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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解忧酒’!哈哈,让我来试一试,是不是真有那么神。”盘庚将香醇的酒『液』倒入白玉杯中,一饮而尽。
酒初入口的时候是温和的,下肚之后胃隐隐有烧灼之感,不过这种感觉并不难受,倒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酣畅:“果然是好酒。”杜康酒的酒劲很大,只一杯盘庚便已神志微醺。
夏芒“呵呵”地笑了两声,也喝下了一杯。
一时间,酒香四溢。酒的劲道在四肢与经脉之间回『荡』,在体内体外穿梭来去;呼一口气,仿佛能把身上的浊气都排出去。
盘庚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烧鸡,思绪不经意间飘散到了别处:也不知道嘉兰现在怎么样了,进宫已经五天了,她也差不多该来找他了吧。
夏芒拍了拍盘庚的肩膀:“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人。”盘庚笑了笑。
“是不是在想哪家的姑娘啊?”夏芒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出来,大哥帮你出出主意。这找媳『妇』啊,不要光看脸还要看内在,要找那种贤惠持家的;可别找那种凶神恶煞的、跟母老虎似的,比如你嫂子那种……”
“副统领,你喝多了……”
大雨滂沱,高台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将谈笑声冲『荡』得碎在了雨幕中。
另一边的枯元殿内,黎秋河已经将古琴调好了音。
听着殿外的雨声,嘉兰想起了入宫前夜的场景:绝美的鲛人在一片雨声中弹奏着古琴,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不曾想,仅仅过了五日,她就能亲眼见到这一幕而非透过心眼。
嘉兰坐在黎秋河的身旁,一只手杵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黎秋河。
黎秋河面对如此直白的目光,只是平静地笑了笑,接着就将心思全部放在了琴上。
琴声舒缓,宛如天籁。琴声和着雨声在室内回响,漂泊在异乡的旅客在此寻得了片刻的安宁。心灵获得安稳,灵魂在此休憩,内心的狂暴因子终于停止了躁动。
枯元殿外守卫森严,殿内暗沉封闭。石门阻碍了黎秋河与旁人的交流,脚腕上的锁链束缚了他的身躯,孤窗局限了他的视野,但这些都无法消磨掉他对外界的向往。渴望去到外面的世界,渴望着自由。
黎秋河的十指在古琴上拨动着,他的心声早已融入了琴音当中,如大海一般深厚的平静力量伴随着他对未来的期待之情,在指尖绽放。
琴声雨声和心声,声声入耳。
一曲终了,嘉兰还沉浸在刚才的声音之中,半响,才回过神来:“很好听,这首曲子叫什么?”
“九海。”黎秋河的嘴唇动了动。
《九海》是他的故乡——雕题王朝的一首古老乐曲,在幻灭之海,每一个鲛人都听过《九海》的旋律。
东、南、西、北合称四方,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合称四维,四方和四维合称为八方,八方的八片海域共同构成了幻灭之海。在鲛人的传说中,无涯大地的上空有一片叫做“天之海”的海,天之海漂浮于九天之上,传说无涯大地上的雨都是从天之海里落下的。
八片海域和传说中的天之海,合称为“九”,即为九海。
“九海……海……黎秋河,你是想起故乡了么?”嘉兰抚『摸』着琴身,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一片纯净的大海,是他无法回去的故乡。
听到嘉兰的话,被戳中了心事的黎秋河怔了一下,下一秒,他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顺着黎秋河的目光望去,嘉兰以为他是在看窗外的天空——她不知道,黎秋河所注视着的东西一直都是更加缥缈的存在:从天而降的雨。
如果九海的传说是真的,那么万里高空中真的存在天之海的话,他是否能通过雨水,将自己的思念之情传递到九天之上的天之海?天之海与八海域并称为九海,它们都是由无数的水滴汇聚而成的大海,而大海,是所有鲛人的故乡。
他想要回到幻灭之海,回到他久违了的故乡,只有那里才是他的归宿。他本应该生活在大海里,而非像人类一样在陆地上生活。
黎秋河眨了一下眼睛,他感到眼睛里有些干涩,似乎快要流出眼泪,于是『揉』了『揉』眼睛。当他摊开手掌的时候,手心里有一枚莹白的圆润珍珠。
第14章 一殿喧嚣()
“你没事吧?”嘉兰问。
“我没事,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有点多……情绪有些激动而已。”黎秋河看了看手中的鲛珠,有些茫然。
“这个可以送给我吗?”嘉兰伸出手,“我会好好保存的。”
黎秋河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当然可以。”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嘉兰起身,带上篮子朝着石门外走去。在即将踏入石门外面的时候,她的脚步顿了顿,“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明天我给你带来。”
黎秋河认真地想了想:“我想吃糖醋鱼,还有桂花糕。”
想要的只是这些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吗?嘉兰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后,便关上了石门,走出了枯元殿。由于雨势还很大,嘉兰便向门口的守卫借了把伞,撑着伞走了回去。
枯元殿内,又只剩下了黎秋河一人。
世界在庞大的雨水里变得虚幻不清,窗外的天空是一成不变的狭小。黎秋河仰望着布满雨水的天空,重复着他在过去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所做的事,长久地凝望着窗外。
人世的喧嚣都在暴雨中沉寂了,世俗都归于寂寞。
黎秋河跪坐在冰冷的灰白地砖上,脊背挺得笔直,他举起的双手伸向了虚空,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又像是向神只祈祷的忠诚信徒。他眼里迸发出骇人的光,银白的眼珠上隐约附着了一层淡金『色』的纹路。
雨还没有停,枯元殿内外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而在揽月殿内,玄珠早已等候嘉兰多时。
“你怎么才来?”玄珠不耐烦的地朝嘉兰翻了一个白眼,“月妃娘娘有事找你,特意让我带你去见她。我们快走吧,可别让娘娘等急了。”
“我知道了。”嘉兰淡淡说道。玄珠的态度令嘉兰皱了皱眉,但她还是没有与她计较的打算。
嘉兰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唐灼送这个连自身情绪都不会控制与隐藏的少女入宫,打的是什么主意。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就来到了唐晚月面前。
唐晚月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鎏金百褶裙,衬得她越发的娇艳。但她眉宇间隐隐有几分憔悴,即使是胭脂水粉也不能完全掩盖她眼睛下方的乌青。
“嘉兰,我已找到了你要找的那名少女。”唐晚月让一旁的太监将书信递给了嘉兰,“这是具体情况,你自己看吧。”
终于找到流光了,接下来……嘉兰的大脑高速运转着,一条条信息与计划在脑海中闪现。接过书信后,嘉兰退到一旁,开始研究信上的内容。信上记载着流光的具体行踪,但并没有查出流光的真实身份。
嘉兰越往下看,脸上维持着的笑容就越淡,到最后几乎没有了。嘉兰想,她一直以来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许太过纵容了,以至于她不仅敢逃婚,现如今,竟然还混入了公主府中!她怎么敢这么做?
嘉兰差点就把手中的信纸『揉』碎了,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脸上又重新挂起了淡淡的笑容。笑容不过是一种表情,本身的没有意义的。
用笑容掩饰她的冷漠与内心的荒芜,是一种极好的伪装手段——不用骗过所有人,能骗过大多数人就够了。
流光不仅也来到了敖岸城,而且还混入了公主府之中,和泊夕柳混到了一起,成为了泊夕柳府上的客人。这真是糟糕的发展。嘉兰不禁有些头疼。
在中土王朝嘉兰最不想接近的人就是泊夕柳,那个女人太过复杂了,她的身边还有翠儿那种奇葩一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流光和泊夕柳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也不知流光是哪一点入了泊夕柳的眼,因而得到了礼遇。
嘉兰打算把流光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先不去处理,但她会将流光的下落秘密通知南火王朝在中土王朝的情报组织,让南火的人看着流光点,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反正流光的行踪她已掌握了,带流光回南火王朝的事也不急于一时,眼下先把敖岸宫的事处理好了才是要事。
说起来,唐晚月今天是怎么了?她看上去气『色』很差的样子。嘉兰正欲开口询问,一旁的一位侍女先一步出声了:“娘娘,天快黑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不行,陛下先前答应过我今晚要来的。”唐晚月看着桌上的糕点,突然想起了什么,“陛下下朝之后一定很累了,把这些甜腻的糕点都给我撤下去,换些清淡的吃食上来。”
“娘娘……”侍女显得有些为难。
“怎么?我的话不起作用了?是不是我连这点小事都使唤不了你们了?”唐晚月有些不耐烦,语气也生硬了不少。
侍女吓得跪在了地上:“娘娘息怒!只是……陛下已经去了尤姬那儿了。”陛下今晚不会来了,再怎么精心安排也是没用的,娘娘这样干等下去,又是何苦呢?
“尤姬,尤姬。”唐晚月一字一顿,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她的手绞着手帕,显现出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侍女们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安安静静地侍立在一旁。
尤姬是陛下的新宠,陛下已经一连去她那里好些天了。这些天,陛下几乎不来揽月殿,即使来了,也只是坐上一会儿就走了。想到这里,唐晚月再也控制不住她的怒气,她将桌上的糕点、花瓶,统统摔到了地上:“那个贱人,处处与我作对!”
“哐啷”一声,花瓶和碗碟被摔得四分五裂,碎片满地。
唐晚月很清楚,不管她如何受陛下的喜爱,陛下也不可能专宠她一人,而她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尤姬是泊夕柳送入宫的。她与泊夕柳一向不对盘,只要逮到机会就会拼命地打击对方,给对方上眼『药』。
面对泊夕柳的挑衅,退让可不是她唐晚月的作风。唐晚月的面容阴晴不定,但怒气因为刚刚发泄过一番已经消退了不少。
嘉兰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月妃娘娘,我有事想与你单独谈谈。”嘉兰说话的时候举止得体,措辞恭顺,可语气之中却有种不容拒绝的强硬:“请让周围的人先行退下。”
“噢?你有话要对我说?”唐晚月笑了笑,似乎是已压下了怒气。
唐晚月让一众侍女太监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了她的心腹礼袖姑姑:“说吧,有什么事?”
嘉兰却是不忙着开口,只是一步步地走近唐晚月。嘉兰的步伐从容不迫,身上有一种下位者所没有的凌厉和气势,在唐晚月的揽月殿内,她竟比唐晚月更像是这里的主子。
“大胆!你想做什么?”礼袖姑姑快步向前护在了唐晚月的身前,手握剑柄,警惕地盯着嘉兰的一举一动。
“别那么紧张。”嘉兰笑了笑,眼中却无笑意,“我说过了,我要同月妃单独谈谈。”嘉兰的语气转冷,令唐晚月和礼袖姑姑心中一凛。
礼袖姑姑正欲拔剑,嘉兰却比她拔剑的动作还要快,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腕,令她挣脱不开。礼袖姑姑还来不及惊呼出声