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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林家,主子们也在聊宫闱剧变,黛玉一脸的叹息,“宫中的娘娘寄托着贾府全部的期望,如今此事一出,到底如何是好?”
听着她言辞中的担忧,骆辰逸却是不以为然居多,反正和自己,和林家没多大关系便是了。
“你也是多想,反正有老太太,那位老而弥坚,人情世故什么不懂,反正也不是倾覆之祸,贾府安然无恙没问题,不过是少了让他们为所欲为的靠山罢了,你到底在忧心什么!”
骆辰逸笑着安慰道,他反正一点儿也不希望黛玉牵扯进去,这事儿他甚至比黛玉知道的更多,也只能感慨一句咎由自取罢了。
听着杜鹃娘的回话,说是贾府的老太太,两位主子已经快到了二门上了时,骆辰逸忍不住地偷偷翻了个白眼,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直接请到前面花厅,我与郡主这就过去!”
骆辰逸看着已经着急出迎的黛玉,吩咐道。
“娘子,冷静下来,贾府众人的来意,你可是明白?”
“难道说?你是说?”黛玉也不是傻,冷静下来,脑子转的很快,问道。
“只怕是八九不离十,毕竟如今能让贾府理直气壮上门求助的,也不过是林府罢了!所以贾府只怕是要让你去求了大长公主,甚至是入宫去求了太后,皇后……”
骆辰逸言词中的冷意黛玉却并未听出来,反倒是一脸的为难,“咱们承情大长公主良多,怎好上门为难她老人家?至于太后和皇后,与我也是善意居多,可这并不是我得寸进尺,不知好歹的理由啊……”
黛玉顿时为难了。
“所以待会儿你别说话,有事儿往我头上推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一切都有我来应付,好不好?”
骆辰逸对着黛玉道。
“好……”
黛玉虽然还略有迟疑,不过最终点点头,应了下来。
夫妻俩这边略略商量了几句,也再顾不上其他,去了前边儿花厅。
贾母还算沉得住气,慢慢地打量着花厅,贾政被眼前的书香之气迷住,唯独贾琏,简直坐如针毡,他比贾府所有人都更加地了解骆辰逸,果然他不愿意黛玉掺和进去,只怕今日老太太白跑一躺。
“外祖母,二舅舅,二表哥!”
黛玉对着几位行礼,贾母已经一把地搂住了黛玉,哭成了泪人。
“玉儿啊,我的玉儿,如今可该如何是好?求玉儿你一定要帮帮娘娘,帮帮贾府啊!”
这老太太,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狮子大张口也不知道害臊的!
“外祖母,您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一起想了法子才好,我是哪个铭牌上的人物,能帮到宫中的娘娘,能帮到府上呢?”
黛玉和鸳鸯,万嬷嬷等人将贾母搀扶坐好,对着她道。对于黛玉的装傻,贾母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满,她丁点儿也不相信发生了这么大事儿,黛玉竟然能不知道?
骆辰逸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嘲讽,贾府以为自己是谁?宇宙中心还是什么,凭什么要让众人盯着他们家?时刻地注意着他们的动向?
“玉儿,你元春可是你大表姐啊,是府上的唯一的靠山和希望啊!如今,如今她被陛下打入了冷宫,我相信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贵妃娘娘可是我亲手教导出来的,她最是心善,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哪里会谋害皇嗣啊!所以玉儿你一定要帮帮贵妃娘娘啊!”
“是呀,心善的舍不得踩死蚂蚁的贵妃自然不能谋害皇嗣,陛下竟是信口雌黄,冤枉了贵妃娘娘,是不是?”
骆辰逸凉凉地声音打断了贾母的哭诉声,贾母被这话噎的一口气儿差点儿喘不上来,这般指责她可不敢承认,心中想都不敢想的!
“郡马非得要曲解我老婆子的意思,老身也莫可奈何,若不是你,我的玉儿如何能与老婆子生分至此?”
贾母厉声道,对上骆辰逸,贾母永远都冷静不下来。
“呵呵……”
骆辰逸对着黛玉安抚性地笑笑,并不接话。
“外祖母,您这样却是让我难做,毕竟事涉宫闱,我不过是个外姓郡主罢了,又如何能干涉帝王的决定?若果然贵妃娘娘是被冤枉的,圣人,太后,皇后娘娘皆是英明之人,只怕不日贵妃娘娘就会平安无事了,外祖母在家安枕高坐即可,又何必来我这个晚辈处呢?”
黛玉却是不能让丈夫三番四次地受了外祖家的奚落。
“你……我可怜的敏儿啊,果然你还在世,如何能忍心让我这老不死的老婆子受刺奚落?”
贾母扯着嗓子干嚎起来了。
“贾太君,果然你今日是来林家闹事的,那么请你继续,若是有求于林家,那么希望您老人家克制一二,省的太太地下难安,毕竟郡主是太太唯一的骨血,老太太几次三番为难皇家郡主,到底依仗的是什么呢?”
万嬷嬷面色不大好看,对着贾母道。自家郡主多心善,多好的一个人,可是贾府这些人,也忒是不知足,忒过分了些。
贾母闻言一顿,这一场干嚎却是继续不下去了。
骆辰逸哑然失笑,这唱念坐打,老太太果然老辣。
“玉儿,老祖宗失态了,你可一定要理解我,贵妃是阖府,阖族的靠山,她这一出事儿,我心中乱了弦子……”
“外祖母别担心,毕竟阖府上指望您老人家做主心骨儿呢,虽然知道个结果,可是具体是个什么情形,咱们两眼一抹黑,甚至连皇后娘娘都被罚了,内廷又禁了言语,这其中的厉害,可想而知,府上如今一动不如一静,我总觉得少些折腾勾连之举,诚心诚意地请罪,府上也不是没有世交亲朋,朝堂上再周旋周旋,贵妃娘娘不一定能免罪,可至少不会牵累府上,您说是不是?”
黛玉这一番话倒是真心话,至少是真的在为贾府周全,可是落在众人耳中,却是黛玉的推辞撒手之意。
“玉儿,你果然如此无情?见死不救?”
贾母已经沉了脸,对着黛玉道。
“是呀,便是如此无情,见死不救,贾老太君你又待如何?”
骆辰逸淡淡地道。
“你,你不过是一介赘婿,这里是我外孙女儿的府邸,却是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贾母对着骆辰逸一向冷淡不亲热,不过也没有似此时这样撕破了面皮,如此嘲讽。
骆辰逸却不会跟黛玉一样心善,纵着她。
“老太太,被甄家摆了一道,生子秘方,生子秘方,却诞下了一个怪物出来,贾府这次死定了,别说是林家了,纵然是天皇老子都救不了贾府,依着我么,众位还是回府等死吧,要不然连夜出逃其实也不错?”
他这番丝毫不带善意,阴测测之言,却是惊的贾府众人头晕眼花!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你没有骗我?”
贾母此刻也顾不上其他,狰狞着面容,问道。
“呵呵,此等大事,难道我还会说谎不成?果然一报还一报,当初你们逼着郡主与甄家和解,说是有甄家的生子秘方之时,我便等着今日了,果然让我给等到了,打量甄家是那么好欺负呢?竟然敢贪了甄家的东西不还?现在,这报应来了,滋味儿可好?剜了心肝肉的感觉如何?”
骆辰逸仍旧是风轻云淡之态,压低了嗓音,似是催死的咒语一般,炸的贾府众人站立难安。
“果然,果然这是甄家的算计?”
贾母将口中的腥气儿强咽下去之后,哑着嗓子对着骆辰逸问道。
“虽然我骆氏与宫廷没有多少的纠葛,不过贤德妃的秘方可不是什么秘密,知道的人不再少数,老太太可还曾记得前朝的那位得宠的贵妃吗?姓李的那位,您一定有记忆的,当初的奉圣夫人甄氏在后宫,能得到那个方子,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所以现在这报应就落到了贾氏的头上!您还记得当初内廷血流成河的场景吗?如今的宫闱,不过是死了个知恩美人,废了个贵妃,死了一宫上下的奴才,已经是上皇和当今仁慈的结果了,否则的话……”
骆辰逸的这一番让贾母的脸色更加颓丧,灰败中透着青色,令人触目惊心,心惊肉颤!
“果然一模一样?”
“我并不知道具体情形,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不过方子的的确确是一模一样的!”
骆辰逸点头承认道。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罢了,罢了,政儿,琏儿,咱们回府。”
贾母强撑着身子,在丫头的搀扶下,离开了林家,上了轿子之后,呕出了一口血,顿时生死不知了……
听着鸳鸯和婆子的惊呼声,贾政和贾琏本就心神不宁,此刻更加慌张,急忙护着车架,回府去了,这天,不止是贾府众人不得安宁,林家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第44章 44|城
贾府一行一脸慌张惊骇地回了府,面对生死不知的贾母。
这一刻,饶是对着母亲不大有什么感情的贾赦都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更别说是彻底地将贾母当成是靠山的二房了。
贾政伏在母亲身侧,痛哭不已。
贾赦看着这个无用的东西,直接地一把推开,然后掐着贾母的人中,虎口,做些紧急抢救,生怕老太太果然一命呜呼,只怕这个家真的要散了。
毕竟贾母是超品诰命,也是一把年纪了,皇家可不就最爱怜老惜贫了么?所以只要母亲出面求情,再将阖府的财产献上,贾赦觉得保住府上众人的命,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毕竟人到了一定的层次,其实不大爱和这些低层次的人计较的。
比方说贾母和刘姥姥,比方说太后和贾母,都是同样的道理。
所以只要母亲能拉下脸俩,不怕丢人,他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至于自己,本来就没脸,又担心什么呢?
他的好弟弟贾政么,如今更加没脸,反正已经是白身一个,皇帝是否还记着他都不一定呢。
贾赦如今无比地感谢当初为了气母亲,气二房,自己熟读了律法,所以还算是清明,不似二弟这么混浊不堪。
可贾赦也恼恨自己的这一份儿清明,毕竟因为自己清明,所以承受的压力和痛苦也是加倍的,毕竟他才是府上知道后果的人物。
这对于贾赦来说,绝对不是个什么好消息便是了。
贾母在贾赦的努力下,终于幽幽地睁开了眼睛,也不说话,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这个家,果然要完蛋了吗?
自己竟是要撑不到宝玉成长起来,撑起这个家的时候了?
贾母这么一哭,贾政也一同地嚎啕大哭了起来,纵然贾赦也是觉得心酸,可也知道府上不能这么哭下去,哭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贾赦冲着贾政撅着的屁股狠狠地一脚,踹了他个狗啃泥,厉声道,“你先给老子住嘴,再哭就直接堵了嘴!”
看着贾政一个瑟缩,贾赦冷笑了两声,这才回头来劝自家母亲,“老太太,如今的情势如何,您比谁都清楚,该怎么做才能保住阖府的性命,您也是明白的,玉儿他女婿已经指出了明路,老太太意下如何?”
贾赦对于林家没有任何的怨言,若果然自己在林家的处境,遇上了这种事情,不落井下石,不冷嘲热讽就已经是善人了,还哪里会将具体情形告知对方,还会为对方出谋划策,简直做梦!
所以一直对于骆辰逸有好感的贾赦此刻对于他也是感激万分的。
“好,一切以你之言罢!”
贾母却不想承了赘婿之情,尽皆将功劳都堆放在了自家儿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