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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阁老对着略带着几分不安的骆婉慧安抚地笑笑,然后出去了。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骆太太这才转过身来,抚摸着骆婉慧的脸蛋道,“放心吧,好婉慧,有大伯母在,总不会让她们欺负了你去的。”
“大伯母,我并不担心,母亲并非刻薄之人。”
骆婉慧不说小宋氏的坏话,可是骆太太还是通过宋嬷嬷的口听说了许多关于这位弟妹的事迹,所以她暗自下了决定,不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婉慧受了委屈便是了。
小宋氏可不知道,她这还没上京呢,大嫂子就已经想着防备她了。
即便如此,骆太太还是觉得不保险,所以将两个儿媳给叫了过来,对着两人叮嘱了又叮嘱,一定要好生地注意着,万不可让婉慧受了委屈。
两位嫂子对于二房之事也是略有耳闻,尤其是前几日骆婉慧的身体问题,所以忙点头应了下来。
骆婉慧虽然觉得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地防范继母,毕竟太太她其实并非大伯母等人以为的那样可恶,不过也为大伯母的这番心意感动。
至于骆辰逸么,受到书信之后,冷笑了两声,便不去理会了,反正骆文远上京的目的他也略略地能猜到。
得啦,随他折腾吧,可不管怎么折腾,都不能对自己和妹妹的生活产生太大的影响,否则的话,骆文远就别想着安生了。
尽管骆辰逸这个当事人一副无所谓的表现,不过黛玉却是好生地担忧了几日,还打发了人去了骆家,问要不要将婉慧给接回来。
骆太太最后想想还是摇头拒绝了,虽然自己懊恼厌恶二房,可毕竟还是婉慧的父母,投鼠忌器,所以也只能让这一家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恶心自己了。
骆太太简直郁闷坏了,好几日都是闷闷不乐的,好在有骆婉慧这个贴心小棉袄守在身边,安慰她,陪伴着,这才让骆太太的心情慢慢地恢复过来了。
两个小孙子都已经启蒙了,能陪伴她的时间也有限,再者骆太太也不想做恶人,分离了人家母子,所以两个孙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大儿媳妇自己教养的。
现在好了,有了婉慧陪着,一起说说话,听戏,摸个牌的,总之时间消磨的很快。
外加上三不五时地带着骆婉慧出门交际应酬,让她也能有几个知心小姐妹,再不然哪怕是场面上能说上话的姑娘家也是好的。
皇宫,宸极殿
上皇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帝,良久之后,说道,
“且随你吧,毕竟如今是你当家做主呢,朕老了,不爱管这些事儿了。”
当今闻言差点儿忍不住吐槽他爹一脸,不过能让他爹让步,让自己得了薛家的钱财就成。
对于儿子伤了大长公主家的宝贝心肝孙子,被人抓去了大狱之事,薛王氏简直要疯了,要崩溃了,一把推开了安慰自己的宝钗,她哭着奔向了姐姐王夫人处,希望能求了姐姐,不管是花了多少钱,花了多少的东西,她都愿意,只要自己的儿子能活着,能好好儿地出来。
饶是薛王氏不在京中多年,可是对于纨绔子弟顾子言的大名还是知道的。
顾子言仗着祖母大长公主的势,据闻在京城横行霸道,可终究也没有敢得罪了他,据说只要谁惹了他,大长公主第二日保准妥妥儿地打上门的节奏。
所欲顾子言越发地没了顾忌,愈发跋扈,自称是京中第一纨绔,且引以为傲。
可现在呢,偏偏自己的儿子,蟠儿那个傻小子,竟然错手伤了他!
薛王氏总觉得这肯定不是自己儿子的错,要么是别人伤了顾子言而后嫁祸给了自己的蟠儿,要不然就是顾子言太过拿大,所以撞到了儿子的板砖下,总之不管是哪种情况,可真心都不单是薛蟠的错。
可别人呢,顾忌顾子言的背景,忌惮大长公主的势,所以就将全部的责任推给了自己的蟠儿。
对于刑部不分青红皂白地抓了蟠儿,下了大狱一事,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薛王氏心急如焚,步履匆匆,一路上哭哭啼啼,再也没了之前贵妇的做派和风范,贾府的消息不灵通,可不代表下人的消息不灵通啊。
看着这位薛家姨太太,很多人都露出了一个同情的表情来,顾子言的背景和厉害谁人不知道?
所以这次薛家,薛家的哥儿只怕是要倒大霉了。
对于妹妹这样一声不吭,形容狼狈地冲进来,王夫人自然是有些不高兴的。
不过在听完了妹妹哭哭啼啼的一番求恳之后,王夫人就再也顾不上之前的不高兴了,大惊失色问道,“你说什么?蟠儿失手伤了大长公主之孙?被刑部收监了?”
“是呀,是呀,姐姐,求你快救救我儿吧!别人我再是指望不上的,唯独只有姐姐能帮我了!花多少我都不在乎,就算是将薛家都赔上我也没意见啊!只要我的蟠儿活着就成!”
王夫人本来不打算多管闲事的,可是在听到自家妹子的那句“……花多少我都不在乎,就算是将薛家都赔上我也没意见啊!只要我的蟠儿活着就成!”时,心下一动。
王氏急忙地亲自将扑到在地的妹妹给搀扶了起来,
“快起来,这是怎么话说的,蟠儿毕竟是我的亲外甥,我还能真的撒手不管了?你且等着,我先让人去刑部问问具体情况,再使人打听打听顾少爷的伤势,你且去置办些好药材,好玩意儿之类的,先去大长公主府上赔情道歉为要!”
要说起来,王氏这一番话倒也算是给失了主心骨,自己整个人乱的不行的薛王氏指了一条道儿。
“好,好,一切都依着姐姐的。”
薛王氏此刻也是回神过来了,是呀,万一不过是虚惊一场呢?万一顾子言并无大碍,而大公主又是通情达理之人呢?
心中不停地安慰了自己好一通之后,薛王氏又急匆匆地走了。
王夫人想要找个人去刑部打听消息,可此刻却又有些迟疑,本来按着以往的惯例,贾琏便是最好的人选,可惜现在,贾琏竟是被皇帝赐了出身,封了个小官儿去做,正好是正五品,又是在工部。
贾政已经有好久都没有去衙门了,叔侄同衙,侄儿又比自己这个当叔叔的能干,贾政想想那个情形,顿时觉得脸上顾不住,所以他选择了不去。
这也正好给了皇帝机会,直接地将贾政的官职给了贾琏,顶替了叔叔的官位,美其名曰,传承么!
当初贾政的工部员外郎就是父皇您给的恩旨,现在让贾琏顶替,也算是一桩雅事儿,世家么,失了传承像什么话?
这话其中的恶意赤果果的,丝毫不遮掩。
不过在贾政这等废物点心身上上皇也不会与皇帝动气的,可有可无地点点头,大手一挥,同意了!
贾政这下子总算是能过上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和大老爷连个人都是家里蹲,毫无压力地死宅着不出门了。
贾琏倒是个脸皮厚的,他年纪轻又擅长交际,慢慢地总能打开局面,外加上有人在一旁指点,总算是在工部站稳了脚跟。
至于别人的冷嘲热讽吗,贾琏心中恼火,可是面上却是一片懵懂之色,自己就是个蠢的,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可还是觉得好厉害呀!
贾琏在工部完美地诠释了一下“不明觉厉”的意思,久而久之,挑衅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反倒是可以和平相处了。
贾琏每次做出点什么事,完成了什么工作,总会有人在皇帝跟前报备,而后向低龄化趋势发展的皇帝总是兴冲冲地去找自家父皇分享。
父子俩对于这样的游戏,自称默契,彼此之间也是乐此不疲。
所以此刻王夫人想要打发个人去刑部打听消息,可实在是找不到了。
迟疑了半晌之后,王夫人先让周瑞家的拿着老爷的名帖去了刑部,别怕花钱,只要能打听回了消息家来就成,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花销总会落在薛家身上的。
对于太太的吩咐,作为太太的心腹,周瑞没二话,拿了老爷的名帖就出去了,可出府之后,他也唯有苦笑。
别人不知道老爷的名帖是否有用,难道自己还能不知道了?
如今老爷的名帖还不如琏二爷的好用呢,不过这话他却是不敢和太太说的。
周瑞也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耽搁,不过也没先去了刑部,而是去了工部,找他家二爷,让他出面比较好。
贾琏对于薛蟠的案子和进展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不过薛家又没求到他头上,他凭什么费力气地为他们家出力。
虽说薛家太太和自家妻子好歹也算是亲戚,可一向不都是以二房的亲戚自居吗?送个礼也是紧着二房,自己又何必要上赶着?
对于周瑞这个奸猾奴才,贾琏也没好气儿,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贾琏虽然没有说全,可也将大致的情形交代清楚了。
至于那些有的没的隐秘么,知道的人并不多,更何况是贾琏呢。
所以现在要紧的是顾子言生死不知,第二件就是薛蟠在金陵的事情被人给翻了旧案,甚至是原金陵知府,现扬州知府都被牵扯其中,就地免官。
所以薛家如果还能有什么能耐,就赶紧地吧,否则的话就为薛家的哥儿等着收尸吧!
贾琏说完之后,二百两银子落袋,踹了周瑞一脚,然后回衙门当差去了。
周瑞对于二爷的举动也完全不在意,他被这样的真相给吓住了,连滚打趴地跑了家去,对着自家主子回了自己打听的一切。
当然,知道两房如今关系紧张的周瑞很是聪敏地没有提起二爷,反倒是将老爷的帖子和自己的功劳给夸大到了十倍。
自从贾赦将自己的名帖收了回去之后,王夫人哪里不知道自家老爷的名帖是个什么情况,更何况现在呢,老爷又是白身,明知道是银钱的厉害,可对于周瑞这样的言辞,王夫人仍旧觉得是受用的很。
赏了周瑞一两的散碎银子当跑路费之后,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不一阵子,听着玉钏儿的紧急通传声,说是薛姨奶奶来了,她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薛王氏已经准备好了药材礼单子等等,穿着外出的大衣赏,看来是要亲自上门请罪了。
对于妹妹要拉着自己一起上门的打算,王氏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先别,万一你我一起上门,大长公主如今在气头上,一起拒绝了,那么就没了转圜的余地了,你先去,等你不灵光了,我再出面。再不然,我去求了老太太,她老人家的面子,长公主殿下总要给上几分的,所以别失了分寸,别因着心中担忧就乱说话,省的火上浇油!”
王夫人一脸认真地对着薛王氏交代道。
薛王氏虽然忍不住地失望,可也不得不承认,姐姐之言是有道理的。
况且自己现在能依靠的也只有姐姐和这国公府了,所以薛王氏只能点点头,盯着红肿的双眼,出门去了。
可惜的是,薛家的运气不好。
薛王氏刚到了大长公主府门口,还没如何动作呢,就听到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人来人往的,简直要菜市场还热闹。
前来探望的,送礼送药送补品的人排成了长队,主子们很少出现,大多数都是下人仆妇,只怕也是知道顾子言如今的情况,所以大家并不上门,省的给府上添了麻烦。
长公主府的二管家带着人将这些帖子收下,礼单子也是规整在一起,东西也一并地入了库房,又要从中挑拣出一些对自家哥儿好的送去内宅,省的要急用,再找,再买的,耽搁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