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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今日外祖母还要再为难你一二,想要托付你一件事情!”
贾母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不听地盯着骆辰逸看,只可惜,骆辰逸完全不接话茬儿。
“外祖母请讲,但凡我能做到的,定然会允了您老人家的,可万一玉儿人小力弱,那么就只能对着外祖母说抱歉了!”
尽管在人前,她是可以为贾母撑腰,省的别人欺负了她老人家,可如今的黛玉也知道,不能答应的事情,自己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否则的话,到时候为难的仍旧还是夫君罢了。
毕竟外祖母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既然是想拜托了丈夫,可外祖母还是拉不下面子来,想利用自己来迫使丈夫就范,这样的心机着实令黛玉不喜。
夫妻一体,自己的麻烦夫君从来都没有逃避过,也从未撒手不管过,只要自己出声应下的,不管是想了什么法子,夫君他都会想方设法地替自己达成。
因为前一阵子照顾贾赦,贾政兄弟,贾珍、贾琏之流,骆辰逸已经跑前跑后,她并不相信外祖母不知情,可偏生,对着自己和夫君一声谢意也没有,谁都是一副理所当然之态,黛玉心中若是能欢喜,那才奇怪呢!
听了黛玉言语中的抗拒不喜之意,贾母脸上的不悦之色一闪而逝,以前的玉儿心软善良,哪里跟现在似的呢?
可惜啊,若果然当初将玉儿和宝玉的事情明定下来,那么今日哪里需要自己再为了宝玉百般筹谋呢?郡马的身份就能让宝玉后半生安康富贵了。
“老太君所忧者,不过是二表哥的前程罢了,若果然二表哥能上进,自己上进有出息,那么我保证,高官厚禄也许不大现实,可入仕为官,却是不成问题的。”
骆辰逸淡淡地对着贾母道。
本来骆辰逸是不想让黛玉为难尴尬的,可谁知,贾母却是一副狐疑之态,你能有这样的好心?
骆辰逸从贾母脸上的表情读出了这样的意思。
他洒然一笑,对着贾母道,
“只要二表哥自己能考个出身,愿意为官,我保证,绝对会为他某个出路的。”
贾母闻言,虽然并不尽信,可神色也欢悦了几分。
“玉儿,还是你想着宝玉,我替你二哥哥谢谢你了,替贾府谢谢你了。”
黛玉简直无语,骆辰逸也是一脸的郁闷无奈。
算了,他和一固执老太太计较什么。
对着黛玉安抚性地笑笑,骆辰逸转身走了出去。
贾母明显还有话要和黛玉说,他这个外人就别在这里碍眼了。
“玉儿,老祖宗这次是真的有事儿求了你,鸳鸯之前给你的那些东西,有两个特别大的簪子,里面是中空的,每根簪子里头都有十万两的银票,这是我留给宝玉的最后依靠,将来宝玉有了孩子之后,你再将这钱交给他,万不可交给云丫头,可记好了?”
贾母一脸严肃地对着黛玉道。
“外祖母放心,我知道了。”
黛玉本想说些其他,可是想想宝玉在外祖母心中的地位,她叹息了一声,点点头应下了。
“您放心吧,此事玉儿保证说到做到!”
黛玉毫不推辞,点头应下了,贾母这才算是放心了不少。
“好好好,我总算是放心了,玉儿,老太太以前有些事情做的不对,今日要和你说上一句对不住了。我最对不住的是你的母亲,希望将来有朝一日,我去了地下再想你母赔罪!”
黛玉将这处庄子的田产地契都交给了贾母手中,这是她对于外祖母的孝敬,也是对于贾府的安置,至于其他的,她也管不了太多。
反正这处庄子虽然不大,可养活着一家子老小的生活却是不成问题的,只要众人稍微勤快一些还是那句话,老天是不会不给人活路的。
骆辰逸、黛玉夫妇最后在这里用了饭,这才离开的,贾府的饭之前也不是没有吃过,如今么,确实能说上一句粗茶淡饭,虽然有肉有菜的,可是看着贾府众人的表情就知道她们忍的有多么地难受了。
最后,黛玉悄悄地将自己带来的两根老参塞给了平儿,让她炖了给王熙凤用,毕竟她的情况真的不大好。
当然,外祖母那里也是少不了的,不过没有多余的,其他人也用不上这东西。
后来王熙凤挣命一般地生下了自己的护身符的哥儿,也是承了黛玉的情,用了这参做了救命之用!
王熙凤自己倒是没脸,不过也打发了平儿抱着儿子去给黛玉磕头。
自此,黛玉也会三不五时地打发了人去给贾母送点吃的用的,省的让人再怠慢了贾母,听着杜鹃等人的回禀,知道她身子健旺,她也慢慢地放心了许多。
分了财务的贾蓉、贾兰兄弟俩带着各自的家眷,母亲地一起南下,走的很急,很快,隐隐地有些迫不及待之感,很快地就离开了京城。
后来贾兰上京考试,还曾经来过郡主府上拜见过林黛玉夫妇,希望借助林府,不过最后却是宝玉将他给领走了。
后来宝玉和贾兰叔侄俩都是榜上有名,一个进士,一个同进士,也算是本朝的一桩佳话了。
贾府的这桩事体了结,皇帝的私库又肥美壮实了不少,对于贾府的厌憎似乎也减少了不少,皇帝一时发了善心,想赦免了冷宫中的贤德妃。
可惜的是,这个时候的贤德妃已经疯了,嘴里不停地胡说八道些什么,最后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是失足跌落了枯井,最后也是令人扼腕叹息。
毕竟已经疯了,死的时候又是这样的不体面,所以皇帝权当自己不知道,皇后娘娘叹息了几声之后,吩咐宫人将人好好儿地装裹了,最后葬了。
“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梦归。”
香消玉殒,人生无常,贾府最大的依仗便是这么地消失地一干二净了。
亲眼看着贾氏落入了废井中的小太监也被戴权找了借口,送去了慎刑司。
这世上,唯有死人才会保密啊,一点儿也不怕秘密泄露。
皇帝听了戴权的回复,轻轻地呷了口茶,眼皮子也没有掀一下。
戴权心知肚明,悄悄地退了下去。
贤德妃的身后事儿和最后的消息,那点子东西,还是皇后仁慈,打发了个小内侍去了京郊贾家告知了一二。毕竟人死了,阖家上下直接哭成了泪人。
尤其是宝玉,如今越发地感怀大姐姐曾经的慈悲了,可惜的是,天人永隔,除了母亲外,又一个疼自己的亲人离开了他。
宝玉虽然也是在家中拼命读书,可是出尘之气俞浓,尝惹的史湘云这个当妻子的心惊肉跳,生怕自己一个错眼,宝玉就消失不见了。
贾母在宝玉和贾兰成了进士之后,终于满意了,永远地闭上了嘴巴。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这年冬天,也不知是为着什么,总之大雪天气一日接着一日,起初人们还欢喜,可是渐渐地,谁都无法欢喜起来。
渐渐地便有了流言,说是当今不仁,所以天降暴雪,以为警示。
这样的流言一日两日人们不会相信什么,可是三日四日呢?十日八日呢?
起初尽管恼火,可仍旧不当回事儿的皇帝总算是慌张了,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只怕危及江山社稷啊!
最为重要的并不是别人的江山社稷,而是自己的江山社稷。
当今自从即位之后,本朝就一直事故不断,几乎就没有几天能是一帆风顺的,所以他如何能不恼,按下了那头,浮起了这头,饶是皇帝性子坚毅,可还是忍不住地将上书房给咋了个稀巴烂。
这次,饶是戴权,也不敢生出任何的腹诽之心,尽管不过是个身体不全之人,可到底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情况。
上次下这么大的雪时,他不过是一介孩童,那个时候,雪压塌了房子,压死了牲畜,淹没了粮食,一家子差点儿冻死饿死,后来扛不住寒冷的家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自己,戴权护着自己的弟弟一路上逃难,来了京城。
可惜的是,两个年纪不大的稚童罢了,偌大的京城,对于他们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天堂。
即便是小叫花子的生活也维持不下去了之后,戴权便带着弟弟净了身子,入了宫。
然而,宫廷中的凶残比外面更甚十倍,他的弟弟最终被慎刑司给活活打死,至于起因么,谁都不知,反正等到戴权赶去的时候,弟弟已经死了,身子已经硬邦邦地了。
虽然心中愤恨,可是那个时候的戴权,又能如何?
后来的他,靠着讨巧卖乖,终于赢得了一个可以到皇子身边的机会。
当今作为不受皇帝重视的儿子,母亲也没有几分宠爱,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不会什么太过出色的,所以戴权便主动地选择了当今这个主子。
靠着自己的勤谨,嘴严,戴权一步步地挤掉了主子身边的老人,成为了主子身边的第一人,日子渐渐地好过了,和主子风雨同甘也几十年了。
可是戴权却永远都记着那些贫寒的生活,记着这噬人的大雪。
如今主子心情不好,作为奴才的戴权心中也是沉甸甸,闷的慌。
不过皇帝的心事儿却也不难解决,愤怒之后冷静下来的皇帝嘴角带着一抹冷意,对着戴权嘀嘀咕咕了几句,看着戴权一脸的惊骇之色,皇帝心中的愤懑消散了许多,略略地有些得意,对着戴权点点头,然后让他去办事了。
既然主子吩咐下来了,那么就不给自己拒绝的机会了,戴权悄然地退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日,流言蜚语更是不少,都说是因着天有二日,所以才会有这样暴雪不吉的事情发生。
这个流言一出,反倒是原先的流言也消失不见了,毕竟这指责的可不是一个两个的。
百姓哪里来的豹子胆去指责两位帝王?
流言渐渐地平息下来了,可当今的麻烦才开始!
暴雪下了七八日才渐停,南市百姓几乎哭声震天,几乎能直达皇宫。
京城的情况都如此糟糕,那么想想京郊吧,想想周围直隶,山东,山西几个大省吧,那可都是人口大省,京城都是如此的情况,这些地方只怕也是好不到哪儿去的。
一旦流民涌入京城,别的不说,这安全上面压根儿就没办法保证。
黛玉却是庆幸不已,刚下了一天雪之后,骆辰逸便做主让人将贾府的一众人接到了林家,暂时地安置在了客院,毕竟京郊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敢保证。
贾家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别说是其他了,贾蓉和贾兰走了之后,甚至连个拿主意的男丁都没有。
贾母虽然看重宝玉,可是宝玉的性子岂是个能承担责任的?
至于贾琮和贾环,只怕老太太到现在也没有将这两个庶出的孙子放在眼里吧?
骆辰逸也承认,不管是贾琮还是贾环,总之疏于管教的两个孩子不管是在气度还是学识教养上面,都不及宝玉远矣,可这也不能完全地怨了他们啊。
总之,将贾家接了过来,纵然是有些小麻烦,可也不算是太糟糕,毕竟客居,贾母又是个要强的,一点儿也不希望沾了外孙女的便宜之态,当着骆辰逸的面儿,掏出了一千两的银子,作为他们一大家子的吃喝之用。
对于老太太的“刚强”,骆辰逸哑然失笑,黛玉知道外祖母的心思,倒也不曾拒绝,收下了银钱,贾府的一切都按着他们自己的走,不和林家的搅合。
如今轮到贾氏一家子品受一下寄人篱下的感觉了,宝玉借用了骆辰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