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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何?”完颜乌烈愣住了。
“这次你险些铸成大错。索性尚可挽救。时至今日,我们大可将计就计,宣称我们俘获了楚淮王爷,诈北宋一诈,也好暗中观察西江古城的动静。这正是我们的疑兵之计。”完颜希尹谈笑风生。
众人听了,皆以为是妙计,纷纷抚掌称赞。完颜乌烈听了,也十分认可。
“七王爷,如今金宋两国已经达成协议,不宜再起争端。这名宋将就交给我来处置吧。”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完颜希尹又向完颜乌烈笑道。司空毓儿这才回头,看向完颜乌烈右手的男子。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可是司空毓儿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个人和其他在场的金人大不相同。
他的脸孔十分英俊,少了金人常有的几分粗犷之气,两道剑眉下一双星目,闪烁着沉智机敏的光芒。发辫梳的十分整齐,一丝不乱地垂在肩上。他的腰带上,与其他金人不同,罕有地镶着一块通透的和田美玉。这个人正淡淡地看着自己,目光中带着审视。
托雷丢下鞭子,施施然走回座间,转而笑着对完颜希尹道:“哈哈哈……宰相大人,想不到,军中所传并非尽是虚言啊!”
一时帐中笑声四起……军中传言,这位完颜希尹大人素来十分端正,不贪财不好女色,不结交权臣,但……这位宰相大人却并非癖好全无,他好的是,白嫩俊俏的男子……
“休要胡言!”完颜乌烈一时大喝道,止住众人的扯笑胡羼,可自己面上也是笑意吟吟,又对完颜希尹道:“希尹,这小子看起来顽强得很哪……就交给你处置了,不然,过不了今夜,他定会被我的部下拿来练刀了不成!”
“既如此,诸位尽兴,希尹就先回去了。”完颜希尹似乎并不以为意,径自走出帐外,早已有金兵进来,将司空毓儿押往完颜希尹毡帐处。
司空毓儿再次被丢在帐下,两名金兵却并没有离去。
这间毡帐布置得十分简洁,毫无凌乱之感。不远处矮案上赫然摆着数本装订成册的书,借着烛火,司空毓儿看到,最上面那一本竟赫是汉字的孙子兵法。
倾刻间,完颜希尹就已掀起帐门走了进来。
阔步走到铺着白虎皮的座前坐下,完颜希尹对那两名金兵道:“今晚就暂不审讯了。你们去叫名军医来,给他疗伤。”
两名金兵应道,又将司空毓儿拖了出去。
并无睡意,拿起案上的书,完颜希尹径自斜靠在铺着白虎皮的座上,就着灯火看了起来。
不想一名金兵突然进来禀报:“启禀宰相大人,那名宋将他……”
完颜希尹皱了皱眉头,搁下书册,走出毡帐。
来到军医处,却看见军医无奈地站在坐榻前。见到完颜希尹忙用金语禀告道:“宰相大人,这名宋将他,不肯让人给他上药……”
完颜希尹瞧着那个白袍小将。只见他顽固地坐在那里,一只手扶住右腿膝盖,正神色坚决地看着自己。
完颜希尹打量着他瘦小的身躯,走到他身前,又瞧了一回。
他的目光犀利如同炬祸,看的司空毓儿心里一阵发慌。
冷不防却听他对身后的金兵道:“把他带到我的毡帐,把药也送来。”一语毕,便走了出去。屋内的金兵和军医奇怪地看着完颜希尹离开的背影,面面相觑。
于是,司空毓儿便再次被送回完颜希尹帐中。挥退两名满面狐疑的金兵,完颜希尹抓起司空毓儿的手臂,将她按坐在自己的床榻之上,伸手点住她的穴道。
“你想要干什么?”司空毓儿动弹不得,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似乎已经知道……
“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右腿,期望自己安然无恙地地回到宋国,你最好给我乖乖地闭上嘴!”完颜希尹冷冷地道。
司空毓儿惊异地看着完颜希尹,难道他真的会放自己回去……
完颜希尹不理会她的目光,猛地撕开司空毓儿腿上的战袍,看着伤患之处。目光所到之处,皮肤光洁。伤口很深,幸而没有伤及筋骨。取来案上的一坛烈酒,完颜希尹不由分说,将酒一下子倒在那伤口之上!
司空毓儿大叫一声,全身一阵颤抖,伤口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若不是被点住了穴道,她只怕已经从床上滚了下来。
完颜希尹又用湿布将伤口擦净,伤口被清洗后光洁的肌肤便露了出来,又将药涂在伤口上。
伤口处初受了药物的刺激,司空毓儿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毓儿紧紧地抓住床榻上的羊毛毡毯,额头上冷汗直冒。
完颜希尹看着她的小动作,不发一言。
终于那个金国男子解开自己的穴道,从帐内一角的皮袋中取出一物,轻声说了一句:“把它换上。”
愕然地看着他转身走出帐外,司空毓儿低头一看,自己本来的衣物已经残破不堪,满布血迹,身旁放了一件金国人的衣服,是他的?
犹豫片刻,司空毓儿还是拿起穿上。
穿好后,司空毓儿挣扎着瘸着右腿,便要走出毡帐。
却看到他正抱臂站在门口,此际转身看着自己道:“你要去哪里?方才在军医那里,已有金兵起疑,你此时最好,哪里都不要去。”完颜希尹径直走进来,坐在座上,幽幽地道。
这个女人疯了么,这么走出来,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刚才的英武之气跑哪里去了——
司空毓儿犹豫不前。缓缓放下伸出去正要撩开帐门的手,走回帐内。
“折腾了半夜,你不困,我可是累了!”完颜希尹自顾自地伸着懒腰,轻轻吹熄案旁的烛火,径直往白虎皮座上一躺,睡去了。
司空毓儿惊呆地看着面前的人,又看看黑暗中空荡荡的床铺,只得又瘸着右腿走过去坐下。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坐了不知多久,无奈自己又困又乏,直到再也忍不住,还是伏倒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听着床榻上传来的熟睡声,完颜希尹唇边竟漾出一丝笑意——
完颜希尹
“王爷,属下已经打探清楚。那日完颜乌烈确有意要将您困于城下,只是……金国宰相突然出现,才止住了风波!”方靖天向赵应乾禀告道。
“金国宰相完颜希尹?!就是那个一直在唐括皇后背后出谋划策的金国第一军师?”赵应乾讶然。
“不错,正是此人。他赶到支瓦城后,不仅迅速地帮助完颜乌烈整顿军防,甚至蓄意命人放出假消息,声称他们已经抓到了我北宋密使楚淮王爷在军营之内……”
“素闻完颜希尹胸怀韬略,才识不凡,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十分棘手的人物。想不到,这次和谈,在金国阵营内部,也是暗流涌动……”赵应乾双眉紧锁。
此次的风波虽然本是由完颜乌烈的肆意乱为所引起,如今业已平息,但是以唐括皇后的一贯作风,她定不会甘心金国受制于宋国。而且经过此次的事件,金国阵营中各方势力的态度逐渐明了。金国太宗皇帝,更是野心勃勃,磨刀霍霍,致意中原。只不过,碍于唐括皇后势大,尚不敢过于昭著其志。金宋之间的战争,只怕在所难免。经过这次教训,唐括太后她定会暗存韬晦,意图他日卷土重来……
暗暗轻叹出声,赵应乾静坐无言,一阵前所未有过的倦意袭上心头。
“王爷,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小司空她只是被完颜乌烈的部下抓了去。他们故意放出假的消息,混淆视听,为的就是乱我军心,为他们争取时间。如今两国和约已成,属下想,那完颜乌烈应该不会……”方靖天已派人查访毓儿的下落,只是短时间内还没有结果。
“紧密注意完颜乌烈那边的情况,一有毓儿的消息立刻来报。”赵应乾坐在榻上,一只手支着疼痛的头部,另一只手一挥示意。
方靖天应声退出帐外。
几日以来,在完颜希尹的“庇佑”下,司空毓儿始终与这位金国宰相同吃同住,伤势渐愈。
第七日,司空毓儿终于跟随完颜希尹走出大营之外。
两人走至大营门口,已有金兵牵来骏马等候。完颜希尹伸手将司空毓儿手中的拐杖夺下,随手一扔,一下子就将她抱起来,放在一匹马上,顿时引发营中金兵的纷纷侧目。
司空毓儿只觉面上一阵发热,虽然自己身着男装,完颜希尹此举实在是……有失放浪。
“小腿虽然受伤了,马应该还是可以骑的!”完颜希尹笑道。
说毕,完颜希尹自己也翻身跃上另一匹马,以鞭甩向司空毓儿的那匹马后,一时那马便一阵狂奔。司空毓儿始料未及,一声惊嗔,人便已被带到数丈开外……
两人行至一处,马儿慢了下来。看着神情冷漠的司空毓儿,完颜希尹微微一笑,忽地从怀中拿出一物,把玩起来。
“那是我的东西!”司空毓儿看着他手中的红玉短箫,惊声道。双手顿时摸向腰间的锦囊。一定是早上整理衣物时掉了出来。
“我喜欢中原的乐器,吹一曲来听听。”他把那短箫递给毓儿。
司空毓儿接过,看着完颜希尹,只得吹了一曲古曲《汉宫秋》,才将短箫收起。
完颜希尹很是享受的听着这首曲子。
两人漫游在茫茫草原之上,天空一碧如洗,视线之中,南天际垂着几朵棉絮状的白云。司空毓儿心情稍稍有所松懈,却听完颜希尹道:
“你穿起战袍的样子还算不错!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量敢混在军营之中。按照大宋律法,女子女扮男装进入军营,这可是要凌迟的大罪。”
顿了一下完颜希尹又道:“不仅如此,你竟冒作是楚淮王爷的亲信,一路到此。看来,楚淮王爷也不过如此。”说到最后一句,满是轻蔑。
“不许你侮辱赵大哥!他是个爱民如子的王爷!”司空毓儿不顾二人身后跟随的一队金兵,怒看向完颜希尹。很显然,他将自己看做是赵大哥的……女人。事关国格,轻视她她可以忍了,但是侮辱北宋楚淮王爷赵应乾,绝不可以。
完颜希尹再次挑起眉头,惊讶地揣测着面前女子的身份。
“若不是因为你出言肯放我回宋国,我根本不想在这里多呆一刻!你以为这区区支瓦大营便能困住我么?”司空毓儿冷声道。要知道,现在她已经没有束缚,要离开金营易如反掌。只是她不能弃那些受困的北宋女子于不顾。连日以来,若非诸多顾忌,她早就离开此地寻回宋营了。
“哈哈哈哈!你还知道是我出言要放你回宋国的啊?既然如此,你就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只不过是金宋交战之时的一个战俘而已,居然敢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完颜希尹言语中不无揶揄。
司空毓儿恼怒地回头看向这位正冷笑着看着自己的金国宰相,一言不发。
一时两人慢下速度,任马儿带着前行。
“宋君无能,才会处处受我大金这么一个边陲小国的辖制。就算楚淮王爷爱民如子又能如何,他也依旧无法挽回北宋颓败之势。”完颜希尹出言傲慢。
“你——”司空毓儿气得脸色发白。“这次是你们金国人反复在先,赵大哥才会上了你们的当……”
听着司空毓儿天真的措辞,完颜希尹轻笑出声:“小司空,你可曾听说过兵不厌诈这四个字?自古以来,哪一场战争不是营谋所成!这次的事件,只能说你们的那位王爷太过自持,轻视金国的实力。”
“终有一日!”司空毓儿只吐出了这四个字,却被完颜希尹打断。
“终有一日,宋军会大兵压境,挥师讨伐我大金是么?”完颜希尹笑的清朗:“这次狼谷之围,宋军调动迟缓,枢密使形同虚设,军政上统帅与兵将分离,离心离德。最可笑的是,听闻掌管西江古城一带军政大权的枢密使,居然是个文官。小小狼谷之围,便令他惊吓之余不知所措,弃北宋楚淮王爷的安危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