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老太太却还好,问起奚丫丫,卫林下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留在宫里陪伴娘娘了。
老太太自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核雕葫芦,用有些暗沉的红袖系着,然后又笑着说了什么,一直伺候她的两个宫女给卫林下翻译说这是老太太家乡保佑多子多孙的吉祥物件,送给太子妃您的。
卫林下很是不好意思,上回老太太已经送了奚丫丫一个斧头样的挂件儿,说是保佑平安福气的,两样东西看起来都有了年头,想必是老太太的念想,如今都一样样送给她了,卫林下客气地推辞,老太太却坚决地双手握住了她的,把东西推到她面前,目光坚定而慈祥。
奚临轩回到东宫的时候浓眉紧皱,大步走到她身边环住她道:“丫丫不会有事的,再怎样,丫丫也是他的亲孙女。”
“我知道,只是怕丫丫脾气不好受些委屈。”卫林下小声说道。
“沉璧,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事,我们都不会有事。”奚临轩收紧了怀抱,这让卫林下也蓦地紧张起来,总觉得奚临轩这话带着破釜沉舟的味道。
她担心,可她不能问。
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上谁愿意做那破釜沉舟的事呢?
隐隐约约的,卫林下似乎看到了将要发生的事。
这件事之后,东宫平静了许久,只是卫林下进宫探望的次数被限制了,大约一月只得一次,每次还见不到女儿丫丫,她的婆婆近来也愈发的长吁短叹起来,似乎有无尽的愁事,卫林下还要费心思开解她,再加上身子越来越沉只觉得累。
提心吊胆的日子过到了冬日,这一年偃京的雪很多很黏,下得人心烦。
东宫仍旧很安静,就像它不得宠的主人一样得不到任何人的关注和一点热络。
冬去春又来,算算,卫林下还有一个月也就临产了,奚临轩常陪在她身边,小夫妻俩商量给孩子取名字。
“你怎么都取了男孩的名儿,没准儿又是个女儿呢。”卫林下抚着肚子。
“儿子,定是儿子,我梦见过的。”奚临轩语气很是肯定。
“有几个梦是准的,你还真信。”卫林下笑他。
“怀着丫丫那会儿你肚子是圆圆的,这回是尖尖的,所以定是儿子。”奚临轩拿着那张写满了名字的纸想想团了团扔掉又道:“单名一个祁字好了,愿他将来寿比祁山福如祁水。”
卫林下看他一眼:“听着倒是不错,就怕有心人有想法。”
祁山乃是偃朝神宫所在,想当然意味着什么。
“他是将来的太子、天子,用这个字也不逾矩。”奚临轩说道。
听了这话卫林下只觉心猛地跳了跳,看向奚临轩,他的表情很是淡然,就像在说一句极普通无碍的话。
奚临轩弯下腰与她对视,温热的手紧紧抓住她的:“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我不想,也不能总让自己的妻儿受尽委屈,那太不公平了。我不想瞒你,沉璧,我知道你不愿我卷进这个泥潭,可是,我没有退路,从折子被撕掉的那天开始,我,我们就没有退路了。”
卫林下没说什么,只是也握住了他的手。
他们的前途,卫林下仍旧很是忐忑。这一条路走下去,要么生要么死,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本来挺轻松的话题,结果却是这样沉重的结了尾。
临产期愈近卫林下的肚子越有些不安生,竟躺不下去,每晚便只得握在贵妃椅上略歇一歇,好不容易熬到临盆,大概是第二胎所以没有疼得死去活来,卫林下还有点余力等着孩子被洗干净了抱到她身边。
产婆说,恭喜太子妃,是位小太子呢。
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卫林下心里暗暗想着:你这个小家伙,会有那个福气担起偃朝的万里江山么?
奚临轩很高兴,甚至都有些失态,不顾还有那么些下人在场便将她们母子都抱在怀里:“沉璧,儿子,我们的儿子……”
夜深的时候,卫林下从睡梦中醒来还看见奚临轩定定地看着熟睡的儿子。
“一会儿孩子醒了一睁眼看见你这样直勾勾的眼神会吓哭的。”卫林下出声说道。
奚临轩笑着为她掖掖被子:“沉璧,辛苦你了。”
“也辛苦你半夜不睡觉还守着我们。”卫林下催他,这些日子都不知道他忙什么,看起来憔悴了些。
“看着你们就不觉得累,睡吧,一会儿他该闹着要吃奶了。”奚临轩将灯烛吹熄只留了一盏,灯光昏黄适合入睡。
小婴孩快满月了,形状长开了,眉眼与奚临轩很是相像,乌老太太也来看过,还跪地朝殿门念了一通谁也听不懂的话,像是庙里为人祈福的经文。
小孩子带来的喜悦还没冲淡,宫里又有消息传来,范美人殁了,追封荣嫔,令太子及太子妃入宫守丧,这让卫林下着实有些为难,儿子还未满月不好折腾着抱进宫里,况且又是那样的环境,即便没沾染上什么不干净,可人多手杂也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可留在东宫给宫人们照顾也放心不下,谁又晓得这些人到底是为谁效力的呢?
为难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将孩子带在身边,收拾停当出得殿门,只见一顶宫轿停在外头,几个小黄门低眉顺眼立在一旁,上了轿总觉得心里不太安稳,偷偷掀开轿帘看,路两边的宫灯此时都灭着,借着月光仔细辨认一下,这确实是平常入宫走的路,只是此刻却透着一股不祥。
不知转到了什么地方,轿子忽然落下了,外面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卫林下心里不安,一把掀开轿帘却被眼前的情景惊骇,就算此处连月光都被高高的阁子遮住,虽然那些人都无声,可那一条条倒下的黑影却让她瞬时明白此刻正发生着什么。
“太子妃,无事,请您安心。”在这种场景之中忽然有人飘过来用轻松的语调对她说了这样一句话。
是王龄,听到他的声音,卫林下放了心,放下轿帘不做声。
今夜,今夜之后,他们是生是死是个悬案。
丫丫,她的女儿,此刻有没有受到牵连?眼前忽然浮现在戎国主帐中看到奚临轩时的情景,那样的情形会不会在丫丫身上重现?
紧紧抱住儿子,卫林下心中祈祷着:奚祁,若你真的有福气担起这个江山,一定要保佑你姐姐平安无事!
轿子外头很快没了响动,轿子很快又被抬了起来,不过却是掉头。帘子外头有轻轻的脚步声,卫林下觉得那一定是王龄。
轿子是回东宫的,而且是直接抬到内宫她的寝宫前。
一只白皙的手掀起轿帘:“殿下说太子妃还未出产褥期,不该劳碌,请您早些安歇。”
卫林下下了轿望望四周,内宫守卫和以前一样,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
“王卿,号令东宫所有守卫及宫人全部集中在外宫,若有人闯宫而不抵抗者,斩。”卫林下说道。
“是,臣下领命。”王龄仍旧轻松模样。
卫林下坐在东宫议事厅,怀里紧抱着孩子,外头表面很是平静,像每一个安静的夜晚,可即便隔着殿门,她仍旧感受得到外头紧张,确切地说是惊惧的气息。
东宫所有人的姓名都系于一线。
平时夜里爱哭闹的奚祁今晚睡得格外香甜,表情也很是恬静。
天色渐渐泛白,天空被朝阳染得有些红。卫林下端坐一晚抱着孩子此时胳膊都有些麻了。
外面忽然有了些动静,卫林下望向殿门外,是王龄,他怀里抱着一个玄色的大斗篷走进殿来,卫林下认得,那是奚临轩昨早穿的那件,顿时,万箭穿心一般疼痛难忍。
“王卿……”
“娘娘不必担心,是小公主回来了。”王龄笑着将斗篷放在案上,解开,里头奚丫丫也正睡得香甜。
“殿下他、他没事?”卫林下着急站起来,坐得久了,一起来头有些发晕。
“自然无事,娘娘可以放心了。”王龄说道。
一夜香甜的奚祁此时忽然洪亮的哭了起来,就像那冲破层云的朝阳。
作者有话要说:叶弭大大的鬼故事,嘿嘿,不怕鬼的去瞅瞅吧。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最近都没有更新。明天开始只要无特殊意外会恢复更新。难受的日子要都头了。更难受的日子在后头。
第 52 章
东宫又安静下来,卫林下退回内宫安顿两个孩子,每每看到宫人们心有余悸的表情自己仍旧不禁有些悬心,那样的夜晚她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再次见到奚临轩是两天之后,一顶八抬大轿将她从皇宫的正庆门抬进了中宫,下了轿,身着常服的奚临轩临阶而立在等候她,面色似乎有些苍白,让卫林下有点心疼。
“沉璧,快进殿来,外头冷,别冻着。”奚临轩挽着她的手迈过那高高的门槛。
卫林下确实不很舒服,她生了两胎,月子都没做好,又加上那一晚的担惊受怕这两天有些倦倦的。
宫殿很有气势,到处描龙画风,东西看着都是新换的,大概是奚临轩不喜欢旧物。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儿。”奚临轩扶她坐在铺的厚厚的榻上又顺手给她盖了条薄毯,“事情突然,累得你在月子里还担惊受怕,沉璧,以后不会了。”
“嗯,我知道。”卫林下
太监宫女们抱来了奚丫丫和奚祁,奚临轩逗了会儿孩子又被不停来回禀的太监们请走了。
卫林下有些担心,刚才奚丫丫在他怀里爬树玩,她看见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是受伤了么?想找跟着他的丰收问一问,太监们说总管一直陪伴太子殿下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得空回娘娘的话,这事也一直搁在心上悬着。
在这中宫里睡了不甚安稳的一觉,被悠长厚重的鼓乐之声吵醒,太监眉开眼笑地回禀说,皇上下诏书禅位给太子殿下,此刻前殿里殿下正登基呢。
卫林下无法想象那副场景,不知奚临轩是怎样的心境和神情,只是忽然觉得这座皇宫很阔大深远,好像什么都能隐藏其间似的。
那一天,黄门太监们奔跑着宣旨。
太子妃卫氏为后。
皇长子奚祁为太子。
皇女为长公主。
直到那天晚上,丰收才终于得空来给卫林下请安,卫林下屏退左右问他奚临轩是否受了伤,丰收神情有些躲闪,最后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是,太上皇……”
“太上皇?”卫林下皱眉,“那晚,很是凶险么?”
丰收壮了壮胆子又瞧瞧左右才小声回禀:“娘娘,这事殿下不准奴才告诉您怕您担着心,可,那一晚,若不是乌颜律护卫,殿下可就……娘娘,这事奴才跟您说您知道就好,千万别……”
“乌颜律?”这个姓氏还真是不多见。
“嗯,听说是几年前降了的戎人,皇、太上皇见他用武有力就留在身边做了御前侍卫的,亏了他,否则殿下就……娘娘,您千万别说是奴才说的,否则殿下饶不了奴才。”丰收又叮嘱了一遍。
“丰收,你变得唠叨了,去吧,皇上这会儿应该又找你呢,就说我传你来给你赏赐吧。”卫林下笑着说道,丰收谢过急忙忙又跑了。
他走了卫林下就想着怎么去问问乌老太太有没有个儿子叫乌颜律的,如果有,那她可真是庆幸自己当年收留了老太太,还要重谢她一番。
除了这些,卫林下心里其实还有一些担忧,自从嫁进皇家之后一直有的担忧。
奚临轩做太子那会儿,不受宠又坐着轮椅,朝中权贵没有拿他做东床快婿的想法,今非昔比,一朝登基,九五至尊,也舍了轮椅,本就相貌俊秀,如今这情势,想必多少大臣要把掌上明珠送进后宫里了吧?
她和奚临轩是少年夫妻,一起同甘共苦过,可那也不过短短几年,他们都还年轻,未来的日子不知道会有多少变数,她也明白奚临轩的心思,他早早立太子是想安她的心,可这心,如何安得下来?不是不信奚临轩对自己的情义,可红颜易老……在后宫的长卷中总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初登基的奚临轩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