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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护住披风的软帽,西风无情,吹进脖颈,冻得她忍不住牙齿打颤。
她再次来到了那座神秘的府邸,高府门外。
走上前去,想要叩门,赫然发现,那府门竟未锁。
推开厚重的朱门,她轻轻走了进去。
高府门外,昏暗的后巷内,有人沉重的叹息。
铁面人站在阴影里,思绪转腾。
府中的回廊下,处处点着灯笼,在风中森森摆动;一些地方十分明亮,一些回廊后,却十分幽暗。整座院子静得出奇,竟仿佛没有一个人一般。
令人压抑无比的死寂。她的脚步很轻很轻。
从一处大理石栏杆上取下一盏琉璃瓦灯,端在手里,走过一处又一处光线晦暗的回廊。
于是,在这寒冷的冬夜,一个装饰富丽奢华的偌大园子,死一般的寂静,毫无一丝生气;有一个女子,飘然在昏暗的灯火下穿行,如同鬼魅。
伸手推开那镂空窗棂的木门,毓儿走进了上次来到的那一处花厅。
花厅内没有一丝光亮,里面空无一人。
司空毓儿举着灯走了进去。
打开琉璃瓦灯的盖子,用手中的灯将屋内案上的烛火一一点亮,屋内的光线渐渐明亮了些,毓儿才觉心头稍定。
忽然,一个幽灵般的黑色身影,赫然出现在身侧的抱厦软椅上。
毓儿心中一惊,顿时手中的琉璃瓦灯摔倒在地,烛火登时熄灭。
那个声音幽幽响起:“你以前,从不曾这样怕我。”在影子谷的时候,在她是寒星的时候,都不曾这般怕他。
他坐起身,屋内的灯火便照过他的蝶形鬼面,露出他的半张棱角有致的脸来。
毓儿定住心神。“我以为,你今夜不会来。”
“我猜到你有一天一定会来找我。”他道。
“而且我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希望我在。这园子里的灯,夜夜只为你一人长明。”
佳期如梦
“我猜到你有一天一定会来找我。”他道。
“而且我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希望我在。这园子里的灯,夜夜只为你一人长明。”
毓儿走近他,坐在一张圆椅上,看也不看他。
“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得到玉美人?纵使玉美人的财富数目惊人,如果没有因由,你是绝不会放在眼里的。”
柴少康幽幽看着她。“那是因为你。”
司空毓儿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你……你在撒谎。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柴少康意味深长地道:“玉美人它的确和你有关系。”
取下自己的面具,他接着道:“而且,你和它,关系匪浅。今时今日,放眼之下,只有你才有资格,拥有玉美人。因为,它本就该是你的!”
司空毓儿看着柴少康,心底的阴影在不断扩大。“我不信。我不相信!”
忽然,她霍然起身,想要逃离这里。
花厅的木门戛然合上,将她拦在那里。
“我所说的,你只消随我去一趟金国,自会分晓,是真是假。”柴少康站起身,缓缓走向她。
轻轻靠近,他低沉地道:“我会要你知道,就算我能将天下人悉数玩弄于鼓掌之间,也决不会骗你。”
司空毓儿心中无限惊恐。
“怕只怕,来日你去了金国,你会更加后悔!届时你会发现,只有我,才有能力助你达成所有的愿望!到时候,你还是会回来找我。”
柴少康说的是那么的缓慢,那么的肯定,以至于司空毓儿几乎□扰到无法思考。
“毓儿。”他忽然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越揽越紧;任由她挣扎抗拒,却丝毫不肯放手,直到她木然地放弃。
“不要去。我不想你去那蛮夷之地,苦寒番邦!去了,你一定会后悔。”他在她耳边低低说出这句,带着说不尽的怜惜。“跟我走。”
“不。”她被困在他的怀中,无力地道。
良久,她终说出一句:“我可以答应你。我可以跟你走。”
他蓦然呆住,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
“如果你果真只道我想知道的一切,我可以跟你走。可我,一定要去金国。”她定定地说出这一句。
他顿时沉默。
“我必须要亲眼看到有关我身世的全部真相。从金国回来后,我自然会随你去自在城。届时,你自然会达成所愿。但在此之前,谁也不能替我决定!”
司空毓儿恍然看着柴少康。“除此之外,我还要一样东西。”
一大清早,冷子鱼就悄悄地出现在铁面人的房门外。
蹑手蹑脚地将门推开一道缝隙,她闪身钻了进去。轻轻绕过屏风,看着床榻上静静躺着的铁面人,沉思不语。
只要想到那晚他为了救自己,居然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心中便跃动不已。
在她的记忆里,除了三哥之外,肯如此舍身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的人,他是第二个。
铁面人忽然醒来,便看到九小姐赫然站在自己床前,大受惊动,顿时坐起身:“九姑娘!”
冷子鱼顿时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我只是来瞧瞧你,伤好些没有?”
铁面人受宠若惊:“已经好了很多了。九姑娘不必担心。”
冷子鱼看着铁面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低头一笑。
“人我已经瞧过了。我走了。”说毕,她闪身飘出门外。
子鱼背着双手,笑呵呵地走在回廊下,忽然想到一件事,便径直走到白菲儿的住处,轻轻叩门。“菲儿姐姐。”
白菲儿从里间开门,见到是她,笑道:“小鱼儿,这么早,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
“菲儿姐姐,我有件事,想要求你。”冷子鱼闪身而入,转而搂住白菲儿的胳膊,笑着撒娇。
“小鱼儿居然有事要求我?”白菲儿笑道:“这可真是稀罕事。说吧,让我看看,小鱼儿央求我的,到底是什么事!”一边拉她坐了,一边给她倒茶。
“呜呜……菲儿姐姐,你先答应了,我再告诉你!”冷子鱼一边耍赖,一边扯着白菲儿的袖子。
“你这小鱼儿,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办得到呢?”白菲儿轻轻戳着冷子鱼的额头,反问道。
“唉唉……姐姐一定办得到的!”冷子鱼抓着白菲儿不放:“我就当你答应喽!”
“我告诉你,其实呢,这件事,是有关于……那位逍遥宫少宫主卓南风。”冷子鱼不由用指尖勾绕着自己腰间的缎带。
“卓南风?”白菲儿愕然:“你怎么会突然提起他?”
冷子鱼面上有些窘迫:“姐姐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曾经见到过卓南风?”
白菲儿更觉奇怪了:“我却是见过他几次。怎么?你……”
“那就简单啦。”冷子鱼拍拍手:“我只不过是想央求你给我画一幅卓南风的画像!”
白菲儿更觉奇怪:“你要他的画像做什么?”
冷子鱼犹疑了片刻,终借故道:“还不是因为上次三哥曾经提起过,那铁面人的身份很是可疑。他的剑法十分精妙,极有可能是那逍遥宫少宫主卓南风乔装而成,潜在我们冷府之中。尤其是上次三哥寿宴之上,我也觉得他有可疑之处。我问你要他的画像,也是想暗中留意他,免得他做出什么害我三哥的事情来。”
白菲儿点点头:“既然是为了帮你三哥,那自然就容易了。不过,那铁面人当日为了救你竟不惜自己的性命,忠心如此,我和鬼影子都没看出他有什么可疑之处。他是你的贴身护卫,如果你能查出些蛛丝马迹,自然好;若查不出些什么,便要低调些,倘使惹他生疑,就不好了。”
冷子鱼听了,点点头。
“那,你几时要这画像?”白菲儿问。
“当然是,越快越好。”冷子鱼吐吐舌头。
三日后。
司空毓儿为小蝶施完针,同公孙兰轩一起从园中出来,正要回去,不想一阵微风吹过,鼻尖一股异香传来。
受了这香气的驱使,她忍不住停下脚步,往一侧的回廊处移了移脚步。
公孙兰轩笑了:“司空姑娘,想是那边的梅园飘来的香气。只因我家主人他素来喜爱梅花,故特在园内设有梅园。”
司空毓儿点头:“你家主人果然是个雅致之人。”
公孙兰轩看看时辰:“不若司空姑娘就在园内走走,还请随意。公孙尚有琐务在身,恕不能作陪了。”
司空毓儿听了忙道:“公孙管家大可自去办府内的事情。我就在园内略略走走,稍后便自行离开。”
两人作了别,毓儿便循着香气,寻到了位于府中西南角的一处园内。
那里有一带人工的小河,婉转流连,石桥增趣;碧水两岸,一边是森森竹林,寒冬中更有苍翠绿意点缀林间,而另一边则是一处开得正盛的梅林。
白色,粉色梅花夹杂其间,微风浮动,落瓣缤纷,美不胜收。
毓儿情不自禁走进林中,闻着林中的香气,流连忘返。
正在徜徉之际,冷不防发现,一树梅花之后,正立着一个人影。
那人正看着流水失神。
是那铁面人。
铁面人察觉到有人接近,很是防范,冷声问道:“谁?”
毓儿一惊,见到是他,忙道:“是我。”
铁面人见到是他,大感意外。
“抱歉,我并不知道你在此。”毓儿轻声致歉。一时并未收住脚步离去,又忍不住问道:“铁面人,你的伤势好些了么?”
铁面人看着她,神色难定,用沙哑的声音道:“有劳司空姑娘费心。已经无碍了。”
毓儿听了,走上前,和他并立在一处。医者本能,丝毫不介怀他下人的身份,她径直拿起他的手腕,切过脉,确认他确实已无碍,才安下心。铁面人虽然窘迫,却一言不发。
两人看着眼前的流水一会儿,毓儿才道:“这里果真是个清心静气的好去处。”
铁面人只是淡淡地道:“这里地处偏僻,一般很少有人来。”
司空毓儿听了,此时抬起头细细打量那铁面人的面具和眼睛。他的面具很是普通,绝不似柴少康的黄金鬼面那般狰狞奢致;简单到极致,却令人安心。他的眼睛,很是明亮,但却似带着一股散不尽的忧伤。而那股忧伤,竟令她,有一丝心疼。
“铁面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司空毓儿忍不住笑问。
铁面人的神色不自然起来。只是淡淡道:“不曾见过。”
毓儿听了,未免唐突,只得按下话头。转身又去看那梅林,用手接住飞落下的几片花瓣,放在鼻尖嗅着,忍不住赞道:“如果此生,能与心爱的人,同栽一片梅林,共看花开花落几春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怕就是仅有一间茅草屋遮蔽风雨,我也甘愿!”
铁面人听了,面上一动。
毓儿回头,两人的目光对在一处。在他的身上,有一股强烈的力量,正在吸引着她。好奇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毓儿看着铁面人的神情,不由道:“铁面人,为何我总觉得,你的眼中,暗藏着一段伤心事?”
铁面人不答。
看着他的神色,想想自己方才所言,毓儿忍不住轻声追问:“铁面人,你一定也有自己的心中所爱吧。”
见到他不答,等于默认,毓儿追问道:“为什么你如今只身闯荡?你的眼中那么忧伤,难道是因为,你和你心中所爱,受到阻碍,不能共度此生?还是说,她……已经不在了?”
铁面人面上一阵沉默。终道:“我心之所爱,她,还活着。”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毓儿大感奇怪。
“她现在有人照顾,过得很好。我不想去打扰她。”铁面人的声音很硬。
“照顾?”毓儿听着铁面人的措辞,不由地看向他右臂空空的衣袖。
一时若有所悟。毓儿低下头,心头暖意陡升。“我明白了。铁面人,你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你的意中人,定是个幸福的女子。”
铁面人听着,看着面前的水流,依然沉默。
看着铁面人静寂的神色,毓儿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股空落落的忧伤。
既然是空的,又为何会忧伤?
毓儿从怀中拿出红玉短萧。“我已经很久没有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