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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丫鬟,拿起手绢帮这个“祸精加事儿精”擦拭干净。
狄心辰看着不吵不闹让自己收拾的狄心静,心中很是怀疑,这丫头是不是刻意糊脏了来折磨他的。
“你每次都这样说!”擦净了手脸的狄心静不依不饶,就要拽着狄心辰去陪她荡秋千,“心辰哥,这次你坐我来推你荡!”
这下狄心辰更不会去了,让这丫头推,不把他在秋千上晕死也要把他摔死,别看狄心静长的细胳膊细腿的,人家那是练出来的,从小就不安分好动的她,一直跟着家里的护院学了几手花拳绣腿,也许对付成年人不行,但是在她们这群同龄孩子中,狄心静的力气却是最大的。
“看,算命的来了。”狄心辰手向堤坝南方一指,希望借此引开狄心静的注意力,然后自己好溜之大吉。
“哼,这次你休想骗我。”狄心静看都不看,连拽带拖拉着狄心辰就走,她已经被狄心辰这一招骗了不止一次了,岂会老上当。
“算命的来了,算命的真的来了呢!”
狄心静话音刚落,在柳林边玩耍的几个狄家子弟就欢呼起来。狄心静和狄心辰下意识的看向了堤坝的南方…
徐徐春风挽起万千柳条摇摆,落了一地柳絮的堤坝边小道上,一个消瘦的人影渐行渐近,他头戴一顶糊的脏脏的布帽,或许因为长年在外风吹雨淋的缘故,他略显黝黑的脸颊上满是沧桑的痕迹,让人看不透他的真实年龄;右眼眶上带着黑色的眼罩他,身着一袭灰白色的长袍,背着布袋手拿一杆青底白字的布幡,上书:“吉凶祸福”四个大字。
“真是活见鬼了!”狄心辰双眼迷茫的扣着脑门自语道,刚才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南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这个算命的就出现了呢?
“奇怪了,这个算命的今天怎么会来的这么早?”狄心静有些意兴索然的放开了拉着狄心辰的手,在听妖魔故事和荡秋千之间,她显然选择了前者,因为这个算命的故事讲得实在是太好了,引人入胜的给她们一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
算命的独眼瞎子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因为他不是汝州本地人,算命的大多是靠一张嘴忽悠人,在一个地方赚几个钱就走,毕竟谁也无法预知前世今生,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很难不保证因为替人算岔了而被人找上门来算账。是以他们这行很少在同一个地方呆上半年的。
但是这个独眼瞎子却在汝州一呆四年,这倒不是说他如何料事如神,能让人逢凶化吉,而是四年前他偶然走到这里坐在狄家后门对面堤坝上歇脚的时候,碰到坐在后门台阶上望着树林发呆的狄心辰,一时心潮来血,就上前给他讲了个小故事,换来了狄心辰打赏的纹银五两。
五两银子对一个走南闯北的算命先生来说不是小数目了,就是在流金淌银的汝州城,五两银子也足够他这个算命的找一家不太寒酸的客栈,对付着过一个月了。
于是,这个独眼瞎子发现给这个少爷讲讲鬼怪故事比算命更有钱途而且无风险后,从此白天就在汝州城大街小巷里溜达,每当狄心辰从知言堂放学回来不久,他就会准时的出现在狄家后院的门口,不论刮风下雨,还是逢年过节狄心辰走亲戚没回来,他都会每天在日落前夕来这里转上一圈,如此在汝州厮混了四年。
片刻间,算命的已经走到狄家后门旁,先毕恭毕敬的向着自己的衣食父母狄心辰鞠躬唤了一声“少爷”后,还没来得及逐个跟其他狄家子弟打招呼,就在一群狄家子弟的催促下亮了亮嗓子,直接开讲:
“獬豸,体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类似麒麟,全身长着黝黑浓密的毛,双眼明亮有神,俗称独角兽,生于蛮荒深处,据说说它拥有极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每当它圆目怒瞪,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恶人,它的双角就能发出一层蓝色的电网,把他触倒,而后吞下肚子,传说有一回…。”
不知不觉金阳已经化为一轮红日,悬在西天的尽头,风轻水秀绿树成荫的汝州城在漫天红霞的渲染下如诗如画。仍然沉浸在獬豸惩恶扬善故事中的一干狄家子弟,随着算命先生一句:“时辰已到,且听下回分解!”立刻醒转过来,虽然意犹未尽可是也知道时候不早了,要是让家中长辈知道他们在学堂上睡觉养足了精神在这里听一个算命的瞎掰故事,以后恐怕大多数人都没得机会来了。所以他们匆匆丢下几钱碎散银子或者铜子,然后一哄而散。
“谢谢。。谢谢各位狄家少爷小姐的打赏。”算命先生一如既往的点头哈腰的边收拾地上的银钱边道谢,只是在狄心辰的眼里,他那微黑沧桑的脸上并又有那种卑贱的阿谀谄媚,每当他面对其他狄家子弟低头时,独眼中反而有种难于察觉的屈辱。
“少爷,天色不早了,您早点进屋吧,我明天再来。”只有面对狄心辰的时候,算命先生才会在木讷的嘴角撇起一个温馨笑意,很细微的一瞬,但是在狄心辰心里,这是毫不做作的,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绚丽的笑容…
因为这是发自真心的,四年如一日的对他如此的笑。
狄心辰不明白算命先生为什么要给自己这种特殊的待遇,但是在知言堂厮混了四年的他知道,真心的笑容是钱买不来的,所以他想弄清楚,“算命的,你等等!”
刚准备离去的算命先生很诧异的回头看着狄心辰,要知道四年来除了他开口讲故事,狄心辰半句话都没跟他交流过。
“静儿,回来一下!”狄心辰冲着刚走不远的狄心静喊道。狄心静以为算命的要给她们单独多讲一会儿,闻言立马满心欢喜的跑了回来,她可不怕因为回去晚了被家里长辈责罚。
狄心辰指着狄心静向算命的问道:“你叫她什么?”
“狄家小姐。”算命先生没有丝毫犹豫。
“好了静儿,你可以回去了。”
狄心静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明所以的望着狄心辰,最终判定自己被耍了的她,伸手毫不留情的在狄心辰胳膊上掐了一把,嗔道:“你个混蛋,竟然耍着我玩儿。”说完一溜烟的跑开了。
“你叫我什么?”狄心辰又向算命先生问道。
“少爷。”
“为什么不在前面加上一个狄字?还是说你算出来了我不配姓狄?”狄心辰稚嫩的脸上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算命先生张了张嘴,最终选择了沉默的离去。
“我已经长大了,不该忘记的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我想知道的一定会努力去弄清楚。”狄心辰冲着算命先生单薄的仿随风晃荡的背影大声嘶喊道,他的眼中,有一种被世事亏欠太多的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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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狄家养子
听完了故事的狄心辰,领着两丫鬟顺着后院的小道一路走过花团锦簇的后花园,踏上连着亭台的长廊时,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美妇已经在靠近主屋的亭台上候着了,看到狄心辰归来,一脸的慈爱笑意,小跑着迎了上来招呼道:“辰儿,快点,饭菜都凉了,今天有你爱吃的杏花鱼和嫩笋芽菜哦!”
“娘!”狄心辰上前扶住跑了几步路就有点气喘的娘亲,两人一起有说有笑携手走向饭厅。每次叫“娘”时,狄心辰心里都会隐隐作痛,非是娘亲对他不好,而是每次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另一个娘亲,那个生他把他养到五岁却又把他遗弃在雨后街头的娘亲。
这种被遗弃的痛并没有随着狄心辰年龄的增大而逐渐消弭,反而让逐渐懂事的他更加深刻,只是他小小年纪就懂得伪装,特别是在养父养母面前,从不把心事流露出来。
狄心辰的父亲狄方海这一门从他往上数三辈,都离狄家嫡系宗族很远了,用旁支的旁支来形容狄方海这一门与狄家宗族的关系再贴切不过,不过狄方海会做生意,加上上面有帝师狄方林这颗大树或多或少罩着,四十出头就攒下了一份大大的家业,名下的盐行钱庄遍布黎江南北,他也凭借雄厚的财力从新进入了狄家宗族的核心圈子。
美中不足的是狄方海的妻子秦氏一直没有给他产下一男半女,虽然富贵人家的男人纳个三妻四妾都很寻常,但是狄方海夫妻情深,别说纳妾讨小,就是往日在外跑生意应酬连青楼妓院也少有光顾。
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社会,秦氏暗中没少被人戳着脊梁骨咒骂,她也力劝过狄方海讨几房小妾,但是都被狄方海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了。直到四年多前的三月三,秦氏在归元寺上香求子归来,看到独自一人在她家大门两边徘徊,长相清秀满脸泪珠却始终没有哭出声的四五岁大的孩童,就把他领进了家门,原以为是谁家走失的孩子会有人来询问,哪知一连三个月根本无人问津,秦氏也曾问过这个孩子来之那里,父母名谁?只是每次他都倔强的忍着眼泪摇头不语。
至此秦氏与丈夫狄方海一合计,干脆就认养了他,跟随狄方海姓狄,取名心辰,一直以来视如己出。狄方海更是在狄家宗族内上下活动,撒下大把金银把狄心辰的名字上了宗族族谱,目的就是让他将来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庞大家业,同时延续狄方海这一门香火。
坐在宽敞的饭厅纯名贵红木打造的饭桌上,秦氏一边给狄心辰夹菜,一边看着狼吞虎咽的孩子,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意心疼道:“慢点吃,多吃点。”
“嗯嗯…”狄心辰满嘴饭菜的应了两声,他心里对娘亲的话是这样理解的,吃快点才能多吃点嘛!于是风卷残云般的把一碗米饭扒光,喊了一声“我吃饱了”抬头一看,娘亲夹着一块细心剔干净了鱼刺的鱼肉,尴尬的不知该放进狄心辰的碗里还是该缩回去。狄心辰直接伸长脖子把娘亲筷头上的鱼肉叼进嘴里,滑嫩的鱼肉过嘴顺喉而下,向着娘亲做了个鬼脸,“我去读书了,娘您慢点吃。”
秦氏看着向书房而去的狄心辰,脸上的笑容欣慰中带着一丝惆怅,狄心辰打小聪明伶俐,在她夫妻面前贴心乖巧,可是,俗话说知子莫若母,狄心辰虽然不是秦氏所生,但也养育了四五年,又如何不清楚这个在外人面前沉默孤僻的孩子,心中有一道她用母爱也无法抹平的伤痕。
狄家的书房各种书籍琳琅满目,除了书经博义琴棋解疑这些正规的书籍外,还有很多野史杂书,甚至连黄书**也有不少。狄方海常年在外奔波,两眼一睁只认识算盘珠子和契约,秦氏更是大字识不得几个,但是对于打小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安静看书的狄心辰,那是有求必应,夫妻两人只要看到街面上有新书出售,也不管什么类型的,统统买回来堆在书房里交给儿子。可以说,这个书房是特意为狄心辰开辟的。
经义太过晦涩难懂,要不然也不会在学堂上睡觉,而狄心辰对于琴棋书画也是毫无兴致,反倒是对那些用通俗文字编撰的野史杂文,或者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黄书**很感兴趣,这大概就是他心理上比同龄孩子早熟的主要原因。
不知不觉,时间已近亥时,狄心辰在母亲前来催促前放下书本,在丫鬟的服侍下洗脚上床,闭上眼睛前,他又想起了那个算命的独眼瞎子,想起了四年多来,算命的从未在他“少爷”的尊称前带上“狄”姓。
是的,他不姓狄,他的思绪不觉中又回到了四年多前,雨后的街头,他的亲生母亲把他放在狄家大门口,叮嘱道:“乖乖,谁问你什么也不要说,在这里等娘一会儿,娘马上回来。”而他当时,很天真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狄心辰对亲生娘亲的最后记忆,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