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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荒唐了些吧?”
虽然这脱口而出之言对于长者似乎是略略地有些不敬,可黛玉和骆婉慧有志一同的言语却是娱乐了骆辰逸。
“老爷并非好色之人啊,这闹的到底是哪一出?”
骆婉慧对于这个父亲不见得有什么太深刻的感情,可也知道骆文远成日里摆着端方君子的模样,真是没想到,这有朝一日,他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谁知道呢?也许是真爱?反正看着老爷的那副样子,只怕日后二房有的热闹看了。不过想想,咱们的那位姨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啊!”
骆辰逸最后这不伦不类的结语使得黛玉和骆婉慧俩齐齐地翻了个白眼。
“唉,修身齐家,这后院若是不太平,惹出了什么笑话来,只怕难堪的只有辰逾和婉瑜了。尤其是婉瑜,有了这样的父母,日子只怕更难过。”
骆婉慧想想宫中苦熬的妹妹,心中生出了不少的怜惜,一脸叹息地道。
“也许这对于婉瑜来说并非坏事儿……”
骆辰逸微微一顿,随即地安慰自己的妹妹道。
“哥哥,你是说……”
骆婉慧并非寻常闺阁女子,骆辰逸从小儿地教导她许多的东西,所以她的眼界更开阔,瞬息便明白了哥哥的言下之意。
黛玉自然也是一样,林如海自小将她充作假子教养,直到他去世前夕,也不知道将自己脑子里多少的东西教给了女儿,可黛玉比骆辰逸更加细腻,还是摇头叹息道,“纵然不是坏事儿,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可现在呢?眼前的话,婉瑜的日子不会好过多少,无子傍身,后宫的女人便是底气不足,尤其婉慧还是侧室。”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生孩子这种事情,那可真是缘分,半点儿不由人的,所以除了老天爷保佑之外,还能如何?而且婉瑜不然现在生,不然只能晚两年,所以一切都只能看老天的安排了。”
骆婉慧对着自家嫂子道。
一时之间,三人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不过一直关注着骆氏二房后院的诸人,却是没等到这好戏的开场,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很。
小宋氏似乎真的是慈眉善目的当家主母一般,除了逗弄逗弄孙女儿外,内务她也不插手,基本上都是儿媳的人在料理,除此之外,小宋氏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吃斋念佛中度过了。
众人也能理解小宋氏的选择,毕竟她的儿子已经成家,也有了孙子了,外加上闺女在宫闱,所以不管是为了儿子还是为了闺女,她这样的选择都是可以理解的,这样退一步,再退一步,一步步地只能显得骆文远是个宠妾灭妻,小妾是个嚣张跋扈,不知礼的,逼的当家太太吃斋念佛了,果然以后小宋氏有了什么举动,那么肯定是被小妾给逼迫的不得已了,所以才选择出手的。
这一招,以退为进,小宋氏用的果然很好。满分,满分!
骆辰逸带着几分恶意地点评道。
其他人虽然略略地有些不赞同他这样的恶意揣测,可不管是黛玉还是骆婉慧,心中都是认可他的这个评价的。
不管怎么说,小宋氏果然是个聪明人呢。
现在,端看那小妾是个什么路数了,骆辰逸已经打发人去查了,这么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女人,总是让他觉得是事情出了掌控,这种意外真心让人不爽的很。
骆辰逸总觉得这其中没有那么简单,什么英雄救美,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样的把戏后面,总带着浓浓的算计,让人无法心安。
一直到那女人生产之前,小宋氏都是一副心如死灰的老实模样。
都说这有日日做贼的,可没有千日防贼的,所以提防了一阵子之后,骆文远毕竟是男人,对于妻子还是有些感情的,所以放松了警惕,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舒雅却不同,随着肚子越发大,产期将至,她越发地心中不安。
主母太太虽然看着并非是刻薄之人,当家奶奶又是出身高贵的王府郡主,自然是不会跟自己这个姨娘计较的,可偏生,她就是没办法放下心中的顾虑,所以一日比一日惶恐,一日比一日不安。
尽管在骆文远面前还强撑着,可也几乎已经到了夜不成寐的地步了。
憔悴的舒雅却是比以前更加美了,美的令骆文远更加心动,想想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只能暂时地忍耐。
家中和美,贤妻美妾,这简直就是所有男人的愿望,他自然是十分得意的。即便是在衙门里,朝堂上看到自己的长子时,也不会觉得那么碍眼了。
再想想,不管是太子还是皇长孙,对于自己都是客气有加的,骆文远意气奋发,年轻了好几岁。
这话自然是只能放在肚子里的,却是无法和人炫耀,不能说出来,其实憋着也是挺难受的。
可惜的是,没过上几日太平日子呢,他的心尖子,心肝肉竟然早产了。
等到得到消息赶回去的骆文远看到的已经是心如死灰,面无表情的舒雅,看着她像是破败的娃娃一般的神色,骆文远只觉得自己的心碎了。
“老爷,是我不好,没有保住咱们的孩儿……”
说完这话之后,舒雅便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骆文远一脸肃杀地盯着伺候舒雅的几个婆子下人,这些人都是自己亲手选的,往日里都是忠心耿耿,办事老道之人,竟然会出了这样的岔子,如何能不让人着恼。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若是有半句隐瞒,可别怪老爷我心狠手辣了!”
骆文远的脾气众人都是领受过的,亲生儿子都能下狠手往死里打的人,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奴才呢?
“老爷,真的不关咱们的事情,便是这样的突然,估计是姨奶奶这些日子心神不稳所致,她每日都是强颜欢笑,夜里也很容易惊醒,太医也是这个话,再者说了,北方和南方不同,姨奶奶有些不适应也是有的。”
其中的一个婆子,是骆文远身边一直伺候的,稳了稳心神,对于骆文远道。
也真心是不能怪她们啊,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这孩子就早产没了,生下来就是个死胎,这可真是……
“我不信这话,是不是太太做了什么让姨娘不安心的事情了?”
骆文远却是没有丝毫的遮掩,直接地将自己怀疑的对象放在了妻子的身上。
这话听的众人心下一寒,尽管太太并不是个柔善之人,往日里也常有苛待下人之举,可却从不会这样狠辣无情,几位纵然是骆文远身边得用之人,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并未,太太自从老爷回京之后便一直在吃斋念佛,和姨娘从来都没有任何的交集,这边又是单独设了小厨房的,想吃什么,用什么,都是咱们严格把关的,也只能说,姨娘的心思太重,所以才会带累了腹中的小少爷。”
骆文远闻言,却是不知道自己该欢喜还是该失望。
若是小宋氏动手了,自己还能给舒雅一个交代,可舒雅自己作的,他也只能沉默了。
“舒雅,你放心,孩子还会有的,咱们日后生两个,一男一女,凑成个‘好’,你道好不好?果然你住不惯这大宅门子,老爷在外面置个别院,让你一个人住着,再也不用害怕了,好不好?”
一脸灰败,不吃不喝的舒雅在听到这话时,才略略地有了那么几分的鲜活,眼珠子转转,一脸希翼地道,“老爷果然说话算数?”
“自然如此,等你出了月子,老爷就带你离开,然后咱们就两个人好不好?可老爷还是觉得委屈了你!舒雅,你告诉老爷,老爷该如何补偿你?”
舒雅却是轻轻摇头,
“这样便很好了,很好了,我也不曾奢望过其他的,这样就很好了。”
听着她这样懂事,骆文远只觉得心中更加愧的慌了。
决定要好生地弥补舒雅的骆文远,一次性地从账房上支走了两万两银子,打发人去外面置办别院去了。
小宋氏在听说了此事之后,恨的咬牙切齿,想要活着离开这宅门子,想要去享受当家做主的好日子,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好命呢!
骆文远毕竟是男人,即便是再周全,也有看顾不到的地方呢,所以小宋氏才不着急呢。
她淡定,骆家二房的其他就淡定了,毕竟这是骆文远的房中事儿,作为晚辈,哪里能是骆辰逾和青离郡主能插手的。
骆辰逾借着差事忙,自然是可以避开的,至于青离郡主,看着一身骚气的姨娘,她才懒得往上凑呢,也不怕脏了自己的眼睛。
虽然不待见婆婆,可这并不代表她就喜欢这些狐媚子了。
再想想丈夫后院的那个什么表妹,青离郡主哪里还会和她走的近。
舒雅越发地觉得在这后院的日子难熬了,想着自己能早日地离开这里,不像现在似的,失了鲜活,就跟离开了水的鱼儿一般,垂死挣扎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断气,就会离开了这个值得让人留恋的世界……
都说有钱人的最高境界便是有钱能使磨推鬼,纵然如今的骆文远还达不到这个地步,可大把的银子撒了下去,在京城这寸金寸土的地方,也算是卖到了一处好宅子。
致仕老翰林的牡丹园,以牡丹盛名,里头又是江南园林,造价不菲,据说是山子野老先生的手笔,争抢着要的人不少,最后还是出手大方的骆文远给拿了下来。
骆文远的这次出手令不少人侧目。
不过想想江南骆氏的赫赫威名,众人又露出了理解的神色。
毕竟骆氏家底殷实,几万两银子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这关注的人自然是不少的,皇帝对于骆文远几万两银子只为安置一个小妾而感到好笑,这样一个私德不检之人竟然是骆氏二老爷?简直是荒谬。
皇帝在觉得荒谬的同时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事儿他绝对是不会承认的。
骆文远自以为自己做的隐秘,然而这京中又哪里有什么秘密呢?所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骆辰逾在外面听着同僚们的奚落,心中的怒火差点儿就控制不住,可是他能如何?毕竟涉及长辈的事情,自己一个做晚辈的,难道还能说些什么不成了?
可是母亲是不是也太没用了些,竟然放任,骆家出了这样丢人的事情,也不怕影响在宫中的婉瑜的。
殊不知,骆文远的丑事儿能散播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光,这其中还有骆辰逸的手笔呢。
反正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好事儿,骆文远既然要为自己的心尖子张目,又何必要瞒着呢?
让大家都知道,这不就好了?
小宋氏已经准备好了大礼,可谁知,骆文远这个混账行子,竟是不征求她这个当家太太的意见,一言不发地就使人将那个女人给挪了出去。
不提小宋氏给气了个半死,只说这舒雅姨娘自从离了骆家的宅子之后,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了,这是骆文远最愿意看到的情形。
骆氏二房也终于等到了新的宅子,定好了良辰吉日,打算乔迁了。
这乔迁又有高升的寓意,所以骆文远格外地重视这次的乔迁宴,毕竟这也算是自己独立出来,顶立一方的开端,日后再不是那个被大哥遮挡了光芒的骆氏嫡次子了。
这以后,金光大道,高官厚禄等着自己呢!
所以骆文远整个人欢喜无限,骆家大肆宴客,自然也是不在话下的。
毕竟骆氏女如今在后宫,这官场上最不缺的便是趋炎附势之人了,所以前来赴宴的人络绎不绝,宾朋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