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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也不是个温顺慈和的,对着前头尊贵的嫡子都能这样跋扈,何况是自己呢?
不过是个二房罢了,说句不好听的,不过是个小妾罢了,一旦进了大宅门子,还不是任由主母拿捏?
想想姨娘曾经过的那些生活,她心中更加地惶恐,简直夜不成寐,可身怀六甲的她,这样忧思过度,孩子能好的了吗?
骆文远知道自己的心肝儿给唬破了胆子,所以耐着性子各种安抚,保证,可他百般安慰都不起作用,舒雅虽然面上带着笑容,可私下却是惊恐有加,没了笑颜。
骆文远既然在舒雅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年轻和悸动,对她自然是关心有加的,可毕竟这事儿轮不着自己做主,当初他狼狈离京,现在好容易高升,如何会放弃这泼天的富贵?
再者说了,自己的儿子闺女又都在京城,闺女如今又在皇长孙身边伺候,将来恼不得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国丈呢?骆文远只盼着自己越早进京,早日地和皇家二皇子,皇长孙之间亲近起来,纵然舒雅是自己心之所系,可也不能因小失大。
这一点,骆文远还是看的明白的。
和丈夫朝夕相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舒雅自然是明白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不敢奢望丈夫会为了自己而放下荣华富贵,正妻嫡子,可到底对于主母的恐惧使得舒雅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自己索性做丈夫的外室好了,只要在外面找个小小巧巧的院子,能有两房伺候的下人即可,也不需要锦衣玉食,华服美裳的,只要丈夫有了空子,三不五时地来自己这里,一家三口人能和和乐乐地吃顿饭,这便是舒雅最大的奢望了。
听着她如此自卑自怜,骆文远心中更加地怜惜,对于京中的妻子也生出了几分怨气来,若不是她太过厉害,声名远播,何至于逼着舒雅惊弓鸟一般?
现在,听着骆文远之言,舒雅便是明白,不管是进京还是进宅门子,这都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了。
她呜呜咽咽地哭了一场,点头同意了。
骆文远既为她的大度体贴满意,又为她的这般痛苦心酸,恼不得要为舒雅置办些私房才好呢。
女人有了嫁妆,有了私房总底气足一些,可是舒雅情况特殊,虽然是总督夫人的义妹,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们彼此都知道的。
所以看着这些金银珠宝,铺子田产的,舒雅又抱着丈夫哭了一场,不过这次却是欢喜的哭,感动的哭。
她终于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一辈子的良人,是永远能护着自己的天神!
安抚好了后院,骆文远也终于踏实下来了,一边儿地指挥管家料理行李,一边儿地等着新任的巡抚交接。
这些日子,少了公务的骆文远自然是和舒雅蜜里调油,百般甜蜜了。
舒雅也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琴棋书画皆通,又是不可多得的女中豪杰,越是了解,骆文远越是惊呼,自己这是得到宝了。
新任的闽宁巡抚自然是皇帝的心腹,对着骆文远这个皇亲也算是客气有加,毕竟如今太子新立,皇长孙的风头也是渐劲,比起不受宠的皇子都更有份量。
皇帝已经在士林中找大儒要为皇长孙讲学了,据说望林书院的山长是最大的热门,皇帝通过这样的手段,在为太子殿下保驾护航。
骆文远终于启程了,在这闵榕城的日子里,他也不算是虚度,现在也算是满载而归。
志得意满,意气奋发,说的就是骆文远。
京城骆氏二房小宋氏母子都为丈夫、父亲的高升归来而欢喜,完全不知道骆家二房的平静日子自此要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骆辰逾自从接到了父亲的家书之后,每日都打发了人在码头上候着,到时候只要有了老爷的踪迹,一定要率先告诉自己,当然,大哥那里他也没忘记,打发了人去告知了大哥一声。
骆辰逸才不关心骆文远的死活呢,不过既然是做戏,自然也不能太过了,所以打发了个小厮去码头上候着,可不想,骆文远给了众人这样大的一个惊喜!
饶是骆辰逸觉得自己再是了解骆文远这人,知道他最是个自私无情,薄情寡义的伪君子,可也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超乎自己的想象,目瞪口呆,无法接受的还有骆辰逾。或者说,自始至终就只有骆辰逾。
“父,父……亲,你说什么?”
“辰逸,辰逾,快点儿过来拜见你二娘!”
骆文远吹胡子瞪眼睛,对着两个儿子道。对于他二人的惊讶,骆文远很是不满,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纳个二房,至于这么惊讶吗?
“二娘?不是小妾?是正经的二房?”
骆辰逸看着傻掉了的骆辰逾,微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可声音正好控制在三人都能听到的范围内。
“什么小妾?舒雅是我正经娶的二房,她可是闵榕总督夫人的妹妹,这样人家的闺女,如何会委屈做妾?即便是二房,已经足够委屈舒雅了!”
听着他振振有词的言论,骆辰逸兄弟俩只觉得荒唐!
做妾委屈,做二房委屈,难道还要小宋氏给她腾位置?
第81章 第81章
本以为骆文远只是自己进京的骆辰逸兄弟俩结结实实地给自家不靠谱的老爷给震撼到了。二房什么鬼?
听着骆文远理直气壮的模样,理所当然的语气,骆辰逸倒是有些替小宋氏感道悲哀了。
真的是没想到啊,没想到!
道貌岸然,义正词严的伪君子骆文远竟然还有这么无耻的一天。甚至比那些直白毫不遮掩的小人更令人心寒呢。
要是说骆辰逸还能接受或者说是无所谓的话,那么骆辰逾就是彻底地傻眼了。
看着儿子一个两个的这么一副不可接受的模样,骆文远感受到了身侧的颤抖,觉得自己面子上要挂不住了,又害怕唬到了自己的心肝肉,所以他咬紧牙根,再次地对着兄弟俩道,“见过你们二娘!”
骆辰逸才没心情陪他在这儿羞人现言呢,索性地端起了自己驸马爷的架子,“本驸马的礼,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受的?老爷要丢人现眼,秀什么恩爱情深,您随便,可千万别扯上我,别说是什么总督夫人的妹妹,便是总督夫人只怕也没那个胆子敢受了本驸马的礼。既然您已经到了,那么我就先回去了。告辞!”
骆辰逸从小厮手中接过了马鞭,对着一旁涨红了脸,一脸愤慨的骆辰逾投去了一瞥同情和幸灾乐祸,然后直接地离开了。
骆辰逾刚刚还觉得痛快呢,可转眼呢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要面对这令人欲呕的恶心事情了。
“老爷,还回家吧,此事从长计议,您总得给孩子一个接受的过程吧。”
骆辰逾刚想跟走了的那位一样撂点狠话,可不想,骆文远身侧的女子却率先出声了,劝着丈夫道。
骆文远狠狠地瞪了一眼犹自带着几分恼怒,愤恨的骆辰逾,拍拍她的手,扶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直接地上了马车,留下了个失魂落魄的骆辰逾。
这种戏码自己真的是没少见呢,之前在国子监,后来在龙禁尉,嫡庶之间,正室姨娘这种事情听的还好了?见的还少了他一直以自己有个和美的家庭自傲,有个全心全意地宠着自己的父亲而自豪,可是如今呢?
父亲身侧那个妍丽的身影就像是巨大的一巴掌一般,扇的他眼冒金星,头晕眼花。
想想家里大病初愈的母亲,骆辰逾心中的愤恨更甚,都是那狐媚子的错,否则的话,父亲那样的正人君子,如何会给母亲这样的难堪,给自己这样的难堪?
自己父子之间从来都是亲密无间的,自己这一阵子和父亲之间的交流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啊,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茬儿的?
看着缓缓行进的队伍,骆辰逾也只能强自压下自己心中的恼火,翻身上马,先回家再说。
毕竟是父亲的后院,自己一个做儿子的,哪里能插手这些?
母亲作为正室,名正言顺,那个狐媚子定然是讨不着好儿去。
可是出乎骆辰逾意料的是,他的母亲,神色平静地接纳了那个狐媚子,至于二房不二房的,小宋氏压根儿就没提。
她也不是没跟闵榕城的总督夫人见过面,怎么不知道她何时有了这么个标致的妹子?
想要当婊、子,你就别立牌坊。
在对待妻妾相争这一套上,小宋氏的手段显然要比骆辰逾这个愣头青要高出许多的段位,骆文远对于家中的局面很是满意。
他知道,自己能压下小宋氏,让她接受了舒雅,不过是因为小宋氏的娘家败落了,她没有什么可依靠的势力,所以才会这么老实的。
骆文远心中得意的同时又忍不住地为自己的舒雅委屈,这所以在将各色的东西用品安置妥当之后,骆文远匆匆地出门去了。
小宋氏打发了人下去,自己心中的愤恨简直要湮灭了自己,那刺眼的大肚子,嫩的能掐出水的面容,已经丈夫眼中毫不遮掩的宠溺。
曾经自己也是靠着这个男人的宠爱,依仗着这个男人的势,所以很快地就掌控了骆家二房的后院,很快地就让丈夫厌弃了前头留下的一双子女。
现在,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
别的上面小宋氏可能还有胆怯,可惜的是,这后院,可不是吟诗唱歌,从来都是你死我亡,没有后路。
所以不过是个小妾罢了,又有何惧?
自己不能退,比谁都是丈夫到底是个什么样凉薄性子的小宋氏知道,曾经的自己是这份儿凉薄心性的受益人,如今轮到了别人了。
自己绝对不能后退,否则的话,波及受委屈的便会是自己的儿子了。
想想儿子,再想想宫中的闺女,小宋氏斗志昂扬,打起了精神,来对付这个狐媚子东西。
别以为肚子里的那块儿肉就是依仗,男人啊,最是靠不住的。
骆文远陛见之后,骆家二房面临的第一个问题便是搬家了。
三品以上的大员,朝廷是会准备官邸的,骆文远也不想一大家子挤在这个略显腐朽,发霉的院子里,这里的一切,带着浓浓的大哥的味道,每次进门,都能让他的呼吸一窒。
可新赐的宅子毕竟需要维护修葺,外加上自己的心肝大着肚子,儿媳妇儿又在月子里,所以搬家这事儿,只能暂时地押后。
二房的管事已经带着人去找工匠开始修葺房子了,当然,还要置办家具等等,至少得个半年的时间才能住进去吧。
骆文远虽然心急,可也知道这事儿急不来,只能吩咐人加快了速度。
骆文远安置好了家眷之后,便要开始每日的衙门生活了,这位舒雅姨娘就跟惊弓鸟一般,成日里待在屋子里,从不出来。
小宋氏并不觉得她是个老实的,越发地觉得这就是个心中藏奸的,所以吩咐人盯住了她。
吃喝上不会怠慢她,穿着用度上也不会怠慢她,且等着吧,收拾了小妾的法子多的是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小宋氏摩拳擦掌地想要和这狐媚子过着,倒是看着比以前精神更好了些,也是令人哭笑不得。
骆辰逾看着母亲心中有数,他也渐渐地踏实下来了,纵然母亲没法子,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肯定是更加地没法子。
“这也太荒唐了些吧?”
虽然这脱口而出之言对于长者似乎是略略地有些不敬,可黛玉和骆婉慧有志一同的言语却是娱乐了骆辰逸。
“老爷并非好色之人啊,这闹的到底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