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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罐,打开瓷罐将新得的银票放进去后,便又将瓷罐给放回了原位,把暗格重新给掩盖上了。
完成了一系列的动作,张天师拿起放在一边的包袱,数了数里面放着的要用的工具,哼着小曲儿走出了这间废弃的院落向着京城的大门走去。
在张天师离去之后,几道黑影迅速的在院落中飞略而过。
、第一百零三章:欧阳绍
寂静的深夜,万家灯火相继熄灭,大地陷入了沉睡,京城城西的金陵侯府之内依旧是灯火明亮,里里外外,白布扬幡,道不尽的凄凉景象。
侯府东院的寝室之内,躺在床榻上头上裹着一圈白布的金陵侯在下人的搀扶下艰难的坐起身来,望着方才走进来身着一身缟素满脸恭敬的男子问道:“你是?”
闻言,男子面上一僵,片刻之间便恢复了原有的温和如水:“回父亲,儿子是您的长子欧阳绍!”
“嗯!明日便是发丧之日,其他那几个孽······孽障至今都还未回到府中来吗?”
听到金陵侯的问话,男子讷讷地回道:“回父亲,金陵与京城相隔甚远,相信几位弟弟正往这边赶过来,不久便能抵达京城”。
闻言,金陵侯却是没好气的说道:“为父在金陵有十几匹好马,骑上来往京城两日的时间尽够了,如今这分明就是无视嫡母与妹妹。你的嫡母平日里待······待他们也不薄,如今她与亲妹妹走了还不知快······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一群没良心的东西!怎么能委以重任”。
金陵侯的话让男子嘴边止不住的冷笑,除了蒋氏之外,连在金陵养的马都记得,偏偏不认得自己这个倚重了多年的儿子,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父亲的心目中到底有多少的分量。虽是如此想,男子的面上却是有了掩不住的哀容。
“父亲说的是,嫡母待我们这些庶子的确是犹如亲生,妹妹更加是冰雪聪明,天不寿,才会让母亲与妹妹在回府的半路上遭此大劫”。
听到长子欧阳绍所言,金陵侯猛然间虎目大睁,咬着牙喘着粗气说道:“一切······一切都是那法······法源寺的秃驴们给害的。若非他们将那些木头堆放在那山崖的后面。你······你母亲与妹妹也不会落到这般的田地。明日发丧之后,你便······便替我拟一份折子,我要上······上书皇上,将那法······法源寺秃驴全都给治罪。还有······还有那几个护主不力逃走的狗奴才,抓回来,一定要······要千刀万剐!”
那法源寺乃是流传数百年的古寺,因着新经的纳入深受洪帝的重视。信徒更加是数不胜数。这次的“意外”不少的法源寺信徒都说乃是蒋氏与欧阳琳前生作孽太多,故而引来了老天的降罪。否则数百辆的车辆数千名的信徒都曾经过,何以会只砸中了蒋氏与欧阳琳。
所以金陵侯此刻所说的话在欧阳绍听来不过是一句随口之语。若是当真将这样的折子上承了朝廷,查下来麻烦的还不是侯府与自己。总是一个快死的老东西,随意搪塞一番便是了。如是想,欧阳绍俯身回道:“是,儿子遵命!请父亲放心”
见欧阳绍如此听话记事,欧阳雄点点头,从枕头下拿出一只锦盒递到欧阳绍的面前道:“你的嫡母生前最······最喜爱夜明珠,为她敛葬之时定然要让她带着这颗夜明珠走才行”。
“是”应声之后,男子谨慎的用双手接过金陵侯递过来的锦盒。
“没事便下去吧,待明日你的其他的兄弟来了,仔细叮嘱他们定然要将嫡母的丧礼办得······风风光光”。
“是,儿子定然不会忘记父亲的吩咐!”
没有再听到回音,望着似乎疲倦不堪垂下头去的欧阳雄,欧阳绍站起身来,示意那头站着的小厮好生伺候,随后便带着手中之物离开了这间充满了浓浓药味的房间。
侯府灵堂之内,随着男子的到来,二十名异域的喇嘛念经之语此起彼伏明显不十分的合拍。经过的男子却也是不甚在意,漫步向着灵堂的内侧走去。见此,数十名的原本倦怠的年轻喇嘛更加有了懈怠之意,念经摇铃之声越发的小了起来。
灵堂内侧的白幡之后,两座金丝楠木的棺材分立两头。男子走到其中一座棺木之前,看了一眼棺木中面容依旧,却显得异常狰狞的欧阳琳,冷冷的笑了一声,扬手掀开盖在欧阳琳身上的白布。
只见躺在棺木中的人自锁骨到下身位置的黑色的衣物之下俱是一片空泛,连带着右手的手臂的前半部分亦是被压碎成泥摆在了棺木之中。想到那前来报信的人所言,空中的横木径直压在欧阳琳的身上,将身体压扁,以致需要用工具从树木的躯干上刮取方才将人整个找全的回复。男子的面上有了一丝畅快的笑。
欧阳琳,如今这般的模样,比那疯癫的样貌倒是更加的适合你。
放下盖在女子身上的白布,男子从衣袖中掏出方才金陵侯所托之物,打开锦盒,内里夜明珠的光华将周围的一切照的分外透亮。
死后含珠,往生极乐。
身为正室在父亲的心里的地位果然是其他的人难以超越的。就连自己的生母云氏也是如此。
犹记得幼年之时,母亲总是痴痴坐在金陵那一处小院之中等着父亲的到来。可是等啊,等到死,都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母亲说父亲并非喜爱侯夫人蒋氏,他喜的乃是蒋氏的身份。身份······为国捐躯信阳侯的嫡女么?与近身婢的身份相比当真是身份高贵。
当初自己的母亲死去之时,不过是一口薄棺掩埋。这就是母亲所说的红颜知己,倾心相待?若真是那般的喜欢,怎么直到死都不能名正言顺的回到这京城的侯府中来。
甜言蜜语,对女人来说还当真是最美丽的毒药。只要男人愿意说,女人便会傻傻的信。
看了一样棺木中的蒋氏,那被砸歪的半边脸的面容万分的狰狞恶心,不过男子却是不在意,只定定的望着夫人那边完好的面容定定出神。
不得不说,嫡母蒋氏在大周国的名声是极好的,嫁与金陵侯两年之后无嗣便主动大方地为夫君纳妾,对妾室关怀备至,还为她们各自在外置了宅子。
实际上与其说大方,倒不如说会算计,当初祖母蓝氏因为年纪老迈,身子不爽利对侯府之事虽然不甚管理,唯独在子嗣之事上却是十分的注重。主母入府两年都无所出,已然是上了心。顺水推舟让自己的母亲做妾,也不过是为了堵住祖母的嘴罢了。在自己出生之后,唯恐生了儿子的妾会得到父亲金陵侯过多的关注,便又先后为父亲纳了八位妾室,生养了子嗣六人,说来也是天意,生的居然都是儿子。
物以稀为贵,这么多的子嗣相继出生,自己便只能靠着努力来得到父亲的认可。五岁作诗,六岁作赋,乖巧懂事,恭顺孝敬,为的不过是父亲转身之时能看到自己这个儿子的存在。自己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父亲再次将视线投向了自己。就在此时一名云游的道长却忽临侯府,只道侯府霞光映照,乃是主母有喜之兆。然而在嫡出未成年之前,妻妾不宜同居,嫡庶不能同住,否则对侯府不利。
在道长离去之后,心怀疑虑的父亲当即请了大夫过来。结果蒋氏果然有了身孕。
庶出自然比不得嫡出那般的金贵,想到那位道长所言,父亲当即决定将其他的妾室与子嗣送出去。好心的嫡母还花了银两在金陵的各处置了宅子,让夫君的妾室及子女迁出了府去,赢得了众多的赞誉。
在那之后,嫡母蒋氏生下一名女婴,因为是府中唯一的女嗣十分得父亲的眼。不过女嗣始终是无法继承侯府的,嫡母蒋氏产后雪崩,身子亏损的厉害,大夫也已经断定日后难有生下嫡子的可能。在自己的母亲云氏逝世之后,父亲便有了将自己带回侯府的打算。
这样的事,生怕自己夺了女儿宠爱的蒋氏怎么会允许。
在马车出门迎接之时,父亲心爱的宝马变无故倒地身亡,同时年仅三岁的欧阳琳也不停的哭闹,忆及多年前道士的批言,回府之事终于作罢。
自己依旧被留在金陵的旧居,过着无人搭理的生活。
蒋氏的手段是高明的,这些年父亲在京城中的外宅也是买了一座有一座,可却是没有一个能够在侯府入住,即使在欧阳琳已经成年的情况下,也没有。父亲表面上对自己十分的倚重,可回府这终是却还是要向蒋氏问询。
这样的事实,让自己明白了,要名正言顺的回到京城的侯府中来,想要得到侯府的一切,这位嫡母定然是要好生讨好的。
只是眼高于顶的嫡母与庶妹钱银怕是不缺的,到底要如何才能回到这京城中来呢。
有一天,自己埋藏在侯府的眼线来报,欧阳琳在法源寺失踪了。
机会,终于来了。
凭着张天师在江湖上那一群“朋友”,自己很快知道了欧阳琳的下落。赶到之时,已是残花败柳欧阳琳却依然对着自己颐指气使,果然是侯府的嫡出大小姐,蒋氏的独生女儿,骨子里的目中无人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过,为了侯府的继承人之位,小小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呢,重要的是自己回到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地方。
想到这里,欧阳绍将夜明珠从锦盒中取了出来,放到棺木中躺着的侯夫人蒋氏的嘴边,一用力,随着蒋氏最终牙齿的碎落声,夜明珠被放进了死者的嘴中。那隐隐欲现的光芒将蒋氏另外半边脸映照得万分的恶心恐怖。
望着蒋氏痛苦死去的面容,欧阳绍冷冷低语道:“莫要怪我,将他人的尊严践踏到极点,还打着不该打的盘算,你也是应有此报!”
忽然间,听到一声熟悉的信号声,男子转过身,看着东方夜空中燃起一簇流火,嘴角染上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
、第一百零四章:失去恨,得到爱
金陵侯夫人蒋氏,已故信阳侯之女,方才及笄,父为国战死,守孝三年后,被洪帝赐婚于金陵侯为正室。这些年游走于高门府邸,进退得宜,在京城的高门妇人之中也算的上是有些威望。在得知侯夫人蒋氏亡故的消息后,宫中皇后和各宫的妃子都送了陪葬之礼,有宫中的人带头,在蒋氏发丧之后,京城各个府邸的官太太们自然少不得要前往祭奠,以示敬意。
就在蒋氏发丧的第三天,一大早上起来,如歌便收到了王府那边传来的消息:王妃身子不爽利,不宜与白事相撞,故而金陵侯夫人今日的吊唁之事,由世子妃代为前去。如此一来,即便是如歌不愿前往,也不得不前去走一趟。
向着城西金陵侯府方向缓缓行驶的偌大马车上。男子的长发狂野的散在双肩,双目微闭,浓眉斜飞入鬓,朱唇红润诱人······睡着的模样让人觉得是那般的俊逸邪美,而就是这样的他浑身上下又有着一份特有的安定气息。
俯下身戳了戳头枕在自己双腿上的男子脸上的皮肤,如歌在心中暗暗感叹上天对眼前人的优待,一如云杰不过那几个月的训练皮肤便成了蜜色,而眼前的人虽然征战多年,却已然是皮肤白皙,如同凝脂。纤细而不失绵软的手顺着男子的脸颊滑到了男子眼下,看到那一圈淡淡的青影,如歌皱了皱眉头。
一连三日,出门未归,回来之后,面上却是带着几许掩盖不住的疲惫,回到家中听到自己要前往金陵侯府便又跟着出了门。上了马车枕着自己的腿没多久便闭上眼睡了过去,原本想着早去早回的如歌见此,只能吩咐外面的黑岩将马车驾得慢一些,好让他多睡上一小会儿。
双手稍微按按男子手脚两边的肌体,感受着肌肉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