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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森无意瞥见她那个精致高档的皮夹子里都是清一色的红色毛爷爷。和她的形象挺符合的,高贵精致清冷。
他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扔在玻璃台面上,“走了,明天早上下班我再来打针。”
沈婧拿好找零和东西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薄雾缭绕,绕过残缺的皎月,星光淡雅,微醺的热风里夹杂着路边泥土的腥味。一旁的杂货店投射出悠远的光亮,照明了前方一小块的路面。
身后鞋底和路上的小碎石子摩擦发出的响声细细索索的较为明显,还有她手里晃动的马夹袋声。
秦森拐进杂货店买了瓶冰的可乐,出来刚仰头喝上一口就瞧见对面幽暗的灯光下,沈婧站在那里,平静的看着他。
他拧上盖子又回头走进了杂货店,在花花绿绿的饮料面前无从下手。他不知道她喜欢喝什么。
想到她刚刚吃饭时点的果汁,秦森拿了瓶果粒橙。
她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晚风吹过她的裙摆,撩起阵阵涟漪。
“喝吗?”
沈婧接过,瓶子外面一层水渍,有些冰凉。
“谢谢。”
秦森又喝了几大口的可乐,一瓶三分之一没了。他又出汗了,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然后滴落。
沈婧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口,她看着他流汗的样子有些挪不开眼。
第一次觉得,这样的男人有点性感。
沉默了一会,秦森说:“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回家。他步子跨得大,沈婧走几步就要追一追,他也没有要等的意思。
秦森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后面跟了一路。
迎着闷热的风,他的心也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雾水。
心生烦闷,脚步也快了。
他开门进屋前,沈婧拿出三盒创可贴说:“还给你。”
“不用。”
沈婧抓住他的手腕,把创可贴塞进他宽大的手心里,“还给你。”她的口气有些小孩子。
秦森看了她几眼,收下了。
进屋,两人几乎是同时关上的门。
秦森把创可贴扔在床头柜上,脱去黏在身上的t恤,抓了抓头,赤脚走进了浴室。高温天,他几乎都不要烧水,温凉的水流对他来说正好。可能男人天生火气比较大,不像女人体温偏凉。
淋浴器源源不断的水从头顶上面倾泻而下,秦森抹了把脸,浑身的汗热终于得到了一点释放。他挤了点洗发露掺和点流放在掌心揉了几下,涂抹在短硬的发上。水流轻拂过他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刚才沈婧的温度,凉凉的。
秦森深深呼吸,然后吐了一口气,头伸到淋浴器下,拨弄了几下,发上的泡沫就没了。
旁边摩挲的玻璃窗外突然贴上来一坨黑影。
秦森一愣。
紧接着,喵喵喵几声绵长的猫叫从外面穿透进来。
他关了水,拉开窗户的一个小缝,白色的猫咪。是沈婧养的那只。
小白趴在窗口巴望着,窗沿的宽度大约有15厘米,足够一只猫咪趴在上面,旁边是竖条镂空的防盗窗。猫的身体很柔软,可以随意穿过栏杆。
秦森关上窗,也不知道这只猫是怎么从她的阳台跳到他这边来的。
他冲去身上多余的泡沫,干毛巾随意的身上磨蹭了几下套上衣服打算捉猫,然后送到她那去。
秦森擦了擦头发,再打开浴室的门,那里的黑影已经没了。转眼,厨房那扇大窗户外传来猫叫,黑影蹦跶了几下又没了。
他只听见隐隐约约的几声呼喊。
她好像在招那只猫回去,声音柔柔绵绵的,却又那么清冷淡薄。
沈婧第一次知道猫咪那么调皮,它还会飞檐走壁,要是从这里摔下去肯定没命的。她本想去敲他的门,可是脚下像是沾了胶水就停在门口走不动了。
‘那就试试吧’
她想到的是这句话。
她又回到床边,一遍一遍的叫小白,总算还听点话,过来了。沈婧一把抱住它,生怕它掉下去。她腾出手关了窗。
“很好动嘛你。”
小白昂着脑袋将嘴里的东西展示给沈婧看,是它溜达一圈的战利品。
沈婧抽出它叼在嘴里的布料,抖了抖,展露出整个的模样。
是条黑色纯棉的四角内裤,收腰的边缘是灰色的,中间布料凹凸出一块。
小白骄傲的喵了一声。
沈婧抿抿唇,把它放了下来。她看着手里的内裤,脸颊有些微烫。
现在拿去还给他?还是洗一下再还?
她瞪了一眼正在喝水的小白,“你叼什么不好要叼这个。”
秦森吹干头发,习惯性的在洗完澡后收衣服,却看见t恤和袜子都搁浅在防盗窗的栏杆上。袜子还少了一只,他朝下望了望,估摸着那只袜子掉到下面的棚顶上了。
可能是昨天头疼难忍,还挂好衣服。风一吹就都掉下来了。
白色的t恤沾上了栏杆上的灰,两条印子。他重新洗了一遍,再挂上去的时候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秦森转了一圈还是想不出哪里不对劲。他躺在床上,微微往左侧过身,右边屁股有点肿疼,好几针都扎一块地方,涨得很。
眼睛一瞟就瞟见床头柜上那三盒创可贴。
他揉了揉鼻梁骨,舌尖抵着上牙齿,两天没碰烟,想得很。
想起她今天在披萨店那句小声的警告,秦森望着天花板笑出声,随即又笑不出来了。他确实没有抽烟,不是吗。
咚咚。
轻轻的两下敲门声。
“是我。”门外是她软细的声音。
秦森套上中裤开门。
她张了张唇,望着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手里拽着的粉色小袋子也被拧巴得褶皱无比。
“有事?”他问。
沈婧扭过头,举起粉色的袋子,“还给你。”
秦森皱眉。
什么东西又要还给他,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牵绊吗。难不成是刚才那瓶饮料吗。
他接过粉色凯蒂猫的小袋子,里面似乎是软软的东西。
秦森抽出一看,脸色有点异样,手又往袋里一塞,干咳了两声说道:“怎么,怎么会在你那边。”
沈婧将头发勾到耳后,依旧平静的嗓音,“我猫叼过来了的。对不起。”
“奥,没事。”
走廊里的风涌动的厉害,只听见,砰。
沈婧身子一震,木木的向她的房门看去。
合上了。。。。。。
她拽了几下,拉不开。
“你没带钥匙?”秦森问。
她说:“你看我的样子像带了吗。”
秦森把看向她,带上些仔细的意味,穿着素色纯白的吊带裙和夹脚拖,一览无余,也对,谁去隔壁敲个门会带钥匙。
沈婧说:“能借我电话吗,我问问房东住哪里,我去找她拿备用钥匙。”
秦森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挡住了屋里的光,沈婧看不清他的神情。他说:“我早上下班遇见房东了,回老家了,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
沈婧:“。。。。。。”
秦森顿了顿说:“我陪你去找个宾馆,明天找人开锁吧。”
“我不住宾馆。”
“那你。。。。。。”
她的语气十分笃定,似乎他的提议是错的一样。秦森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
沈婧仰头看他,目光坚定,“你不是十一点就去上班了吗,我可以在你这里呆一个晚上吗?我不睡,我就坐着。等你明天早上回来,然后我找人开锁。”
沉默片刻。
“你先进来。”秦森让开身子,她刚踏进这个屋子,他就关上了门。
结实硬朗的身体几乎和她只有一厘米的距离,他身上的肥皂香很清新很淡,又散发着一股炙热的气息,右臂绕过她拉上门。
沈婧屏气,看到的是他穿白色的t恤布料,那么近,连细小的线的排列都瞧得清楚。
☆、第11章 &11
秦森又闻到她的发香,一种他可能永远都触摸不到的香味。
“你真的打算在我这里呆一晚上?”
头顶传来低沉黯哑的嗓音,沈婧的眼睛看到的还是他的胸膛,薄薄的t恤下隐约能看到他有力紧致的胸肌,男人应有的宽阔胸膛。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这句话问得有些暧昧。
沈婧瞥向他的左臂,小声的嗯了一句。
秦森点点头,转身从柜子上面拿下压缩袋,他说:“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就和上次一样。”
“不用,我坐那边就可以。你睡吧,你晚上还要——”
秦森打断了她的话,拉住她的手直接拽到床上,“睡吧。”霸道的举动,温柔的嗓音。
沈婧坐在床边上,看着他铺被子。
他忽然问道:“要开空调吗?”
她点头。秦森插上空调插头,调了25度。
“我抽烟,被子上难免会有点味道,你别介意。”他边说边关了灯。
屋内唯一的一点幽光来自于厨房那个大窗户外,对面那栋楼一直亮着灯,很亮。
沈婧躺在他的床上掩过一个被角,淡淡的烟草味。她抚摸着被褥,深蓝色的格子花纹似乎在她的手掌里呈现出轮廓。
“我也抽烟,习惯了烟草味。”她回答。
秦森单手枕在脑后,闭上眼,沉闷的嗯了声,鼻息间还游荡着她的发香。沉静了半响,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用的是什么洗发水。”
沈婧拽着被子愣了几秒答道:“多芬的。”
秦森说:“很香。”
她侧了个身抱着被子合眼。她喜欢他被褥上的味道,有阳光干燥的气味,有淡淡的烟草味,有洗衣粉的花香,还有属于他的味道,男人特有的荷尔蒙的味道。她一时也形容不出来,只是闻着这个味道总是会联想他那天穿着白背心的样子,流汗或者淋雨,都是那么粗犷男人。
夜色渐深,空调的冷风徐徐吹着,不知不觉沈婧整个身子都缩进了被捻里。
冷,铺天盖地的冷。
那场大雪把路面都冻出了冰,人群嘈杂,每个人都裹得像熊,厚重的大衣和棉袄,远处看,密密麻麻的人群簇拥在一起,几乎都长得一模一样。
周围有小孩子的哭声,有卖关东煮的吆喝声,有撕心裂肺的争吵声。
所有的声音渐行渐远,眼前的世界慢慢离她越来越远,双手被禁锢在一起,像被拖进了黑洞,挣扎不出来。
有什么在勒她的脖子,喘不过气,看不清那两个人。
她叫不出,也挣脱不了。
是恐惧,是断裂。
沈婧蓦地的睁开眼,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她深吸了几口气,慢慢缓过神来。浑身是汗,连同着他的被套也湿了一片。
她掀开被子,摸黑坐起身,环抱住膝盖头深深的埋在两臂之间,一分多钟后仰头木愣的坐着,顶上的电灯泡黑得只有一个轮廓。
身下忽然一阵湿热。
沈婧僵着背脊,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忽然就断了。什么梦境什么梦魇,都被身下那股热流给扑灭了。
她单手扶着额头。仔细算了算日子,好像是差不多了。
周围幽黑,她很难看清,这边的摆设对她来说也是陌生的,顺着上次的记忆,她摸到了开关。
啪嗒。
灯没亮。
她反复试了几次,都没亮。抬眸,空调的灯早就不亮了,也没有再打冷气。
停电了。这三个字浮现在脑海里。沈婧起身,沿着床的边缘慢腾腾的摩挲着。首先,她得去厕所看一看。
赤|裸的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偶尔踩到地上软绵的被子。
秦森隐约听到什么声音,动了动,翻身,小腿踢到沈婧的脚。她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