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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赏无敌叹了口气,掠起袖子坐在水边,把衣服沾了沾水,放到石头上开砸。
左砸砸,右砸砸,打开一看,不干净,再砸,不干净,那就用上吃奶的劲砸。
“哧啦——”一件好好的水秀绫罗绸就这么硬生生的扯成了两半。
伯赏无敌的内心紧跟着一抽,颤抖着手拿起那件掉下一角的外衣,你说花了几千两买的衣服怎么就这么不结实呢?薄的跟透明似的,既不保暖又不结实,这不坑人吗……
伯赏无敌默算着自己要被孤城雪敲诈几年的俸禄,拿起另一件衣服接着砸。
“哧啦——”衣服还没坏,垫在下面的石头碎了,一件好好的衣服变成了破布。
伯赏无敌摸摸眼睛,擦擦没有流下来的眼泪,一颗小心肝拔凉拔凉的。这二十多年存下的那点积蓄,怕是要都赔上了吧。
抱着木盆走过的大娘终于看不下去了,掠着袖子将木盆蹲在了伯赏无敌旁边:“你这人是怎么洗衣服的?这么好的衣服能够我们穷人吃一辈子饭了……”
伯赏无敌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大娘,擦擦额头上的汗:“我……我和弟弟外出,没带仆人,弟弟生病了……”
“哎——”大娘长叹一口气,“没想到你这么疼爱你弟弟。洗衣服要先放皂角……”年轻的大娘开始了谆谆教导。
伯赏无敌蹲在水边学了一下午,这才带着洗干净的湿衣服胜利而归。
孤城雪看到衣服先是蹙了蹙眉头,然后又舒展开,点了点头。
伯赏无敌如获大赦,兴高采烈的唱着山歌去晾衣服了。
自家老爹陷入昏迷,知道老爹没事的荆长歌自然又陷入了百无聊赖之中。闲来无事的荆长歌做什么呢?自然要拿光明正大的理由找个乐子——为荆将军报仇。
所以,荆强昏迷第二天,在夜莺准备婚事的时候,荆长歌拉着荆雷挂帅出征了。
荆长歌这次学聪明了,没有带小白菜上战场。尽管在带小红花出来时,小白菜撕心裂肺的叫了几声,但荆长歌决定“闻而不听”。
荆长歌骑着火红的小红花和荆雷并骑走在最前方,后面跟着的是慷慨激昂誓要为将军报仇的铁骑军。
孤城雪心情好了啊。看着几个月不见的自家徒弟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自然是无比高兴。
孤城雪坐在轿子里,掀开窗帘的一角,远远的注视着渐驶渐近的荆长歌。
开始时,远远的只是一个芝麻大的小影,但孤城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荆长歌,他甚至能想象出荆长歌此刻坐在马上来回晃悠的两条小腿时悠然自得的样子。然则,渐渐地越走越近,荆长歌一身淡紫色的锦衣出现在他的面前,圆鼓鼓的小脸气哼哼的满是不服气,漆黑明亮的眼睛也瞪的圆圆的,眨巴眨巴的黑眼珠咕溜溜直转。
孤城雪放下帘子眉宇间晦涩难明,他希望荆长歌过的好,但又希望没有自己在身边时她会过的不好。然则,荆长歌永远都是荆长歌,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为了别人为难自己,就算不快乐,她也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快乐。
所以,荆长歌很少有难过的时候。
所以,荆长歌总是古怪精灵,总是逍遥自在,总是天真无邪,总是巧笑嫣然。
所以,这样的荆长歌让孤城雪没有安全感。
所以,这样的荆长歌让孤城雪决定暂时避而不见。
他想让荆长歌知道相思的滋味,他想让荆长歌眼中看到自己,他想让荆长歌成长起来,他深切的明白,若是他一直留在荆长歌身边,那荆长歌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她或许就一辈子看不到自己。
人总是这样子的,习以为常的存在就渐渐地不再关注,转而遗忘。
等到哪天突然发现失去了,又惊慌失措、悲恐交加。
荆长歌骑着马望着对面的轿子,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撩起帘子的手缓缓的收回去,那只手修长白净,看起来很熟悉,然则,还不待荆长歌想起手的主人是谁,它就已经消失,荆长歌鼓着腮帮子瞪着轿子,似乎想要看出个洞来。
荆雷遇上伯赏无敌,二话不说,带着长戟就冲了上去。
伯赏无敌也不含糊,手中一把红缨银枪使的风生水起。
伯赏无敌小时候是用弓箭的,用澜泱王的话说,王不需要战场杀敌,需要的是如何统领万军,治理天下。所以,伯赏无敌学习的是箭术。
然则,那并不长久。
几年之后的战场上,伯赏无敌遇上了和他差不多大的荆雷,那个在武力上能够与他一较高低的人。
所以,伯赏无敌弃箭学枪。
长枪,那是他认为唯一能和长戟媲美的武器。
从此,伯赏无敌和荆雷一磕十多年。
两人相逢,是仇人相见的分外眼红,也是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
荆雷和伯赏无敌两人一撞到一起,那就是天雷勾动地火,周围的大军全都退避三里远。
那两人惊天动地、天昏地暗的战争还是离远点的好,免得殃及鱼池,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孤城雪坐的那顶轿子里,半里以内没有半个士兵,无论是敌军,亦或是自己的手下。
荆长歌可就没那么好运了,被团团大军围困于此,在抬头看看那顶悠然自得的轿子,红了一双眼睛。抽下捆绑在背上的长戟,银杆一挑,一抽,已经扫出一条出路。
孤城雪听着长戟舞动的风声,弯起了紧抿的唇角。他又想起还是以前的时候,七岁的小长歌抱着那把比她高两倍的长戟,那把古老的银戟锈迹斑斑,在小长歌手里舞动,如火如荼,似乎穿越远古的战场,看到荆门一代一代先人浴血奋战。
血染的长戟,经过无数代人的双手,喝过无数敌人的鲜血,曾经光辉闪耀,照亮一片世界,最终却被闲置一旁,供奉在厅堂,生满斑斑锈迹。
无数荆门的人崇拜那杆长戟,却又嫌弃它的锈迹斑斑。名满长安的荆家银戟从此成为一杆废戟。
只有小长歌不嫌弃它,握着那杆长戟日日舞动,渐渐地一点一点磨出昔日的银光。
锈迹一点一点脱落,小长歌抱着长漂亮的长戟欢欣雀舞。
当然,孤城雪永远不会告诉荆长歌,他为了让那杆银戟漏出昔日的辉煌试过多少方法。少年的双手曾因为半夜舞戟而血迹斑斑,只为看到她天真无邪的笑容……
“没心没肺的死丫头!”想到此,孤城雪迷着眼睛笑骂。
他才华倾世,他容貌倾城,他武功绝世,但他只为她一人。
这天下混乱世人生死与我何干,天下早已弃我而去。
荆长歌扫开围战的人群,一路轻功飞到轿前,蜻蜓点水般落到抬轿的扶杆上。
孤城雪能像想到此刻荆长歌逞强的样子,明明晕血晕的厉害,竟然还用轻功站到轿杆上。多亏是背对着战场,不然还不掉下去……
荆长歌此刻站在这里的确是头晕脑胀,刚才远远的看到混战的人群就心里发麻,不过,还好,来到了这战场唯一的清净之地,随之,气势也增加了不少。
正文 第20章 烈火王朝
当然,荆长歌此刻插在地上的那杆银戟不是远在长安城的那杆,那杆被供奉在厅堂的长戟,此刻正寂静地挂在荆门之中,秋风摇曳,静看着这烈火王朝的千年岁月。
荆长歌双手叉腰,恼恨的看着眼前的人,尽管她只能看到轿帘,但还是瞪大了一双圆圆的眼睛,都是因为他,自己才来战场受这个罪,哼哼哼,让你打伤老爹。
飞身向着轿帘抓去,荆长歌已将轻功用到极致。
轿子平平稳稳的离地而起,缓缓的向后退去,躲开荆长歌的偷袭。
荆长歌气呼呼的落到地上,圆圆的眼睛里颇有些恼羞成怒,气鼓鼓的将一张略有些椭圆的脸鼓成了圆形。漆黑明亮的眸子眨了眨,荆长歌无声的咧开嘴笑了,猫着脚步悄声的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伸出的手指马上就能掀开轿帘,神秘人的真面目就要揭开。
一步,还差一步。悄声向前走了一步。
一步,还差一步。又走了一步。
一步,还差,打住,刚才不是已经走了一步?
荆长歌怒瞪着无声无息缓缓退开的轿子,伸手掠了掠衣袖,跳了跳脚。
雪白的轿子平平稳稳的落到地上,纹丝不动!
荆长歌不服气,又跳了跳脚。
软轿内的人锦衣华服,面色如水,似乎知道她只是虚张声势,仍是稳如泰山。
荆长歌鼓了鼓腮帮子,气哼哼的翻了个白眼,又跳起来跺了跺脚,然后低头向着轿内扑去。
隔着轿帘,孤城雪抱了个软玉温香在怀。
有一刹那,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险些将荆长歌抱紧在怀里。
在松开手将她推出去的那一刹那,孤城雪还在自嘲的想,原来玉面如雪的天下第一人孤城雪也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啊……
荆长歌这次的确抓住了那人,但抓住了又如何?隔着轿帘,荆长歌的脸被白色的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感觉到仿似撞到一团硬硬的铁板,还未反映过来,就被人推了出来。
抽了抽鼻子,荆长歌落到地上,有些疑惑的又嗅了嗅,刚才仿若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不过,眼前的大敌人才是要紧,荆长歌抱起双臂眯着眼睛笑得得意:“难怪你一直不下轿,原来是个瘸子啊……”
孤城雪无语,他只是不明白荆长歌到底是如何从那一趴中得出的结论,她到底是用哪知眼睛看到了自己是个瘸子?
“喂,你是不是长得太丑,才不敢出来见人的?”荆长歌弯着眼睛笑得满是不怀好意。
孤城雪仍旧无语。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在荆长歌眼中自己已经丑到不能见人了。
“喂喂,你不会见到本公子玉树凌风风华绝代绝代妖娆妖娆可爱就自卑了吧?但就算自卑也不用不说话吧?”
孤城雪仍旧无语。反正他知道就算他不说话,荆长歌也能自娱自乐玩的开心。
“喂,你知不知道在别人问话的时候你不回答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你怎么能这样子呢,难道你父母没教过你吗?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是个孤儿啊……”
孤城雪嘴角抽搐。
“哎——”荆长歌叹息一声,“原来你不仅长得丑,是个孤儿,原来还是个哑巴啊……不过,一般的哑巴都是既聋又哑,我说了这么多你都没反应,肯定也是听不见的了……”
孤城雪嘴角抽得厉害。真是造孽啊,都是自己把她宠成了这个样子,看,遭到报应了吧。
真的是报应不爽啊!
“难怪澜泱王要把你藏起来,原来是见不得人啊……”荆长歌仰天叹息一声,做出总结。
孤城雪嘴角微翘,的确,是见不得人!
那丝微笑,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快意,只是四周恍若白雪飘落,玉面公子雪面无暇,仿若飞仙而去。
于是,从此世人知道了澜泱王有个见不得光的小儿子,不仅面貌丑陋,又聋又哑,还是个没教养的孤儿。
话说,澜泱王的儿子怎么会是孤儿呢?这澜泱王不还活得好好的!
世人又有传言,那是澜泱王的宠姬和别人的私生子,事发后宠姬舍命保得孩子一命,澜泱王对那宠姬用情至深,爱屋及乌,自然舍不得杀那孩子。只是那孩子长得像那奸夫,澜泱王惟恐被人知晓,便不的不毁去他的容貌。
想来这世间大都如此,流言蜚语飞短流长,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哪个分辨的清楚明白。
你若认定它的真的,那就算是假的也是真的,你若认定它的假的,那真的也会变成假的。
人云亦云,便是无限波涛滚滚浪水,无穷无尽。
“你可认输了?”荆长歌见轿内的人许久未语,是越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