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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听了,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心中骂了几百句老不死的老货,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口中还说道:“张嬷嬷这是说的哪里话来,真是折杀哀家了。”
张嬷嬷并不理她,只是看着国主。夜谨便道:“嬷嬷是母后在日身边最亲近之人,且又看顾于我,若有事吩咐,只需使人来唤了我去便罢,何苦要辛苦走来,若是累着了嬷嬷,谨心里又如何过意得去?”
张嬷嬷笑道:“陛下怜惜老奴,是老奴的福分。然老奴到底是个奴才,哪里敢劳动陛下,老奴今日过来也没有别的事,只是听说玄儿惹得陛下动气,便赶着过来看看,便是玄儿不好,你却也要保重,气坏了自个的身子,太后娘娘在天上看着也是伤心,便是老奴,心里头也难过。”
因张嬷嬷与国主说话儿,那板子便暂时停了下来,玄夜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王后也知道今天这事也只得这么过去,咬咬牙笑道:“嬷嬷这话说得很是,哀家也是这般想的,只是陛下在气头上,哀家与太子不敢相劝罢了,幸亏是嬷嬷来了,不然玄儿却是要吃大亏呢。”
张嬷嬷此时方对王后施礼,口中道:“王后有这份心意,老奴感激不尽,便是玄儿,心里头也是领情的。”
国主冷眼看了玄夜半晌,挥挥手,那几个行刑的人便退了出去。张嬷嬷便走过去低头看视,见他虽是呼吸微弱,且喜还尚是规律,料着性命无碍,便放下心来。
“陛下,老奴倚老卖老,便说两句话,如今不过这两个儿子,正是要他们相互扶持,共同守护这车池国的江山,便是将来太子殿下登基,睿王也可从旁扶持,打虎尚需亲兄弟,更何况治国呢!”
夜子墨恨不得立时就使人去害死这老妪,然母亲面上都对她颇为礼遇,国主更是敬重于她,只得把满腔怒意咽了下去,对国主道:“嬷嬷说的很是,适才爹爹在气头上,儿子不敢相劝,此时既有嬷嬷在,儿子也大胆说一句,就算弟弟荒唐不堪,总也是儿臣唯一的弟弟,还请父皇饶了他这一遭,若是父皇看了弟弟就生气,以后不许他入宫也就是了。”
轻轻巧巧一句话,竟是要将玄夜与父亲隔离,王后在旁听了暗自高兴,觉得儿子这个主意出的好。她刚想在旁“劝”上几句,也好让这事定下来,冷不防张嬷嬷却开了口。
“玄儿给打成这样,总要将养一些时日,暂时自然是不能入宫给陛下请安的,还望陛下开恩,待他伤好了,再进宫给陛下请罪。”
夜谨便道:“一切都听嬷嬷的。”
王后恶狠狠的瞪了张嬷嬷一眼,眼珠儿一转笑道:“陛下,玄儿如今这样,可又怎么出宫呢?且睿王府里是个什么情景,陛下也是知道的,除了那些个狐媚外道的女人,竟是连个正经能做主的都没有,便是回去了,也不利于养伤。”
她顿了顿,看国主面现沉思之色,又道:“他甫一出生便是臣妾在照管,虽说长大了咱们母子两个生分了,却也是小人从中作梗,臣妾心里,对玄儿和墨儿都是一般无差的,不若便将玄儿移到我坤安宫里去养伤,也好全一全我们母子的情分,同时以正视听,免得那起子小人日日中伤于我,到生生离间了我与玄儿。”
说到最后,免不了又盯了张嬷嬷一眼。
国主听了不免颔首,正欲出言答应,那趴在刑凳上动弹不得的玄夜,却在此时睁开眼来,低低叫了一声爹爹。
张嬷嬷一直站在玄夜身边,她虽年老,却是耳聪目明,听了玄夜出声,急忙对国主道:“陛下,玄儿唤您呢。”
国主心里也自惊奇,打成这样竟还能说话不成?不由自主的便走到他身边,微微弯下腰来,倾听次子说话。玄夜微微喘着气,他既没死,那求生的意志又回来了,且张嬷嬷既然来救,总也不能辜负她一番好意。
且还有她玄夜心底一痛,走前答应过她,还要回南月去的。
玄夜心底明白,此番去了坤安宫,绝没有命再走出来,待自己死了,国主绝不会为了自己去大肆惩罚太子的生母。
心中计较定了,他费劲抬起头来,看向国主,声音里免不了一丝虚弱,“爹爹,坤安宫乃是国朝中宫,历来皇后所居之地,不宜见着血光,以免惊了凤驾,儿子还是回府养伤,便是府里没有王妃,总也是有几个积年的老嬷嬷在,亏待不了儿子的,请爹爹放心。”
张嬷嬷暗自点头,玄夜还没糊涂,她心里又更加放心,跟着道:“陛下不必担心,老奴也随着二爷一同回府,待二爷大安了,老奴再回宫,如此,也不枉了太后娘娘生前对老奴的嘱托。”
此言一出,国主登时又想起母后来,立刻就点了头,“嬷嬷跟着去我也放心,如此就这么定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谋划()
张嬷嬷听了,再不拖延,她早就带了人过来在外头候着了,此时立刻唤了他们进来,命抬了玄夜回府,又向国主请旨派太医看视,国主自是允了。
片刻后返回睿王府,府里头自然又是一阵忙乱,老蒋早就收到消息,带了几个心腹在门口等着了,一接到玄夜立时便送进了书房。
玄夜躺在榻上,犹自强撑着拉了张嬷嬷的手,“今日多谢嬷嬷,嬷嬷干冒大险,对玄数次相护恩深似海,玄不敢或忘,此番再度辛苦嬷嬷,玄感激不尽。”
张嬷嬷也是心中难过,然玄夜重伤至此,却是不便在他面前伤心哭泣,也只得忍了,只道:“二爷,太后娘娘薨逝之前命我看顾于你,我自然要遵懿旨,你也无需过于感激,且先皇后生前于我有恩,我也需要报偿,你只管好好养伤,伤好之后咱们设法谋一块封地,你去封地上过日子,也好过如今,为了防着她,日夜不得安宁。”
她之前说的那些,玄夜都是边听边点头,听到后头谋封地等事却是再不答言,只是道:“不管嬷嬷是奉了懿旨也好,是为了报偿我母亲的恩义也罢,我心里,总是记得嬷嬷的好处。”
一句话未完已是气喘不已,张嬷嬷忙道:“二爷快些歇歇,别多说话了!”
玄夜唇角微翘扯出个笑容来,转头对老蒋道:“我这段时日只在外头书房里住,里头的人,一律不得让她们出来,只说我要养伤不方便见她们,尤其是绿衣红衣两个,万不能让她们钻了空子,一切拜托蒋叔。”
老蒋垂泪道:“二爷放心,奴才省得。”
玄夜一切安排停当,方放心趴下,又闭了眼睛养神。
这里老蒋先安排人手严守书房,又要给张嬷嬷收拾屋子,张嬷嬷便道:“蒋伴伴且不用忙着安置老身,老身不过是个奴才,与伴伴原是一样的身份,不拘在哪里胡乱歇息也就罢了,倒是二爷伤势要紧,太医只怕转眼就要过来,伴伴还是还紧着二爷。”
老蒋急忙点头称是,先吩咐心腹去取热汤来,又俯身低低查看玄夜的伤势。因杖刑素来都是打在臀部,此时玄夜躺不住,只管趴着,老蒋低头看时,臀部早就血肉模糊,连一块好肉都没有,鲜血早已经凝结,与裤子黏连在一起,根本脱都脱不下。
老蒋免不得叹口气。玄夜听了,只管闭了眼睛笑道:“虽是看着凶险,却是无妨,我也挨得惯了,不会有事。”老蒋不敢说什么,只得垂首不语。
稍倾太医院院判副院判并几个太医一起过来,知道是被国主打的,几人都不敢多说,请安后,院判便道:“这衣服是必得要脱下来的,殿下权且忍着些,老臣尽量手轻些。”
玄夜笑道:“无妨,尽管动手便是。”
此时热汤已经端了来,原是一碗参汤,院判便让玄夜喝了,这才动手将衣服剪了下来,遇到与皮肉黏连的地方,少不得把皮肉一起剪了,玄夜咬牙忍着,一声也不吭。
直折腾到半夜,这才一切收拾停当,几个太医帮着院判,又在伤处抹了药,这才回宫向国主复命。
且说王后母子眼睁睁看着张嬷嬷带走了玄夜,急得跳脚也是无法可想,只得咬咬牙回了坤安宫。一屏退了左右,夜子墨先大骂张嬷嬷,“那个天杀的老虔婆!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死,镇日里活着给人添堵!”
又对王后道:“孃孃又何故对她那般客气,便是不能设法弄死了她,也要给她点厉害,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这后宫里头的主子。”
王后心中也是恼怒,却是对儿子道:“不是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姓张的老妇不但在你祖母身边伺候多年深得信任,便是你爹爹,对她也是感激的,你面上总要对她客气些。”
“咱们母子二人对她还不够客气吗?再是伺候过祖母,也是个下人奴才,竟然也妄图指挥起主子来。”
王后在正殿宝座上居中坐下,皱眉道:“你爹爹有今日,的确是靠着她当年相助,在你祖母面前说过他许多好话,且她在这后宫里头,比我待的时间都长,你且不能轻举妄动,免得羊肉吃不着到惹了一身膻。”
原来这张嬷嬷并不是普通的奴仆,她原是太后做姑娘时的贴身婢女,后来太后入宫便带了进来,一直贴身服侍信任有加。
太后当年还是皇后的时候,运气不好始终没有怀孕,这张嬷嬷便出了主意,在几个年幼皇子中选了一个抱过来教养,又一力劝谏,终于让皇后选中了夜谨,老国主死的早,在皇后及其家族的支持下,夜谨冲龄登基,做了新任的国主。
是以他心中对太后甚是敬重。
说起来张嬷嬷之所以选了夜谨,也是因为夜谨的生母与她是同乡,便是夜谨被抱养之后,皇后有时想要改变主意,也是张嬷嬷从旁相劝。
故此,夜谨对张嬷嬷极是感激,从不曾违逆她说的话,也是因为有她护着,在王后对玄夜动了杀心之后,幼年的玄夜才能活下来,他能早早封王开府,也是因着张嬷嬷劝了国主。
王后母子自是对张嬷嬷恨之入骨,只这张嬷嬷在后宫树大根深,她又防的紧,王后便是要害,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此时她劝过了儿子,又道:“你是太子自当爱惜羽毛,便是有个什么也不能亲自动手,万事自有为娘做主。”
想了想又咬牙道:“往日里是我想左了,总是惦记着这个贤惠的名声,却是把事情都耽搁了,如今你已经是太子,夜子玄名声不好,大臣们绝不会支持他,我就做点什么,谅你爹爹也不能拿我如何,他总还要顾及你的体面呢!”
此时皇后羽翼已成,太子正位东宫多年,虽没有大才能显现出来,却也没犯过大错儿,轻易是废不得的,既然太子不能废,那么王后作为太子的生母,地位也动摇不得。
第一百二十五章养伤()
王后想通了这一点,冷笑道:“姓张的那个老货,屡次碍着我的事,等她从夜子玄那儿回来,便先拿她开刀,也好出出我多年的恶气!”
夜子墨道:“孃孃说的是,爹爹再没有其他的儿子,大臣们总不能看着他百年之后,由一个十三四岁就懂得逛青楼的浪荡货登基,咱们母子的地位是稳的,便是行事出格些,谅也动摇不了大局。”
说到这里,又阴桀桀笑道:“那个老不死的还有夜子玄,本宫一个都不能放过!”
王后忙道:“老张氏你且不要亲自动手,待她回了宫,自有我折磨她!”
夜子墨点头称是,想了想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