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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存林热情地招呼着。
二人坐在堂屋里,一起喝了场酒。
酒酣耳热之际,章存林提了一嘴。徐永泰哈哈一笑,说道:“存林老哥,这事
也是凑巧了,我找了个伙计去打探了一下,无意间发现了一宗秘辛……”
说着,就与章存林咬了咬耳朵。
章存林一听,也暗自惊讶。
心说,这种事都能挖出来?也难怪那姓马的这么老实?这是被人抓住了命脉,
想不低头都难。对徐永泰也越发钦佩起来。
临走前,徐永泰在后院里和闺女说了几句。
又进屋瞅了瞅。
见屋里空空的,只摆着一张简易木床和一张桌子。一问,闺女说那张雕花床太
显眼,就没敢往外搬,其他家具也够精致,怕遭人眼红。
“嗯,是得谨慎一点才好!”徐永泰点了点头,对闺女也是赞赏有加。
徐甜甜对马税务那事一直很好奇,见了爹,就悄悄问了问。
徐永泰当着闺女的面不好说得太细,只是含含糊糊地说道:“那事,爹找人去
查了,结果发现那个马三柱和他嫂子之间不大干净,就拿这事一敲打,那姓马的就
软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街面上咋从未透出过一点风声?也未听到任何风言风
语??”
“呃,那是……那是二十多年的事了,知道的人很少……”
见爹说得十分隐晦,徐甜甜越发好奇起来。
徐永泰只好道出了详情。
原来,在二十多年前,马三柱的二哥马二柱受了点伤,导致无法生育。可为了
香火传承,马家长辈就默许马胡氏向小叔子借种,为马家二房诞下了一子一女。
这事本无人知晓。
那马三柱与他二嫂早就断了,马家二哥也管得很严,不允许二人之间再有任何
牵扯。可马三柱成亲之后,却被他媳妇马钱氏发现了端倪。
原来,她瞅着二房的俩娃长得一点儿也不像二哥。尤其是那闺女,既不像爹也
不像娘,倒是与自家男人有几分相似。
外人尚不觉得,可马钱氏眼多尖啊?
有一回,她见自家男人扯着那闺女的小手,在院里有说有笑,神态十分亲昵。
猛一看,就像是父女俩,她心里顿时起了疑问。
一天,趁着马三柱喝醉了酒,一套话,方得知了原委。这一下,她火冒三丈,
醋意顿发。心说,难怪自家男人对二房照顾有加,原来含着这段隐情?
可这事却闹不得。
一个是二哥的面子问题,另一个涉及到家族隐私。
不过,她对二房却戒备起来,尤其是要防着那个马胡氏。
那马胡氏本就是个跋扈的,仗着俩孩子把马三柱把持得牢牢的。而那马三柱心
里念着俩孩子,也就由着她。
这么一来,妯娌俩的关系也越发紧张起来。
每次一发生争执,那马三柱就向着他二嫂,把马钱氏气得没办法。
有一回闹得太凶,马钱氏就提着包袱回了娘家。
这回去后一叨叨,她娘家也得知了此事。气愤之余,却只能劝自家闺女睁一只
眼闭一只眼,以后多生几个娃,再把房里的钱财守好就成。
马钱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回到婆家之后,除了拼命生孩子,对那马胡氏也没啥好脸色。
一恍十多年过去了,这个心结始终无法解开。
眼瞅着自家男人为二房忙前忙后,就连俩娃的婚事都帮着操持了一通,甚至比
自家娃娃都上心,只能愈发郁闷。
见闺女过得苦,那钱家对马胡氏也记恨上了。
这一回,听说马胡氏被人给整治了,高兴得拍手称快。马钱氏的兄弟还专门跑
到“章记”铺子里瞅了瞅,见那位女子果然不凡,也心生感激。
回来后,见堂哥拉着他问起此事,就叨叨了几句。
兴致一来,俩人还一起喝了点酒。
酒意上头,就把那桩隐秘给说了出来。
徐甜甜听得瞪大了眼睛。
原来是抓住了马税务的把柄啊?
爹可真有办法,这人脉也真够广的。
*
转眼到了四月里,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可清明这天,却下起了蒙蒙细雨。
一大早,章存林就带着一家人去了坟院。
一番祭拜之后,崔腊梅还特意在启宽娘的坟前烧了纸钱,上了柱香。
启宽在一旁见了,感觉舒坦了一点。
对爹娶亲这事,他一直挺矛盾的。
后来见爹过得好,和婶子和和气气的,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今儿见婶子给
娘烧纸,说明她心里是敬着娘的,也总算接受了这个现实。
一家人在老宅里吃了顿饭,就返回了镇上。
铺子开门后,就见邮递员急匆匆地赶来了。
他送来了一封挂号信。
章存林一见那信封,就激动起来。
启安来信了?
他用小刀裁开信封,见里面除了信之外,还附着三张黑白照片。
一张是启安的单人照,他穿着一身志愿军军服,看着英气逼人,气宇轩昂。另
一张是他和他媳妇的合影,俩人都穿着军服,看着十分般配。
还有一张是他与几名志愿军战士的合影,其中那位戴眼镜的就是叶先生。
“哎,你们几个快过来瞧瞧,启安来信了!”
“啊?二哥来信了?哎呦,还有照片呢!”
“这不是叶先生嘛?穿着军装看着可真神气呀……”
婶子、凤芝和徐甜甜传阅着这几张照片。
章存林读了信之后,就把信递给了冬娃娘。
徐甜甜接过来一瞧,信里除了报喜之外,还提到了凤芝的婚事。
二哥在信里说了,凤芝还小,再等两年也不迟。等到战争结束了,让玉梅给凤
芝介绍一个战斗英雄,以后可就是军属了。
徐甜甜看了直笑。
如果真给凤芝找个军官,倒是不错。搞不好,日后还能随军吃上公粮呢。凤芝
也看了信,脸一红再也不肯吱声了。
崔腊梅在一旁,瞅了一眼冬娃娘。
在心里叹了口气。
*
到了晚上,临睡前。
崔腊梅跟章存林说道:“存林,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你听了可别生气啊……”
“呵呵,有啥事你就尽管说吧?咋突然变得客气起来了?”章存林有些奇怪,腊
梅一向直爽,咋也学会拐弯了?
“存林,那我就说了?”
“你快说吧?真是急死人了……”
“存林,让我说啊,这冬娃娘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守着也不是个事……我看她也
是个心高的,一般人恐怕也入不了眼,不如让启安那边帮着瞅瞅,如果有合适的,
日后也给介绍一下?总比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一辈子要强吧?”
“……这……”章存林没想到崔腊梅会提起这事。
关于冬娃娘的身份,十分特殊。
如果她自己想走,是没人能拦得住的。对她当初的选择,他心里是赞赏的。可
正像腊梅说的那样,把人拴在章家是不长久的。
冬娃现在还小,可等到以后长大了成家立业了,他娘可咋办?不如趁着现在还
年轻,做长辈的给这闺女打算一下?
于是沉吟了片刻,方点了点头。
他笑着说道:“等启康回信时,把这个意思也加进去吧?不过,这事急不得,
现在战争还没结束,在那边找对象可不保险……”
崔腊梅笑着点了点头。
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有多难?
她可是深有体会。
打心眼里她是喜欢冬娃娘的,不希望她就这么操劳一辈子。
她想,能帮她,就伸手帮一把。
当初,如果不是冬娃娘,她恐怕还被拴在沈家呢!
这份情,怎么也得想法子还啊?
第44章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 启康按照爹的意思写了一封回信。
在信里,见爹提到了翠翠姐的婚事,他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替翠翠姐感到
高兴。他封了信口; 贴了邮票; 就兴冲冲地跑到邮局里; 把信投递了出去。
回来后; 便钻进了灶屋。
见翠翠姐正在烧饭; 就把这事悄悄说了一下。
徐甜甜听了; 有些惊讶。
想不到爹还会操心这事?随即便想到了婶子。
这八成是婶子的主意吧?
也只有婶子能想到这一点吧?
她冲着启康笑了笑; 就把锅里蒸的红薯捡了一块,搁在碗里,让他先吃着。这
家里; 启康和她最亲; 无论啥事都会跟她讲,也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
启康吃着红薯; 回屋写作业去了。
徐甜甜收拾了一下案子; 便坐在灶前想起了心事。
今年她不过二十一岁; 这辈子还长着呢。如果能找到一个可心可意的; 任谁也
不想孤零零地过一辈子吧?
她有点动心,可随即又有些黯然。
像她这种情况; 想遇到合适的可真难。世俗观念在眼前摆着; 注定了她不可能
遇到自己喜欢的。而文化差异又使得她不会去找个乡下汉子,凑在一起勉勉强强地
过日子。
这种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 还是收起这份心思吧?
对婶子,她心生感激。
对爹的大度,也有所宽慰。
可未来的日子,只能靠着章家和徐家继续前行。把冬娃养大成人,就是她的最
大目标,至于心底的那一丝念想,还是埋藏起来吧?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这本不是个浪漫的年代,她若心存幻想岂不是自寻烦恼?想到此,那人的影子
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又消散了。
徐甜甜静了静心。
站起身来,一掀开锅盖,腾腾的热汽便冒了上来。她麻利地搅着面糊,看着大
锅里的面汤滚了起来,“咕噜咕噜”地冒出了一串气泡。
她想,吃吃穿穿才是过日子的本分。
其他的,就随它去吧?
*
吃罢了晚饭。
章存林把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起了家事。
说四月里,打算再孵一窝小鸡养在后院里,由自家喂着。老宅那边,再抱两只
猪娃子回去,让西院那边帮着照应一下。菜园子里种点青菜留着自家吃,既图个新
鲜也能省点钱。
一家人连声应着。
过了春荒,是得好好计划一下了。
换做哪家,都想吃点好的吧?
冬娃也听见了。
他仰着小脸,糯糯地问道:“爷爷,咱家还牵小羊羔子吗?”他一直记得去年爷
爷驮着他去赶集,牵着小羊羔回家的情景,他还咩咩叫了一路呢。
章存林呵呵笑着,说道:“冬娃,咱家搬到镇上了,离河滩远,放羊啥的不大
方便……”
“哦……”冬娃一听,有点失望。他最喜欢小羊羔子了,对爷爷说的不大方便也不
甚明白,于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娘,想听娘说。
徐甜甜一见,便明白冬娃的意思。
她捋了捋冬娃的额发,笑着说道:“冬娃,咱家牵了小羊羔子,就得每天领着
它们出去吃草喝水,你爷爷要管铺子,你奶奶要打烧饼,家里的人都忙着,谁去河
滩上放羊啊?所以今年咱家就不去牵羊了……”
“哦……”冬娃点了点头,忽然又冒出来一句:“娘,叶叔叔呢?叶叔叔今年还回
来吗?”
“冬娃,你叶叔叔上前线去了,暂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