾完全从那梦境摆脱出来。我出声喃喃,将那未曾说完的话说出口来。
“你给过我幸福的……真的。”
你替我描绘的花灯;你替我刻下的三生石;你替我出生入死;你替我种了一岛的兰花……
你说我原谅所有人都不原谅你。
是因为所有人都未曾真的能把我伤到绝地。
唯有你,只有你。
正是因为你曾给我过我太过于美好的幸福,所以在我伤的时候,才会这般绝望且痛苦
可知正是被人捧得越高,方才摔得越疼。可知正是爱得越深,所以恨得越深?
我在夜里轻叹出声,但想了想,我同他已经纠缠了这么多年,又怎的要再纠缠下去?
我走到窗边,拿出一张纸条,又幻化出一个风铃,然后写下那个心愿,将那风铃一抛,那风铃便随风而去了。
我想,那是我最后一次给他风铃,给他纸条。
我在上面写了那一句话:
君华,此生对你别无所求,唯愿百里你一生,能长乐安康。
我看那风铃越飘越远,轻轻微笑起来。我想,当真结束了。
然而,便就是那刻,天际忽然传来天钟之响,彻响四海八荒,震得我心头一颤!
我默默数着那钟响,当那钟声停在三十六声时,我浑身一颤,便就是那颗,大门轰然大开,墨子夜和君凰一行人站在我面前,神色各异的看着我。
我颤抖着身子看他们,君凰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什么,然而她却终是没有说出来,我觉得眼里有泪涌上来,却强撑着身子,保持着那淡漠的模样,扫向了一旁的墨子夜。
墨子夜轻轻一叹,不轻不重的声音,淡道:“笑笑,百里岛主,仙逝了。”
天钟三十六响,上古之神仙逝。
我这记性真好,居然没记错它。
我对众人僵硬的笑起来,便是那刻,狂风卷着周边落叶猛的撞开窗子,冲入我的房中,电闪雷鸣。
我问:“今日可是雷雨?”
他们不敢答我话,我大笑起来,便就是那刻,原先我抛出的风铃,竟是因为风向忽改,飞了回来,砸落在地上。
我方才写的话赫然印入眼中。
片刻之前,我还在写:
君华,此生对你别无所求,唯愿百里你一生,能长乐安康。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嗷嗷嗷嗷……笑爷我两更了啊啊啊啊!!!
谁敢说我不勤劳,拖出去砍了!!
话说,霸王我的,不看我的,不理我的,都拖出去砍了啊啊啊!!!
(此人癫狂中,不解释)
第九章 长眠冰渊
那日是人界的清明时节,人界有这样的习俗,在这个节日,必将去祭拜那些死去了的先人活着熟人,以表思念。
我也一样。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过了多少个清明节,只觉得好像朝升夕落,便又是清明。然后我便携着一株兰花,到蓬莱岛附近,将那兰花扔入海中。
我不知那人可能再看见,然而看不看得见却也无所谓了。
蓬莱岛有了新的岛主,是一个叫孤华的女子,我未曾见过她,反正听说是那人最后托梦给蓬莱众人下的仙令,他感情上虽一塌糊涂,但在正事上却从来是井井有条,那人的确也厉害,当时他一死便接手蓬莱岛,平住了蓬莱岛所有的惶恐纷争,然后将其治理得也算平稳。她上任的第二天,便下了文碟,凡幽冥司人,禁入蓬莱岛海域之内,违者杀之。
于是这些岁月来,我甚至都不曾靠近过他。
我默默将那兰花扔到海里,然后企盼那些兰花,能顺着那海水飘过去,飘进他所沉睡的地方。
我还记得那天,天钟彻响三十六下,四海八荒,三界皆惊。
墨子夜下令,众人都需佩戴白花,身着素服,以示对上古之神的敬意。蓬莱岛新任岛主对此特地修书表示了谢意,却在修书里独独提了我的名字。
“叶笑上神身份高贵,蓬莱岛不敢攀之,望叶笑上神身着喜服,莫要让蓬莱琐事扰了兴致。”
所有人都面上带了怒色,我却只是笑了笑,同旁边的凤儿道:“我平日见你穿那红衣裳挺好看
的,我近日便也试一试。”
于是那些日子,我便成了仙界唯一的亮色。
在那一片素白之间,刺眼得令许多人想给我几刀。
嗯,当然,也有人真的那么干了。
那个人呢,曾经和我睡在一张床上说话,曾经俏皮的和我说:“上神,你此刻就像佛主一样闪闪发光。”,曾经带着我看那一张一张的纸条,但是呢,她还是持着利剑,划破了那寂静的夜色和暗黑的长空,把剑指向我。
其实,在这个时候,大概很多人会想,我应该站着不动,然后让夏浅的剑直接刺进去,接着我说不定会堕入另外一个世界,找到那个已经离开的人?
似乎应该这么发展。
可是抱歉,我这位女主实在是太无耻而且太胆小了,于是我生生躲了过去,同夏浅道:“对不住,我这命有点金贵,你把我杀了,可只要我还有一根,就能又给人弄活。可弄活我多不容易啊?你看我这身上血债累累的,我活下来这么不容易,你就别来折腾我了。”
“叶笑,你怎么不去死?”看着我嬉皮笑脸的模样,夏浅近乎癫狂。我神色一黯,随后又轻笑起来:“真对不住,其实我也想死啊,可是我这命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又怎么能死呢?对吧?”
“岛主死了啊……”夏浅的剑有了些松意:“他死了啊……你怎么还能这么笑呢?你怎么还能这
个样子呢……他为了你死的啊……”
“夏浅。”我不知该做出怎样的表情,于是只能更灿烂的笑起来:“你觉得,我该做怎样的表情?哭么?痛苦么?还是像他一样,疯了,然后满天下的找他,接着冲进你们蓬莱岛,拼个鱼死网破的把他的尸体捞回来,接着抱着他尸体殉情自杀?”
“这样你就满意了?”
“可是,你不是说爱他么?”夏浅明显无法接受我的话:“你爱他,你至少应该念叨他一声,唤他一句。你知道全蓬莱岛都只公布说他是仙缘已到是为什么吗?是他自己说的啊……是他说了,那是他选的路……”
“叶笑上神,你以为岛主为什么会死?你以为岛主为什么会死了连入轮回道的人魂都没有?你以为就你一剑,岛主就能这么沉入深海之渊,永生永世冰封在哪里?”
“那是岛主自己选的啊……他自己选了死在你手里,自己宁愿放弃聚魂,自己把自己放弃的啊……”
夏浅说到最后,却是连剑都拿不起来了,只能在我面前捂脸哭泣着。
我静静看着她,坐在那窗台边上,听那竹林的叶子沙沙作响。
“我累了。”过了许久,我慢慢开口:“夏浅,我很累。他已经走了。”
“死者已矣,生者却还要继续。我不是单单为我活着。夏浅,”我转过头来看我,轻轻一笑:
“阿轩说,只要我陪在他身边,他就很开心。凤儿说,只要我能开心一点,她就很开心。简兮说,只要我能看破这些魔障,他就很开心。大猫说,只要我能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君凰甚至都和我打赌,只要我好好的和阿轩在一起,她就把幽冥司司主的位子让给我。”
“你看,这么多人盼着我开心,盼着我幸福。”
“阿轩为了我,少了七万年修为,然后又为了我,学着做菜,学着料理家务,学着梳头,现在还学会了画眉……”
“夏浅,”我站起身来,慢慢走出房门:“我爱他,这是真的。可是,我的人生不是只有爱情。而且,我不会为了死者,去伤害现在的人。”
后来,那番话传了出去。
那四海八荒都在传,这叶笑上神,果然是个狠心的人。
唯有我知道。在那天深夜,我是怎的把房门关上,整整坐在窗前,看那大雨朦胧着下了一夜。
也唯有我知道,我是如何夜夜梦着那男子惊醒,却还要强迫着自己睡下去。
我走的时候,他可以癫狂,可以痛苦,可以做了噩梦就让到处灯火通明。
而他走的时候,我却要保持一贯的微笑,然后装作幸福美满的样子,连做了噩梦却都要强迫着自己再躺下去继续睡。
那天晚上,我喝了点酒。大概是那酒精的缘故,我胆子出奇的大,直接飞到了蓬莱岛,然后悄悄潜入了那深海之渊,终于在多年之后,又看到他。
他保持着当年的样子,被冰封在那寒冰之中,苍白的脸色,满足的笑容,都在告诉别人——他走的很好,很开心。
我隔着那寒冰亲亲吻他,似是能感觉到多年前他吻我的感觉,温柔的,霸道的,虽然总是夹杂着那道不清的爱恨,但却也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幸福。
我隔着寒冰看他,他甚至保持着坠落海中那瞬间的模样,衣诀翩飞,青丝微散,我不由得勉强的微笑起来:“你看,最后,你笑着,我也笑着。”
过了许久,我又是轻轻一叹:“你为何……总的这般决绝。其实,我们就这样,未尝不好。你又何必一定要选这条路?”
“何必么?”旁边传来一个少女清冷的声音。我抬起头来,看向站在旁边的少女,她穿着玄色的长衫,额顶有着蓬莱岛岛主独有的火焰纹路的印记。那印记百里君华以前常是隐着的,然而我却也见过,如今这少女大大方方的露出来,我自是知道她的意思。于是我轻轻一叹,微笑道:“对不住,孤华岛主,在下越界了。”
“叶笑司主笑谈,”少女把目光落在那冰层下面,口气平淡。前些天君凰终于嫁了墨子夜,于是便把这幽冥司司主的位置让给了我。孤华轻轻一笑:“你可是问,百里岛主为何如此固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