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一年年拖下去,到了今天她已一十九岁,算是大龄少女了,却仍旧姻缘未定,那传说中的贵人还不知道在哪里。
若是没有那个梦,自己现在怕是早已嫁了吧,然此时后悔已无益。除了暗自嗟叹命苦,却也别无他法。
她看着台下众人,抱着绣球的手略略发抖。
因她迟迟不肯将绣球抛出,看热闹的却是等不及了,一叠连声的催促,还有人叫道:“要抛便抛,莫要装腔作势。”也有嫉恨严家富贵的人嘲笑道:“赶紧的抛啊,没准真的有贵人从天下飞下来娶你呢!”
众人哄堂大笑,让那严红锦益发伤感难堪起来。
上官颜夕正仰了头看过去,心中暗自叹息,若不是父母家人期望过高,这女子又何须当众受这等侮辱?
冷不防身后一个含笑的声音说道:“颜公子好兴致。”上官颜夕听这声音甚是耳熟,转过头来一看,果然是玄夜。
她便笑道:“你如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我欲去拜访一位隐士,路过此地,看见颜公子正在这里看热闹,便想过来招呼一声。”
上官颜夕满面笑意,娇嗔道:“自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难免看得入迷,到让公子见笑了。”
她在玄夜面前素来端庄持重,偶有活泼处也是转瞬即逝,一双凉月般的眼睛里总似含着一些轻愁,此时难得露出小女儿的娇憨来,却让玄夜一时看得痴了。
好在他素来是个极为克己的人,也只怔了片刻便回过神来,对上官颜夕笑道:“这样的事情谁都好奇,不若我们看看究竟是何人可以接住那绣球。”
上官颜夕叹道:“但愿这位严姑娘命里果真有福,能得着个如意郎君。”玄夜听她语气大有感慨之意,想到她的婚姻,想到易少君那晚的行径,心底难过,一时默默无言。
此时那严红锦仿佛已经认命,她再也不往台下看一眼,只管闭了眼睛,把那大红绣球奋力往天上抛去。人潮瞬间鼎沸起来,只见那矮子拼了命的伸手去够,绣球却往一个青衣男子怀中落去。
尚未等那青衣男子接住,斜刺里冲出一个蓝衣男子,伸长了手去抢,绣球光溜溜的,却是一时拿它不住。众人只看着那绣球在空中旋转,心下都紧张起来。
此时场面热闹,因那严姑娘着实美貌,且严家又有百万家资,便是那娶了妻定了亲的也按捺不住,从后头挤上前来,也想去抢那绣球。
也有那站在后头纯看热闹的不满前头人阻了视线,便奋力往前挤,前边的却并不想让开位子,于是人潮越来越往前,挤得上官颜夕险些站立不稳,玄夜见状,急忙在她身侧护持住她,却冷不防那绣球直直的飞向上官颜夕,眼看就要打到她了。
这绣球本是空心木质,漆了红漆饰了锦缎,虽说砸到了人未必会痛,然玄夜又哪能容许上官颜夕被砸?也来不及多想,伸手就把那绣球接住。
人潮瞬间欢呼起来,众人合力把玄夜挤到场地中央,那严百万见玄夜相貌俊美气度不凡,心下大喜,就是那严红锦,也自觉终身有靠,嘴角微翘露出些许笑意来。
第七十一章许嫁()
上官颜夕看着玄夜手里的绣球大为紧张,难不成他真的要娶了这位严姑娘?她观玄夜言行举止,必是出身世家大族,或许是哪一国的王室也说不定,这样身份,又如何能娶一异国民女为妻?
若是纳入家中做了妾室,她却为着这严姑娘可惜。
玄夜手里拿着那绣球,长身玉立风姿翩然,却仍是一派云淡风轻,唇角微微噙着一丝笑意,似乎丝毫不把眼前的难题放在心上。
众人不免又在心里喝了一声彩。更有人低声议论,“果然那梦竟应验了不成?真有贵人娶了那严百万的女儿?”
此时又是一声锣响,那严百万清清嗓子,刚要说话,此时却有一个人从天而降,直直扑向玄夜,只一抓,便把那绣球抓到手中。
他拿到绣球再不停歇,走到彩楼之前站定,“在下蒋别鹤,乃是车迟国人士,今年二十一岁,尚未娶亲,有幸接中了姑娘的绣球,还望严老爷履行承诺,将姑娘嫁与蒋某。”
这一幕活剧瞬间惊呆了众人,这蒋别鹤从别人手上硬生生抢走了绣球,竟然还有脸当众逼婚,哪怕上京城的百姓自诩天子脚下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禁有些目瞪口呆起来。
那严百万气得面色都变了,手指发抖指了那蒋别鹤,“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绣球,这绣球明明是这位公子接了。”他又一手指向玄夜。
玄夜并不答话,只负手而立,淡淡的看着。
蒋别鹤笑道:“然严老爷并未宣布就是这位公子做您的女婿,故事情尚未尘埃落定,抛绣球招亲也没结束,谁有本事自然可以把绣球抢过来。”
众人又是一呆,此人虽是强词夺理,却也不是完全没理。
就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叫道:“蒋公子此言有理,谁有本事谁抢绣球!”又有人怪声怪气的道:“莫不是严百万嫌弃这位蒋公子,想要当众反悔了?”
严百万心下怒极,只管看了玄夜,道:“不知公子有何说法?老朽亲眼看到,这绣球明明是公子伸了手来抢的。”
玄夜微微一笑,“我固然抢了绣球,然正如这位蒋公子所言,谁有本事谁拿去,我技不如人,被人抢走了绣球,自然就要割爱了。”
他风度翩翩声音温和,然面上神情却似不容人反驳,那严百万为他气度所摄,张了张口,竟无话可说。
玄夜走到蒋别鹤面前,深深一揖,“蒋公子武功高强,玄某自愧不如。”
那蒋别鹤还了一礼,态度十分恭谨谦虚,“公子此言,蒋某愧不敢当!”
此时彩楼上那严百万咬了咬牙,高声叫道:“本次抛绣球招亲不算数!”
场上霎时又是一静。
蒋别鹤朗声一笑,并不坚持,只是笑道:“既然严老爷不愿意,蒋某也不愿强人所难,且将绣球还给严姑娘。”他一手高举了绣球就欲往彩楼上抛去,严红锦却高叫一声:“蒋公子且慢!”
蒋别鹤手中停了一停,严红锦却已是朝着父亲盈盈下拜,口中说道:“既是抛绣球招亲,那么无论谁抢得了绣球,谁便是女儿的夫婿,此乃天意,还望爹爹勿要违抗。”
话是这么说,然那蒋别鹤一身布衣看着甚是平常,比从前来求亲的那些尚且不如,严百万又如何肯许?
严红锦却是忍了羞意,看着蒋别鹤道:“既是公子接了绣球,若公子无有妻室,奴家便愿嫁与公子。”
蒋别鹤一笑,“蒋某身无长物,家中也无甚资财,却恐委屈了姑娘。”严红锦却是凄然一笑,“奴家虽是女子,却也明白一诺千金的道理,既是说过了凭了绣球选夫婿,那么即便公子不名一文,奴家却也不可轻易反悔。”
玄夜轻笑一声,看向彩楼,道:“严老爷,你这女儿可比你识大体得多。”
蒋别鹤默了一瞬,“姑娘果然愿意嫁与蒋某?”
严红锦一笑,清丽嗓音里却是坚定不移,“纵使荆钗布裙,陋室粗食,奴家亦愿与公子携手!”
众人眼看着这一幕跌宕起伏的活剧,心中都感慨今天这一趟没有白来,又敬佩那严姑娘坚贞守义,都喝起彩来。
有人就叫道:“严百万,你女儿都同意了,你赶紧的请了女婿进门啊!”又有人起哄,“蒋公子,快叫岳父大人!”
玄夜走到蒋别鹤面前微微一笑,“此女颇有见地,更是重信守诺,嫁与你做妻室,也未必就委屈了你。”
那蒋别鹤微微点头,竟向着那严百万低低拜了下去,口称:“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那严百万怒不可遏,然女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说要嫁,他自幼宠着她惯了,只管生气却是无计可施,严红锦见状,再次对着父亲下拜,“多谢爹爹成全。”
她此时却不知,因着她这一决定,多年后虽然没有如梦里那般做成娘娘,却是御旨亲封的正三品诰命夫人,尊荣一生。
然此时,她也只是不想继续耽搁下去,这蒋别鹤虽是一身布衣,却神清气朗见之不俗,她心中便道,罢了,此生便是这个人了。
不说蒋别鹤被簇拥进严府去成亲,只说上官颜夕见了这一幕,也不禁感慨世事无常,这蒋别鹤看着便非庸碌之辈,即便现在穷困,假以时日必然可以有一番作为。
那严姑娘嫁了他,总比跟着玄夜为妾为婢要强得多。
玄夜走至上官颜夕身边,含笑道:“热闹看够了,不知颜公子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
上官颜夕笑道:“并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只是出来随意走走。”她顿了顿,眸中笑意更深,却是问道:“方才若没有那蒋别鹤冲将出来抢走绣球,你是不是真的要娶了那严姑娘?”
玄夜微微一笑,一双凤目迎着阳光,碎金溅玉一般,朗声道:“我命中不该此时娶妻,自有人来替我逢凶化吉。”
他深深看着上官颜夕,不知想到些什么,目光变得晦暗起来,然只静了片刻,他又是朗声一笑,“我欲去拜访此地一位隐士,不知颜公子可有兴趣同去?”
第七十二章隐士()
玄夜如此说,自然引起了上官颜夕极大的兴趣,他要拜访的人,自然不是名士便是才子,见一见总是有好处的。于是欣然同意,“愿随公子前往。”
玄夜一笑,“你随我来。”他们并肩而行,出了东市之后向南行走,过了一座桥,上官颜夕细看那桥名,原来是叫做泰娘桥,她便笑道:“好别致的名字。”
玄夜手往东边一指:“东边还有一座秋娘桥,比这个还要宽大一些。”上官颜夕听了不由展颜一笑:“泰娘,秋娘,皆是女孩子的名字吧,真不知道这些名字后头又掩映了怎样的故事,以致于要用她们的名字来命名一座桥。”
玄夜却是道:“大约是建桥的人随意取的罢,若真是用了女孩子的名字,天天在嘴里叫着,岂不是唐突了她们?”
上官颜夕斜睨他一眼,笑道:“看不出,你还是个怜香惜玉的。”话一出口才觉得这话过于轻浮,一时却又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出来转圜,便闭了口不再言语。
玄夜知她此时正在难为情,索性装作没有听见,只是远远的指了一处所在,道:“那里有上京城里最有名的夜市,待会我们访过了隐士,可以去逛逛。”
“夜市?”上官颜夕是第一次听说,扶摇国里是没有夜市的。
玄夜微微一笑:“上京的夜市,虽是五国之冠,却也是平民百姓玩耍休闲的地方,你常住深宫,没有听说过也不稀奇。”
上官颜夕免不了喟叹一番,长叹道:“今生今世,我只愿有一天可以离开这座宫廷,能够自由自在的去我想去的地方。”
玄夜深深看她一眼,微笑道:“你想去哪里?”
“自然是游历天下,见识名山大川风土人情!”她盎然说完这一句,不过一瞬情绪又低落下来,心底知道这终究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一世,要背负的事情何其多?
她要好好活着,她要报复易少君,她要保护扶摇,要让父皇母后不要落到前世那般凄惨境地,桩桩件件,每一件都让她头疼,所谓游历天下,不过是想想罢了。
她不免苦笑一声:“我还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